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出路
這京師巡防營養的都是廢物嗎？這兩天兩夜了，竟還尋不到那女人的蹤影，到底是在哪兒啊？
鳳寒頂着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孤身立在院中，凝望着天空懸著的明月。
又要中秋了嗎？
轉眼又見石桌上擺着的一碟糕點，竟有香餅店送來的月餅。
探手捏起一塊兒，隨手掰開，就見一顆蛋黃鑲嵌其中，呵呵，那女人倒真是無處不在！
輕咬了一口，卻是伴着兩行清淚，一同咀嚼在口中，還未來得及吞咽，就聽身後一陣風聲，旋即一道男聲傳來：「王爺，太子殿下有消息傳來！」
聽聞此言，鳳寒突地一陣咳嗽，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才好了些，急急問道：「怎麼說？」
「太子殿下讓王爺您去一趟。」秋鳴鶴俯首回道。
靠，有什麼話不能直說，還傳來傳去？鳳寒心下雖是這樣想，腳步卻早已邁出了院外。
「哦？蕭家大小姐被人擄走了？此話當真？」男子面上掛着一絲淺笑，抬眼問道。
「是啊，若不是她被人擄走，我也不會這般急匆匆的納了蕭家二小姐不是？王爺也知曉，這女人啊，玩玩就是了，當不得真的！」婁昔伯嘆口氣，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癟了癟嘴說道。
「呵呵，那蕭家二小姐的容貌也是上乘的，你不虧了！話說回來，當日闖進門的，除了蕭紫軒之外，還有何人？」風逸眼眸中閃過一道光，轉了一轉手中的杯盞，開口問道。
婁昔伯輕咳兩聲，想到自己赤身**被人看到的窘狀。還是有些難堪，卻又不敢不如實說，只得道：「王爺這般聰明，又豈會不知曉？自然還有太子與榮親王。」
「呵呵，這蕭大小姐失蹤的果真是妙，這樣一來，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你家王爺我。」風逸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淡笑搖頭。
聽聞此言，婁昔伯猛一抬頭。驚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風逸面色無異，擺擺手，笑道：「隨他們如何想吧。來人，去準備準備，這幾日我去護國寺小住幾日。」后又轉頭看了身側的婁昔伯一眼，道：「你且派人仔細尋摸著點，盯一下清夢閣的衛雪花！」
婁昔伯忙點頭稱是。下去安排。
龍炎啊龍炎，想不到你還留着后招呢！
風逸面上的笑意忽地褪去，捏緊几上的茶盞，直令得「咔嚓」一聲脆響，就見茶盞碎片跌落到地毯之上。
「大嬸兒，你說你來這兒五年了？可曾想過要逃出去？」蕭紫默站在橫掛的繩子一側。仰頭問道。
婦人仰面躺在繩子上，聽聞此言，轉頭看向蕭紫默的方向。呵呵一笑，道：「出去？為何要出去？在這兒不是很好？」
這兒很好？蕭紫默微一蹙眉，這兒一點都不好！
也不知道鳳寒那傻子怎麼着呢，別看他整日瘋瘋癲癲沒個正形，其實他的心最真。最關鍵的是，他懂自己。
見身側女子沒了言語。婦人微閉上眼睛，緩緩開口說道：「這裏沒有人能看見我這半人半鬼的樣子，豈不是很好？若你想出去，我不是沒法子幫你！」
聽了這話，蕭紫默身形一動，不是沒法子幫我？那意思就是有法子幫我了？
欣喜之色還未流露，蕭紫默又忽地想起這婦人說的前半句話，什麼叫半人半鬼的樣子？
其實她是想出去的，是有挂念的人的，不然為何在此苦熬這永不見天日的五年？
是啊，她能與小龍女一樣睡在繩子上，想必武功是極高的，想出去也定不是難事。
「您怎麼了？可是生病了？」蕭紫默站的久了，腿腳有些麻木，忙是輕輕晃動了幾下腳腕，抬眼問道。
「你馬上就能知曉了。」婦人說着這話，竟直起身子，朝着牆邊走去。
與此同時，蕭紫默耳中傳來那熟悉的轟隆之聲傳來，再抬眼看向婦人所在的方向，直嚇得蕭紫默倒吸一口氣，輕呼道：「啊……」
然她很快又恢復了常態，轉身走向木門處，對着外間走來的女子，伸手接過飯菜，轉身朝着婦人走去。
若不是她事先說了她半人半鬼的樣子，想必自己此刻定然會嚇暈過去，因為在剛才那道光芒照射下，她實在夠駭人的。
漆黑一片包裹着的一小束陽光中，赫然立着一白衣女子，只見她微垂著頭，及腰的白髮鬆散凌亂的披在身後，慘白如紙的面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右眼角扭曲通向唇角。
「這就是你不願出去的理由？」蕭紫默將手中的盤子放在地上，抬起頭問道。
「是也不是，不說我了，孩子，你過來……」婦人伸出手，搭在蕭紫默手臂上，引着她行至一個角落，道：「你且將那些草堆挪開些。」
蕭紫默眼前漆黑一片，只得一步步挪了過去，伸手觸及到有些發潮的茅草，微一用力，旋即一股刺鼻的腐氣奔涌而來。
憋足氣再往深處挖了挖，蕭紫默驀地愣在原地，這裏……這裏竟然有光亮！
只是，她明明知道怎樣出去，卻真的在此孤獨一人生活了這五年？
「你隨我一道走吧！」蕭紫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粘著的茅草，轉身對着婦人說道。
「呵呵，我出去還有什麼意義？你也已經看到了我的樣子，你不怕，並不代表別人不害怕，與其出去害人，又何必要出去？此生，我只覺愧對兩人，若姑娘你有機會……應是沒有機會的吧？那裏太遠了啊！」婦人低低地聲音傳過來，帶着濃濃的哀傷。
「只要人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機會，大嬸兒，你不應該這樣悲觀，難道你真要讓至親的人一輩子挂念着你，明明你還活着，明明你還活的很好，卻不去與他們相見，若他們知曉，定是要傷透心的！」蕭紫默抬腳踢了一堆茅草將那透著一縷光亮的縫隙堵住，扳過婦人瘦弱的肩膀，試圖看清楚她的神情。
不管這人是經歷了什麼，蕭紫默只覺得她心裏的牽掛着實讓人心痛，明明在此受苦，卻不忍去死，不求與那人在一起，只願與那人相伴於此世，只願與那人呼吸同一片空氣，這是要有多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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