第八章 排長給我們講故事

第八章 排長給我們講故事

暖暖的,如同父母慈愛的雙手,把自己的子女呵護在懷抱之中,給我們擋風避雨的港灣。也如同兄長寬闊的肩膀,在每當自己調皮搗蛋之後,挺身而出為惹禍的弟弟掃去無盡的麻煩……

就是這種感覺,雖然不是很真實,但卻硬生生的在我心裏扎了根,只等有朝一rì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今天,周rì,一周緊張艱苦的訓練結束了,是放假休息的rì子,也是老兵們外出探望戰友,購買生活物品的rì子。

按照連隊里的規定,新兵期間,不能外出,如果需要rì常生活用品,可以讓外出的班長代買回來。

所以,這一天成了我們班裏最放鬆最開心的慶祝rì。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我們這一群新兵蛋子在班長走了之後,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撲克牌,象棋,各佔一方,大戰起來。

正當可愛的老鄉被我趕到窮途末路,只剩一子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營房裏響起。

「咦!節目還挺豐富的。」

「起立!」不知道誰率先大喊一聲。

我們毫不猶豫地撒下手裏娛樂的道具,挺身站立,目光注視着眼前的人,一毛二!來人肩膀上扛着一杠二星,不是排長還能有誰!

在熟悉了部隊里對軍銜的稱呼后,我們也習慣的將它粗俗化起來。這樣的稱呼不僅流傳於我們這些新兵蛋子當中,就連老兵和領導有時候玩笑耍樂的時候,也會將它掛在口上。

對此,我也覺得這是一種傾向於苦中作樂的自我調節心理狀態的玩笑話,並不能把它過於糾結與制度什麼的聯繫在一起。每件事物的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價值和道理。或許,這也如同另外一種番號,代號,更容易朗朗上口罷了。

「都坐下吧,你們班長不在啊!」排長詭異的眼神掃了我們這些新兵蛋子一眼,微微一笑,語重聲場的說道。

「報告排長,班長外出了。」我回答。

「哦,看我這記xìng,早上還是我批的請假條。」排長呵呵一笑,用手拍了一下腦門道。

暈!我心中暗暗覺得好笑不已,這也能忘記!不可能吧,才過去個把鐘頭而已,就給忘記了?那還當什麼排長,當我們的思想教導員?而且,從他的神情看來,那笑呵呵的眼神,還有那多此一舉的動作,都給人一種異常做作的感覺。

這戲演的太假了!在我這些看了多年國外動作大片的人眼中,眼前的一毛二的排長絕對不是影帝級別的主角,這眼神,這動作,完全是漏洞百出,而且他的話中也早已經穿幫了哇!

我怎麼看現在排長都是一個配角,而且是一個不專業的跑龍套。

只是,主角?現在營房中就我們這些人,如果他不是主角,那我們是主角?那我們接下來要扮演什麼角sè?

神啊,老天爺啊!我們好不容易『偷得半rì浮生閑』,難道排長他要剝奪我們得來不易的歡樂時光?我在心中鬱悶不已。

「咳咳咳,既然你們都在,那麼也不用我另找時間了,來放輕鬆,都坐這邊來!」排長找了個鋪位坐下,招呼我們都圍坐在他的身側。

果然啊!他是來找我們的,一定是他那套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陳詞濫調,長篇大套的思想教育方針。

老天爺啊!難道我今天又要被他唾沫橫飛的密集炮火覆蓋?

我真想說一句,排長那你改rì再來吧!可不是嘛,我們今天好不容易休息,自娛自樂,你就要侵佔我們的私人空間,我們又不是沒上過你的思想教育課,而且每周都要經受你滔滔不絕的好幾輪攻勢。

你沒看我都是懨懨yù睡,jīng神不振的樣子嗎?你怎麼說也是做政治思想教育工作的,而且不光是我,其他戰友也有同感,怎麼就沒能發現呢?你不是口中老說我們是部隊未來的希望,新生的血液嗎?你對我們這樣的jīng神折磨,你忍心,你下得了狠心呀!

我在內心深處嘶聲裂肺的吶喊,然而,排長的近程攻擊已經開始了。我和戰友們都被定為了他攻擊的目標。

「……不要看你們班長,平時對你們兇巴巴的,以後你們會感激他的,你們這些人中,有些人會被分配都海防連,有些會到步兵連,偵察連,甚至可能會分配到機關,營部,但不要認為下了連隊就可以舒舒服服,作為海防前哨的部隊,任何時候都有可能面臨突發的事件,沒有過硬的軍事技術和優良的作風,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士兵,當兵就要有隨時臨戰的覺悟!難道你們想把命都留在未來發生的戰爭中,槍林彈雨之下?今天不刻苦,明天就受苦!你們的父母親人都希望你們在這裏有所成就……」

排長的話在我們這些新兵蛋子的耳邊一直回蕩著,而特別的是,今天他沒有任何的陳腔濫調,說的這些話都是新鮮的,水嫩的,血淋淋的。

聽着他的話,我的內心中似乎有一股浩然血氣正在翻湧,原本以為是枯燥無味的思想教育,結果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之外。而我和戰友們也並不是他今天要說的對象,我們也不是這次談話主角,他只是把自己作為思想教導員的身份,給我們做了一次旁敲側擊的思想教育而已。

從他接下來的談話中,我終於知道這次談話的目的和我們的主角是我們的班長—謝平。

原來,班長是一名外島的老兵,在他所在的那個海島上,生活條件不比天星島好多少。在連隊里,他屬於士兵中的尖子,也是一名資歷很深,軍事訓練極為突出的骨幹份子。在整個團里,他都是名聲在外的種子選手,也只有符合了種子選手這樣的條件,才能入選競爭轉士官的名額。

今年,是他當兵的第四個年頭,作為他一屆的服役期限是四年,也就是說,今天是他最後一年在部隊里的rì子,不久的將來,他將面對退伍,回歸社會。

然而,這些年在部隊里,他吃了很多別人都不能承受的艱辛和困苦,從一個弱質彬彬的公子哥兒,轉變成了一個軍事訓練,作風紀律昂昂叫的帶頭老兵。

也正是今年,來新兵連之前,轉職士官的名額也下來了,他的名字也被列入其中。那一陣子,讓他激動了好久,也興奮歡喜了好久。

但好景不長,在他沉浸在這份喜悅之中時,家中一個電話打亂了他的計劃,破碎了他的夢想。電話中說要他今年必須退伍回家。原因無它,說是他父親身染重疾,要他這個獨生子回去子承父業,接管公司的生意。

當部隊領導得知這個情況后,特意准假讓他回家省親,看望父親,處理善後。儘管回去之後,其父病情有所好轉,但醫生囑咐他,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勞心勞力,必須安心休養,否則有生命之憂。

對面父親的病情和家人的懇求,經過艱難的思想鬥爭,他回到部隊后,推掉了留隊的名額,要求部隊領導讓自己在離開部隊之前,再帶一次的新兵……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深處泛起了層層波瀾,無邊無盡的沖刷着我的腦海。

我從來沒想過,被我們這群新兵蛋子稱為『謝扒皮』的班長,身上有着這樣的經歷。也沒有想到,平時臉上冷冰冰,一口白牙的他,顯然是一個富二代!更沒有想明白的是,他居然會如此的酷愛部隊,熱愛他身為士兵的身份。

是什麼讓這樣一個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這幾年之中變的儼然換一個人呢?難道是部隊這座大熔爐,大學校?答案是肯定的!也只有這裏,才能如此徹底的改變一個人,你不想改變,也不能不改變。

理由很簡單:因為這裏是部隊!紀律嚴明的部隊!充滿著困苦,艱辛,心酸,也同時充滿著無限的神秘……

我和戰友們的神sè滿是驚訝,略帶着些羞愧,想起以往的種種,我們對班長的經歷有一股莫名的意動,

「同志們,你們現在有什麼想法?」排長的話,把我們從默默地沉思中喊醒。繼續說道:「部隊是一個大熔爐,是一所大學校,在這裏你學到的,在社會上是學不到的,你們班長雖然對你們嚴格,可以說是嚴酷,你們覺得他有些虐待傾向吧,呵呵!現在好多了,衣食住行都提高了很多,想當年我們當兵的時候,哪有你們這麼幸福啊!」

排長的話,讓我腦海中生出無限的想像,眼前這樣的條件,還是幸福的嗎?那麼在排長那個時候又是怎樣的條件了?難不成一夜回到解放前,吃樹根樹皮渡rì……

「王輝,成華,你們是老鄉,對於沿海開放城市來說,條件是比其他地區好上不少,但你們覺得你們班長家裏條件不好嗎?別看他現在黑不溜秋的,來的時候可是個秀才兵,手無縛雞之力,身無三兩肉。」

「哈哈哈」

聽到排長竟然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班長,我們都不禁大笑出聲,心中的yīn霾頓時被一掃而空。排長說話相當有水平,也十分幽默,短短几句話,就把營房內緊張而壓抑的氛圍融化在一片官兵同樂的氣氛之中。

看着連長和戰友們,想着今天這次特別的談心,我心中那股激蕩的血氣,緩緩的炙熱起來。

是啊!按照連長所說,班長的家境條件絕對不差,甚至高過我們很多很多,而且身體條件也沒有我強,為什麼他行,我就不行?我哪裏比他差了!至少我學歷絕對比他高,有這樣的先決條件,我怎麼能比他差呢?我一定要比他更強!

「嘟——」

午餐的哨聲,打斷了我的沉思,這個時候排長笑呵呵的站起身來,說話道:「好了,佔用了你們半天,我帶你們開飯!」

飯前,一首《說句心裏話》大合唱,讓我的思緒再次飄揚在海島和家鄉的思念之間,更多的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說句心裏話,我也想家……你不當兵,我不當兵,誰來保衛咱家,誰來保衛她,誰來保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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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防衛士之前哨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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