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大戰前夜
西軍先遣部隊營寨
「什麼，你說明天就要動身？可岳大哥他們都有傷在身，怎麼可以參戰？」徐元剛聽的茂驚秋下達的命令，激動道。
「徐兄弟，試問你我哪一個沒有傷在身，若是等他們養好傷，起碼得十天半月，戰場機會稍縱即逝，豈能因為個別幾人，錯失良機？」茂驚秋嚴肅道。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着急。依照之前探子來報，東軍的先鋒部隊可比咱們人數多，而且京城內部也有至少兩三萬人馬，我們就這麼點人，怎麼敵得過？」徐元大聲問道。
「軍令既已傳達，便是不可更改，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我也必須趕赴。」茂驚秋這話說的是鏗鏘有力。
「就拿我們的命不當命？這天底下哪裏有這麼沒道理的事情，不行，我得立刻回北郊校場。」說完，他就要離去。
「你給我站住。」茂驚秋威嚴喝止道。
「怎麼？茂將軍想要攔我？」徐元怒氣沖沖道。
「你既然已經劃到我名下，便要服從我的調遣，沒有我的命令，你哪裏也不能去。」
「你好大的官威啊，不過我徐元可不吃這套。我要走，你休想攔我！」徐元扭頭便要走。
忽然，他師父徐前龍出現在了營帳外，將他攔住，厲聲道：「元兒，難道你忘記你答應過姜峰、閻闊什麼嗎？」
「師父，我…」徐元欲言又止。
茂驚秋見是徐前龍來了，語氣也稍微緩和下來，走過來勸道：「徐元兄弟，這並不是你個人之事，我知道那幾個人跟你關係匪淺，可我手底下這二千將士，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以為我會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
「茂將軍，也請聽老夫一言。」徐前龍微眯著雙眼。
「徐前輩請講。」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我等也必須遵從。不過，我元兒所言也不無道理。白白送死，這可不是取勝之道。」
「其實，我們去攻打東軍先鋒營寨，就是為了迫寧鐵心的大軍出動。雖然我們比對方少一千人，可我們也有你們幾位武將高手在，這並非必敗之戰。」茂驚秋分析道。
「就算是我們參戰，可京城內的幾萬兵馬一旦出動，只怕再多些人，也會危險重重。兩軍交戰可不比江湖比試，這點你應該比老夫清楚。」
「根據前日來的那幾位所言，京城內部並不穩定，劉世塵雖然已經坐上龍位，可他心裏對京城內其他官員的勢力也會有所忌憚，民心不向他，官心不向他，他唯一的籌碼便是最後的幾萬兵馬。可這幾萬兵馬中，有新降的北軍，要知道北軍的主帥馬博如今生死未卜，只怕已經被劉世塵暗殺了也說不定，這樣一來，北軍將士心中必定人人自危，而且北軍之前新敗，戰鬥力已然是大減。剩下劉世塵自己的萬餘人馬，肯定要護衛城池不失。所以，我們參軍苦力大師來信所言，料定京城之內必不會派遣兵馬出城。所以此戰，我們要做好突襲，而且要一舉拿下盛宇。」
「倘若情況有變？京城內派遣出兵馬，又當如何？」
「唯有死戰！」
「好，元兒，你速速去通知眾人，準備明日出發。」徐前龍吩咐道。
「可是師父。」
「不要再多言了，難道師父的話你也要違背？」徐前龍慍怒道。
「徒兒不敢。」徐元只好答應退下。
茂驚秋見徐元離開后，又單獨對徐前龍道：「前輩，我有一計，還需要前輩配合。若是此計能行得通，明日我們便會勝算在握。」
「何計？」
「明日，我們兩軍一旦交戰，必定會殺的焦灼，而我會去陣前挑戰，盛宇見我來，必定會親自出戰，等待我與之交手時，前輩便可在旁發出暗器，助我一臂之力。只要盛宇被我斬於馬下，東軍先鋒部隊必定大亂，屆時一戰可定。」
「你就如此相信老夫？」徐前龍反問道。
「這個自然，前輩是武林高人，盛宇不過是一介武夫，他如果派出千軍萬馬來攻，前輩自然難以抵擋，可我將他單獨撇開對決，前輩便有機可乘。」茂驚秋的提議卻有道理。
「茂將軍，老夫一生，可從不做這般背地偷襲之事。」徐前龍負手而立，斷然拒絕。
「前輩，這並非江湖比試，而是戰場廝殺，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這樣的危急關頭，根本不用講江湖道義。」
「好，上陣打仗，必定身着鎧甲，若從遠距離發出暗器，老夫並沒十足的把握可以擊傷他。但他的戰馬卻是很好的靶，將軍可懂老夫之意？」
「懂，如此甚好，明日便拜託前輩。」
「我也會讓元兒從旁助你，以防對方也會出此下策。」
「那邊多謝前輩。」
徐前龍沒有再言語，緩步走開。茂驚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竊笑：讓我死的不明不白，可沒那麼簡單，既然都要賭，那便賭點有價值的，只要欒將軍的援軍在京城出兵之前趕到，我這陣斬盛宇，率兵抵抗敵方大軍之功勞，可是不小啊。這群江湖人士，本該如此利用。
當夜，徐前龍與眾人商議好明日的安排。
「師父，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提議？他根本就不把我們的死活放在心上，您又何必幫他。」徐元不悅道。
「哈哈，徐元兄弟，你誤會前輩了。」岳星辰笑道。
「嗯？」
「前輩並非在幫茂驚秋，而是在幫我們自己。現在大家同處一個陣營，幫了他便是幫了自己。倘若本次大戰獲得勝利，他日後必定是飛黃騰達，加官進爵。可咱們的目的也能達到，只要皇上能夠回到京城，第一，咱們肯定是頭功，自然不會虧待；第二，前輩也有機會營救故人，完成心愿。既然對大家都有利，為什麼不答應。」岳星辰解析道。
徐前龍點了點頭，嘆道：「若是元兒有你一半機智，我百年之後，也可安心離去。」
徐元被岳星辰這麼一點撥，也想通了此間關節，道：「好吧，你說姜峰和冰冷臉他們，會被分配到怎樣的任務。」
岳星辰微皺眉頭，思索片刻后，道：「依我看，只怕也是接應。招賢館的兄弟們，各個都是江湖好手，但對行軍打仗並不懂。所以，與其把大家編入隊伍，或者分兵給大家統帥，還不如作為救援接應之用。我推測，在我們遇到危難之時，指不定就會有兄弟們趕來相救。」
白髮魔童坐在一旁打坐，閉着雙目一言不發。
「師兄，其實我們對招賢館，對皇上已經是出生入死好機會了，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這茂驚秋都不把我們的性命當作一回兒事，我們根本繼續待下去，比如我們一起回關外門派，不再理會這京城是非。」林梓泉已經不止一次提出這樣的建議。
「明日，這方圓百里都會成為煉獄戰場，就算我們現在想退，又能退到哪裏？」岳星辰嘆道。
「師兄，其實我覺得師姐所言不無道理，就算我們一時回不了關外，我們可以南下呀。清虛山就是個好去處，不如我們去那裏避禍，等此間事情了結，再回門派找爹娘也不遲。」桂雪柔也萌生退意。
岳星辰微微搖頭，道：「臨陣退縮，非我等習武之人所為。而且，招賢館的眾位兄弟待我甚厚，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去。」
「那師父師娘對咱們的養育之恩不要報答嗎？你還記得臨行之前，師父曾叮囑你要好好照顧桂師妹，現在若我們上了戰場，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師父師娘交待？」林梓泉這番話是說到岳星辰的心坎上了。
「岳大哥，其實你們都有傷在身，就算硬撐著去了，只怕也無濟於事。這樣，明日我和師父還有楊大哥、碧姑娘一起去便可，你們四人就在此歇息。一旦覺得情況不對，就立刻遁走。相信在亂軍之中，不會有人會注意到你們的。」徐元說的誠懇。
「沒想到我岳星辰竟然被你看扁了，哈哈。」岳星辰苦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自然知道。」岳星辰示意自己只是開個玩笑。
「你們要死，便自己去死，我可不會再理會此間之事。待明日結束之後，我變會離開此地。」白髮魔童突然開口。
「明日之後？」岳星辰似乎讀出了白髮魔童的潛在話語。
「你受傷頗重，她們二人又是女流之輩，也只有我留下，才能護衛你們周全。」白髮魔童冷冷道。
「哈哈，你這個人就是面冷心熱。」桂雪柔取笑道，之前在突圍東軍營寨時，也是靠他力斬十數人，才得以逃脫。
「好了，都早些休息，就這麼說定。」徐前龍率先起身。
岳星辰道：「好，為了大家的安全，明日我們便不隨你們一起前往。」
「嗯。」林梓泉見岳星辰退了一步，心中也是寬慰許多
當夜雲多，不見月影，雖起風，但無雪，不知明日，是否還有閑情欣賞這冬夜之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