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 62 章
翌日蘇陌凜迷迷糊糊醒過來掃了眼旁邊的位置,沒看到書亦微。
只以為她是已經起床了，蘇陌凜拉高被子還想再睡會，就在她快要迷迷瞪瞪再次昏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怎麼好像看到了顧承晏。
可是不對啊，昨晚顧承晏是和蘇靖塵一起睡的,她和書姐姐睡在一起的,兩人晚上還聊天來着。
蘇陌凜不會記錯的,那就是還沒完全醒出現幻覺了？
蘇陌凜眼眸微微睜開一點看了眼旁邊,這一看不要緊,還真的是顧承晏。
她怕自己看錯，揉了揉眼睛，確認沒錯，的確是顧承晏。
他坐在旁邊正看着電腦，手指時不時在鍵盤上敲兩下。
察覺到這邊有了點細微的動靜，顧承晏偏頭看過來。
蘇陌凜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往他跟前挪了挪，腦袋枕在顧承晏曲起的腿上。
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膽子變大了,動作自然流暢,一點不扭捏。
「承晏哥哥你怎麼在這，書姐姐呢？」蘇陌凜眼眸閉着，側臉貼著顧承晏的運動褲。
顧承晏低頭看了眼腿上的小姑娘，手指把她臉頰上的長發撥開,「跟蘇靖塵去看日出了。」
怕她睡得不舒服,顧承晏拿過一邊的枕頭放在腿上，托着她的頭把人往懷裏挪了點。
「好浪漫。」蘇陌凜睡得舒服,唇角翹了翹。
顧承晏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問道：「想看么？」
「算了吧,我起不來。」蘇陌凜搖了搖頭,雖然日出很美，但讓她五點鐘爬起來，還真的有點為難她，「不過看不成日出，我們可以看晚霞，也挺浪漫的。」
顧承晏低聲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耳垂，「好，這個隨時隨地都可以。」
顧承晏收回手，指尖輕點，打開郵件。
說了會話蘇陌凜也不困了，睜着眼睛看向電腦屏幕，全英文的專業辭彙，她看起來還是有點吃力的，「承晏哥哥，公司是不是很忙啊？」
「沒有，隨便看封郵件，等某個小懶蟲起床。」顧承晏一手拖動滑鼠，一手時不是時蹭蹭臉頰捏捏耳朵，哪只手都沒閑着。
「我才不懶，專家說人需要八小時睡眠的，不然會變笨。」蘇陌凜耳朵尖滾燙，把顧承晏的手拽下來，學着他經常做的動作，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他的指關節。
顧承晏手指骨節分明又修長，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脈絡分明，好看又好摸。
蘇陌凜玩的挺開心。
顧承晏眼帘低垂，趁著小姑娘捏手捏的專註，五指張開，手指一根根插|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你夠聰明了，不笨。」
突如其來的動作太過親昵，蘇陌凜愣了會，幾秒后抿唇淺笑，也沒害羞要把手抽出來，任憑顧承晏牽着。
「跟你比起來可差遠啦。」這話不是恭維，是實打實的誇讚。
顧承晏一點也不謙虛，「換個參考對象，不要跟我比。」
「哦，你是在變相誇自己很聰明么？」蘇陌凜眯了眯眸子，輕聲笑了。
「我的聰明還要誇？不是事實么？」
「……」
「自戀。」蘇陌凜小聲說了句，覺得胳膊上有點癢，鬆開顧承晏的手抓了下。
顧承晏把郵件看完后回了一封過去，過了會偏頭看向睡在腿上的小姑娘，注意到她的動作，問了句，「怎麼了？撓什麼呢？」
顧承晏把電腦合上，拉過蘇陌凜的手看了看。
上面零零散散幾個小紅點，看起來像是對什麼過敏。
「蚊子咬的，昨晚上我聽見它聲了。」蘇陌凜當時太困了，聽見嗡嗡嗡的聲音也懶得管，沒多會就睡著了。
這會手背上和胳膊上好幾個蚊子包。
剛跟顧承晏說話注意力沒往這上面放，也就沒覺得有多癢。
「塗點藥膏。」顧承晏起身拉着蘇陌凜走向他的帳篷。
山裏蚊子多，他隨身帶着止癢膏，昨晚忘記叮囑小姑娘注意點蚊子了。
主要是他想着和小姑娘一個帳篷，這樣不用她注意什麼，睡覺之前自己就把帳篷里進的蚊子收拾乾淨了。
誰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是他低估蘇靖塵了。
他還以為這種時候蘇靖塵會毫不猶豫選擇美色，拋棄親情和兄弟情呢。
止癢膏冰冰涼涼的，塗上很舒服，效果還不錯，塗上感覺沒那麼癢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這個藥膏神奇。
顧承晏抽了一張紙把手上殘留的藥膏擦乾淨，擰緊蓋子把藥膏扔回包里。
「下次再出來就不會被咬了。」顧承晏拉過小姑娘的手看了眼，又把胳膊里裏外外翻過來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蚊子包了才放心。
蘇陌凜皮膚太白，幾個蚊子包顯得尤為扎眼。
山上的蚊子又大又凶，被咬一口蚊子包要好久才能消下去。
「為什麼？這個藥膏還能管到下次啊？」蘇陌凜杏眸輕彎，盛滿笑意，故意打趣道。
顧承晏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會把蚊子清理乾淨，咬不到你。」
這話說得有種他是專業除蚊師的感覺。
蘇陌凜眨了眨眼，沒說話，主要是不知道該以何種口吻來接這個話。
顧承晏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欠身湊近親了親她的唇角，壓低聲音，「下次出來就能名正言順睡在一個帳篷了。」
蘇陌凜還是眨眨眼，不明所以，「為什麼？」
這次睡在一起就不名正言順了？
「夫妻睡一起不是天經地義么？」顧承晏說道。
一句話直接讓蘇陌凜破防，臉頰耳根又開始漫上緋色，支支吾吾的，連個囫圇話都不會說了，「你……誰、什麼……什麼夫妻。」
顧承晏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輕嘖一聲，頗有種失足純情良家男子被浪蕩風流女子辜負的既視感，「不是答應回去要帶我見家長先訂婚么，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呢，這就想反悔了？」
「沒反悔！」蘇陌凜矢口否認，怎麼可能反悔，清潤的眸子注視着顧承晏，裏面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夾雜着狡黠，「承晏哥哥我發現你好迫不及待哦，才多大就想結婚啦？」
顧承晏沒立刻回答，靜靜看了她一會，片刻后才輕聲開口：「想的快瘋了。」
*
玩了兩天，回來后蘇陌凜想着要找個時間帶顧承晏見見家長。某人隔三差五的暗示她也不可能一直裝作聽不懂。
算算時間在一起也三個月了，差不多可以見家長了。
蘇陌凜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多久才帶去見家長的，她和顧承晏比較特殊，畢竟是要一到二十歲就結婚的人，哪還需要考察這考察那的。
再說了都知根知底的，不要考察那套虛頭巴腦的。
雖說兩家長輩天天膩在一起下棋打太極鬥嘴，熟的像是一家人。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不能省略。
一輩子的事要莊重點。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蘇陌凜日子都挑好了，誰知道半路給她來了個措手不及。
由於蘇靖塵向來是有異性沒人性，重色輕侄女，從露營回來后好幾天了，蘇陌凜都沒見過他兩面。
白天蘇陌凜都是在顧承晏那待着，晚上因為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寓害怕，所以她都是直接留宿在3302的。
當然不是住在一間房，她住「secret」，不過就算沒住在一張床上一個房間，也算是同居的。
蘇陌凜一開始不願意，覺得太快了，但是禁不住顧承晏的蠱惑，順理成章住下來了。
每天早晨起床第一個見到的人是顧承晏，兩人一起吃美味的早餐，蘇陌凜送顧承晏去上班，或者還會有一個早安吻……
這可不是妥妥的婚後生活。
就這樣幸福的生活了一周，終於打算在周末帶着顧承晏回家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家裏那幾個老人家先一步殺了過來。
此時是晚上七點半，33樓的走廊燈火通明，3301的房間門口寂靜無聲，3302的門前熱鬧非凡。
蘇陌凜跟門外的自家爺爺奶奶和隔壁的顧爺爺顧奶奶面面相覷大概五分鐘，這五分鐘雙方都是一臉懵，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蘇陌凜大腦瞬間像被重鎚敲擊，嗡的一聲，宕機了。
無數刀光劍影快意恩仇在蘇陌凜的腦中來回飄蕩，不要問她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想起這些驢頭不對馬嘴的畫面，問就是她剛剛在沙發上愜意的看着金庸武俠片。
想着應該先解釋一下自己在這的原因。
但是怎麼解釋？一妙齡少女在夜裏七點半這個曖昧時間點留在一個單身男士的家中，身上還穿着卡哇伊的粉嫩睡衣，長發鬆散披在肩頭……
如果她說自己是做飯突然發現家裏沒醋了來借醋的，不知道幾位爺爺奶奶會不會相信。
悲催的是顧承晏此時此刻還沒下班回來！
3302就她自己！
那借醋的蹩腳理由顯然不能讓人信服了。
「小凜？你怎麼在顧承晏這？」僵持了很久很久之後，還是顧甫善先開口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按理說這種情況首先驚訝發問的該是蘇延欽，因為疼愛孫女的他見到孩子在一個單身男人的家中，他會比別人更急。
但現在他之所以沒先開口問，只因為在場的各位，只有他知道原因，但他不說。
說了要被老太婆罵的，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她，這要怎麼解釋。
不說不說，堅決不能說。裝不知道就對了。
「對啊，小凜，你怎麼在承晏的公寓？」蘇延欽老頑童秉性上來了，故意逗逗孫女，「還穿着睡衣？」
「……」
蘇陌凜手指緊了緊門把手，在心裏措了半天詞，想了好幾個理由，結果一開口，說了個最離譜的，「我來……借個電視看看。」
說完之後場面一度陷入失控，蘇陌凜懊惱的閉了閉眼，想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就在這時，電梯「叮」的響了聲，顧承晏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救星來了！
蘇陌凜見到顧承晏的瞬間杏眸晶亮，閃著奇異的光芒。
顧承晏看到門口的場景，隨即愣了下，很快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3302是顧承晏的私人公寓，蘇靖塵和蘇陌凜來的次數最多。
鑒於最近某個小姑娘都要紮根在這了，所以她略勝蘇靖塵一籌。
仲眉鑲偶爾會來看看孫子，給他帶點吃的，把冰箱裝滿。
顧甫善每回老大不願意來，但還是被仲眉鑲拉着一塊過來。
所以見到兩人的時候顧承晏沒多驚訝，只是蘇爺爺和蘇奶奶也會來是他沒想到的。
這也算是見了家長了，一直以來的願望在今天圓滿完成。
此時偌大的客廳坐着六個人，四個老人家並排坐在中間的長沙發上，兩個當場被抓的小情侶分隔坐在了兩邊的沙發上。
顧承晏本來想跟蘇陌凜坐一起的，但是被自家爺爺拽到了一邊。
這情形，頗有種三堂會審的意思。
「說說吧，怎麼回事？」顧甫善看着顧承晏，表情嚴肅，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蘇陌凜坐在一邊沒敢說話，乖乖巧巧的模樣挺能唬人的。
顧承晏目光落在蘇陌凜的臉上，笑了笑，說道，「您不都看到了，還明知故問。」
「我現在問你！你不要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問你你就給老子好好回答。」顧甫善眼睛一瞪，威嚴立刻就顯形於色了。
仲眉鑲一貫不喜歡他的粗魯，拍了拍顧甫善的手背，示意還有小凜在，讓他文明點，「在孩子面前說什麼老子呢？」
顧甫善好不容易上來的威嚴，被媳婦這一拍，給拍下去了，偏頭壓低聲音說道：「我這審問呢，你別把話題給轉移了。」
「審什麼問？」仲眉鑲知道他是領導架子起來了，當初在軍隊就愛訓部下，這都退休多少年了，還是改不了這個臭毛病，一點小事就吹鬍子瞪眼的，「你可真成，審問自己親孫子。這不明擺着呢么，還問什麼問，要我說，趕緊準備準備先把婚定下來，等小凜到了法定結婚年齡直接辦婚禮扯證，說那麼多沒用的幹啥。」
一邊的顏華蓉坐不住了，「這就訂婚了？咱也不知道他倆在一起多久了，會不會快了點。」
「快什麼呀，現在小年輕就流行閃婚那一套，處著合適就結唄，拖三拖四的到時候就拖出問題了。」要說顏華蓉思想超前是因為愛刷微博愛玩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後天熏染的，那仲眉鑲就是天生性格如此。
出身書香門第的她可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性格大大咧咧長相討喜，當年不少男生喜歡她追她，她都看不上，最後跟顧甫善自由戀愛結婚生子，生活幸福美滿。
要知道那個年代自由戀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但仲眉鑲做到了跟喜歡的人雙宿雙飛。家裏也沒反對過。
「也對，現在不比我們那個時候了，思想先進著呢。」顏華蓉也是個容易被策反的性格，還沒兩三句就跟好姐妹一起歡歡喜喜討論起了婚慶公司，「我這有一家婚慶公司就不錯，婚紗特別好看，咱倆挑個時間帶着小凜去選選款式。」
仲眉鑲：「可以的呀，婚禮場地我覺得還是室外的比較好，能坐多點人，婚禮咱就往大了辦。」
「……」
兩個老太太旁若無人的討論起結婚場地和婚紗了，說的那叫一個開心，完全把當事人和倆老頭給忽略了。
蘇陌凜抿了抿唇，倒是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她偷偷看了眼顧承晏，後者眉眼含笑看着她，蘇陌凜緊張的心情瞬間被緩解，臉頰兩側的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
顧甫善實在聽不下去，這都跑偏到太平洋了，「你們倆能不能尊重下我、和蘇老頭？」
一起生活幾十年，仲眉鑲最不怕的就是顧甫善跟她唱反調，「怎麼？你不同意？難道你不喜歡小凜？不想讓她做你孫媳婦？」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小凜，關鍵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顧甫善被噎的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跟她掰扯起來。
雖然最後極大概率是個輸，但總要掙紮下。
「那哪裏有問題？」仲眉鑲問道。
顧甫善：「結婚你不得問問人小凜的意見，她願不願嫁給你孫子。再說了，你都不知道兩人在一起多久了有沒有那麼快結婚的打算，自顧自就張羅起來了。」
「好，我現在問。」仲眉鑲一改霸道屬性，看向蘇陌凜的眉眼都溫柔起來，「小凜，你跟顧承晏在一起多久啦？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啊？」
話題轉的太快，蘇陌凜從邊緣人物一下子就變成了中心，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會尋求最信賴的人幫忙，以前這個人選是蘇延欽，現在不一樣了。
蘇陌凜下意識看向顧承晏，杏眸清潤明亮，帶着求救的意味。
「三個月，有。」顧承晏言簡意賅回答奶奶的問題。
「你看，都在一起三個月了，那還不趕緊結婚等什麼呢？」仲眉鑲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一聽三個月了，那可太久了，不能等了，「咱倆當初在一起還沒到一個月就結婚了，怎麼到了你孫子這就變嚴格了呢。」
顧甫善：「咱倆那是特例，你問問蘇老頭他多長時間結的婚。」
一直沒說話但是洞悉一切的蘇延欽老神在在回了句，「兩個月零八天。」
「……」
「這就是長輩給小輩樹立的榜樣，結婚越早幸福的越早。你不懂，我蓉，繼續商量咱那個婚禮場地。」仲眉鑲拉着顏華蓉站起身，本來打算來這看看孫子順便吃個飯，誰能想到是這種情形，再留下不太合適，小年輕談戀愛都要空間的，她們不做電燈泡，「你們該幹嘛幹嘛，哦對了，注意點，別那麼早要孩子，小凜還上學呢。」
「……」
仲大小姐一向語不驚人死不休，年輕時候那會就這大大咧咧直言直語膽大張揚有點潑辣的性格，老了也沒變。
主要是有人寵，她變啥。
說完，兩個老太太手挽手一起看場地去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才回過神。
「奶奶走了，有些話我跟蘇老頭還是要說的，」顧甫善雖說不太贊同自個媳婦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但是他也確實喜歡蘇陌凜，不過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小凜，你真的要和這貨在一起？」
「……」
顧承晏習慣了，親爺爺向來看不慣他，說話總要損兩句才舒心。
「您能不能不人身攻擊我。」顧承晏挪步到蘇陌凜身邊坐下。
「我跟小凜說話你不要插嘴，有你什麼事。」顧甫善瞪了他一眼，也沒說讓他不要坐過來，視線落在蘇陌凜身上，說道：「小凜你說。」
有些話當着爺爺們的面蘇陌凜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但是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該表達的感情她還是要好好傳遞給爺爺們。
不然在顧爺爺那，兩人在一起顯得是顧承晏強迫她似的。
蘇陌凜深呼吸幾口氣，手指在後面輕輕勾了勾顧承晏的手指，似乎這樣能給她很大的勇氣，兩人的小動作做的隱秘，不過還是沒瞞過蘇延欽的法眼。
蘇延欽低頭笑了笑，沒說話。
「顧爺爺，我喜歡承晏哥哥的，想跟他在一起。」蘇陌凜臉皮薄，平時喜歡都不會當着顧承晏面說出來，這會當着兩個爺爺的面說出來有種窒息的羞赧。
說完臉頰耳根就泛起了紅意。她下意識想抬手摸一摸，被顧承晏捏着手指按住了。
顧甫善點了點頭，看了眼顧承晏，雖然極其不理解小凜喜歡他什麼，不過這都是小輩們的事，他不會過多干涉，小凜喜歡就行。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老蘇，說兩句。」顧甫善手指點了點，示意蘇延欽發表下看法。
蘇延欽不明所以，「說什麼？」
顧甫善瞪他，「你這老頭，孫女談戀愛都要結婚了，你不得說兩句祝福的話？」
「結婚早著呢，先把婚訂了再說。」蘇延欽也是佩服他，先前聽到結婚嫌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誰，這會態度轉變的倒是快，「而且，我早就知道兩人談戀愛。」
「啊？」
「啊？」
這下蘇陌凜和顧甫善一起驚訝。
顧甫善：「你知道你不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反正早，我一看他倆那股勁就不對，都是過來人，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個七七八八了。」蘇延欽沒瞞着自己早就知道兩人談戀愛的事，老太婆走了，有些話就有膽子說了。
「我怎麼沒看出來。」顧甫善把兩人見面的畫面前前後後回憶了一下，確認沒有察覺出不對勁，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延欽調侃他，「你眼神不好，記得配副眼鏡，老花了。」
顧甫善：「你少蒙我，我視力可是杠杠的。」
兩個老頭一邊鬥嘴一邊往門口走，蘇陌凜和顧承晏牽着手送兩人出門。
反正全家都知道兩人談戀愛了，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
走到門口蘇延欽突然轉身，嚇得蘇陌凜趕緊把手從顧承晏手裏抽出來。
雖說不用藏着掖着，但是在長輩面前怎麼着也要收斂點不是。
「訂婚之前……算了，什麼年代了。」蘇延欽擺了擺手，隨兩人去了。
倒不是說真的放任不管，是他相信顧承晏的為人，不會做多出格的事。
送走了爺爺奶奶們，熱鬧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
蘇陌凜一口氣終於鬆了，身子一軟倒在顧承晏懷裏，「嚇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打開門見到爺爺奶奶有多慌，你又沒回來，我差點當場腿軟跪下去。」
顧承晏唇角輕扯，把門關上，順了順她的長發，「怕什麼？跟我在一起那麼害怕被發現？」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太突然了。」蘇陌凜摟着他的腰，用力嗅了嗅他身上好聞的鳶尾雪松的味道。
蘇陌凜揚著小臉笑眯眯地看顧承晏，主動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承晏哥哥，這也算是見過家長啦。」
「嗯，不過還是要找個時間上門拜訪。」顧承晏低頭親了下小姑娘的鼻尖，「問問訂婚地點和時間。」
他若不主動問，估計到時候就會被突然通知訂婚儀式在哪哪哪舉行，記得準時參加，還是沒有準備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