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饞哭了
第031章饞哭了
小九臉上很少有旁的表情，但這次，整張嘴都嘟起。
眼看着小白一會兒伸手摸肚子，一會兒伸手摸頭髮，一會兒伸手摸臉，就是不去抓紅豆酥；最後，終於伸手去抓紅豆酥了，小九眼睛都直了的時候，他爪子都放在紅豆酥上，又收了回去，在廚房裏蹦蹦跳跳。
小九「」
小九都要饞哭了。
他好像把紅豆酥塞進四公子的嘴裏，然後也塞進自己嘴裏。
「你在這裏做什麼」陸衍的聲音傳來。
小九這才低頭。
陸衍見他嘴角嘟得老高，陸衍眸間微滯，他很少見小九這幅模樣……
上次，還是怎麼都打不過安連州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小九看到他，嘴角還是嘟起的，沒說話，不高興。
陸衍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前面就是西苑的小廚房……
陸衍知道他怎麼了。
饞了。
還是要哭了那種……
陸衍頭疼。
正好，身後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傳來，陸衍轉眸，見是劉媽媽。
劉媽媽額頭都是汗水，應當是一路從對面的陸府疾步趕來的。雖然知曉四公子是在曉楓別苑這處，不會丟，但若是有個閃失可怎麼辦呢?
劉媽媽這還是頭一回，一整日都看不到四公子，原本心裏就記掛，剛剛才從夫人這處一道用了飯回苑中，趁她轉身去取披風的功夫，一眨眼!四公子的人不見了!人影都沒看到一個!
她還不敢立即告訴夫人，怕夫人擔心……
夫人有身孕在，府中的事情，尤其是幾位公子小姐的事，余媽交待過不要一驚一乍的，驚擾夫人休息。
二小姐，三公子和四公子幾人原本就貪玩，經常一眨眼就溜得不見，指不定在哪處淘氣，所以，動不動就找夫人是不可能的!
眼下黃昏都過了，都入夜了，若是抹黑跑到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去，真找不到，出個什麼意外，她怎麼同夫人，還有死去的三夫人交待?
劉媽媽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時，有侍衛來說，看到四公子鑽狗洞去曉楓別苑了!
就這樣，在苑中找了小白兩圈之後，劉媽媽一口氣沒歇，又氣喘吁吁來了陸府這裏，侍衛在前面領路，見到陸衍，停下拱手，劉媽媽也福了福身，「世子!」
陸衍原本就同將軍府走動得勤，也是府中幾個孩子的表叔。
陸衍這次在藍城呆了月余，一直同沈夫人還有幾個孩子在一處，劉媽媽，朱媽媽和陶媽媽，這幾個府中的管事媽媽，陸衍都認得，也分得清劉媽媽是蘇白身邊的管事媽。
陸衍見她還喘著大氣，應當是蘇白在這裏。
喻寶園住在西苑，這幾個孩子都喜歡同喻寶園一處，那就是，蘇白來找喻寶園了。
果真，劉媽媽朝他開口，「四公子來找寶園公子了，事前沒告訴老奴，還是別苑的侍衛回府中說起的，老奴這才往別苑這處來，驚擾了世子，世子恕罪。」
劉媽媽恭敬。
「不妨事，去吧。」陸衍沒為難。
劉媽媽眸間鬆了口氣，連忙跟着侍衛一道往西苑那處去，腳步一刻都未停留。
「蘇白在喻寶園這裏做什麼」陸衍猜到小九在這裏看。
小九應道，「開始是趴在窗台上看喻寶園做紅豆酥，然後喻寶園讓他吃紅豆酥，他不知道在做什麼，一直不吃，一直蹦跳，一直各種禍禍紅豆酥，還對着紅豆酥跺腳，撓頭髮……」
聽完描述，陸衍終於知曉小九剛才為什麼這幅表情了。
的確是要饞哭了。
昨日他屋中那碟紅豆酥就是小九吃完的，應當是沒吃夠，所以看到喻寶園去廚房，就跟着到了廚房對面的屋頂守着，遠遠看着喻寶園做紅豆酥……
陸衍輕笑，「去找喻寶園拿紅豆酥，不用他送了。」
話音剛落，小九就從屋頂上蹦了下來。
是真饞了。
正好七承上前，「世子。」
陸衍轉身，輕嗯一聲，一面轉身，一面往東苑回，「事情辦妥了嗎?」
七承應道，「辦妥了，這是霍安讓人送來給世子的信，還捎話說，請世子放心。」
陸衍從七承手中接過信箋，飛快地掃過一遍，淡聲道，「繼續找人盯着霍家，也稍句口信給他，我放心他，也不放心他弟弟。他們霍家遲早敗在他弟弟手中，讓他自己想好怎麼善後。」
七承會意。
等回到苑中，八喜在招呼苑中的侍衛抬他的屋中的箱子。
這些，都是要帶回京中的古冊典籍，還有名家字畫。
陸家早前還有祖母在，悠悠在，祖母過世，悠悠遠嫁，這些古冊典籍和字畫留在陸家也荒廢了……
「世子。」八喜上前。
「怎麼樣了」他隨意問了聲。
八喜一直跟在陸衍身旁，當然知曉這些古冊典籍和名家字畫的珍貴。
「都讓人小心做過保護和遮蔽了，下雨也沒事，只要不一直淌水。運貨的馬車都經過再三確認，嚴絲合縫，不會漏水。明日可以正常上路，世子放心。」八喜說完，陸衍點頭，又有一側的小廝上前，」世子，好像之前整理的時候，這幾本漏了，今日看到在世子床頭，是要一併帶走的嗎?」
陸衍從小廝手中接過，翻開的時候，目光微微頓了頓。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是他這些時日都在翻的書冊，喻寶園譽抄的書冊。
「不……」他是想說不用了，不是什麼名家典冊，只是謄抄版，但剛說了開口，又停了下來，目光微微頓了頓，淡聲道，「帶上吧，我路上看，不用單獨封存了，不是什麼名家典冊。」
————但賞心悅目，可以路上打發時間用。
小廝應是。
陸衍又翻了翻，字如其人，再好看，也是日復一日刻苦練出來的。
他想起今日在陸府見喻寶園踮起腳尖站在梯子上，削尖了腦袋夠那幾個布偶的時候，還有今日庄老太太同他說起，喻寶園翻牆聽夫子講課，熬夜抄書，還有人生地不熟，就因為鎮子裏大夫的一句話，就敢帶上老太太，祖孫兩人來藍城這處治眼睛的時候……
陸衍不由攏了攏眉頭。
人不大點兒，主意挺正，膽子不小，心思也算玲瓏，還有便是這手好字，和，勉強能入口的紅豆酥……
他原本也想過，喻寶園同姨母生得像，年紀也同姨母的孩子相仿。
如果讓他在老爺子跟前扮姨母的兒子，以喻寶園的聰慧，和對明月幾人的耐性，老爺子光是看到他的模樣和年紀，就不會探究太多……
栩城一場地龍，死無對證的事太多。
喻寶園記不清小時候的事很正常，他早前確實想過，讓喻寶園扮老爺子的外孫，最後這段時日，讓老爺子高興些……
但今日見過老師，猜到老爺子十有八.九是裝病，而且裝得極像，連傅叔都瞞了過去。偏巧傅叔又把長命鎖的事告訴了老爺子，想着給老爺子些寄託。
他今日也見過寶園的祖母，沒理由，因為要讓老爺子高興，而讓喻寶園自己的祖母孤身一處；而且，若是活蹦亂跳的老爺子，沒那麼好糊弄。
所以他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老爺子這處，他是得想好了怎麼解釋，才不會一口氣提不上來……
朝中正值多事之秋，老爺子費勁了心思才躲開。
他是怕老爺子好容易躲開了朝中這些糟心事，卻又因為一個原本寄予了希望，最後又破滅的空歡喜擊倒……
但一個謊，要十個謊圓。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陸衍心中輕嘆，煩躁再次湧上心頭。
「好吃嗎」小白終於吃到了紅豆酥，寶園在一側問起。
小白一面嚼著，一面開心點頭，「寶園，好好吃!」
寶園笑道，「那也不能多吃，還記得嗎?你今日晌午就吃過量了，下午間點都沒有胃口。好容易眼下緩和些，又已經愛沈夫人跟前吃過晚飯了，再吃那麼多，你的小肚肚會不舒服的。」
聽到寶園這麼提醒，小白也想起中午吃多的場景來。
然後，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獨子，用手輕輕摸了摸，乖巧道，「寶園，那我吃完這個就不吃了……」
寶園讚許笑了笑。
廚房內就有小凳子，小白還沒有吃完，就坐在小凳子上，一面吃着紅豆酥，一面看着寶園在廚房裏繼續忙碌。
因為好奇的時候，就乾脆站在小板凳上，站得高高的，可以看見，但也沒有打擾寶園的工作。
只是等寶園開始炸紅豆酥的時候，小白又眨了眨眼睛，「寶園，我可以站近些看嗎?我保證不搗亂」
寶園轉頭看他，見他一臉期盼，粉雕玉琢的臉上，好似不答應，眼淚就會啪啪落下來，讓人無法拒絕。
寶園笑道，「那，你可以作寶園的小助手嗎?」
寶園話音未落，小白已經「咯咯」笑起來，「當然可以!」
……
劉媽媽快步攆到廚房的時候，心中還七上八下得忐忑著。
四公子太小，不聽話，搗亂，闖禍都是小事，如果出意外，傷到自己怎麼辦?
而且，四公子看着文靜，真要鬧騰的時候，二小姐，三公子，那都是要靠邊站的，因為年幼，什麼道理都可以不用講，哭就好了!誰都沒轍!
劉媽媽實在擔心。尤其是，聽說還在廚房的時候，被開水燙了怎麼辦?被筷子戳了怎麼辦?被打碎得碗割到了怎麼辦……
所以劉媽媽一路都焦慮到不行。
但等劉媽媽行至小廚房窗外，看到小廚房內的場景時，劉媽媽全然愣住。
寶園在一側炸著紅豆酥，而四公子，她的小祖宗，正站在小凳子上，聽話看着!
不對，不光是看着。
是一面站在小凳子上看着，一面用小小的扇子朝着剛撈上來的紅豆酥扇風，想讓紅豆酥儘快涼下去。
劉媽媽呆住。
沒添亂，很聽話，還在幫忙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