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刀丶劍丶花二十一
「你可以去休息了」何教授對許東的錯愕表情非常滿意，從中得到了答案，她摸到桌上的那份昨晚在許東房間寫下的觀察記錄，仔細閱讀「對於你身上那能量體的特化裝置，最遲也要明天才能做出來，我想你今晚應該不會再倒大霉了」
「最好是這樣」許東苦笑着接茬。轉身離開研究室。
回到房間的許東洗漱一番，正準備躺下，卻想起三人回來后一路趕往研究室，出門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上一口，估計是都被這情況整得有些頭腦發昏，直到現在肚子咕咕作響才想起來有這回事。
由於時間點未到，許多身體的疲倦感很快就被飢餓完全壓制，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決定出去填飽肚子。
餐廳距離他的房間有好一段路，等許東走到此地時，整個人已經快要站不住，幸好排隊的人並不多。
說是什麼百年老字號的餐廳，其實在這種環境下也沒什麼裝修可言，除了窗口就是外邊的藍色一體的用餐座椅，跟血汗工廠的食堂風格差不多，空間有限是一回事，僅剩的建築材料也不能花在這種地方。
許東發現今天的飯菜相比於昨天要豐盛許多，抱着好奇心跟負責人交流了一番，才得知今天外出搜索的部隊，成功打開了城市內更多的官方物資儲存點，聽起來是個好兆頭。
聞着飯菜的香味，許東的口水快要沿着嘴角流出，他審視周圍的環境，依照一貫原則，選擇了四周無人的角落位置，埋着頭狼吞虎咽。
不出五分鐘，餐盤內的飯菜便被他全數消滅，他滿意地挺直腰板，閉着眼睛，下意識想要靠在椅背上。
「你看，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年邁的女性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吐字有點模糊，不緊不慢。
許東聽見這話，第一反應是有些疑惑，這人是在跟自己搭話么？隨後就意識到不對勁，嚇了一大跳，背部也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支撐點，整個人差點向後倒直接摔在地上。
許東的座椅對面，此刻出現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看起都七老八十，面上遍佈皺紋，白髮蒼蒼。
老婦人穿着一襲黑色長袍，佝僂著身子，頭頂戴的是與衣物同色的圓邊尖頂帽，向前凸出的大鼻子，尖下巴，滿口牙齒掉落得不剩幾顆，嘴角還有一顆指頭大的黑痣。
許東看老婦人這一身行頭，內心直呼好傢夥，就怕她下一秒變出個掃把當場騎着飛走了，要不就是掏出根魔杖給自己來一下。
「不好說，不好說」與她一道的老者卻是截然不同的畫風，跟許東以前看的古裝電視劇里的夫子形象差不多雖是上了年紀，依舊面色紅潤，捋著山羊鬍與正與老婦人小聲討論，看上去有幾分仙風道骨。
先不提這兩人是幹什麼的，許東選擇的位置已經是在角落，他還特意背對着外邊，怎麼就一點動靜沒聽到，看來是又攤上事了。
眼看二人交流甚歡，似乎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許東緊盯着他們的動作，緩緩起身。
不料兩條腿剛一打直。
「小娃娃，這麼急着走幹嘛？」那老婦人頭也不轉的出聲「今天有事要找你」
許東只覺得周身的空氣開始凝固，他想要趕緊離開這裏，卻發現雙腿如同被水泥澆灌。
「坐下」一聲命令如同刺骨冰錐。
許東猶豫半天，還是硬著頭皮回到位置上。
「你當我的學生如何？」也不知道這老婦人在想些什麼。
「這，兩位突然出現，又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許東也不敢對老婦人的離譜要求立即提出反對意見，並不清楚對方實力怎樣，只能一步步來「天底下應該沒有這麼神出鬼沒的「好心人」，至於拜師一事，我這人從小腦子就不靈光，還是算了。」
「心思還挺多」老婦人輕聲咳嗽「你這資質不學魔法可惜了」
「果然你我口中的資質並不相同」一旁的老者插嘴道「如此也不賴，修行之人，本就不該只有一條大路能走。」
魔法？
許東一臉問號，心說怎麼還有這玩意？不會又是哪來的騙子吧？
「騙子可沒本事在外邊直接來到你面前」老婦人說着，手心向上，一顆火球赫然現出，灼熱的氣息直撲臉頰。
許東看見這火球，明白對方確實有本事在身，他用餘光打量周圍的站崗的士兵以及群眾，沒發現有任何人對着明晃晃的火球做出反應。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許東也將袖子挽起，電弧聚集到雙手「我想我自己可以進步」
「不過是小孩子把戲」沒想到老婦人對許東的招式嗤之以鼻，不屑地搖搖頭「這種被限制住的力量，上限太低」
「雖說我這異能尚不熟練，可我心裏有數，有絕對的成長空間」
「異能？」兩位老人對視一眼，思索片刻，異口同聲道「不應該啊」
老婦人確實沒料到許東這句話，本以為是許東無師自通的雷電魔法，結果卻是異能。
可這一下更讓老婦人來了興趣，許東里裏外外並沒有任何異能者的特徵，偏偏他就是如此解釋。
「這體質沒見過啊……」老婦人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許東「就這麼定了，你就當我的學生」
「麻煩等一下」許東急忙擺手，陳述自己的發現的疑點「我可沒答應這件事，而且兩位對異能好像不太看得上眼？」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老婦人搖搖頭「你跟我學習魔法就行，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老婦人說完，轉念一想覺著不太對，畢竟她自作主張的要收這年輕人為徒，總不能連學生的第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有失水準，也讓對方沒法放心。
「算了」老婦人想明白之後改變了口風「跟你說說也無妨」
「那些異能者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跟我們可不一樣，沒有明確的進步方法，只懂得宣洩力量，心境毫無提升，上限在一開始就決定了，同時也使得他們內部劃分出更加明確的三六九等，所謂消滅普通人類創造世界的說法，完全站不住腳，只是重蹈覆轍罷了」
「與生俱來的力量會在成長途中影響人的心性，對於世界以及自身的看***出現偏差，並且這類現象在異能者群體里佔了絕大多數，就比如近幾年的世界狀況，本可以早些結束，少些人命傷亡，都是他們一意孤行，唉……」老婦人忍不住低聲嘆氣。
「修行之人，講究身心一體，」老者也點點頭，贊同她的說法「若是被力量遮蔽了雙眼，導致生靈塗炭，此舉與魔道又有何區別？都該早些時日再入輪迴」
「那」許東並不太相信兩人的一面之詞「那兩位對自己的力量又是如何看待的？」
「元素的奧秘，費盡我幾代師生之力都未能完全知曉」老婦人倒是挺滿意許東的這個問題，擠出一絲笑容「修習路上的成果都只是錦上添花，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知識的誘惑，最終的目的是探尋到世界的真相，以人類的身份。」
「起初以順從本心之意入道，欲求得逍遙自在，長生不死，而後修為有成，得以窺見天機。」老者頓了頓「回望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幡然醒悟。遂遠離那無憂之地，願以這綿薄之力守護一方安寧」
這兩人的回答給許東聽得一愣一愣地，他腦子裏也沒啥辭彙能講出來。其實要真是能學魔法這東西的話，許東也不會抗拒，畢竟異能隨時會被系統給禁用，他必須得擁有更多能自保的本事。
「你還有什麼問題？」老婦人看着說不出話的許東「儘管講出來」
「這個……」許東努力想要組織語言，他總不能當着人家面說，這老婦人的樣貌看起來不像是個好鳥，他不敢跟着老婦人學習。
腦海里思索了半天，總算憋出了一個看起來有實際作用的問題。
「這次病毒的爆發」許東對之前在會議室聽到的，那何教授的猜想，一直記在心裏，現在正好求證一下「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一手造成的？」
沒成想這問題一出把對方兩人給難住了，也不找任何借口，對着許東直搖頭。
「不知道？」許東也是直撓頭，嘬著牙花子，心說還以為這兩人能比何教授聰明點，看來多少還是有忽悠他的成分在裏邊。
「猜測是有的」老婦人對許東的這個問題表現得極其嚴肅，她倒也實誠，沒把握的東西不會亂講「只是目前沒能找到任何證據」
「你現在是想要跟我回去，還是待在這裏？」老婦人心裏計算著時間，問起許東的最終決定。
「多謝您的好意」許東假意賠笑「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待在這裏就足夠了」
「那行」老婦人緩緩抬手，點點星光從指尖現出，在三人周圍旋轉一圈，最後落到許東大腿上。
星光化作兩本書籍，還有幾捆捲軸，看起來分量完全不小，全壓在許東大腿上卻沒有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