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惹禍的「炸雷」
話說小白jīng心將千小菊化妝成一個絕世美女，戲團的人見了都是唏噓不已，千小菊照着鏡子仔細審查，發現自己是國字臉，眼睛稍稍小了點，如果這兩個器官得到很大改善就一切搞定，千小菊不甚滿意。
就在大家就千小菊此刻扮相議論紛紛時，門開了，是幾個陌生男子，為首的男子瘦高個，戴着眼鏡，西裝革履斯斯文文不像是壞人。
瘦男子把現場的人掃視一遍，微笑着問道：「請問誰是千小菊小姐？」
眾人聽言面面相覷，目光齊刷刷落在了千小菊的身上，千小菊橫眉冷對，不客氣道：「你們幾個好大膽子竟敢跑到這裏撒野，老子就是千小菊。」
一言既出，來人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最後目光還是聚焦在花容月貌上，瘦男子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嬉皮笑臉道：「美貌果然名不虛傳，我等是奉了馮敬堯先生的差遣前來請您上門敘事的，萬望您跟我們走一遭，不然我們回去無法交待。」
千小菊驀然想到了昨晚的約定，自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沒有去，不想馮敬堯一大早就派人來請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這般興師動眾的？還是走一遭吧，到時候見機行事，再說自己是一個大老爺們量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千小菊緩緩起身，蹙了一下眉頭，鎮定自如地說：「好，我跟你們走。」
說着隨來人走出了戲園子，一貓腰鑽進了老爺車內，裏面裝飾豪華，千小菊還是頭一次坐這樣先進的交通工具，感到特別享受。車窗外是戲團的兄弟姐妹，他們一個個yīn黑著臉，好似法場臨別一般。
尹小蝶三步並作兩步奔到車窗外，yù哭無淚地說：「我聽說馮敬堯心狠手辣，你得罪了他，還罵他是豬，他定會給你小鞋穿，你要小心行事，如果晚上回不來的話我們就去馮宅找你，切記。」
千小菊為小蝶抹去腮邊的淚水，輕鬆道：「他馮敬堯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這點小玩笑就開不起還能做什麼大事，我會早早回來的，我還要你教我跳舞呢。」
車子啟動，同事們被甩到了身後，千小菊坐着皮座椅，望着車外迅速後退的人和物，感慨萬千，人與人無法比呀，窮的衣不裹體，缺吃少穿，富的是山珍海味，轎車代步，妻妾成群，貧富差距懸殊大得驚人。我什麼時候也能過上這種體面的生活，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反串一夜成名，紅遍大江南北，何愁光鮮的榮耀和地位，一切都會擁有，正所謂饅頭會有的，只在將來那麼一天。
早上吃了好幾大塊紅薯，肚子裏嘰里咕嚕充滿了氣體，車裏有司機和隨從，不好意思發泄出來，於是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別看千小菊平rì里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子漢純爺們，可是骨子裏也那麼一股羞氣，他認為人活一張臉，面子沒有了生不如死，所以他事事講求體面，十分在乎別人的看法和議論。
肚子裏的氣體好似越來越多，肚皮鼓脹得像個皮球，硬硬的，滑滑的，坐着十分難受，索xìng佝僂著腰彎起腰，頭頂着車頂，咬牙切齒，努力往其他事情想。
「到馮先生家還有多遠，我想下去方便一下，管天管地，你們可管不了我拉屎放屁呀。」
「這個地方不能下，下了的話我們會要挨揍的。」
「為什麼？」千小菊往周圍看了一眼，並未有發現什麼異常，行人如梭。
「你沒有看到嗎，這街邊是jīng武門，和我們是生死冤家，互不相讓，經常干仗，他娘的裏面的人全是我們馮先生的剋星，他們平rì里沒事總要監視馮先生的一舉一動，馮宅周圍佈下了很多jīng武門的眼線，你說馮先生的車停靠在jīng武門門口，一定會出么蛾子的。」
jīng武門有什麼可怕的，兩年前千小菊就曾經進jīng武門報過名習武，無奈只學了兩天就崴了腳，不得不終止習武之路，當時還認識了一個武友，名喚諸葛虎。千小菊記得裏面的武師弟子什麼的說話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並不是如司機所言乃雞鳴狗盜之徒。
千小菊目前只有一個判定，那就是馮敬堯絕非泛泛之輩，他定是幹了什麼禍國殃民的壞事，不然秉承習武愛國之訓的jīng武門不會緊緊盯梢的，jīng武門是一個匡扶正義的場所，千小菊一直這麼認為。他顯然對馮敬堯認知了一些，絕非好鳥。
一生氣，肚中沆瀣之氣難於抑制，只聽「嘭——」的一聲，響似炸雷，由於車內空間狹小，響聲突然，別說是別人，就是千小菊自己都被驚到了，聲音之大空前絕後，堪破吉尼斯紀錄。
突如其來的「炸雷」，司機兩手猛烈地一顫，方向盤錯誤地轉動了三十度角的跨度，車子失去控制似的猛然撞向一個水果攤。「吱——」，剎車，車子一撅屁股老老實實停下來，水果攤受到襲擊，各種水果滾了一地，香蕉被軋得粉碎，一個橘子騰空飛起卡在了後視鏡里，紅紅的堪稱一風景。
司機不待下車，水果攤老闆已經劈手拉開了車門，面sè凝重，眼球暴突，火冒三丈地歇斯底里吼叫：「你是怎麼開車的？差點沒有要了老子的小命，你不長眼睛啊，下來讓我看看，眼睛是不是長在屁股眼裏了？」
水果攤老闆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臉絡腮鬍，不修邊幅，拉里拉雜，看上去有力拔千鈞的本事，他就是丁力，那個改名換姓的回頭浪子。
司機正要分辯，丁力不由分說一把揪住司機的衣領從車內拉了出來，出了車子，司機兩隻腳懸在半空，根本無法着地，因為丁力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令他掙脫了地球的吸引。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子慌忙下車，指著丁力的鼻子質問道：「你快把他放下來，你知道這是誰的車嗎？是馮敬堯先生的，你惹得起嗎？」
千小菊此刻也下車透透氣，他倒要看看眼前這個年輕的水果攤老闆究竟如何收場。
「什麼，馮敬堯？——嘿嘿，不就是那個武大郎個兒號稱上海老大的老頭子嘛，我聽說過他，不過你們撞壞了我的水果攤與誰的車沒有絲毫的關係，你們既然想賴賬，好吧，我倒有個十全的辦法。」
丁力說着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大步流星來到老爺車旁邊，眉飛sè舞地說：「罪魁禍首是這車子，與你們任何人無干，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要懲罰它，先砸了車窗，然後卸掉輪子，最後把它掀翻在地，來來來，大夥幫幫忙，有力出力，有磚頭的出磚頭，咱們廢了這鐵疙瘩。」
丁力一番話還頗有力道，周圍看熱鬧的男男女女全圍了上來，個個磨掌擦拳躍躍yù試，眼看着老爺車就要變成一堆廢銅爛鐵，到時候馮敬堯第一個要找的就是司機，司機脫不了干係。
司機知道今天遇到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硬茬子，拿馮敬堯來恐嚇是行不通的，只好強作笑臉奔到丁力面前，兩手在空中一揮，用央求的口吻道：「大家不能這樣做，我，我賠償，要多少錢都可以，我們東家有的是錢，你們網開一面給我一個面子好了。」司機說着偷偷斜睨了一下同伴，同伴說了狂妄話眼見無濟於事，早偷偷鑽出人群回去搬救兵去了。
丁力不依不饒，挑釁道：「哼，你能賠得起？好，痛快，現場每人賠償一百元，我就放了你們，如何？」
司機無力地點着頭，並偷偷往周圍看了看，我的親娘呀，面前人山人海的，少說也有三百人，算起來需要三萬元銀票，點頭轉換成了拚命的搖頭，臉上的贅肉搖晃不停。
這時，旁邊一個賣香油的小販嘴巴附在丁力耳邊說了一句話，丁力嘿嘿一笑，眼睛死死盯着千小菊道：「還有一個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把你們所帶的美女留下來，你自個回去，行不行？」
司機咬着嘴唇，暗地思忖：「這倒是一個解決燃眉之急的法子，回去還可以向東家回報說千小菊讓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水果小販截了去，到時東家大發雷霆，大動干戈，這小子準會吃不了兜著走，正好幫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司機連連點頭，丁力手掌一揮，司機得到命令似的，鑽進車裏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眾人四下散了去，幾個擠眉弄眼的小夥子不願離去，隨着丁力近前，上下打量，吸溜著鼻子，嘖嘖稱讚，「此女姿sè人間難尋覓，只應天上有，咱們能夠見到真是艷福不淺了。」丁力噓著氣，誇得千小菊心裏熱乎乎的，又好氣又好笑。
「什麼女子，我可是純爺們，和你們一樣，下面有個把，尿尿站着尿，給我一個媳婦保准讓她十個月就生孩子，哼哼！」千小菊屬於典型的男低音，一言既出，幾個小夥子嚇了一跳。
「啊。原來是雄鳥，真是大水衝破了龍王廟一鳥不識一鳥了，我叫丁力，水果攤是我的——」丁力指了指周圍的小商小販，道：「他們都是我平rì里十分要好的兄弟，他們聽我的，這條街就姓丁，丁力的丁，以後誰敢欺負妹妹你——不，是弟弟，你儘管開口，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千小菊覺得眼前這個粗獷的漢子大言不慚，但是一眼瞅見一旁的十多個男子正忙活着替他撿水果，收拾爛攤子，當即有點信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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