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嘉禾的無奈
劉觀偉說了公司包銷讓自己去灣島去旅行的事。一來是讓何觀昌知道，帝皇並非把他當搖錢樹一樣拚命壓榨。二來也表明自己留在帝皇影業的決心，讓嘉禾的人知難而退。劉觀偉看到那一百萬現金時，真的有猶豫過，所以當他下定決心留在帝皇影業后，才會趕緊送走何觀昌，怕自己會忍不住答應去嘉禾。
「《殭屍先生》不久在香港上映，票房超過兩千萬。很多人跟風，當時很多公司找我出去，真的一百萬現金放在面前，但我沒走，做人不能忘本。」事後多年，已經退休的劉觀偉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出了這段往事。
1984年1月15rì，金公主院線正式上映《殭屍先生》，而距銀都院線上映時已經過了一月。雖然銀都院線上映《殭屍先生》已經收足千萬票房，算是大獲成功。短短一月，只有十家老式電影院的銀都按照與帝皇的分成協議，已經入賬近五百萬。聽說銀都院線的總經理李國新已經利用新年假期飛回běijīng去了，滿臉笑容的登機。
可銀都的網點畢竟有限，香港還有很多地方的市民根本不知道有這部電影。現在金公主院線上映這部電影，算是從銀都口中奪食。
上映第一天，金公主院線的票房已經突破十萬。大部分看過報紙的市民或多或少都知道《殭屍先生》在灣島區引起的轟動，對於這部電影有着強烈的好奇心。金公主上映前沒有多做宣傳，所以第一天來觀影的人大概只有四成左右。這四成觀眾大概又有近半是來電影院打算看其他電影的，只是看到《殭屍先生》的海報才決定觀看。
「早就聽說了這部電影，沒想到新界這邊也開始上映了。」
「嗯，我聽住在港島區那邊的朋友說過，很好看。只是銀都的電影院離我家太遠了，我一直懶得過去。現在好了，終於上映了。」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想去銀都院線觀看《殭屍先生》的觀眾，現在終於能到營業網點更多，影院設備也更好的金公主院線去看這部電影了。金公主院線旗下放映《殭屍先生》的電影院，以每天幾萬到十幾萬不等的增幅在遞增票房。一個禮拜后，在金公主的票房總額已經增加到了八百萬。金公主用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就迎頭趕上了銀都放映了大半個月的票房，金公主強大的受眾群體由此可見，不愧是香港三大院線之一。
另一邊，嘉禾的《jǐng察故事》在上映近一月後，票房已經高達近三千萬。而嘉禾院線的上座率還有近六成，只要他們繼續上映，隨時可以衝擊四千萬票房，今年的票房冠軍已經穩妥就是《jǐng察故事》了。哪怕《殭屍先生》在銀都和金公主院線聯合上映，離《jǐng察故事》也有一千多萬的票房距離。
可是在電影公司老闆們和專業影人們眼中卻不這麼看，如果一開始金公主就上映《殭屍先生》，到底鹿死誰手還不一定。雙方的電影類型並不相同，影迷看完《jǐng察故事》在轉身去看《殭屍先生》毫無壓力。
「金公主院線上映《殭屍先生》，首周票房高達八百萬，開門爆紅。」周文懷看到數家報紙的娛樂版頭條都是關於金公主和帝皇影業，眉頭不禁深鎖。《jǐng察故事》上映一月有餘，票房高漲時這些媒體也是天天報道，可是大家天天看同樣的新聞也會膩煩，好不容易帝皇影業的新片《殭屍先生》有了大新聞，導演和編劇還是那位楊家三少爺，那些記者還不打了雞血一樣的把頭版給了他。
「噔噔！」有人敲門，「進來！」周文懷應了一聲，這個時候來找他的只有何觀昌，看來是去帝皇挖人的事情有了眉目。
進門的何觀昌臉sè不大自然，周文懷心底一沉，看來事情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順利。「老周，有點麻煩？」何觀昌一開口，周文懷想道果然如此。
「一百萬也不行，是錢的問題？」周文懷說道，「那就再加五十萬。」當年他就是這樣用錢打動李小龍，由此確定了嘉禾在影壇的地位。
「恐怕不是錢的問題，他很堅定，而且我估計他現在已經上了飛機，去了灣島旅行。」何觀昌搖頭說道，其實劉觀偉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意志堅定，要不然他走後劉觀偉也不會用頭撞牆了。
「去旅行了？」周文懷說道，「那就麻煩了，我們找劉觀偉的事情應該沒人知道才對。那位楊三少怎麼知道的，還提前讓他去灣島旅行，離開香港。」
「是啊，如果這位楊三少不是先知先覺，那他就是心思縝密，提前佈局了。」何觀昌說道，先知先覺不可能，他自問親自出面去找劉觀偉沒人知道，沒有泄密的可能。那就只能是楊守禮心思縝密，考慮到了這些，是個小狐狸。
天可明鑒，楊守禮真的是看劉觀偉這幾個月太累了，才讓他去旅行的。陳友私下讓劉觀偉到了灣島後為電影奔走，這些他都不知道。
「林正鷹呢，你接觸過沒有，他怎麼說？」周文懷問道，導演既然不行，那就只能從演員着手了。《殭屍先生》的導演和編劇都是楊守禮，嘉禾想讓他幫忙拍戲，還是拍一部準備和帝皇打擂台的殭屍片，自然是不可能的。嘉禾已經打聽過，片子的副導演也就是劉觀偉，是從電影籌備到開拍到結尾都有跟着，而且有幾組戲的拍攝還是他親自帶隊，後面的兩部殭屍片更是他一人獨自執導，相信導演功底也不差。嘉禾這邊只要安排一個好的監製，相信沒什麼問題，於是才把主意打到劉觀偉身上。
現在導演挖不回來，那就算了，反正嘉禾的導演也很多。《殭屍先生》的靈魂人物是誰？問看過電影的觀眾，十個有十個會告訴你，那就是片中那位不苟言笑，還有點冷幽默的茅山道士，也就是「九叔」的飾演者林正鷹。只要林正鷹能參演嘉禾的殭屍片，就能把觀眾吸引進電影院，他們並不關心導演是誰。
「林正鷹也不可能！」何觀昌有罵人的衝動，誰會把合約擬定的那麼嚴苛，連拍攝期間不能喝酒都寫在合同裏面。
「為什麼？」周文懷問道，導演也就算了，這些搞藝術的傢伙們或多或少有些古怪脾氣，演員也不行？他們不就是要錢嗎。
「他的合同我看了，沒有挖角的可能。在他與帝皇影業的拍攝結束之前，他都沒可能去拍攝其他電影公司的電影。」何觀昌說道，當他沒有說服劉觀偉時，他就想到了林正鷹。於是轉身提着那一百萬現金去找了林正鷹。不得不說，在電影上何觀昌與周文懷有着相同的觸覺，想到了一起，不愧是黃金搭檔。
正在休息的林正鷹看到何觀昌的到來，也沒有感到意外。香港電影圈就這麼大，他以前在寶禾幫助洪金寶做事時，就與嘉禾有過合作，何觀昌他自然見過面。何觀昌過來是為了什麼，林正鷹自然知道。其實在銀都院線上映《殭屍先生》票房突破一千萬時，已經有電影公司來找過他了，開價高於一百萬的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林正鷹拿出合同，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何觀昌先看完他與帝皇影業簽訂的工作合同。何觀昌仔細看完合同，相比其他電影公司與演員簽訂的合同，帝皇的合同非常正規，而且嚴謹，很多細節方面都有考慮到。何觀昌看完合同后，久久無語，坐了會後拿着那個裝滿一百萬現金的皮箱離開。
「這個小狐狸！」上車后的何觀昌罵了一句。（昨天太累，睡得比較早，這章是早上七點起床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