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特別的車禍（連載結束）

當初童欣給她準備這些工具的時候，她不願帶這麼多，是童欣硬逼着她帶的，現在用上了。看來，有備才能無患，這是真理！多些準備，即使用不上，也不損失什麼。用上了，就是她的武器！

手環和鑰匙扣，用哪個呢？她在腦海里回想着兩樣東西的用法，此刻她坐在飛馳的摩托車後座上，操作這些東西很不方便。特別是鑰匙扣在褲子兜里，要拿拿出來更麻煩。最後，她認為手環用起來更順手，決定用手環。

她悄悄鬆開抱着面具男腰部的手，面具男似乎沒有察覺。她又將雙手慢慢抽回來。這時，面具男感覺到了，從他頭盔里傳出一個嗡嗡的聲音：「怎麼了？」

董小約心中一慌，忙掩飾說：「哦......，我手背上不知粘上什麼東西，特別癢，我撓撓。」

「嗯，車速很快，要小心。」

看來他相信了。手環戴在董小約的左手腕，她不方便低頭看，用右手摸索著，憑感覺捏住手環的卡扣，微微用力，將刀片一端拔了出來，整個手環也連帶着從左手腕脫落下來。她左手重新抱住面具男的腰，右手拿着手環，刀尖對準面具男的肋部。

她清楚這把所謂的刀太小，不管自己多麼用力，都捅不死他。但此刻他正得意地駕駛着摩托車，車速飛快，旁邊一輛輛轎車被超過去，此時他挨上一刀，疼痛一定會讓他的駕駛失控，摩托車不管撞到哪兒，都沒他的好！

那自己呢？她只要他死，別的顧不上。於是，她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將小刀狠狠向他肋部戳去。

果然，她聽到了一聲男人的慘叫，摩托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連人帶車飛了起來......

這是董小約最後的記憶，隨即便是劇烈的撞擊，她失去了意識。

董小約扇面一般的眼帘翻開，露出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她轉着眼珠環視一周，滿眼潔白的色調，目光最後落在視線前方的白色半透明膠袋上，袋子裏裝着無色液體，液面上方往下滴著水滴，下方連着一條細管，延連到她的身上。

這是點滴吧？難道自己在醫院？她看了下自己的身上，蓋着純白的被子，像是躺在病床上。腿和手臂露在被子外面，一隻手臂和一條腿上打着繃帶。

她微微動了一下，頓感渾身刺疼，讓她「嘶」了一聲。

「你醒了？」隨着一聲問話，童欣出現在她的視野里。她已經大致明白自己在哪，但還是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醫院啊。」童欣說，「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渾身疼。」董小約笑笑，「我沒死吧？」

「說什麼呢！你只是受傷了。」童欣嗔怒道，眼裏泛起了淚花，「你一直昏迷不醒，嚇死我了！」

童欣的話讓她想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時刻，秦勉的車撞到樹上。她立刻焦急起來，問道：「秦勉怎麼樣？你們找到他了嗎？」

「你傷成這樣了，問的第一個人竟是他。」童欣嘟著嘴說，「我們發現他了，也送醫院了。不過，他和你不在同一個醫院，所以還不了解他的傷勢，但我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

「你趕快問問他的情況。」

童欣翻了下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此刻董小約傷成這樣，童欣不想違拗她的意思，打電話問牛進。牛進說秦勉傷勢不重，有一條胳膊骨折了，還有些擦傷和磕碰傷。

「好！」董小約舒了口氣，一抹喜淚溢出眼角。

童欣感慨道：「說起來你和秦勉都很幸運，彷彿老天在保佑你們。你們的車禍那麼嚴重，都只受了輕傷，萬幸啊！」

「那個面具男呢？他跑了嗎？」

「跑？美得他！沒死就不錯了！」童欣怒氣未消地說，「牛進他們發現你們的時候，你摔在面具男的身上，所以你的傷很輕。他的傷很重，現在還沒醒呢。」

「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當時情況很糟糕，警方沒盯住。你要是被他帶走了，不定發生什麼事呢！幸虧車禍......」

「車禍其實是我弄的，我用手環上的刀片捅了他一刀。」

「啊？」童欣明白了董小約的意思，「你不要命了？太危險了！」

「當時我以為秦勉死了，是這個混蛋弄的。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要這個混蛋去死，哪怕同歸於盡！」

「你呀！說你什麼好啊？太不愛惜自己了！」

「我不是沒事嗎？」董小約不在乎地笑笑，隨即臉上又浮上一片擔心，「小欣，我想去看看他？」

「誰？......噢，秦勉？絕對不行！你雖然沒骨折，但一側大腿、肋部還有手臂都有傷，腫得很厲害，需要好好養傷。」

童欣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安心住院吧！學校那邊，我們曹支隊出面跟你們領導打了招呼。你屬於工傷，牛隊安排我專門照顧你。」

「我沒那麼嬌氣。」說着，董小約動了下身子，頓時渾身疼痛，忍不住咧了下嘴，只好不再做聲。

童欣輕輕按住她，用責怪的語氣說：「別逞能了！好吧？」

「聽你的。」董小約點頭答應，「我媽知道了嗎？」

「你一直沒醒，我怕嚇著阿姨，還沒告訴她。」

「遲早要說的，不說的話她會怪我。不過，對於我受傷的原因，怎麼說好呢？」

「說你幫助警方破案時受了傷。唉，阿姨非罵死我不可。」

「怎麼能怪你呢？是我死乞白咧參乎進來的。」

「說句良心話，這次如果沒有你，那個殺人惡魔不會落網，不定禍害多少人呢！」

董小約母親接到童欣電話，得知女兒受傷住院，緊趕着來到醫院。她堅持自己照顧女兒，讓童欣上班去。童欣拗不過，只得答應，但每天會到醫院看一看。

過了兩天，童欣來到醫院，見董小約在母親的攙扶下能夠走路了，看來她恢復得不錯。岳阿姨對童欣說：「你來得正好，我家裏有事得回去一趟，你陪陪小約吧。」

「你們看我像看小孩似的。」董小約邊說邊抬了下腿，「我能走了，不需要照顧了。」

童欣急忙搖著頭說：「那不行！隊里給我的任務是照顧你。阿姨您忙去吧，這裏有我呢。」

岳阿姨離開后，童欣興奮地告訴董小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你見面的面具男，DNA的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確認他是扼頸窒息案的兇手。他死定了！」

董小約動了下受傷的手臂，說道：「太好了！看來我這傷，值得！」

「值什麼值！剛聽到牛進說你因車禍昏迷，我擔心死了！」

董小約用沒打繃帶的手臂攬住童欣說：「我懂！你最惦記我！」

隨後，她小聲說：「我想去看看他。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

童欣明白董小約說的「他」是誰，她想起行動那天的情景，感慨地說：「那天我們的行動組沒盯住你和面具男，我在指揮中心發現了跟在你們後面的車，經查車主是秦勉。說實話，我當時很感動。」

「嗯，他為了不被摩托車甩掉，連命都不顧！」

童欣仰頭想了想，然後看着董小約說：「真拿你沒辦法！好吧，如果你身體沒問題，我陪你去。」

這次來醫院看董小約，由於擔心醫院不好停車，童欣沒有開車來。於是，她訂了一輛網約車。接到網約車司機電話后，童欣扶著董小約離開病房。

儘管有童欣攙扶著，董小約走路的時候身上的傷仍會疼。上車后，她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

她倆都坐在後座。車啟動后，董小約問：「他受傷......他家裏人知道嗎？」

「知道。我們通知了。」

「你們怎麼跟他家裏人說的？」

「說他協助警方辦案時受的傷。」

董小約點了下頭，沒再說話。到了秦勉住的醫院門口，下車后，童欣問：「帶點水果吧？我去買。」

董小約拉住她，搖搖頭說：「不用了。我不見他，只想遠遠地看他一眼。」

「你啊！」童欣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扶著董小約進了住院樓。

下了電梯，快到秦勉病房時，董小約拉着童欣貼著牆根走。來到病房門口，兩人身體靠牆，探頭往房間裏面看。

病房裏，除了病床上躺着的秦勉，還有兩個人，董小約都認識，一個是秦勉的女兒秦佳誦，董小約教過她音樂課。還有一位女士，是秦勉的妻子，董小約見過她接秦佳誦。

童欣雖然不認識秦勉的妻子和女兒，但能猜到他們的關係。他們三人有說有笑，像是剛說過什麼可樂的話題，秦佳誦笑得前仰後合。

董小約將頭收回來，拉着童欣退了兩步，兩人貼著牆根站着。童欣拉着董小約的手，擔心地看着她。此情此景，讓童欣想起了「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句話。

這樣沉默了片刻，董小約輕聲說：「走吧。」

「就這樣走了？」

「還能怎樣？」

「唉！」童欣嘆了口氣，扶著董小約離開，向電梯口走去。

電梯口西側牆面有一面窗戶，從她們身後望去，她們的身影被窗戶斜射進來的午後陽光剪出來。董小約的背影顯得十分單薄羸弱，走路一瘸一拐的。儘管有童欣扶著，董小約的身子依舊透著孤單落寞。

（連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