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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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
黑夜中,幾顆頭顱掉落下來,落在草垛中,沒過多久便被不知名的魔獸吞噬入腹。
月光下,一個青年手中抱着一個男孩,在樹林中不斷飛掠,手中的大劍上低落下一滴滴的鮮血,引起周圍一雙雙發亮眼睛的注意,在他身後,幾十道黑影追趕着二人。
黑夜向來不平靜。
青年一邊向前掠去,口中一邊在說些什麼。
「不朽神緣界,聖靈界,帝魔位面,三大聖界。
繁華,凌塵,瑰麗。
無盡生靈嚮往。
……
靈界消亡殆盡。氣數紊亂,順天修行成逆天,劫數出世,輪迴亂成一片,這個『源』中再無尊級生靈……高中低三階位面崩塌、毀壞、撕裂,時空亂流肆意橫行……」
「白哥,『源』是什麼?」
「……不知多久以前,混沌中產生一片生靈本源,然後那本源開始分裂,成了三大聖界。之後,本源又從聖界開始向無盡混沌中創造新位面,『源』力在經過創造的新位面后,又重新回到了三聖界,彼此形成一種循環。這由那生靈本源創造出包括三聖界的數不清的所有位面,統稱為『源』,一個『源』。」
「那麼,照這樣說,還有其他的『源』嘍?」
「有…的。」
「啊?」
「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由其他『源』創造的位面……但是,只要有一個『源』,就肯定會有其他第二個,第三個。」
「哦……那之後呢?」
「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沒了?」
「沒了」
「……」
衣衫整齊但臉色有些蒼白的男孩,伸出髒兮兮的手指,插入鳥巢般的頭髮中撓了撓發癢的頭皮,抬頭望向從眸子到睫毛到眉毛到頭髮到全身衣褲均是白色,在現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好似惡魔般的青年。對剛才的描述好像有些不滿足。
「白哥,那尊級生靈是什麼?」
「目前所知,最強的境界…嗯…之一……」
「那什麼時候會有劫數啊?」
「煉魂,破仙,各有一劫。」
「戀混?破鞋?什麼東西?」
「……就是成仙成神的時候,各有一劫……」
「哦…那成尊的時候呢?」
男孩認真地問道,那雙白色眸子的主人愣了愣,向他看去,看不透那白瞳中都包含了些什麼。
「……若真能成尊,先要成聖,再棄凡體。這三個階段都有劫,大劫,非同一般的大劫……」
「大劫?天雷?天火?天風?天水?還是心魔?幻境……」
男孩扯出了一大堆,但那白色眸子的主人的眼中只是透出一絲嘲諷,隨手向後揮出一劍,斬斷了一人的四肢。
「哼,天雷,心魔?這也能算劫?」
「比這些更厲害?」男孩眨眨眼,黑色的眸子露出好奇地神色。
「更厲害。」
「厲害多少?」
「很多。」
「厲害很多是厲害多少?」
「……浩瀚星辰,卑微塵埃,猶過不及。」
「啊……」男孩張大了嘴巴,眼神中透露出無限的神采。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成尊!」男孩興奮地叫道。
「……你有多大的決心?」
「很大。」
「很大是多大?」
「嗯…比娶一百個老婆更大。」
「…很有志向……」
「白哥,你是什麼境界?」男孩忽然問道。
青年想了想,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又沒說,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白哥,我還有一點想問……」
「問吧。」
「白哥,為什麼今天我問了這麼多問題,你除了剛才那個都回答我了?」
「我回答你不好嗎?」
「不是……以前我問你,你都不理我……」
青年低下頭來,看了看有些害怕他一氣之下不再管他的小男孩,白色眸子裏出現幾道複雜的神情,但只是一閃而過,便被強行抹除了。
「今天不回答你,以後就沒有機會了……」青年緩緩說道,又是向後揮出一劍,穿過兩人。草垛中,多出了兩具殘損的屍體。
「白哥…你什麼意思?!」男孩原就蒼白的臉色愈加白了幾分。
「克羅多。」
「嗯?」
「以後……你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白哥,你不要我了?」男孩的聲音有些發顫。
青年落在地上,停了下來,抬頭望天,沒有說話。
兩行清淚出現在男孩臉上。
「不準哭……不準哭出聲……」
男孩很聽青年的話,雖然眼淚一直在流,卻沒有哭出聲來。只是抱住青年的手臂,嘴巴一張一合,好像自言自語。
「三個月前,我還是一個孤兒,那個時候沒有人欺負我,因為沒有人注意過我,我就像一個小石塊,丟在路邊沒有任何人的目光會停留……一直到白哥和我說話,給我吃的,給我穿的,教我修鍊,只有白哥注意我,只有白哥……」
「我走了。」青年甩開男孩的手臂,朝剛才一路飛掠過來的方向走去。
男孩站在原地,待青年走遠了,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白哥…白哥…白哥……」
遠處,青年肆意揮劍,待停下劍時,周圍已然多出數十具屍首,而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傷痕,唯有掌心處,那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地面
被指甲掐入手掌所流出的鮮血染紅……
一滴滴鮮血滴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綻開的玫瑰,凄美而又迷人。
遺棄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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