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冰凍

從塔里山脈逃出之後艾斯又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趕到薩爾貢帝國的皇城聖耶斯，利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艾斯也對這個國家有了較為細緻的了解，同時更深深體會到一個正式身份在這個國家究竟有多麼的重要。

薩爾貢帝國的身份徽章是在公民出生時就開始申請的，製作周期為一個月，一旦丟失想要補辦也要經過複雜的手續。而在帝國屬於最低階層的奴隸是沒有晉陞權利的，只要紋上了象徵奴隸的刺青就意味着這個人永世無法翻身，並且連他們的後代也只能是奴隸。

由於沒有身份徽章，這一個多月來艾斯的行動受到了很大限制，畢竟在這個國家就連住旅館都需要出示身份徽章。好在艾斯的身上也沒有奴隸刺青，不然的話像在凡科行省那樣被抓去當奴隸的事情恐怕又要重演。

靠着去黑市偷賣魔法捲軸艾斯換取了不少金幣，之所以去黑市也是因為在正規捲軸商店無論是購買還是兜售魔法捲軸都需要出示身份徽章。通過倒賣捲軸艾斯也認識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腓特烈這傢伙確實不簡單。艾斯只賣了20張捲軸就賺了一千個金幣，這20張捲軸還都是看起來最廉價的，要知道按照薩爾貢帝國的消費水平一千個金幣足夠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生活五年。當然，對於貴族來說一千個金幣或許還不夠他們舉辦一次生rì晚宴。這個國家就是這樣，等級制度分明且森嚴，而貧富差距也同樣十分懸殊。

一個階級對立嚴重的半封建半奴隸制國家為何能夠屹立千年而不倒，甚至從未發生過大規模叛亂事件，這個問題讓艾斯非常感興趣，為此他也做出了一些推論。照理說由奴隸、下人和平民構成的受剝削階層應該是最先會站出來向集權發出挑戰的群體，但他們卻沒有這麼做，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想必是武力上的懸殊差距。奴隸沒有人生zìyóu，沒有認字的權利，也就沒有學習魔法的權利，不會使用魔法的他們顯然是不具戰鬥力的。而下人雖然擁有學習魔法的權利但他們不能以dúlì身份生活，而必需要附屬於某個奴隸主、大小貴族或者皇室成員，所以他們對魔法的學習也是極為有限。至於平民，這是一個尷尬的階級，他們受到的剝削不那麼嚴重，而由於大生命術的關係每天也都能吃上飯，自然就不至於愚蠢到去挑戰擁有百萬之眾且裝備jīng良的帝國大軍。

除了森嚴分明的等級制度之外，薩爾貢帝國極為繁榮的魔法文明也讓艾斯十分的感興趣。薩爾貢帝國的魔法文明就相當於地球上的科技文明，從某些角度來說甚至比科技文明更為高級，至少使用魔法不會產生工業污染。在這裏，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魔法，除了奴隸之外的每個人都會學習魔法。只是千年的發展雖然讓帝國的魔法文明到達了空前的高度，但同時也帶來了瓶頸，根據魔法評議會的統計，近一百年新研發出的魔法僅是上一個百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艾斯深深覺得這是受到了帝國等級制度以及血統魔法禁錮的限制，同時也更加理解了腓特烈的反叛行徑。

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魔法文明到達了瓶頸，但對於艾斯來說他的魔法之路卻只是剛剛起步。這一個多月來艾斯不但掌握了正園之戒中一半以上魔法捲軸的啟動方法，同時也學會了「黑八咒術」中的前兩個，「環形眩暈術」和「連鎖虛弱術」。

環形眩暈術是以施術者為中心對周邊固定範圍內所有目標進行無差別打擊的魔法，而可施展的範圍與威力則根據施術者自身魔法水平而定。對於魔法實力較低的魔法師來說環形眩暈術自然比不上能鎖定目標進行打擊的普通眩暈術，因為大範圍打擊實在太過消耗魔力了。但艾斯不一樣，他的魔容量深不見底，又擁有攝魔術這個變態的血統魔法，所以環形眩暈術對他來說就是進行範圍打擊的利器。

虛弱術是可以降低打擊目標各項身體機能的魔法，這其中包括降低目標的魔抗力、魔控力、恢復力、行動力等等，而連鎖虛弱術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連續鎖定多個目標同時施法的虛弱術，與環形虛弱術一樣，這也是一個特別適合艾斯的魔法。

有了「黑八咒術」這本魔法手冊再加上剩下的那82張魔法捲軸，艾斯對於自己在這個國家的未來充滿信心，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儘快得到一個正式的身份，當然，也就要先找到dúlì卡倫酒吧。

皇城聖耶斯比艾斯之前去過的任何一個城市都要大得多，所以艾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找到dúlì卡倫酒吧，此時天sè已臨近傍晚，艾斯在走入酒吧前恰巧看到了門前告示欄中的一張通緝令。這張通緝令所通緝的逃犯正是已經死掉的食魔者塞利姆，在其他各個城市艾斯都看到過他的通緝令，而且聽說他的懸賞金在11月2號突然被提高了十倍，11月2號正是腓特烈刺殺國王之後的那一天，顯然老國王和他的貼身總管梅傑夫都以為當天施展攝魔術的人是塞利姆。

dúlì卡倫是一間不大的酒吧，不過生意卻很好，艾斯費了很大力氣才在吧枱前找到了一個空位坐下。

「嗨，小夥子，想喝點什麼？」艾斯剛一坐下，酒吧老闆就熱情地過來問道。

艾斯看了看老闆，並沒有馬上詢問老喬克的事情，而是點了些酒菜享用起來。艾斯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而腓特烈的事情更是不能輕易談及，所以他仍需要耐心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酒吧里的客人一個個離去，凌晨兩點，當酒吧里只剩下艾斯一人時，他終於開口向老闆問道：「老闆，請問老喬克在嗎？」

「我就是老喬克，誰介紹你來的？」老闆走到了艾斯的身邊，表情略微有點嚴肅。

艾斯壓低聲音答道：「腓特烈。」

「什麼！？」老喬克的表情突然大變，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震驚，同時艾斯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向他襲來，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已被寒冰凍住而動彈不得，而緊貼着他脖子的是一圈薄如刀鋒的冰刃，艾斯毫不懷疑自己只要動一動，腦袋馬上就會和身體分家。

老喬克的眼神此時已經從震驚變成了冷峻，他盯着艾斯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誰介紹你來的？」

「腓特烈，我內衣里有他給的正園之戒，說是信物。」艾斯沒有改變答案，這時候他只能實話實說。

老喬克皺了皺眉頭，身上突然散發出一陣白光，接着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正園之戒的魔力反應，這麼說真是腓特烈讓你來的，可是腓特烈他……」

「你有什麼疑問就儘管問我吧，不過能不能先解除你的魔法。」看到老喬克疑惑的樣子艾斯趕緊說道，他實在不想總是被比手術刀還鋒利的冰刃圍着。

老喬克點了點頭，也沒做什麼動作那些冰刃和凍住艾斯的寒冰就瞬間都蒸發了，接着他向艾斯問道：「你是腓特烈的什麼人？他讓你來做什麼？」

接下來艾斯便把他在東平行省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老喬克，老喬克聽完后驚訝不已，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直到艾斯親自施展過攝魔術后老喬克才相信了艾斯的話。

「真沒想到你竟是從別的時空穿越而來，而且居然還突破了血統魔法的限制學會了攝魔術，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我們所無法探及的奧妙！既然你都來到了這裏，那我一定會幫助你，不過想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一個合法身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起碼我辦不到，你想要得到身份徽章就要多等幾天，等那位大人過來。」看過艾斯施展的攝魔術后老喬克對他說道。

艾斯早就料到事情不會那麼順利，於是點了點頭：「等幾天倒是沒關係，不過您說的那位大人是誰？」

老喬克神秘的搖了搖頭：「你暫時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耐心等待吧，一切都等那位大人來了再做決定。」

幾乎就在老喬克話音落下的同時艾斯又感到了一陣寒意，這陣寒意比之前的還要冰冷，瞬間就讓艾斯完全失去了意識。原來老喬克再一次用冰系魔法將艾斯給凍結住了，施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好意思，年輕人，你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為了不讓你被其他人發現只能先將你關在我這裏，忍耐一下吧，相信唐古拉大人會幫你得到一個正式身份的。」老喬克看着眼前已被完全凍結的艾斯說道，雖然他知道艾斯此時已經沒有意識根本不可能聽見他的話。

接着老喬克沖酒吧里的一名侍女招招手喊道：「夢露，把這個人搬進冰窖鎖起來，在唐古拉大人過來之前誰也不許再進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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