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涼市近幾年來在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各項政策都向著房地產開發，旅遊業，餐飲業等傾斜。原來是主路在下雨天會泥濘不堪，有時摩托車，電動車就會陷進去，甚至會出現交通事故。

有一次大雨沖刷，地下排水系統不通暢，短短半個小時左右，雨水堆積到了一起，導致地面軟化，最終地表的瀝青開始下陷，一輛小轎車經過時便像掉入了深淵，所幸司機是下班回家，車上也沒有坐人，司機本人也隨即跳車，再後來的回憶當中，司機也很難以理解，自己當時是處於怎樣一種心態，可能就是一種本能。

近幾年來，通過合理的規劃，海綿城市的推行，漸漸地下水系統開始好轉，往日的居民平房區也都不復存在，樓房也就自然而然像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要不是在北涼上學時周末跟同學出去轉轉這個轉轉那個，海河早已不記得當初的北涼市是什麼樣子。

「聽說你回來要住幾天，回來也不跟兄弟們打聲招呼！」

「我也是昨天剛回來，你這消息夠靈通！」

「你臭小子那天發的動態，我看見了，好像跟咱們小學的語文老師邂逅了！」

「哈哈哈，她那時候可沒有照顧你呀！」

「說啥話呢，再怎麼也是我們老師不是？」

「咱說正經的，我打算考研究生了，這不這段時間閑着沒事幹，我在咱們市裏面找了份兼職，一來掙點學費，二來也鍛煉鍛煉，提前適應社會嘛！」

「我回來的時間也不是很多，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完了我還得回去看看我爸媽！」

說着，海河便掛斷了同學的電話。

「晚上我要跟同學一起聚會，說不定不回來了，二叔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說着海河便跟二叔告別。

出了小區的門，海河便乘坐一輛計程車，到了黃凹山，提起黃凹山，這裏充滿了幾代人的記憶，當時還是一片荒涼時，周邊的農戶會趕着羊群上山來放羊，地表上的羊糞還有人們隨意大小便，特別是夏天，大雨過後，糞便的味道，尿騷的味道和著泥土滿山遍野飄散，蚊子滿天飛，成了鳥拉屎，人放屁，狗吃屎的天堂，遠遠望去，黃凹山除了名字以外，能看見的地方都被蹂躪的不成山形，就連邊邊角角的黃土都被愛釣魚人士挖了個底朝天，蚯蚓沒找到，最終受苦的還是黃凹。

北涼當時連年大雨，下起雨來沒完沒了，有高人指點，城市要發展，有些東西是少不得的。

後來在黃凹山上的兩頭建起了寺廟，從此這個被遺棄的可憐的山有了被在意的可能，前來燒香的人每年都會增加，眼看要成為景區，在當地有關部門的相互協調下，將整個山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改造，種植了大量的松柏，果樹棗樹，楊柳，還有一些花花草草，漸漸地香味開始瀰漫，臭氣熏天漸漸淡出人們的嗅覺，人們開始嚮往乾淨整潔的環境，有人往地上扔垃圾也會毫不留情地去指責，就這樣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原本土著的狗呀貓呀被迫離開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接着是人類當了主人，入駐了黃凹山。

那年夏天，海河與心愛的女孩走在黃凹山上，林蔭道兩邊的樹木在微風的吹拂下莎莎作響，海河問女孩她的理想是什麼，女孩說她的理想就是跟海河一起，想擁有兩人四季一日三餐，女孩叫海河趕緊答應自己，海河遲疑了，說誰都不可能陪伴彼此一生，女孩生氣了，跑在最前面，她們一起擁抱，

一起接吻，那個黃昏之後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海河下車后，直接從黃凹山的最低端開始走起，每走一段路程，都會有那麼一段記憶閃現在海河的腦海。

路邊的凳子上紅色的油漆在雨水沖刷和太陽光無情的沐浴下，早已被剝落，留下的只是凳子上象牙一樣的甚至帶點粗糙的木渣。那個周末的傍晚，他們像逃離煉獄一樣離開了學校，跑到了黃凹山這座天堂，海河拉着女孩子的手，女孩子一手捂著嘴，一邊跟着海河小跑，只聽「慢一點，我畢竟是女生！」

「我高興的都快忘記你是女生了！」

兩個人穿過小樹林，來到廟宇旁，不如許個願，看十年後會怎樣？

「許願等等再說嘛，聽說許願你還得還原，麻煩的要死，我被整個周一到周五的學習節奏搞的稀巴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想放鬆放鬆，許願嘛，再等等等，再等等」

可是再等，也再沒有等來，畢竟十年已經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各過各的，大家覺得當時並沒有什麼。

走過廟宇，再往高處攀爬，便到了觀景塔——玉松閣。

這裏也有美好的回憶，每饒著塔走半圈，熟悉的記憶便浮現眼前。

也是在這裏，海河親吻著女孩，女孩回應着海河，海河大概是骨子裏繼承了父親海衛國的浪漫，每一個細節都顯得尤為真貴。

海河伸手要去摸女孩的**，女孩羞愧難當，不可，一把拽住海河的手，兩人青澀的目光碰觸在一起，互相不敢看對方。

多少個記憶點瞬間疊加，海河只好放眼望去，周圍一片亮光，此時站在玉松閣上的自己放眼望去，北涼第一次這麼美好，華燈初上，街道兩旁，居民樓房散發出來的燈光交相輝映，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行人熙熙攘攘，這時候，海河才想起來，跟朋友約好晚上要去聚會，於是便打電話問對方，並將地址發了過來。

「好傢夥，看我不收拾你，盡然去這種地方！」收到地址后，海河像抓住同學的把柄一樣，不亦樂乎，走下玉松閣，便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