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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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沈容曾經遭過容二少的黑手,被容二少使計陷害,扔在了逸王爺府,受了多大的迫害,慘不忍睹,不堪回事,但是他卻能夠完全不計前嫌的忠心為容二少做事情,似乎完全沒有過那麼一段過往。

燕莫凌是有過懷疑的,他畢竟是修羅門的人,還未曾見過容二少如此相信於一個不是修羅門的人,莫不是他沈容偽裝的太好太完美了,騙過了所有人再乘機報復……卻是最終,被男子深深的折服了。

燕莫凌自然是可以說明事情也不在乎的,他現在存在的使命便是忠心於容二少,證明自己還有用便是了。

畢竟,他是個被所有人拋棄了的罪人,包括自己一直深深敬愛着的兄長也拋棄了自己,那麼,再多一個沈容,也沒什麼的。

燕莫凌如此想着,所以在塵世行走,卻能夠走得那般乾淨——他曾經愛着德嘉皇后,容二少的母親,所以他接近容二少,塑造容二少,培養容二少,想要藉著這個少年的雙手去為自己實現一些事情,現在想想,卻是那般的可笑,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容二少啊容二少!若要說七歲的逆被我帶離黑暗的世界,終於體會了人生的悲歡與醜陋,改變了你——倒不如說,燕莫凌從來便是一個黑暗的人,卻是因為接觸了你,而漸漸的被改變了……

所以,那些對不起你的事情,定然是要全數交代好才行的。

燕莫凌見到容二少的時候。男子正剛好從妙妙房間裏面出來,他全然沒了往日裏在眾人面前的陰鷙與嚴肅,只是笑着合上了妙妙房間的房門,卻並沒有馬上走開,看着那扇一動不動的木門,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微笑,看着白白的窗紙,卻也似乎透過了窗紙看見了裏面的姑娘——屬於他的小姑娘。

全身的光環與氣焰都褪去了,只餘下安安靜靜的氣息,平凡溫柔的就好像只是一個最平凡的情人。只是因着他的姑娘的幸福而幸福。

燕莫凌本是滿臉的緊張和嚴肅。卻是在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猛然一僵,略略苦笑。

待到容二少轉過了頭,他便也立馬揚起了笑容。的確看着欣慰。

「二少……」他就要行大禮。

「噓……」卻是突然聽到了他的王爺這般說道:「免了免了。莫要吵到妙妙。她忙活了一夜才剛剛睡下。」

燕莫凌臉色一紅,萬萬不想說這句話真心引人遐想。

容二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番曖昧的話語。真真是明擺着教人去誤會什麼。雖然他並不介意,並且樂享其成就是了,但是想着妙妙的麵皮子薄,這麼久未曾見到燕莫凌了,好不容易見面,卻是被如此誤會了,必然會不好意思的,便又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她昨晚替我做點心,這才折騰了整晚……」

但又想想,的確是不適合自己的風格啊.....便又住了口,往前走了幾步,離妙妙的房門遠了些,等著燕莫凌開口。

容二少居然主動想要向他解釋一些什麼東西!這還真教燕莫凌有些受寵若驚。

只是畢竟是不敢直說出來了,便全然當做未曾發生,只是心底卻有絲竊笑:「不知二少召微臣前來有何要事?」

容二少這才恍然大悟一般記起來一些事情,看着燕莫凌神色肅穆而認真嚴謹:「國師,你說的那個南詔國的巫師真的有如此厲害的本事?」

燕莫凌點點頭,便也馬上領會了容二少的目的是為何。

「國師,我信你,而你信了那巫師,我便也會相信,而且,妙妙就是妙妙,這件事情我似乎很早以前便有了猜想和預感——只是,我還有一些疑惑不得解,不知道那南詔國巫師可知道……燕莫凌,儘快安排我與他見面,此事不必驚擾南詔國皇帝,還有南詔國的攝政王。」他頓了頓,忽然又補上了一句:「也莫要讓皇上知道。」這個皇上,自然指的是皇祁。

「是。」他應下,便一定是要完成的。

容二少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說,妙妙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妙妙為什麼會變成妙妙,這是不是借屍還魂,妙妙變成妙妙之後為什麼就將前世的事情統統忘卻了。再比如妙妙以前的以前的那些事情,他突然也全部的想要知道了,這事情實在匪夷所思,他卻是意外坦蕩的接受了,只是他究竟還是好奇,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他想要更多的了解自己的姑娘!

「退下吧。」容二少道,就要揮揮手,回到自己的房間。

本不過只是傳句話便能下令的事情,他卻特意將燕莫凌召來吩咐,也可見得他對於此事的認真了。

其實,說起來,要見巫方圓並不是難事,他雖然是個奇人,性子孤寂高傲,但對誰卻都還是有禮的,只是愛理不理得看他的心情了。

巫方圓所居住的宮殿,是專門用來進行皇家祭祀的,也因着種種原因,和主宮殿是隔開的,中間隔了一個御花園,判若兩個世界。

一個是富貴榮華人人嚮往的神聖殿堂,一個是冷冷清清的巫殿帶着來自陰間的神秘傳言,也或許會和裏面那位全身都是雪白晶瑩的巫師巫方圓有關吧……一身神秘的白色,便是見着,也令人心惶惶。

巫殿從來都是沒有士兵把守的。

沒有人敢在巫方圓頭上動土,否則真真會教自己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但是巫師一族,是註定得終生為皇家服務的,也難怪有着這般的特權了。

同樣的,楚江東很不喜歡巫方圓,自然便也很少來這巫殿。

容二少在燕莫凌的引見下。走入這巫殿的時候,不得不說,饒是他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子寒意,像是世界上最冷冽的冰刃,狠狠地刺進了骨頭的間隙中國,再也拔不出來,卻是讓人連呼吸間也多了分血腥。

容二少沉住了氣息,自是感覺到了這巫殿主人的內力之強大,甚至都沒有見到他本人,便能夠在避開燕莫凌的條件下來用內力狠狠的打壓於他!

容二少緊緊的握拳。也用內力抵擋了回去。卻是沒有教燕莫凌察覺,兩人表面上看着,依舊是中規中矩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容二少狠了狠心。雖然他執意要見見着巫方圓。一解心中疑惑。但卻是萬萬不願意讓人如此來對待的,偏偏黑不敢太放肆的還手,免得惹怒了他。他再不願意幫助他了。但他容二少是誰,從小到大,讓他吃苦頭的人,無一例外全都給整死了,怎的也不會忍下這口氣!

真的莫名其妙。

一掌揮出,帶起一陣寒風,將那前方的紅色簾幕吹得捲起了邊兒。

卻是不知怎麼的,就這般軟軟的被化解得無影無蹤了!

就好似你狠狠的一拳打出去,卻被人用着軟軟的氣力便撩撥了回來,那般喪氣——

突然便聽得了一個聲音,飄飄渺渺,恍恍惚惚的正要教人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是聽錯了:「您終於是來了,我在這裏等待多時了呢……」

是了,的確是用的是「您」——就好像是一個忠誠的奴僕敬愛自己的主上一般虔誠的用着這個字眼……

容二少的身子一僵,猛然間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着那身影發出來的地方,感受到了自己一直沒有感受到的那人所在的地方。燕莫凌有些僵硬,看着容二少的眼神多了絲擔憂——這究竟是怎麼就發生了的變故,他也不曾知曉,這可該如何是好。

雖然和那巫方圓有着一見如故的交情,卻更多的是對於這個本領遠遠長於自己的男子的敬畏,他萬萬是想不出方法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的……至少,他昨日來和巫方圓說容二少今日要來見他一面,他還是和和氣氣的模樣——雖然這個人永遠一副看不出情緒的模樣,但燕莫凌卻是覺得男子身上的氣息很是平和,波瀾不起,便也覺得萬事無恙了的。

「我在這裏等您到來,等了很久很久了……」他說,帶着宿命的無奈和圓滿,用着讓人心驚膽顫的語氣。

容二少面無懼色,卻不再如方才那般戒備,多了絲玩味,便開口:「容二今日前來,雖然不明白巫長老所言何意,但容二卻是有一事相求,還望巫長老出來一見。」

話音落下,卻是一陣死死的沉寂,許久許久,似乎要將人的心裏壓垮的時候,那純白的男子終於是走出了紅色的簾帳,站在了兩人的面前。

容二少自然還是有些吃驚的,雖然燕莫凌已經給他說過了,但是第一次見着這般模樣的人物,怕是沒有人不驚奇的……

他開口,收起了全身的銳氣,恭恭敬敬:「您親自來了,我自然是有問必答的,所有能說的,不能說的,只要你問了……」

語罷,他席地而坐,穩穩的在榻上正襟危坐,抬眸朝着容二少的方向,沒有顏色的眼睛,潔白一片,說不出的乾淨和虔誠。

燕莫凌怔住了,莫不是巫方圓從來不是知道容二少的,怎麼的從來未曾和他說過?

對了,巫方圓有着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人,所有事情的能力,並不奇怪的……但燕莫凌心裏卻是奇異的難受了起來,深深的無力,和被人欺騙了一般的憎惡。

「你能回答我所有的事情?」容二少問道,眼神錚亮,帶着狠辣,毫不掩飾的強勢。

男子回答:「是的。」篤定而自然,絲毫不被壓迫。

容二少便願意相信了,雖然這個人的眼睛完全讓人找不到信服的理由,但是容二少真真的相信了,他開口,遲緩了一下,似乎才開始醞釀着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話語:「你說說,我為何要來找你?為了什麼目的?」

他試探著,並不直接問話。

「自然是為了一個人,且是一個女子。」男子回答,語氣平靜,波瀾不起。

「那你說說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女子……這個倒是有些問着我了。」他似乎是在開玩笑,也或許是因為從來不曾開過玩笑,這般的語氣,真真有些讓人驚奇:「女子便是女子,世上的女子大都是有眼有口有鼻的模樣,這樣我如何描述……」

「呵呵,你倒是說說這個女子與世上其他的女子相比,與眾不同的地方。」容二少卻好像真的能夠理解這人的冷笑話,真的笑了起來,語氣說不出的放鬆,燕莫凌的心這才緩了一緩——他是極怕容二少與巫方圓有了什麼矛盾的,到時候真真是麻煩了。

「如此想來,也不過一個一般的女子,怕是有些愚笨了……」男子說道,純白的眼眸微微的垂下:「唯一與眾不同的,應該便是她身上有着一滴不容於世的血液吧。」

容二少的身子一震,這個回答完全的出乎了他的預料,心底震驚無比,隱隱約約的,想着,這巫方圓果然是有些本領的—

—怕是他說的都應該是真的了。

「何來如此一說?」他冷靜下了自己的情緒,問道。

「呵呵,這個我該怎麼回答才好,畢竟,你們都已經將前程往事忘卻了,留下我們這些知道事情全部的人,真的看着也揪心。」

容二少抓到了話語中的那個詞——「我們」,「『我們』是指誰,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如此天算了能力?!」

男子的眸子似乎也變得熱切了一些,認認真真的模樣,回答於他:「自然還有你們大宋國的那位燕百痕啊……」

「妙妙她師傅?!」容二少驚呼,有些慌張,預料之外。

「的確如此,他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只是他與我不同,我純粹是靠着自己巫族的血液自有的靈力來算的,他卻是有着天算的靈力,但更多的說法,便是——他從來都是見證了你們所有的事情……前一世,前前一世……甚至在你初始化的時候,他便陪着你了。所以,知道你和那女子所有事情的人並不只有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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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綱難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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