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第46章 第 46 章

腌臘肉林玉早就做熟了,帶着幾個孩子一下午就把活兒幹完了。

「先放着,過兩天翻個面,再腌制幾天,就可以拿出來晾乾。」

陳靜一邊洗手一邊說,「我家裏還沒買肉,晚上回去我跟我媽說,趕緊準備着。」

張欽羨慕穆清,「會打獵就是好,你家從來不缺野雞野兔子吃。」

穆清挑眉,「誰叫你不好好練習。」

張欽一臉悲憤,「這是我練習就能成的嗎?」

陳靜和沈園哈哈大笑起來。

霍容時笑着跟穆清說,「過幾天要晾的時候,這些臘肉最好放在後院。掛在閣樓上叫其他人看到了也不好。」

沈園連忙點頭,「霍容時說的對,還是低調點好。」

穆清笑道,「我們會小心。」

時間不早了,張欽他們回家,穆清送他們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媽,我爸這次出去這麼久不回來,過年前咱們能回穆家村嗎?」

「應該能吧,上次你爸回來還說,已經跟領導打招呼了,等他完成任務回來,咱們就回老家。」

穆清想起容爺爺,「這都快過年了,不知道容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容家家底厚,就算出國也能過好日子。」

「嗯。」

此時,穆繼東帶着人剛越過一條河,偵察員跑回來,「連長,咱們找到他們在山裏的老窩了。」

朱傑面露喜色,「咱們這一波幹掉他們,肯定要安穩好長時間了。」

穆繼東不這樣認為,「咱們打掉這一個,他們肯定會建下一個,不過朱傑說的對,咱們至少能安穩過年了。」

「他們有多少人?」

「估摸著也就兩百多人吧,比咱們連人多,要不要再等等,去叫人來。」

「這個時候也不好叫人,我看不如等天黑,咱們好好乾一波。」

「我看行!」

「偵察員盯着,其他人後撤兩公里,吃飯休息做好準備。」

大家都休息,穆繼東休息不了,他跟着偵察員去看地形,爭取用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

穆繼東看上了一棵大樹,偵察員搖搖頭,「連長,去不了,你仔細看,樹上面有人。」

此刻天已經快黑了,看不太清,穆繼東皺眉,「他居高臨下,咱們進去他不就發現了?要先把他打下來。」

「嘿嘿,連長,這就要看你了。」

穆繼東微微一笑,望着那棵樹,「等半夜的時候再說。」

快過年了,媳婦兒和閨女還在家等着他,他要趕緊完成任務回家去。

穆清晚上沒什麼睡意,靠着枕頭看醫書。

劉大夫跟她說要好好學醫,定南叔叔和蔣涵阿姨也寫信給她,跟她說學醫大有前途。這些日子,除了補數學課,她有空的時候都會把醫書拿出來看一看。

沒有老師手把手地教導,穆清也學不會看診,只不過是又背了幾本醫書,知道些藥方。

「清清,別看書,快睡了。」林玉檢查門窗,見閨女屋裏還亮着光,敲了敲門。

「哦,我這就睡了。」

學校的好多老師被帶去學習了,學生們都在家放假,第二天就算早早起床也不用去學校。

早上汪露阿姨來了,她家今天要定一鍋養生湯。

「天氣越來越冷了,該好好補一補。」

穆清打量汪露阿姨的臉色,看着還行,不過確實不像秋天的時候氣色那樣好。

林玉關心道,「這兩天身體不好?」

汪輕笑一聲,「去年冬天,一個月有半個月,我不是在吃藥就是在卧床,今年比去年好太多了。我昨晚上受了涼,咳嗽了兩聲,不想吃藥,就想喝碗養生湯。」

「那可不行,養生湯不能代替葯。」

汪露挽著林玉的胳膊,「哎喲,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還沒到吃藥的程度。」

兩人邊說邊往後院走,過了會兒,兩人提着竹籃出來。

「清清呀,我跟你汪露阿姨出去買點東西,你自己在家玩兒。」

汪露說,「張欽早上去找霍容時,回來說霍老爺子身子也不好,聽說是膝蓋不舒服,在家養病。你今天別去霍家,無聊的話去找張欽玩兒。」

「膝蓋不舒服,是不是風濕關節痛?」

「應該是吧,南方人嘛,老了多少有點這個毛病。」

穆清想了一下,「媽,今天要熬湯,順便給霍老師熬一鍋暖身湯吧。」

「暖身湯是什麼?」汪露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林玉拍拍她的手,「暖身湯適合風濕關節痛的人喝,你現在用不着。」

林玉轉身對閨女說,「我一會兒一起把藥材買回來,你別操心。」

「嗯。」

娘親走了,穆清抱着進寶玩了會兒,轉身去書房練字。

今天早上霧氣大,等到十一二點鐘,太陽出來,刺破迷霧,霧氣一點點消散在天地間,世界又亮堂起來。

這會兒,穆清已經寫了厚厚一摞字了。

她放下筆,靠着椅子休息,聽到汪露阿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養生湯和暖身湯已經熬好了,汪露阿姨要回去了。

林玉端著暖身湯跟她一起去軍區大院,過了半個小時才回來。

林玉笑着說,「霍老爺子身體有些不舒服,霍老太太身子挺好,我送暖身湯過去,她高興得很,拉着我說了好一會兒話,還親自送我出門。」

穆清嘴角微微翹起,「霍奶奶性子很好。」

「那可不,比你婆婆性子好。」

母女倆都笑了起來。

林玉笑着說,「你婆婆那個人,嘴硬心軟,說話刺人的很,不過習慣了也還好。」

「好在呀,我生了你這個大寶貝,咱們家早早就搬出來,單獨過日子,這些年,我過的很暢快。」

穆清笑着望着娘親,這輩子娘親真的過得好。上輩子的娘親,縱使笑的時候臉上都帶着愁苦,從她懂事開始,就沒有見過娘親這樣暢快地笑過。

老天爺對她們母女真不薄!

學校那邊不上課,霍老師那裏也不補課,穆清整日在家閑着,她就陪娘親說說話,有時候和張欽、沈園他們玩一會兒。

偶爾也跟霍容時上山打獵。

這天,劉大夫來家裏找她,「聽說你們停課了?」「嗯,停了好多天了。」

「那你這段時間幹什麼?」

「寫字、畫畫、下棋,和朋友玩兒。」

劉大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就沒想起看看醫書?」

穆清雙手攤開,「我手裏有的醫書都看完了。」

「都背下來了?」

「那當然了。」

劉大夫背着手在院子轉了兩圈,「這樣,你要是閑着沒事兒干,去醫院給我打下手。」

「我能幹什麼?」

「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劉大夫知道她的強處,對藥方熟悉,對藥材熟悉,就是不會看診嘛。把小丫頭帶去給他寫藥方也還行。

穆清也想去看看他平日裏怎麼給人看病,就跟着去了。

「師傅,你帶個小丫頭來上班幹什麼?」

劉大夫的弟子,也是他的堂侄劉海波,見他師傅叫一個小丫頭坐在他的位置上,他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這幾天,穆清來我這兒當學徒,寫藥方的工作交給她。」

「她寫藥方,我幹什麼?」

劉大夫瞪了一眼蠢呼呼的弟子,「自己找活兒干!難道我不給你安排,你就沒事情做?」

大清早的挨了頓罵,劉海波鬱悶得很。

穆清乖乖地坐在劉大夫旁邊,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紙張和鋼筆。

進來病人了,劉大夫叫人坐下。

穆清打量病人的臉色,看着皮膚有些暗沉,不太精神,其他的她看不出。

「大夫,您幫我看看,我也說不出有什麼毛病,就是感覺身上不得勁兒,晚上有些睡不着覺。」

劉大夫把脈之後,先叫劉海波過來把脈,然後叫穆清把脈。

「有什麼發現?」

劉海波呼啦啦說了一大堆猜測的病症,輪到穆清,穆清只能說,「脈搏跳的比較慢?」

「所以這是什麼病?」病人沒聽明白。

劉海波,「你這個就是虛火上升引出來毛病。」

劉大夫生氣,「望聞問切你望清楚了嗎?問清楚了?把個脈就能給人下決斷,我都不敢鐵口直斷,你倒是比我能!」

劉海波結結巴巴道,「師傅,您別生氣,他的脈就是這樣的嘛。」

劉大夫扭頭對穆清說,「脈學,說白了只能做個參考,不能起決定性的意義。問診問診,問仔細最重要,脈象做參考。病人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問清楚,這樣病根就能了解大半,摸脈再摸個大概,你知道大概是哪裏不好,兩相吻合才能確診。」

劉大夫轉頭罵徒弟,「劉海波,我告訴你幾次了,有時症用時葯,而不是有時脈用時葯!你個豬腦袋,記哪兒去了?」

劉海波默默低下了頭。

其實劉海波診斷沒有錯,不過他的態度不對,小病能看對,萬一碰上大病或者稀奇古怪的病症,像他這樣看病遲早要出問題。

穆清看了劉海波一眼,多謝他用實際行動做例子,告訴她脈學的意義。

不過,把脈真的只能做個參考嗎?穆清記得,她以前見過的宮廷御醫給後院婦人看病,有些婦人病難以啟齒,御醫把脈后直接開方子,一句都不會多問。

「我不知道有沒有那樣厲害的大夫,至少現在,我認識的大夫裏面,就沒有隻憑藉把脈就能給人斷症的大夫。」

劉大夫解釋,「我為什麼說脈只能做參考,因為脈象也有可能是錯的,如果只看脈象,會讓你下錯誤的診斷。」

「我跟你說說脈象和癥狀不吻合的情況。比如說,我曾經看過的一個病人,重病將死之人的脈象應該是正氣衰弱幾乎沒有了,病氣盛的快要命了,脈象應該是跟石頭一樣有勁兒,很硬。」

「結果呢,他的脈很弱,沒有勁兒,這說明他正氣虛弱邪氣也不盛,這不是說明他沒事兒嗎?這個脈明顯是錯的。」

穆清點點頭,她記下了。她不可能成為御醫那樣厲害的高手,懸絲診脈這輩子別想了,還是劉大夫說的經驗更加靠譜實用。

來看病的小伙有些緊張,「我這個,我這個是什麼絕症?」

穆清抿嘴笑,劉大夫連忙道,「你的就是普通的病,我給你開個方子,拿兩服藥吃吃就能好。」

「哦哦,謝謝大夫。」

劉大夫看了穆清一眼,「我念,你寫。」

「是。」

穆清寫好藥方交給小伙兒,小伙兒拿着藥方去取葯。

負責拿葯的小護士哎了聲,藥房的眾人看向她,「怎麼了?」

「這個字跡不像是劉海波寫的,也不像是劉大夫寫的。」

旁邊湊過來一個腦袋,「確實不是,他們師徒都寫不出這麼好看的字。」

「小夥子,這個藥方誰寫的?」

「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他們醫院什麼時候來小姑娘了?劉大夫又帶新弟子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中藥房的人去門診看熱鬧,還真是個小姑娘。

穿着一身藍白碎花小棉襖,耳後一對整齊的小辮子,一張嫩臉白白凈凈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像是一汪湖水般清澈。

嘖嘖,這小姑娘長的真標緻。

「劉大夫,這是你收的弟子?」

「不是,小姑娘這幾天不上課,我叫她過來跟我學學。」

穆清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哥哥姐姐們好,我叫穆清。」

一個禿頭的青年興高采烈,「哎喲,可真會說話。」

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小姑娘客氣,你還當真了,人家叫你一聲哥哥你好意思應下?」

「這是誰家的姑娘?」

劉大夫笑道,「解毒藥方知道嗎?」

「那肯定知道,二師五團的穆繼東穆連長上交的。」

劉大夫指著穆清,「這是穆連長的閨女,方子都是她給的。」

大家都驚呆了,這怎麼可能?

劉大夫輕哼一聲,揚起下巴,「這世上呀,咱們這樣的普通人是絕大多數,不過偶爾也有幾個天才出現,就看有沒有運氣碰到了。」

從小到大被誇了不少,穆清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對劉大夫說,「我先回家了,我回去晚了我媽要來找我了。」

「回吧,下午就不用過來了,你明天上午再來。」

「好,謝謝您。」

穆清走後,劉大夫也走了。

和劉海波關係好的人,攀着他肩膀,「兄弟,你師傅說的是真的?」

劉海波嘆氣,「我師父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你們什麼時候見他說過瞎話?」

「我看也不可能是瞎話,當初為了解毒藥方,你師傅和後勤部長親自去談的,後勤部長也知道。」

「真是牛啊!要說出身,我記得有人說過,穆連長是鄉下人吧,能生出這麼聰明的姑娘?」

「天才嘛,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

這一上午,劉海波眼睜睜地看着他師傅言傳身教,除了把脈不太會,他師傅問到什麼知識她都知道,還能說出哪本醫書第幾頁。

而他嘛,除了會摸脈,其他的都學的一般。他從小跟着師傅學醫,從打雜曬藥材的學徒工干起,也十幾年了,穆清提到的有些醫書他甚至沒看過。

這就離譜了!

劉海波感到深深的挫敗,感覺這二十多年白活了。

穆清一路走回家,後背微微冒汗。

林玉連忙拿了張干帕子墊在她後背,「我剛說騎車去接你,你這就回來了。」

「上午病人不太多,看完之後劉大夫就叫我回來了。」

「下午還去嗎?」

「不去,明天上午再去。」

「好玩兒嗎?學到啥了?」

穆清笑道,「把脈挺有意思的,劉大夫教的也挺好,說的簡單易懂。以前我看醫書迷迷糊糊的地方,經過他這麼一說呀,我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上輩子高門大戶的女子,說是要學琴棋書畫女紅中簣持家之道,實際上,因為婦人病不好宣之於口,婦人們多少懂點醫書,長輩也會告知晚輩一些方子。

不過也就是方子罷了,把脈還是很難學懂的。她一直覺得把脈是門大學問,現在嘛,她覺得把脈好像也沒那麼難。

不對,或許可以說,學到宮廷御醫那樣把脈的本事還是非常難,不過,不以最高標準要求自己,就容易了許多。

吃飯的時候,林玉問閨女,「以後你跟着劉大夫學把脈?」

「年前不上課這段時間跟着學一學,年後回來沒空,就不去了。」

「也對,年後回來你要去學校讀書,還要跟着霍老師補課。」

林玉說道,「劉大夫真是個好心人,就因為捨不得你的天分,就主動提出要教你學醫,以後有機會了,咱們可要好好謝謝他。」

「嗯。」

下午張欽來找她下棋,「咦,你看的是什麼書?」

「醫書。」

穆清放下書,「你過來,我給你把脈。」

張欽哈哈大笑,「你不是只會背方子么,你可別亂下診斷。」

「試試嘛。」

「試試就試試。」張欽擼起袖子,「你給我看看。」

穆清嫌棄地瞥他一眼,「把脈不用看你的胳膊。」

「這不是讓你看清楚些嘛。」

「你坐下。」

張欽坐她對面,手腕放在棋盤上。

穆清雙手把脈,過了幾分鐘,還沒動靜。

「怎麼樣?」

穆清面色沉重,「我把不出來。」

「我這是什麼大病?」張欽心跳都加快了,撲通撲通的。

「我說,我把不出來病症。」

「咳,你直接說我沒病不就完了,看你那張臉,我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了。」

穆清笑道,「我這才開始學,等我學成功了再給你把脈。」

「行行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咱們來下棋。」

「找虐呢?」

「切,我肯定我的棋藝有提高,不信咱們來一盤。」

「來吧。」

他們倆下棋就不用猜先了,一般都是穆清讓張欽先。

張欽知道自己的水平,也不瞎客氣,腦子飛快動起來。

嗯嗯,結果不要猜,穆清的實力毋庸置疑,只要她不放水,張欽決計沒有贏的可能。

輸習慣了,張欽不會在意結果,他只在意過程。

「你說,我今天是不是撐的時間更長了?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的威脅?」

穆清忍不住笑,「威脅我真沒感受出來,不過你確實厲害了一點,佈局上比以前好了些,誰教你的?」

張欽嘿嘿一笑,「我跟霍容時學的。」

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沈園和陳靜她們最近湊一起學打毛衣,他一個男的,也湊不過去,就跟霍容時一塊兒玩。

打毛衣嘛,穆清去看過一眼,發明打毛衣的人真聰明,用線打一件毛衣,可比用線紡織成一塊布再裁剪縫製成衣裳快多了。

不過她不喜歡打毛衣,就沒去湊熱鬧。

走之前,張欽問她,「明天上午你忙不忙,要不我上午來找你玩兒?」

「你不去找霍容時?」

「霍容時昨天就去部隊訓練了,我上哪兒找他去?」

「你不去訓練?」

「我可不去,我可是立志以後要搞後勤的人,不用像他那樣訓練。」

「你不去訓練,乾脆去找沈園她們學打毛線吧,我上午要去軍區醫院學把脈。」

張欽趴桌上嘆氣,好像就他一個人不務正業。

張欽回家找他媽抱怨,汪露直接說,「我看你除了讀書之外好像沒多少愛好。」

「我喜歡下棋。」

「只喜歡下棋不夠,你看看咱們大院,有幾個人能陪你下棋?我看你得發展發展其他愛好,等以後上年紀了,有空閑了,可以有愛好消遣。」

「也對哦。」張欽站起來,「媽,你說我學點什麼愛好?學做飯?」

汪露連忙道,「我看這個愛好可以,會做飯不僅自己享受,以後還能幫你媳婦兒的忙。」

張欽有些不好意思,「我還小,說這個幹嘛。」

汪露笑眯眯的,「我說錯了,你確實還小,先好好練著吧,好媳婦兒可不好找喲。」

汪露覺得好媳婦兒不好找,張小玲跟她同樣的感覺。

這好媳婦兒不好找,主要是兒子不爭氣,眼睛只看得見裝模作樣的人。

不上課閑下來,張小玲一直防範著,田家那丫頭沒過來,她的兒子卻一天到晚跑去筒子樓那邊玩兒。

真是氣死她了!

彭為先下班回來,張小玲問他,「我記得田志勤歸你管?」

「嗯,他是一團的團長。怎麼了?」

「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把他調走。」彭為先皺眉,「好好的把他調走幹什麼?」

張小玲心裏堵著一口氣,「你說還能為什麼,你兒子有空就去筒子樓那邊玩兒,怎麼說都不聽。」

彭為先有些不高興,「早前跟你說過,兒子還小,愛玩就讓他去玩,別反應那麼大,說出去叫人笑話。」

「還有,以後別拿這些破事跟我說,人家正兒八經的團長,難道因為你不滿意就把人家調走?像什麼話嘛!」

彭為先氣的轉身就走,把張小玲留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

彭豐年和小夥伴們看完電影回來,見他媽站在客廳沒動。

「媽,你怎麼了?」

「滾!」

彭豐年聳聳肩,轉身走了,這又是怎麼了?

兒子一句話都沒問就走了,張小玲更加生氣。

張小玲氣性大,氣的一晚上沒睡着,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烙煎餅。

第二天早上起來,上火到眼睛都紅了,嚇了父子倆一跳。

「彭豐年,別愣著,送你媽去軍區醫院拿兩服下火的葯。」

「哦哦,這就去。」

上火肯定不會去看西醫,母子倆去看中醫,找的劉大夫。

「說說你的癥狀。」

張小玲和彭豐年都看着坐在旁邊的穆清,看直了眼。

劉大夫敲桌子,「沒聽到嗎?說說你的癥狀。」

張小玲連忙道,「大夫,我昨晚上一夜沒睡着,早上起來眼睛紅了,您給看看。」

劉大夫把脈,劉海波接着,穆清最後一個。

「你們倆說說,什麼病,怎麼開藥?」

劉海波從昨天開始就學乖了,仔細又問了問清楚,確定沒有其他癥狀才下了診斷,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火癥狀。

「穆清,你怎麼說?」

「小劉大夫說的對,病人有些急火攻心,吃藥是一方面,重要的還是自己要放寬心。」穆清打量張小玲的臉色,跟昨天虛火的那個小戰士又不一樣。

劉大夫點點頭,「開藥方吧。」

張小玲和彭豐年拿着藥方出去,彭豐年回頭看了眼門診室,「媽,那是穆家的小丫頭吧,不是在跟霍容時的爺爺補課嗎?今天怎麼來醫院給人看病了?」

「我哪裏知道。」

去拿葯的時候,張小玲跟人說起了閑話,打聽穆清,沒想到真打聽出來。

她對穆家的事情沒關注,倒是不知道穆家居然貢獻了解毒藥方,現在都成醫院的名人了。

拿到葯,母子倆出去,彭豐年有些不敢相信,「他們騙人的吧。」

張小玲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別人專門編瞎話來騙你?除了田家那個丫頭,誰會來騙你?」

彭豐年不耐煩,「媽,你怎麼又說田甜,人家招你惹你了。」

「就招我!就惹我了!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要不是為了你的事,我用得着今天來醫院拿葯?」

好么,葯還沒吃,回去的路上又生氣了,病情又加重了。

張小玲那個氣呀,她生的兒子,眼光怎麼差成這樣,就不能選個好的嗎?就算跟陳靜那丫頭玩兒,總比跟筒子樓那邊的人玩更好。

瞧瞧人家,不是司令員的兒子就是師長的兒子閨女,出身最差的那個,看着也是個聰明人,什麼都拿得出手。

張小玲喝了葯在家休息,她現在覺得,能讓治好她心病的唯一辦法,就是把田家那一家子弄走。

隔了幾天,汪露又來穆家定養生湯,林玉順手給熬了一鍋暖身湯給霍家送去。

接了暖身湯,霍老太太叫她別着急走。

老太太進屋捧來一個木箱子,「多謝你給我家熬的暖身湯,我和老頭子喝着感覺挺好,這是給你家的謝禮。」

「這是……」

老太太笑着道,「不用打開,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一些適合燉湯的藥材。」

「我兒子託人從藏區寄來的,昨天才到,我真想給你送去呢,沒想到你今天來了。藥材你收下,下次你家要是燉湯,能讓我們沾光喝一口,那就感激不盡了。」

「您老客氣。」

林玉捧著木箱子回去,穆清好奇,「什麼東西?」

林玉順手把木箱子放桌上,「霍老太太給的燉湯的藥材。」

穆清打開木箱子,確實是燉湯的藥材,就是,這個藥材有點貴。

「怎麼了?」

林玉見閨女沒說話,轉身過來看,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東西,蟲子嗎?」

「長的像蟲子,名字裏也有蟲字,這是蟲草!很珍貴的一種滋補藥材。」

「那咱們家不是占人家便宜了?」

穆清點點頭,「這個便宜佔大了!」

暖身湯不像是養生湯,不需要人蔘這樣貴重的藥材,除了方子比較好之外,燉一鍋暖身湯價格並不貴。

「喲,這個禮咱們可不能收,快蓋起來,我趕緊給人送回去。」

「媽,不用送回去,人家既然送了,就收著吧,以後燉湯的時候,順手給他們燉一鍋就行了。」

林玉其實也有點捨不得,閨女都說是好東西,她想留着給穆繼東燉湯滋補滋補身體。

「聽你的,我們就收著。等你爸回來,我們燉一鍋試試看。」

「我有個燉蟲草的滋補方子,一會兒我寫下來。」

「那行,我明天去把藥材買齊。」林玉又想到家裏的臘肉,「算了,我還是下午去吧,我出門,你在家守着臘肉,別讓貓兒鳥兒糟蹋了。」

「好。」

腌制好,已經晾曬上了,這幾天太陽好,估計再曬幾天就差不多幹了。

不知不覺,已經臘月二十了,她爹還沒回來。

下午,穆清拿着一根細竹竿在後院守着,好像聽到開門聲。

「媽,你回來了?」

「我是你爸!」

穆清丟下竹竿小跑出去,哎呀,還真是她爹。

「爸,你總算回來了!」

穆繼東嘿嘿地笑,「想我了吧。」

「嗯,等着你回老家!」

「我已經請到假了,過兩天咱們就出發。」

穆清嘿嘿一笑,「確實要過兩天,家裏臘肉還沒晾乾,還要給婆婆爺爺買禮物。」

穆繼東一把抱起閨女,「哎喲,爸爸的小棉襖哎,考慮的真周到!」

穆清臉一下紅了,「爸,別抱,別抱,叫人看到了。」

外面大門還沒關,被外頭路過的人看到還挺不好意思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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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嫁妝穿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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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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