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辦妥
轉眼秋至，夜色正濃，寒氣猝然冷了幾分。
陳草仍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走出丹陽閣，領悟凌波微步。已經過去了十五日，他還是沒有進展。若說進步，便是自己的身體適應性提高，可以承受兩種組合掐訣的破壞力。
「時間不多了，還有十七中組合沒有嘗試，需要加把勁。」
陳草凝神靜氣，按著玉簡上的記載施展掐訣。體內靈氣運轉，陳草借勢施展散打步伐的前進步，後退不，左側不，右側不，旋轉步。一直到第八個掐訣時，體內再次出現兩股不同靈氣相互糾纏。
沒一種手勢掐訣都代表一種法門，只要按照正確的順序運轉才能發揮為秘技功能。倘若順序不對，體內施展的法門便會相互衝突。
陳草感到腹部痙攣疼痛，體內五臟六腑受損，一口鮮血噴出。這種痛苦他已經連續承受了數日，每一次都令他痛不欲生。陳草拿出早已備好的固本丹藥倒入嘴裏。咬牙堅持，一炷香后，那種痛苦終於消失。
陳草調息片刻，覺得恢復大半之後。繼續嘗試掐訣。
甲乙丙丁甲丁丙……
陳草按著玉簡記載慢慢施展，體內靈氣按著其法門運轉。靈氣運至雙腿，雙腿便擁有了無上威能。輕易之間可躍步數丈，且來去如風，速度快得驚人。陳草按著一個個掐訣施展散打步法的前進步，後退不，左側步，郵冊步，旋轉步……
前七個掐訣都沒有錯誤，順利施展。
「又到最後一個了……」
陳草一咬牙，雙手合在一起掐丙手勢法決，頓時體內靈氣爆涌，匯聚雙腿。陳草立即健步如飛，整個人可以如不倒翁一般向後倒去，快貼到地面時又自動彈了起來。
「成功了。」
陳草狂喜。為了這個凌波微步，自己可是吃了不少苦頭。要不是來到丹藥閣，還不知道去哪裏弄來這麼多固本丹藥輔助。雖然身在丹藥閣，裏面的丹藥也並非隨手可拿。也是需要交易。負責管理丹藥的是程濤，陳草和他相識，能以最適當的晶石換取丹藥。
陳草看向儲物袋，裏面的七品晶石被霍長老拿走。六品晶石只剩下最後一顆。要不是老大哥留給自己這麼多晶石，自己也是無法有充足準備強化凌波微步的。
「也不知道老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陳草看着月色，心情大好。他轉身向丹藥閣走去，卻發現程濤站在自己身前。
「程濤，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這裏？」陳草奇怪道。
程濤回道：「這幾日，我看你總是經常昏迷在丹陽閣外。於是今晚我看你外出，便跟了出來。」
程濤不善言辭，陳草能聽出他是在擔憂自己。於是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沒事。」
突然想到了什麼，陳草接着道：「程濤，你來打我。」
「什麼？」程濤困惑道。
「打我，使出全力打我」，陳草正色道。
程濤更加困惑起來，道：「陳草，你沒事吧？」
陳草呵呵一笑，道：「我當然沒事。跟你明說吧，我最近修鍊了一個身法叫凌波微步。今天剛剛大成。你來打我，我試試效果。」
程濤思忖片刻后，道：「那好。」
陳草向後一躍，退到數丈之外。看着程濤道：「出手吧，別留情。」
程濤乃元嬰大圓滿境界，生性淳厚。他怕傷了陳草，出手有所顧忌。手持四等法寶御風劍，雙手掐訣，長劍舞動。青雲劍訣第四式波濤湧現。
波濤如城牆，挺立在陳草身前。氣勢洶湧，威力驚人。
程濤只使出了七成法力，他長劍一揮道：「去。」
波濤轟然而下，朝陳草席捲而去。
陳草一拍儲物袋，斬龍劍在手。他並未使出青雲劍訣，而是將體內靈氣凝聚全身。人劍合一，朝波濤刺去。
砰……
一聲巨響，陳草直接將波濤刺穿。雖然他提權運轉玄清訣保護全身，但波濤之力，異常驚人。陳草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被震了一下，有點點損傷。還好他近日煉化了火蟾蜍的靈藥，大大提高了身體的強度和力量。
見陳草衝刺而來，程濤驚異了一下。他生平頭一次見到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竟然可以穿透他的波濤一式。
程濤長劍一揮，青雲劍訣第一式斷水出擊。青色靈氣凝聚成一把四丈之長的劍刃，朝陳草攔腰砍去。
陳草狡黠一笑，立即掐訣使出凌波微步。整個人如不倒翁一樣向後仰去，貼着地面，整個人向前滑行。
斷水一式的劍刃從陳草頭頂掃過。
程濤再次驚異，哪裏見過這等奇怪步法。轉眼之間，陳草已經來到程濤身前。程濤感覺到了一絲威脅。不由對眼前的陳草正視起來。
這是一種實力上的正視。他們兩人雖是朋友，對彼此的為人相互欣賞。但在程濤心裏，在修為實力上，他從未把陳草平等視之。
「好。」
程濤戰意興起，御風劍再次一揮。一股疾風如利刃一般朝撲來的陳草割去。陳草繼續施展凌波微步，瞬間左移，步法十分詭異，沒有規則可循，避開風刃一擊，繞到程濤左側。
「看來你是想近身之戰。」
程濤豪情一笑，陡然一聲吼。全身靈氣爆涌，向四周擴散。青色靈氣如旋風一般向四周散開，陳草根本無法躲避。
「好。」
陳草再次狡黠一笑，全身靈氣爆發，單手掐訣，斬龍劍發出恢宏龍吟之聲。青雲劍訣第一式斷水豎着揮出。
四丈之長的青色劍刃，豎立起來，有樓閣那般之高。劈向前方湧來的靈氣。
砰……
一聲巨響，勝過晴天霹靂。劍刃生生把程濤使出來的靈氣割出一道口子，陳草趁機一躍而上，在粗突圍到程濤身前。
一左一右，一前一後，陳草步法鬼魅，在程濤面前跳躍。看似沒有軌跡可循，其實暗藏玄機。散發步法，是一種進攻步法，可退可攻。有時候，避，反而就是攻擊。令人防不勝防。
程濤手持御風長劍，雙手掐訣，使出青雲劍訣第三式破曉。青氣如絲，張牙舞爪，朝陳草射去。
陳草施展凌波微步，以幾乎不可能的方法，貼著青絲威力邊緣，以近乎鬼魅的速度繞到了程濤身後。
這才是散打步法的精髓，一退一進，一左一右，一前一後之間都是貼著對手。控制在對手胳膊，雙腿的最遠施展距離點，伺機反攻。
在修士世界，陳草之所以繼續運用散打步法，由此獨創出凌波微步。得益於他的魂識力量。魂識力量越強，他對於對手秘技攻擊的威力波及點十分熟悉。只要避開對方秘技攻擊的蠻橫區域，在對方秘技施展的薄弱區域移動，便不會有大礙。
如果跟得太近，便會被對方的秘技攻擊打傷，或者震開。如果跟得太遠，起不到伺機攻擊，瞬間臨近對方，打得他措手不及的效果。
陳草繞到程濤身後，雙手握住斬龍劍，猛然朝程濤刺去。
一股森然感覺從背後襲來，程濤生平頭一次品嘗到了生死危機的冷然。但他的修為是實打實修鍊而來，根基穩固。這個時候，如果轉身之後，再施展劍訣，已然來不及。程濤便背對着陳草施展青雲劍訣驅馬一式。體內靈氣凝聚成五匹駿馬，向後衝去。
程濤只能憑着神識感覺，攻擊目標所在。
「很好。」
陳草見五匹剽悍駿馬，其中有兩匹向自己衝來。其餘三匹朝陳草左右方向衝去。陳草手持斬龍劍，繼續向前。
砰砰……
連着兩聲巨響，陳草硬生生把兩匹駿馬刺破，長劍抵在了程濤後背之上。
一滴滴冷汗在後背流淌，程濤徹底嘗到了死亡臨近的滋味。
「好身法，好劍。」
良久之後，程濤由衷佩服道。
陳草收起長劍，道：「我知道你只使出了七成法力。若使出十成。那兩匹駿馬足以將我震退。」
「輸便輸了，沒有理由。」程濤口氣爽快，臉上並無羞愧抑或憤怒之色。反而有種爽快的感覺。
「我將這套身法交給你，怎麼樣？」陳草含笑道。
程濤一臉驚喜，道：「此話當真。」
他剛剛見識到了凌波微步的厲害。倘若自己學會此鬼魅步法，比試那日，手裏雖然沒有五等法寶，也足以和他們一戰。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當然。」
陳草呵呵一笑，一手排在程濤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