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案桌上，一隻纖細的手不停叩擊著案桌。
咚……咚……咚……
叩擊的聲音漫長，卻又有力，這股聲音一點點敲打着將軍們的心扉。
將軍們心煩意亂，卻又不敢阻攔，在朝廷中他們就被這位「堅定」宰相擁護者到處抨擊，幾次下過牢獄之災，挨過杖責，全因為元帥作為最高勛貴，幫助他們逃脫，否則早已人頭落地了。
現在只能任由他想做什麼做什麼，自己等人無法阻止，反而慶幸沒有說話，而是再敲案桌。
多麼期待安靜的一刻能夠持續一點……
可惜帳篷帘子拉開，露出元帥蒼老的臉頰，少許白髮的頭，以及冰冷的面孔，彷彿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感興趣。
段破軍走到蔡源之面前，平靜的臉龐，淡淡說了句「蔡使官，不知有何事需要召開會議。」
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明日就要攻城，不放早點休息，明日攻完城繼續。」
蔡源之繼續敲着手指，沒有抬起頭，沒有說話，反而自顧自在那邊念著一些經典的詩。
諸位將領見此，紛紛以為將軍要怒時，卻不料將軍絲毫沒有生氣，反而臉色依舊平淡，對着蔡源之繼續問道「今日已經定下攻城計劃，需要將領們的配合，這件事情可耽誤不得啊！」
蔡源之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對着段破軍略顯疑問的詢問道「不知將軍有何良策，可攻城啊！要知道這小城可易守難攻啊！」
嘴角微微上揚，顯然這是在嘲諷十幾天過去了，都沒有攻下城去，妄稱為「精銳之師啊！」
很明顯，段破軍也是看出了這點小技巧，沒有絲毫的不滿，平靜的問道「不知蔡使官是否可以休息了，等待明天繼續處理。」
但這個面子，蔡源之也是絲沒有給他，略有深意看着段破軍，嘴角微微上揚說道「不知明天是否我還能處理這件事情？」
段破軍也是不甘示弱，兩眼對上蔡源之挑釁的眼神，對着蔡源之略有點憤怒的說道「只要是宰相來的人都可以派人過來審理，畢竟遼國中，文人權利可是高於我們這等武人。」
說着，兩臂伸起，指向身後這些坐着的武將。
蔡源之眼神中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過，眉目間都是思考這件事情。
這事說大不是太大，只需要出幾個替死鬼，就能平息這些武將們的怒火，但說小也不小，畢竟這武將們的怒火，不好平息，說不定，會將自己搭上。
將手揉了揉太陽穴位，輕點琢磨了一下，才緩緩繼續開口說道「本使官，奉陛下的命令，來看看這些事情的處理情況，順便提點建議而已。」
抬起頭看着段破軍繼續說道「從不擅自做主，這件事情得得到陛下的命令，我才會繼續下去，如果沒有陛下的命令，我還是會問下去，這件事情不止是皇上的事情，更是遼國的事情，必須過問。」
說到這了，段破軍也是發覺了，這人性格執拗，認定要處理這件事情，自己再怎麼拉扯也無濟於事了。
只能放棄了，嘆了口氣回答道「那這件事情，會向使官告知的，但眼前還是先放下吧！攻下城一切都好說不是嗎？」
說着，還對着蔡源之，示意了一下，可蔡源之絲毫不看，即便知道段破軍對自己使眼神了，卻仍然不顧一切。
還對着段破軍恭敬著，一邊示禮后一邊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絲毫不顧後面的話語。
段破軍看見這樣的人也是非常煩躁，
這樣的人百年難得一見，可今年這樣的人特別多，死拗著自己的道理。
心裏暗自嘆口氣說道「唉！無能為力了，不管怎麼轉移都不顧及這些事情，非要過問。」
得到允許后的蔡源之立馬來了精神，對着將領們說道「不知這幾次戰鬥都有那些將領們參與進去了」
台下將領無人回應，這可是碰上了執拗的人了，誰敢回答，回答了，不知自己會怎麼樣。
台上蔡源之絲毫沒有意外，而是覺得在正常不過了，對着將領繼續說道「不知這次戰鬥中，都有那些將領參與進去了。」
言語中，不由語氣重了幾分，掃視的目光看了幾遍將領，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秦可莽身上。
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拿他開刀，雖然大皇子在朝中尤其文官實力強大，又於他們宰相一脈互有來往。
可想要最大程度立威，必須先拿他開刀，猶豫片刻后，輕微咳嗽兩聲對着將領們
「咳咳……」
「秦可莽，不知你是否知道自己的過錯了？」
既然下定決心了，那就直接開刀，而且這一刀必須狠。
台下，閉住雙眼的秦可莽聞言先是睜開了雙眼，隨後看了一遍，閉目塞耳的段破軍，隨後才將眼神放在了這位新來的監督使身上。
心裏卻是冷笑，將刀放在我的身上，看看你這刀夠不夠鋒利吧！
旁邊的將領也是將目光紛紛注意到了這兩位的身上。
蔡源之心裏想到，這一刀必須讓他們服！
嚴厲的眼神看着他，聲音帶着一絲嚴厲向他傳來「既然這次事件是由你失敗的，那這責任就由你來解決了。」
而秦可莽絲毫沒有不滿意，反而點了點頭，對着他輕蔑一笑，沒有說話，一直保持沉默。
蔡源之也是自顧自繼續說道「那麼我給你定個罪，你可服！」
秦可莽依舊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盯着他，想知道給自己定什麼罪，值得冒着得罪大皇子，還要給自己定罪。
蔡源之也是看着他，對着他笑了笑，緩緩說出「剝奪兵權，禁閉軍營。」
周圍將領都愣住了，這就是在剝奪功勞了，對於大皇子一脈絕對是沉重打擊啊！要知道現在的大皇子有多渴望兵權呀！
敢剝奪兵權，實在沒有想到。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了秦可莽，依舊風輕雲淡，再看看段破軍，也是閉目塞耳，絲毫不在意發生了什麼。
蔡源之沉思了心裏想到「這也不反應，看來還能耐住。」
既然選擇得罪了，事大事小，都是得罪了，看着後面還有秦可莽的下屬。
沉思了一會，對着將領們繼續說道「那就所有參加此次戰鬥的人都選擇剝奪兵權，禁閉軍營吧！」
說完，也不理會下面將領們殺人的目光，依舊自顧自看着段破軍說道「元帥，我覺得這場會議可以散了，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段破軍才開始睜開眼睛，看着笑眯眯的蔡源之，無所謂的說了句「好吧！散了吧！」
蔡源之笑眯眯，準備離開，在離開帳篷時停住了腳步，對着後面的將領以及段破軍說道「那麼，各位將軍明天見了！」
率先離開了這裏，將領們也是吐槽著離開了這裏，段破軍更是無所謂離開了。
只留下秦可莽似笑非笑，笑着離開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