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沒想到你這麼會演戲
陸仰止如此維護秦以瀾的舉動，令夏雲舒臉色一白，倉促道：「阿止，我剛剛在跟瀾瀾開玩笑。」
陸仰止漆黑瞳孔打量她，若是在以往，夏雲舒會覺得很舒服，因為這道目光疏遠又體貼。
而如今，像是被淬上冰霜，吹的夏雲舒眼淚都快出來了。
秦以瀾瞥了神情認真的陸仰止，覺得一陣好笑，因為陸仰止既喜歡夏雲舒，也喜歡自己。
所以陸仰止方才斥喝夏雲舒的模樣，讓秦以瀾覺得他們二人是在打情罵俏，眸色靜靜凝望爭吵的二人，暗沉許多。
和夏雲舒塑料姐妹關係破滅是必然的，只是秦以瀾沒想到這天來得如此快。
沉默不已的氣氛被陸仰止打破，話語很是扎人刺耳，像是懸掛在山洞上的冰錐。
「不說？」
「阿止，是你聽錯了，我們什麼也沒聊。」
夏雲舒被震懾地打了個哆嗦，依舊咬緊牙關，什麼細緻的內容都不願意說，她以為裝作懵逼就能矇混過關。
卻被陸仰止送來的冰錐狠狠刺破，陸仰止說：「我不信。」
秦以瀾望了眼搖搖欲墜的夏雲舒，估摸着她又要裝暈，不禁雲淡風輕地看向陸仰止撇手：「她的話我都不在意，你刁難她做什麼？」
陸仰止目光凝重：「我看了你的直播，知道前因後果。」
轉而看向夏雲舒：「張家可以放你出來，我也可以讓你再進去。」
這番話皆是令秦以瀾和夏雲舒一愣，更是讓夏雲舒柔弱的身子顫抖起來，她知道徹底得罪陸仰止是什麼意思。
恐怕連張家都護不了自己。
夏雲舒淚眼汪汪看向陸仰止，欲哭無淚：「阿止，你真要對我如此心狠手辣嗎？」
陸仰止不願再看她，刀鋒般的眉毛不著痕皺了一瞬，他毫不在意陳述：「是你心胸狹隘，容不下以瀾。」
夏雲舒目光中凝聚著難以置信，更多是被傷害到的痛，半響后，夏雲舒像是明白什麼，扯了扯嘴角。
「隨便你。」
落下句聲小如蚊蠅般的話語，夏雲舒邁步離開，她險些幾次走平地差點要把自己絆倒，當真是為陸仰止魂不守舍。
陸仰止對夏雲舒的態度清晰落在秦以瀾眼裏，她想起兩人曖昧照片，不由感到越發奇怪。
她想起來自己也從未問過陸仰止這件事，只是單方面認定照片已成事實。
秦以瀾猶豫張嘴，就聽冷峻的男人發話了。
「她說你記憶恢復了。」陸仰止話語尾音帶上點輕顫，「是真的嗎？」
話咽回肚中，她沒想到陸仰止聽到不少內容。
事已至此，秦以瀾不再掩埋：「對，是真的。」
見她點頭，那一瞬間陸仰止目光複雜無比，漆黑的深潭中彷彿醞釀着怪物波濤，最終被他壓下。
「什麼時候的事？」
圓謊不是個簡單的事，秦以瀾瞥開眼，模糊不清地說道：「幾天前。」
陸仰止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以瀾頓感不妙，生怕被這老狐狸發出蛛絲馬跡，只能端出一副失憶前冷美人的模樣，抬眼淡淡瞥向陸仰止，不帶一絲感情。
果然，冷冰冰地看了陸仰止一眼，他便挪開探究的視線。
「失憶的這幾個月里真是好玩。」
見陸仰止豎起耳朵，秦以瀾閉眼緩緩道來。
「陸仰止，你猜我收到了什麼？」
陸仰止猜不到，細長眉毛下意識皺起。
秦以瀾毫不遲疑，將他和夏雲舒親密照展現在陸仰止面前。
那一瞬間秦以瀾看到很多東西，陸仰止漆黑眼瞳里有震驚和躲閃，卻很快消散了。
秦以瀾本想好好跟陸仰止聊聊，但如今失憶身份沒用，為了不讓陸仰止看出端倪，她迫不得已，只能端起之前的架子，笑哼一聲，充滿嘲諷。
「你倆已經這麼親密，威脅夏雲舒是在作秀給我看嗎？」
陸仰止眉間緊鎖，薄唇張開，卻被秦以瀾硬生生打斷。
「陸仰止，我沒想到你這麼會演戲。」
說完這句毫不留情的話，秦以瀾都感覺窒息，但為了維持自己原有的人設，她只能仰著下巴，視線卻不敢看陸仰止的臉龐。
她怕看到令自己心軟的一幕。
秦以瀾假裝看四周風景時，久久沒能等到陸仰止的回應。
正當她秀眉蹙起，陸仰止開口，嗓音帶着沙啞。
「你原因聽我的解釋嗎？」
秦以瀾定定地盯着他毫無表情的面孔，卻能隱約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是不安的，是悲傷的。
秦以瀾原本要邁出去的腳步遲疑了。
按照失憶前的自己，她應該瀟灑走人，而不是等着陸仰止解釋。
再次睜眼，秦以瀾眼中是淡然，她瞧見陸仰止張唇的動作，直接打斷。
「不要解釋，我只相信眼見為實。」
說罷，秦以瀾揚長而去。
陸仰止伸手想要抓住她纖細手腕，秦以瀾彷彿身後長眼般，靈敏躲過，令陸仰止啞然愣神在原地。
回屋后的秦以瀾糾結地用手指卷著頭髮，舒緩內心掙扎不安。
她已經隱約感覺出那張照片純屬陸仰止被陷害，卻要維持失憶前的性格來做事。
失憶前的自己對陸仰止心如死灰，漠然無比。
而今她心中似乎埋下小小種子，滋生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手機叮咚響起，秦以瀾失神看去，發現是趙輝的短訊。
趙輝發來一條很長錄音，是當日秦以瀾路邊燒烤攤偶然聽到的內容，她點擊播放，靜靜聆聽。
播放完畢，秦以瀾沒聽出什麼有效信息，只有李森對夏雲舒金主的不斷抱怨，話語極為惡臭。
這點東西算不上證據，秦以瀾長嘆一聲。
她與夏雲舒的決裂太快了，而且對方威脅的話語仍然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秦以瀾相信不久自己會碰上下一個田醫生。
上次已經是死裏逃生，下一次誰也不能保證。
想到這裏，秦以瀾眉眼間縈繞憂愁，她起身推門，決定前去派出所。
上一次因自己失憶，交代給警方的資料不足，但這一次不會了，她會詳細指控夏雲舒。
無論希望多麼渺茫，她依舊要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