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從四年前海河高考完離開了北涼這座城市后，很少看見像今夜這樣的美景，有時候假期忙着去外地做寒暑假工，忙着賺取學費，偶爾會回來一次，也都是匆匆忙忙地吃幾口飯，趕着第二天的火車就去了學校，等到大四時要忙着寫論文，後半學習又準備實習的事，很多事情加起來真的是忙的不可開交。

晚風吹來，一改往日的臭氣，芬芳的花香，和著泥土的味道撲面而來，讓海河瞬間想到了自己的老家，草原上的藍天，一望無際的平原，牛羊成群，悠閑自得的樣子，對，對極力，就是那種感覺，可是這種感覺是短暫的，是奢侈的，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到現實中，畢竟是人造的森林，哪有天然般的美好，海河瞬間清醒，看看手錶，快到了跟朋友約定的時間點了，看着路兩邊沒有人，海河便像小牛犢一樣撒歡跑下了黃凹山。

「師傅，就在前面，對，就是這裏，麻煩停一下！」海河一邊拿出手機要付錢，一邊對司機說道。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不像我們那個年代，想玩也沒個去處！」說着司機便駕駛自己的計程車繼續尋找下一位乘客去了。

剛下車，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人梳着大背頭的年輕男孩，年齡跟海河差不多大小，但是沒有海河長的高，身體略微有些胖，仔細看還有一點點的小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喝了多少啤酒才成了那樣。

「兄弟，盼星星盼月亮，可總算把你給盼來了，走，跟哥哥進去！」說着男生變帶着海河走進了一家夜店。

這家夜店在前些年是居民平房，後來城市規劃，用來改造成了商業用房，剛開始是一家修理汽車的門店，分為上下兩層，下面又從中間隔開，分為兩間，左邊是專門出售汽車上的裝飾，外帶玻璃水，還有拋光打蠟用的一些釉，包括方向盤，後視鏡，幾乎汽車所用的樣樣俱全，右邊一間是修理車專用區，後面又放好多新款的車胎。

後來因為賺了不少錢，店面開始擴大，逐漸成為上市公司，老闆不拘泥現狀，便挪動了地盤，搬到了北涼後來的新型產業園內。

眼下的商鋪從以前的無人問津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商業旺鋪，後來有人果斷盤了下來，先傳統的做起，到現如今的慢搖式酒吧，當下得到了年輕人的青睞，生意也是越來越紅火。

「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兄弟，剛剛畢業的！」

「什麼？」

「我兄弟！」

「來，喝一個！」

海河示意自己不會喝酒，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盛情邀請逐漸擊破內心的防線。

一杯酒下去，兩杯酒下去，突然天旋地轉，感覺整個身體在顫抖，所有的音樂聲，所有的吵鬧聲都飄蕩在海河的腦海里，眼前的燈光閃爍，還有操作台上的DJ挑釁着他，用話筒不斷地指向著他，在操作台下面是一群年輕人，有三兩個互相攙扶著，各自抓着各自的肩膀，有的跟朋友一起雙手扶著操作台下面的欄桿，有的則是東一下西一下，在上下彈起的鐵皮上面手舞足蹈，一瞬間，海河覺得這才是年輕人應該有的樣子，這時候海河起來踉踉蹌蹌地擺動着身體，想要從自己的位置上走到操作台下面年輕人聚集的地方，好在那裏能夠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跟他們一起肆意地奔放，喚醒內心年輕的洶湧澎湃的熱浪，那是年輕人獨有的，或者說那是每個人都有的，不分年齡大小，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激發內心的一把鑰匙，

而在此刻他找到了。

但是，他越想掙紮起來，渾身就越沒有勁兒，越是想去他想去的那個地方，即便是近在咫尺，也顯得力不從心，那樣的要不可以，慢慢地，操作台上的音樂開始減弱，身邊的人說的什麼也漸漸模糊，一個熟悉的身影略過，海河想拚命回憶，但是意識已經不允許他記得眼前的一切，就在那麼一瞬間，睡了過去。

「我就說吧，這孩子不行，一看都沒有酒量，還是換人吧！」

「哥，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只是叫他過來喝酒！沒有其他的事兒！」

……

男生還在跟經理理論著，這時候來了一個女孩子，拉着男生走了出去。

「小路，你今天帶的人是海河？他啥時候回來，他女朋友的事，你給他說了沒？」

「這個……」

「快說呀！怎麼回事！到底跟他講了沒有呀？」

「你也知道海河是怎樣喜歡吳彥的，倘若讓他知道了這件事，他估計會瘋掉的！」

「遲早的事，你不說，他就不會問了嗎？你傻不傻？」

「他們分手之後好像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有一次聽海河說的！」

「小白，我認識你，咱們，你我，還有小路，我們是同班同學，我們是初中同……」在服務員的攙扶下，海河略微有一點酒醒，話沒有說完，就開展到洗漱台嘔吐。

海河的出現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男生一邊拍打着海河，一邊對着女生拌了一個鬼臉。

「都說了叫你少喝點，你就是不聽！」

「我，我還能喝，哥哥們兒好酒量，你是不，不知道！」說着海河用食指指著鏡子裏面的自己。

「快送他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着涼了！」女生一邊囑咐男生，一邊擠進了人群，最終消失在海河逐漸清醒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