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修)

楔子(修)

空靈的飄蕩在殯儀館告別廳的屋頂,看着被退走火化的屍體,還是無法接受事實。母親已經哭暈過去三次了,一個母親傾盡滿腔熱血養育了三十二年的兒子就這麼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老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傷心的事情了嗎?

雙眼無神的被幾名親屬攙扶著,在自己屍體被退走的那一刻,一直忍着沒有流淚的父親終於爆發出來,聲嘶力竭的撲倒在自己的水晶棺上,再也忍不住的大聲痛哭。

原本攙扶父親的親戚也沒有在阻攔。他們也知道,這已經是這對平時互相吹鬍子瞪眼,抬杠打賭的父子,人生當中最後一面了。一時間都默默的流出了悲傷的淚水。

安迪不止一次的咒罵老天,為什麼死了之後還能在看見人間的一切,自己是多麼不希望看到眼前的一幕。隨着自家的親屬一個個走出了告別廳,另一家的親屬開始了千篇一律的告別儀式后,雖是靈魂狀態,但還是無力的癱軟在空中。

原來死了之後就是這樣的,人生不能重來,世上沒有後悔葯,即使有也不會給一個鬼來服用。

『這可不見得,後悔葯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種葯卻可以給鬼服用,而且服用之後還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一個滿含笑意的聲音傳入耳中。

渾身一顫,安迪大大的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聲音的出處,只見下面家屬告別已經換了一批,而且個個神sè莊嚴,更怪異的是他們的打扮,有的穿袈裟,有的穿道袍,千奇百怪無奇不有,水晶棺中躺着一個穿着華服的白鬍子老者,微閉的雙眼,嘴角還掛着一絲笑意,聲音正是從老頭口中發出的。

揉了揉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嘴裏無意識的道:『我靠,世界真奇妙,鬼也能產生幻聽了,是不是我悲傷過度了?如果我在這樣悲傷而死會是神馬樣子的?人死了變成鬼,鬼死了之後捏?』

『傻小子,鬼死了之後就化身萬千靈氣回歸天地懷抱了唄,嘎嘎,有意思的年輕人,頭一次看見一個傻鬼。』剛才那個說話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老大爺,是你在說話嗎?我應該沒聽錯吧?』安迪看着聲音的來源,二了吧唧的說道。

『就是我啊。』華服老者脫離了**,聽到安迪的話後站起身來,邊說邊拍身上的華服。

也不知道這華服老者附身過來哪還有什麼浮土,滿頭黑線的安迪看了看送行的人員問道:『老大爺,您這送人的親屬怎麼千奇百怪的,穿什麼的都有,很另類啊。』

『送行是他們的孝心,這些都是我的徒子徒孫,我都傳授過他們一些東西,雖然我說過不讓他們送我,但既然他們還是堅持要來,那我也不好阻止啊。』華服老者臭屁的答道,同時在空中幻化出兩把太師椅,招呼著安迪坐下。

坐在太師椅上獃頭獃腦的安迪,充滿好奇的左摸右摸,本科畢業的腦袋中說什麼也無法用學到的理論來證明眼前發生的一切,破天荒頭一次覺得自己學的還是不夠啊。

華服老者繼續道:『看你已經能幻化出靈體了,可是胸中又沒有怨氣,這是為何?』

安迪好奇的問道:『什麼靈體?老大爺,不是人死了就變成鬼了嗎?有神馬問題嗎?』

華服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說你傻有點對不起這個傻字,你難道到現在都沒發現,除了你跟我,別再碰到別的,,同類嗎?』組織了半天語言,才用同類這個詞形容自己跟安迪現在的狀態。

安迪沉思了半天,木愣愣的道:『您這一說還真是,告別了一場又一場的,好像還真沒看見除了您之外別的,,,同類。』

華服老者看安迪也用同類稱呼自己,有些想笑道:『鬼跟靈體不一樣,別搞混了,鬼是人死之後靈魂由於缺乏**供給的養分而被迫離體,同時由yīn間召喚過去,再由yīn差押解送往枉死城聽判,而靈體確實由於巨大的怨氣,氣衝天靈,這股怨氣能阻止yīn間的召喚,而且也能阻隔陽氣對靈體的傷害,一旦怨氣得平,就會被yīn間召喚過去的。』

安迪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人間存在的厲鬼是怎麼來的了,同時也猜到了超度是怎麼回事,說白了就是勸解,把怨氣勸解開,厲鬼也就自己輪迴去了。

華服老者好像明白自己心裏想了些什麼,邊點頭邊道:『恩,正如你所想,孺子確實可教,我觀你沒有怨氣,為什麼能成為靈體呢?』

眼中瞬間閃過悲傷,緩緩複述出自己經歷的一切,同時腦中想起了開始時候耳邊響起的那句話,頓時眼含希冀的問道:『老大爺,開始時候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華服老者激ān計得逞一般的看着安迪,捋了捋鬍子搖頭晃腦的道:『我這裏有一顆仙丹,功能是保持靈體的最大靈魂之力,不會被孟婆湯洗去記憶,而且可以稍微改變輪迴之力,回到你人生當中某個時間段,至於會回到什麼時間段,只能看你的心了,嘎嘎。』

安迪就好像在最黑暗大海上忽然看見前方傳來一陣燈塔的亮光一般,滿含激動的問道:『老大爺,請問這顆丹藥是給我服用的嗎?』

華服老者好似很滿意安迪的情緒,雪白的眉頭挑了挑道:『本來是我自己準備服用的,但是我確實活夠了,給了你倒也無妨,但是還需要完成一些事情。』

安迪冷靜下來之後就知道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結果在華服老者的話音剛落,安迪暗道了一聲果然。

沉吟了片刻道:『您清楚,能力之內一定辦到。』

華服老者很滿意安迪的態度,於是鄭重其事的道:『本來這顆仙丹我可以給你也可以不給你,不過我確實厭煩了這種不停輪迴的乏味,當然給了你之後你需要替我完成一件事,你可願意?』

安迪想了想,覺得還是把話說到明面上,於是開口道:『老大爺,我不知你是何身份,但是仙丹只有一顆,既然給了我,就證明缺少這顆仙丹你就真正的死了?是不是?』說完目不轉睛的看着華服老者。

華服老者心下暗暗點了點頭,這小子良心不壞。於是微閉雙眼開口道:『確實如此,但你可知如此不停的輪迴,我心已疲乏,我也想過正常人的rì子,我也想有輪迴,我想做的是一個真正的人啊。』

安迪看華服老者不似作假,也設身處地的想了想,雖不明白其中含義,但也能體諒華服老者的苦心,況且懷着一顆愧疚之心的安迪也想重新承歡父母膝下,於是介面道:『我答應您,但是事情我不敢保證能完成,我只能儘力,您看如何?』

華服老者慈眉善目的點了點頭道:『好,如此便給了你,順便送你入yīn間輪迴。』說罷抬手打出一處金光,瞬間沒入安迪體內。

安迪渾身一顫,靈魂深處前所未有的滿足,心知這是仙丹起作用了。心想還能不能在掏出點東西,於是輕輕用手捂住嘴清了清嗓子,踱了兩步走到太師椅前,慢慢的坐了下去道:『咳咳,,老大爺,您將來要我辦的事肯定不簡單啊,想來肯定九死一生,要完成任務如我現在這樣,說句不中聽的,恐怕還沒開始,人就死了,怎能完成您的任務?』

完全沒意識到揪掉了一撮鬍子的華服老者,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忘了,這人沒有任何修為,一直看這小子是靈體,真以為是自己的同類了?這小子之前已經說了他的人生經過,自己還范這種錯誤,懊惱之下連連運氣,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最後,老頭一狠心一跺腳,大聲道:『算了,送佛送到西,今天順便成全你一次。』說罷抬手又是一道金光打入安迪體內。

這次安迪感到腦中突然多了一些什麼,卻也莫名其妙,不知所謂。還沒等問話,隨着老者一段晦澀莫名的語言脫口而出,安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就這麼打着轉被地上傳來的一股吸力直接吸入。

看到安迪被輪迴之力吸入yīn間之後,老頭哭喪著臉,剛才一激動把自己所有法術交給了這個小子,但是偏偏沒給他修鍊功法,好比這人鬧肚子了,你給他一個馬桶,卻沒給他治拉肚子的葯,這不是缺了大德了嗎?

趕忙趁著輪迴之力還沒完全消失之下,用全身修為打出一道金光追隨安迪而去。

全身無力的華服老者心下微微得意,給你一個實驗階段的能力,雖然不如功法好,但是對於你這個想要重新彌補人生的要求,這個能力卻也恰當,總比你練到七老八十還一事無成要強很多啊。

站在車水馬龍的路上,安迪無語的看着一棟古香古sè,與周圍現代建築格格不入的城門樓子,上門寫着三個大字—枉死城。

不得不說,不管是yīn間還是陽間氣候是一樣的,同樣盛夏時節,所不同的只是陽間太陽是紅sè,而yīn間是黑sè。

滿頭大汗的站在城門口邊的便道上,一群穿着時尚的年輕人圍住了一看就像是剛進城來的土包子—安迪。

『朋友,來旅遊的吧?包車一天800,導遊費另算,如果入住我們的農家院,可以免費接送啊。』

『哥們,這邊,我們1000,不過車是最新的雪佛來科帕奇七座,空間大啊,比他們那些5座SUV強多了。』

『別聽他們的,他們都欺負外地人,宰客知道不?還是俺們東北人實在,你給個油錢就行,只要不太遠俺就拉你過去,不過車不咋滴,只是五菱之光,俺們農家院實惠,東北菜量大啊哥們。』一個穿着打扮很樸實的黑臉漢子在人群後面大聲的喊道。

『我說老王你快拉倒吧,就你那車走不出兩公里准熄火,哪次不是你推著回去的?咱真搞不懂了,是你開車啊,還是車開你呢?』一個叼著煙滿腦袋黃毛的小青年不屑的說道。

『哈哈,是啊,老王,你還是快拉菜去吧,要不你家媳婦又該罵你了。』

『老王,快走吧,這裏不適合你,你OUT了。』

在一群人張狂的笑聲中,安迪滿頭黑線的走到老王身前,頂着眾人詫異的目光,拉着老王走到那輛傳說中的五菱之光跟前。

『王哥您好,你看,我剛來,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身上也沒錢,我看您人不錯,想問問您,這裏錢怎麼賺啊?』安迪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道。

被稱作王哥的黑臉漢子憨厚的笑了笑道:『沒事,剛來的都不知道,說開就很簡單了,你陽間如果有親屬給你燒紙的話,就會集中到yīn間的yīn曹銀行集中保管,你可以先去入境管理處辦身份證,然後到yīn曹銀行提取出來或者存定期理財都可以。』

一頭霧水的安迪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60年代的人突然之間到了90年代一樣,而且銀行還有理財,無語到極致的安迪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落後。

其實出入境管理處也就在車門仈激ǔ公里處,也不太遠。走入辦事大廳,安迪隨着滿頭大汗的王哥轉戰各種窗口,眼泛異彩的看着玻璃圍擋后的各種制服MM,心中一身舒爽。

在照了相片填了幾張表后,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證。看了看樣式,跟陽間一樣,包括編號都一樣,惟獨多了一條死亡rì期。王哥拿出一個小本鄭重其事的對安迪說道:『照相費20,工本費60,初次入檔費100,提取陽間紀錄費200,快件費50,喝酒430元整,親兄弟明算賬,小安你看看沒題就簽個字吧。』

安迪飛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后被王哥帶到了隔壁的yīn曹銀行,提取手續很簡單,只要有身份證幾乎是立等可取。

手中拿着一張存有一百萬存款的銀行卡,還有一沓百元鈔票后,淚流滿面的想起王哥剛剛的話,你家人真捨得給你燒錢啊,這些錢可不是燒一張多少面值的錢就能換來的,這是你家人給你燒了價值一百多萬人民幣的紙錢后,yīn間根據實際花費才會給你等額價值的yīn曹幣。

家裏確實有些錢,但是安迪同樣知道,一輩子身為處級幹部的父母很是廉潔,從不吃拿卡要,這一百多萬人民幣已經是他們所有的存款了,現在都燒給了自己,他們老了之後怎麼辦?想到這裏更加堅定了安迪重回陽間的決心。

跟着王哥回到了農家院,見到了王哥的妻子,一位說話爽朗的東北女人。夫妻兩親切的招待了安迪,安頓好之後,躺在床上的安迪在輾轉反側中度過了來到yīn間的第一個晚上。

第二天王哥開着那輛全城聞名的五菱之光把自己拉到枉死城zhèngfǔ的門前,同時在車裏點了兩根煙,遞給自己一隻,語重心長的道:『小安,王哥不知道你這一去之後會如何,不管怎麼樣,相見就是有緣,希望你開心些,同時記住,如果走在黃泉路上千萬莫要回頭,一回頭下輩子就會走你今生相同的道路,切記啊切記。』

安迪點了點頭道:『謝謝王哥關心了,我看您跟王嫂在這裏也挺不容易的,我這一走之後,這些錢也用不上了,就教給你跟王嫂吧。』

王哥大吃一驚道:『這可是不得,這不行,太多了。』

安迪把錢強塞到王哥的懷中后,打開車門飛竄下去,邊跑邊道:『王哥記住,這錢是我投資你們農家院的,以後見面的時候我要你給我分紅啊,哈哈。』說罷同時擺了擺手。

王哥有些苦澀的看着安迪離去的背影,同時心中知道,在相見恐怕很難,不過也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對得起安迪的苦心,大力發展農家院。

王哥的苦澀與決心安迪是看不見的,既然黃泉路上不回頭,那就從現在開始不回頭吧!自己走過一段悲情的人生路,雖然很短暫,但是卻錯的離譜,漠視了很多東西,父母,戀人,我來了!我再也不會讓自己後悔,再也不會走回頭路了,我要盡最大努力來改變人生。

yīn曹zhèngfǔ的建築沿襲了古風,而且粗略看起來貌似從古至今沒有動過,很有一些古香古韻,這種殺伐之氣沉澱之所似的安迪的靈體極度的不安。

剛走到門口還沒進門,就被一左一右兩個yīn兵攔住,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就放安迪進去了。

昏暗的走廊,安迪藉助外面反shè進來的一點光亮,看到兩側繪滿了十八層地獄的簡圖,yīn森恐怖之氣令他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這就是十八層地獄啊,哎,不知道我要受到怎樣刑罰啊。在內心的煎熬中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走廊的盡頭是一件小屋,一盞昏黃的油燈並不能照亮整個房間,但是卻足以使得安迪看清坐在房間中的兩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個怪物,一個牛頭人身,另一個卻是馬頭人身。雙腿發軟的安迪腦中一個炸響,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

就在這時,左邊的牛頭開口了:『來者可是叫做安迪?』說罷抬起碩大的牛頭,銅鈴般的巨眼中迸shè出一道黃sè光芒,瞬間包裹住安迪全身。

被黃sè光芒包裹住的安迪思維瞬間空白,但在這時,額頭同樣迸shè出一片rǔ白sè的氤氳之氣,黃sè光芒遇到氤氳之氣后,就好像遇到剋星一般急速消退回牛頭的眼中。

牛頭身上一個趔趄,同時汗流浹背的看着安迪面前的那團氤氳之氣。只見氤氳之氣緩緩化成一個身穿華服的白鬍子老者,滿含神光的雙眸一掃,一陣君臨天下的氣勢驟然攀升,同時嘴裡冷冷的道:『孽畜!我指定人的生前,豈是你們可以看得?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牛頭和馬面看到華服老者之後渾身戰慄的跪倒咋老者面前,同時嘴裏磕磕絆絆的道:『小隸不敢,小隸確實不知他乃是上仙的指定之人,萬望上仙贖罪,寬恕則個!』說罷連連叩頭,哀求不止。

華服老者冷哼了一聲道:『念汝等不知,就不處罰你們了,回頭跟你們管事的打個招呼,我不希望再有什麼誤會需要驚動我!記下了嗎?』

在牛頭馬面再三保證之下,華服老者化作氤氳之氣消失在安迪額頭。看到安迪迷茫的睜開了雙眼,牛頭和馬面低着頭互相打了一個眼神。只見馬面面露慈祥的道:『安迪,我們是yīn司鬼隸—牛頭馬面,官居yīn司三品,專門負責來案初審以及管理yīn司冥獄,受天封賞,聽命於yīn司天子十殿閻王。』

安迪聽到馬面的訴說后證實了心中的猜測,趕忙上前見禮道:『小人是新死之人安迪,見過二位神隸。』

牛頭擺了擺手道:『不用客氣,你也是有傳承之人,咱們就平輩相交不去論及其他,你覺得可好?』

安迪聽了之後腦中瞬間閃過華服老者慈祥的面容,大喜過望之下連連點頭稱是。

簡單的詢問了一些事情之後,牛頭起身出了側門,上報**判官去了。馬面則繼續陪着安迪聊天,順便交代一會面見yīn司天子時候需要注意的事情。

功夫不大,牛頭匆匆而回,驚詫的掃了馬面一眼,兄弟兩一起共事好幾萬年,早已心靈相通,一個眼神就知道了一切。馬面心中想道,恐怕這位來頭不小啊。於是趕緊與牛頭更換頂戴披甲,兩人分持鋼叉長矛,帶領安迪走出側門直奔yīn司中心—閻羅殿。

隨着穿戴整齊的牛頭馬面走到府衙大門口,目送牛頭馬面進入府衙之後,安迪安心的在階梯上等待傳喚。

門前跨立着四名面無表情身穿古代戰甲的壯漢,威嚴無比的左手拿着刀鞘右手抓着刀柄,好像稍有異常就會拔刀劈砍一般。

安迪可不想上前引起誤會,自己身高雖然有一米八三,體重一百五十多斤,但是跟這種兩米左右的壯漢相比,自己卻是好像小學生一般的弱不禁風。

『傳,新死之人安迪上堂。』一聲跟着一聲的大喊想起在府衙之中。門口四位壯漢同時走向兩側讓出了中間道路,其中一名壯漢面無表情的看着阿迪道:『安迪,你可以進去了。』

急忙收拾好心情,抬腿緩步走入府衙之中。進入大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頗有古風的庭院,奇石林立,鳥語花香。zhōngyāng用青石鋪成的丈寬道路上,每隔三步就有一名與門口同樣裝束的戰甲壯漢。

勉強控制住左右亂晃的雙眼,神sè肅穆的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入盡頭的大堂之上。

大堂中間正座上坐着一員身穿紅sè朝服頭戴黑sè官帽的黑面長須大漢,大漢下方兩側站立着兩名身穿黑白兩sè頭戴同sè高帽的漢子,左側身穿黑sè長袍的漢子五短身材,面露兇相,黑sè高帽上寫着四個大字:天下太平。而右側站着的卻是身穿白sè長袍細高挑身材的瘦子,笑顏常開的臉上卻吐著一尺長猩紅舌頭,白sè同款高帽上同樣寫着四個大字:你也來了。

在堂下兩側分別放置著十把龍紋金sè太師椅,上面坐着十位身穿黑sè金龍袍頭戴平天冠的帝王,正在細細打量自己,而牛頭馬面正是站在門口處。

看到傳說中各位yīn司大神的安迪,心情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居然傻愣愣的站在門口,也不說話,也不近前,惹得坐在堂下的十位帝王練練皺眉。

『堂下何人!』一聲包含威嚴的怒斥從zhōngyāng正坐的紅袍官員口中傳來。

怒斥在耳邊炸響,忍着耳膜中的轟鳴亂響,安迪急忙上前道:『新死之人安迪見過這位大人。』

堂上紅袍官員皺了皺眉,無奈的道:『本官yīn司首席判官崔珏,我觀生死薄后,你在陽間從不為惡,但未對父母養老送終,此是為大不孝,你可認罪?』

安迪痛苦的跪倒堂下,神情悲切的道:『小人認罪,我確實為對父母養老送終,我認罪。』

崔珏暗暗呼了口氣,你認罪就好,終於不用破了我一生耿直的名聲了,雖然你的靠山比較強大,但到了我這裏,起碼還是要先斷明你的一生才好。

整了整心情,面sè平靜的道:『本不應如此鄭重,平時如你一般的小民牛頭馬面二人就足以審理,即使重大案情也由一般判官過問足以,今次前來上堂之人俱是yīn司冥府身帶神職之人,即使堂下侍衛也是擁有天兵身份。』

拿起茶杯輕輕喝了口茶接着道:『我今次只是據理力爭,用我身家xìng命要挾之下才開的堂,審的案。你若認罪便罷,如若不認,即使身死魂滅,我也要勾掉你的名字,讓你魂飛魄散。』

一身冷汗的安迪直愣愣的望着崔判官,想到他傳說中嫉惡如仇額xìng格,不由得一身冷汗道:『崔判官,我已認罪,也深深後悔,請您從重處罰我,我對不起我父母啊,只能這樣償還了。』

輕輕一笑后,崔珏喊道:『今次開堂已畢,退堂,看座!』喊罷之後,崔珏起身來到堂下,站到了十位天子之下,微垂著腦袋,閉口不語。

被崔判官一系列動作雷到的安迪,目瞪口呆的被牛頭馬面攙扶而起,強行按倒在抬過來的座椅上。

『咳咳,,,』十位天子站起身來,任由眾侍衛把座椅重新安排。其中一位慈眉善目的天子清了清嗓子,還沒等開口,身後傳來了兩聲yīn陽頓挫的呼嚕之聲。

雷!天雷!九天神雷!不管是安迪還是冥府眾人都被九天神雷洗禮了一遍,極度尷尬到暴怒的十位天子已經氣的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了。

安迪順着聲音直接追到了出處,高音呼嚕是出自黑袍胖子之口,低音呼嚕來自白袍瘦子。真是一對奇葩!!

但眾人彷彿早知如此一般,只見十位天子依次就坐之後,其中一位黑面嚴肅的天子抬手一揮。只見一道勁氣在空中一分為二,分別幻化做兩隻巨掌,劈頭蓋臉的拍在了黑白二人的臉上。

劈了啪啦挨了一頓嘴巴的黑白二人也明白了,恐怕又是自己二人睡着之後被閻羅天子發現了。悲催的二人迅速站到十位天子之下,低頭順目,眼不斜視,也不做解釋,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心直口快的崔珏卻忍不住譏諷道:『謝必安,范無救,二位為了中秋的聯歡歌會,那是rì夜cāo練啊,這不,最近二位的嗓子又有所jīng進,實在是可喜可賀。』自覺諷刺的不夠,崔珏說完還拱了拱手。

黑白二人平rì被崔珏壓榨的幾乎沒有休息時間,所以三人之間是明搶暗戰,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但是腦袋天生缺了一根筋的黑白二人屢戰屢敗,從不佔便宜,按其話講那叫:我們兩個欺負他一個沒意思,所以每次都是點到即止。

這不,聽到崔珏的諷刺之後,白袍瘦子忍不住了,嘎嘎大笑道:『姓崔的,知道你家七爺八爺的厲害了吧。』黑袍漢子一邊在白袍漢子身前比劃拇指,一變嘎嘎笑道:『七哥說得好,說得妙,說的那是呱呱叫。』

哄的一聲,眾人實在忍不住這兩個活寶的表演,哄堂大笑起來。

被二人氣的直樂的其中一位天子邊笑邊抖動鬍子『是啊,謝七爺,范八爺配合那叫一個默契,連呼嚕都能產生共鳴,實在是天作之合啊,我看二位也應當加加擔子了,最近聽說陽間沙漠中常有失蹤之人,我怕他們找不到來這裏的路,二位是不是去接引一二?』

中間一位黑臉天子滿面青氣,大聲怒道:『你們兩個孽障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在小友面前還如此不成體統?是不是以為我們真的不忍責罰你們?』

黑白讓二人悻悻的閉上了嘴巴,把頭一斜,一個看左一個看右,腳下輕輕點着地面,嘴角同時一咧,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哼聲。

黑臉天子起的手直哆嗦,旁邊的白面天子看到老五已經到了達臨界點這樣下去不但是醜聞,而且遠遠達不到今天來此的目的。

急忙運功輕咳一聲,眾人聽到老大的咳嗽聲后都收斂起來了。白面天子很滿意自己營造出的氛圍,捋着筆直的鬍鬚笑道:『小友不要見怪,這二人是黑白無常,矮胖的是黑無常范無病,細高的是白無常謝必安,此二人為yīn司正神,受天地詔封,主管追拿重大逃犯和掌管追繳司rì常事務。』黑白二人聽到介紹自己,趕忙擺正身形,耀武揚威似的環目四看,好不威風。

白面天子不理已經二到巔峰的兩人,繼續介紹道:『此人是地府首席判官崔珏,受天地詔封為yīn司正神,主管終審各類大案和執掌審判司rì常事務。』在崔珏拱了拱手後繼續開口道:『我等十人受天地詔封為yīn都天子,天地正神,分掌十殿,處理地府一切事務。』

安迪茫然的聽着白面天子的介紹,已經麻木的不能再麻木了,全是大神,沒一個不是神的,我搓......

白面天子不理安迪的茫然,一一為其繼續介紹道:『我是秦廣王,判人善惡;這位是楚江王,掌寒冰地獄;這位是宋帝王,掌黑繩地獄;這位是五官王,掌血池地獄;這位閻羅王,掌喚大地獄,黃泉路上望鄉台就是其所轄;這位卞城王,掌枉死城,就是這座城的主行政官;這位泰山王,掌熱惱地獄;這位都市王,掌悶鍋地獄;這位平等王,掌阿鼻地獄;最後這位轉輪王,掌轉生輪迴。』

安迪聽到最後眼神一亮,眼含深情的目不轉睛的看着轉輪王,看的轉輪王菊花一緊,滿面cháo紅。

閻羅王看到自己十弟茫然無措的拘謹之態,急忙忍着陣陣泛起的嘔吐感道:『我等得知小友為貴人指定之人,本不予追究小友的刑罰,但無邢不能消除你的業力,更談不上輪迴了,所以我等想到了一個辦法......』

安迪聽到話有轉機,急忙介面道:『請您明說,有何辦法?』

閻羅王面露喜sè的挑眉笑道:『大善,我們想到如若冊封小友yīn司官職,那小友就可抵消業力,放心進入輪迴了。』

安迪心思何其縝密,歷時知道了前因後果,恐怕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被華服老者指定做事,而順便讓自己幫他們做事,如不趁機敲詐勒索一二,那就太對不起自己大學時天高二尺的外號了。

想到這裏,安迪皺着眉道:『說了這麼半天,嘴裏淡出個鳥來了。』

不待十位天子招呼,眼疾手快的侍衛急忙端來一杯茶水,恭敬的雙手奉於安迪的眼前。

接過茶杯的安迪施施然的道:『當官是好事,但是我這能力恐怕不夠啊。』

閻羅王笑道:『小友,其實呢,不是讓你出手,只是恐有些不開眼的東西冒犯了你,被那位高人得知自后,我地府平白攤上一個治下不嚴之罪,如你遇到不開眼的魂體類,只需心中默念黑白無常二人名字,他二人就會最快出現在小友身前替你解決魂體。』

聽到這裏,安迪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過,確實自己理解錯了,人家說白了是怕自己遇到不開眼的冒犯而打小報告。想到這裏,急忙與十殿閻王一陣扯皮,討價還價之後,平白給自己父母增壽至百年,心滿意足的安迪在告辭眾人之後跟隨黑白無常身後,踏上了名動天下最為神秘的—黃泉路。

跟隨在黑白無常身後,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走出了地府衙門,門口的守衛看到出來的是黑白無常之後,紛紛飛竄上房,可見這哥兩兒平時多不招人待見。

出了衙門往左一拐就是一個停車場,說是停車場其實就是一大片綠地圈起來,放了幾個守衛而已。

果然,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停車場,在黑白二兄弟的帶領下沒有任何盤問。隨着謝必安按下遙控器,一輛車身為晶黑珠光漆的大切諾基閃了兩下。

安迪就是一個車迷,本身就超級喜歡SUV類型的車,在看到SUV款中神級座駕大切的時候手放在嘴裏吹了兩聲口哨,自從跟謝必安兄弟聊熟之後,安迪內心yín盪的本xìng就被發掘殆盡,雖然才五分鐘的路程,但是三人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吹着口哨圍着大切轉了兩圈,嘴裏嘖嘖道:『老謝,你這車是地府給配的?』

謝必安橫了安迪一樣道:『就地府這摳門的機構,能給我們哥兩配車?』

范無病右手拇指按照慣例又伸到謝必安身前,嘴裏吹噓道:『七哥說得好,說得妙,說的那是呱呱叫。』

謝必安一撥拉范無病的腦袋,憤怒的對着安迪抱怨道:『我說兄弟,你給我們哥兩評評理,每次陽間出現厲鬼凶魂都是我們哥兩身處第一線,那次不是身上帶着彩的回來?嗯?可每次我們的獎金總是最少,每次苦活累活都是我們哥兩承受,這是為何?最可氣的就是沒有人給我們哥兩好臉子,平心而論,我們哥兩雖然口碑不怎麼樣,但是從來就沒辦砸過事啊,這是為什麼?我們不服!』

隨着謝必安激情的演說,范無病配合著在謝必安身前擺着造型,哥兩的配合很有一種特殊時期樣板戲的影子。

安迪心道,你們哥兩平時少范二的話,估計獎金就能高了,畢竟不是誰都能有我的忍受力。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嘴裏卻道:『老謝,老范,本來咱們相交不長,我說這話就有點交淺言深了,不過當兄弟的xìng子直,也就有話直說了啊?』

謝必安范無病頓時直呼沒關係,兄弟請說之類的客氣話,看到這兩個奇葩沒有任何不滿之後,安迪打開車門鑽進車裏,謝必安跟范無病坐在前面,打開空調后,安迪呼了口氣,整理了一番道:『其實呢,兩位老哥的這些功勞,相信十殿閻王都清楚,但是關鍵一點不在於會做,同樣要會說!』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

謝必安范無病互相對視了一眼,回頭同時看向安迪,等待他的下文,安迪很滿意他兩無知的表現,同時嘴裏說道:『本來我年齡不大,在工廠在做了十年,但是耳聽目染之下還是有一些心得的,比如,這件事你做了,但是不說,那麼及時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但是估計不到這件事為大家帶來的好處。或者你做了之後大家印象並不深刻,這也就無形中降低了你們的功勞。』

看二人還是滿眼迷茫,安迪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道這兩個二貨還沒理解,這不知道這幾萬年是怎麼過來的。

在掰開揉碎的給他們兩講道:比如吧,陽間有一個修為很高的惡鬼,結果去的鬼差都死了,閻王肯定很憤怒,習慣xìng的讓你們哥兩去。你們可以有三種選擇。

第一:你們託病不去,然後讓閻王自己去,去過兩次之後,閻王知道了你們的辛苦,自然對你們另眼相看。當然這是下策,因為很可能招來閻王的暗恨,比較激進。

第二:你們去,先去遊覽一番,最後在緝拿惡鬼,給自己弄些傷,回來之後直接找閻王哭訴,講出種種艱險,一來二去之下,閻王自然對你們有所改觀,這是中策,講究循環漸進。

第三:你們凡是不要強出頭,隱藏在眾人身後,平時不要露頭,深居簡出,但凡有任務,能推就推,一定要最後才出手,給閻王們一種最後還是要看你們出馬才能解決問題的印象,這事就成了,沒事多走動走動,不要那麼臭屁,關鍵的關鍵是,在閻王面前一定要給足閻王面子,到那時,不管是車子還是房子,仰或是票子,都會大大地!』

謝必安范無病恍然大悟,終於知道自己二人結症所在了,原來說了半天就是搶了閻王的風頭,難怪。

安迪搖了搖頭,這哥兩心不壞,問題就是太拿自己當回事了,自己以後說不定還需要他們配合,多結交一下,不是壞事。

發動車子后,謝必安轉出停車場,跟安迪商量之後,直奔黃泉路而去。

一路上看着外面的建築,安迪心下感慨良多,不管什麼社會,都要與時俱進,雖然不知道yīn間發展這麼好有什麼作用,但是起碼居住在這裏的鬼們的生活水平是提高了。

謝必安彷佛知道安迪所想,輕輕笑了一聲道:『發展的不錯吧,還多虧了你們陽間。』

安迪不解的詢問原因,謝必安滿是自豪的道:『當初你們的那些牛人都在這裏,他們從陽間改革中參悟出利弊之後,然後建設這裏,幾乎是飛速前進,沒有遇到彎路。而那些貪官,幾乎都在各個地獄受罪,沒有為禍這裏的能力,所以,正如你眼前所見,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安迪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怪不得我們那裏的驚天動地的人物總有莫名其妙英年早逝,最差的也來個車禍什麼的,原來都是他們弄來的。

一路經過各個閻王的宮殿後,大切拉着jǐng報停在最後一處宮殿院內。停好車子后,兩人帶着安迪經過層層門禁走進宮殿後身的一處虛幻之門前。

把守這裏的是兩位穿着袈裟的禪師,謝必安對安迪解釋道:『這兩位是地藏王菩薩的高徒,奉地藏王菩薩之命守護這裏。』

早已接到通知的二位禪師以最高規格的頂禮迎接了安迪,受寵若驚的安迪連呼不可。

寒暄了片刻后,在二位禪師目送之下,三人走進了虛幻之門。、

進入虛幻之門后,三人停在了鬼門關之前,隱約看見鬼門關之後漫天的黃風吹的行人搖擺不已,謝必安解釋道:『這裏叫黃泉路,連這裏的天被黃泉波及到了,我們也只能送都這裏了,這裏的黃泉風力能消減我們的道行,請兄弟見諒啊。』

安迪連忙擺手道:『老謝客氣了,你跟老范趕緊回去吧,這裏我自己走就行。』

謝必安笑道:『這裏不用走,只要你踏上一路之後就會自動前行,另外要注意一點,不管遇到什麼都千萬不要回頭,因為幻境對你轉世之後的心境有很大影響。陽間有些人扛不住誘惑,就是由此而來。』

看到安迪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之後,謝必安大笑了一聲,抖手打出了一張金黃sè符文,協同范無病各伸一指,一黑一白兩道神光打在了這張符文之上,頓時間符文幻化做一個金黃sè元氣罩,把安迪包裹在內,謝必安大聲疾呼道:『兄弟,這是閻王僅存的最後一張當年老君煉製的神光守護咒了,護你不被黃泉之風傷到元神。千萬不要忘記閻王的囑託,咱們哥們再此別過,以後還會相見的。』

說罷二人化作一黑一白兩道互相交織在一起的太極神光直接突破天際而去。

安迪急喘了兩口氣,心道,這下人情欠大了,不好還啊,走一步說一步吧,儘力而為吧。

想到這裏,抬腿邁過鬼門關,走出了踏往黃泉路的第一步。直奔下一目標—忘川河而去。

腳下傳來一陣漣漪,一種虛幻中帶着真實的感覺從腳下傳來。原來這就是黃泉路,安迪腦中點閃過一個詞:自動電梯。

有些想笑,但是看到周圍眾鬼艱苦抵抗黃泉之風的情形后,覺得自己不太應該笑出來,恐有幸災樂禍之嫌。

搖了搖頭,甩掉腦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后,細心觀察周圍形形sèsè的鬼們,千奇百怪,各式各樣,有漂亮的,有老的,有熟女型的,有蘿莉的,有制服的,有.........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直道自己被謝必安帶壞了,為什麼只看女人呢?

鬼跟鬼不一樣,有的滿臉輕鬆,有的滿臉苦澀,有的身上帶着一層淡淡的光罩,有的被飛吹的幾乎就要形神俱滅。安迪猜想,這恐怕跟前世積德多少有關,積德越多,恐怕越輕鬆,如果大善之人,還有光罩護身,這叫:感恩之力。

腦海中多了一些東西,有些莫名其妙,恐怕也只能歸功於華服老者了,反正現在自己遇到的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是華服老者所賜。

自己的光罩也被黃昏之力帶動的不停變換形狀,但是裏面安迪卻知道,沒什麼大不了,肯定不會破裂的,因為是品牌產品—老君出品!

黃泉路似真似幻,但是路邊的花確實真實的,一種沒有樹葉只有花朵的花—彼岸花。

凝神觀察彼岸花的安迪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異常熟悉的呼喊:『小迪,小迪,是你嗎?媽媽找得你好苦啊,兒啊,媽媽想你啊!』

心頭巨震!瞪大了雙眼的安迪眼眶突然崩裂,血絲混合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同時聲嘶力竭的嘶吼道:『媽媽!媽媽!是你嗎?你怎麼來了?!媽媽!』

想回頭,可腦海中有一種力量強迫自己說什麼也回不過頭,同時耳邊響起一陣清心的佛門禪唱:『稽首皈依蘇悉帝頭面頂禮七俱胝我今稱讚大准提唯願慈悲垂加護南無颯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訶。』

在佛門禪唱聲中,心中漸漸冷卻下來的安迪還是想要回頭,三十二年的濡沫之情,怎能說放下就放下?聽了三十二年的聲音怎麼會不熟悉?母親怎麼會到了這裏,是不是悲傷過度之後......人一到這個時候就不會往好的地方想,安迪也不例外,畢竟當局者迷。

可安迪迷並不是所有人都迷,耳邊的佛門禪唱聲音道:『痴兒,怎如此不堪,難道忘記了崔珏判官給你父母添加的陽壽了嗎?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一陣晴天霹靂從腦中驟然閃現,腦海中躍然而過一副畫面,自己在判官府耍無賴給你父母添加到100歲的陽壽。

可是這個聲音很清晰啊,為什麼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安迪雙手抱頭無力的蹲在了地上。

這是耳邊的禪唱聲音解釋道:『不要在看彼岸花了,你的心境遠遠沒到觀看彼岸花的境界,看多了容易產生心魔。』

知道了問題的結症之後,安迪迅速調整了心情,神sè肅穆的雙手合十,鞠躬道:『不知是哪位大師幫助的小子,請現身一見,容小子拜見。』

禪唱聲音道:『我本要盡度六道眾生,拯救諸苦。怎奈個人力量中規有限,特護持施主一路,請施主還陽后幫一小忙如何?』

要盡度六道眾生,拯救諸苦?這不是大願嗎?難道是?想到這裏神sè急忙又肅穆了幾分,繼續躬身道:『敢問可是地藏王菩薩?』

禪唱聲音慈悲的道:『正是貧僧。』

安迪介面道:『不知地藏王菩薩有何要求,小子只要能力所及,必定完成地藏王菩薩的請託。』

地藏王菩薩的聲音輕輕的在安迪耳邊說道:『只要小友使我之秘法激活天下十大佛教聖地的信仰之力,就能使人間正道之氣與紅塵邪氣互相抗爭,天下蒼生就不會被邪氣侵染,導致做出一些身不由自的錯事出來。』

安迪聽到地藏王菩薩如此考慮天下蒼生,不由得更是心折,嘴上鄭重的道:『只要小子還有一口氣,必定會完成菩薩要求。』

地藏王菩薩愈加慈祥的聲音道:『如此貧僧帶天下蒼生謝過施主解救之恩。』說罷,任憑安迪如何呼喊也不在有任何聲息了。

不到片刻,遠處傳來一道金黃sè閃電,哧溜一下鑽進安迪的腦海中,隨即沉寂了下去。

安迪知道這是地藏王菩薩激活信仰之力的方法,短時間實力未到之時是無法開啟的,只等rì后儘力而為了。

走了不知道幾天,神sè疲乏jīng疲力盡的安迪幾乎到了極限,這麼多天的事情接連不斷發生,一件件都是那樣震動心神。從自己意外身死到遇到華服老者,再從進入yīn間到與十殿閻王討價還價。從榻上黃泉路最後到地藏王菩薩解救。

自從被心魔幻化成母親的聲音響起之後,安迪已經心神俱傷的不能再傷了,這幾天都是各種的威逼,利誘。各種權力,美sè,金錢,包括十年沒見的前女友的聲音都在身後響起,最後氣急敗壞的心魔對自己發誓,只要自己回頭一次,他就拜自己為師。

小樣,這樣就能難得到本少?已經摸清心魔特xìng的自己只是隨口說道,知道心魔出現在自己身前,那麼自己就會回頭。

可見心魔這幾天確實也不好過,聞言之後都沒猶豫,幾乎是飛奔一樣出現在安迪身前,結局你可以猜到,悲催到家的二神級心魔就這樣消散在黃泉路上,這不知道是安迪的幸運?還是心魔的不幸?

為什麼消失?安迪也不知道,只是這幾天被心魔煩的實在受不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只有一句話而已,那句話就是:王見王,自消散!

跟中國象棋一樣,王不能見王,心魔在怎麼強大都是從心境中幻化產生的,只可以對主人各種誘惑,使得主人墮落下去。如果脫離心境直接走到主人身前,那就是以一種dúlì的個體出現,缺乏根基及靈魂之力的心魔自然不能存活在這個專消功力的黃泉路上。結局只有一個:煙消雲散!

看着周圍的鬼們熱情洋溢的奔向前方,安迪從沉思之中回到了現實,原來黃泉路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盡頭處已經隱約可見一條通天大河。

沒有跟隨眾人奔跑,安迪坐在地上留些體力,誰知道一會還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還是準備充分些才好。安迪就這麼坐着恢復體力。

一個小時后,黃泉路已經到達盡頭,這裏的天微微有些昏暗,已經不是那麼黃了,周圍前後全是鬼,只有身上帶着光罩的鬼才不會被眾鬼擠壓踩踏,好像都本能的躲避著光圈一般,隨着眾鬼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有一處亭子,上面立着一個碑,安迪擠出人群,走進一看,碑上書寫着三個大字:忘川河!

這就是忘川河啊,看來黃泉路已經到頭了,前面就該是關鍵的孟婆湯了吧?決定成敗的時刻到了!恍然大悟的安迪心道。

忘川河是一望無際,不知從而而來,更不知從何而去,河中黃水滔天,是不是打起一個浪花,河底彷佛有各種礁石一般,是不是的打一個漩,走進細看的安迪觀察到,每一個漩的底下都是一個個魂體。這都是罪孽深重之輩承受的刑罰。

忘川河沒有擺渡,只有一座漏洞百出的小木板弔橋,鬼走上去都上下顫悠,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是有一些企圖矇混過關的鬼被河中揚起的浪頭拍入其中,弔橋頭上也有一個石碑,同樣三個大字,奈何橋!

不知道多少個浪頭打在自己身上了,安迪心想,要不是有名牌產品—神光守護咒的力挺,恐怕自己早就被拍入河中,忘川河不愧是忘川河,誰的面子都不給,只認功過,不認其他!

始終提心弔膽的安迪終於走過了奈何橋,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奈何橋只能讓人徒呼奈何啊,不愧叫奈何橋!

路邊一排座椅,很人xìng化的管理方式,好像是陽間的景區一樣,不得不佩服眾位yīn間的大人,好像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最需要的東西。

坐了一會之後,稍微恢復了些體力的安迪順着土道往前走去,剩下的路就需要自己走了,沒有任何能幫到自己的了,自從踏過奈何橋之後,神光守護咒就瞬間消失,走的乾乾淨淨,自己連道謝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這次比較土道平坦,也沒有大風,只是天有些更加昏暗了,走了大概三個多小時,土道盡頭有一個土坡,土坡之上隱隱有一個建築。

又隨着眾鬼走了半個小時,終於走到近前,土坡兩側守衛著身穿戰甲的護衛,一個個腰垮戰刀,手持長槍的挺立站山坡石道兩側,但見有後退者或者搗亂滋事之鬼,不有分說上去就是一槍。

順着土坡的石階走到坡頂,一陣陣哭號之聲傳來,一個個神sè悲切的鬼眾被護衛強行隔離在一個土台之外,推推搡搡間,讓其繼續前行。安迪走到土台邊,看見旁邊還是一塊巨石,同一人筆跡三個大字:望鄉台。

說實話,安迪怕了,真心的怕了,真的不敢看陽世間自己父母回事什麼樣子,流着淚的心道,反正一會我就回去了,就彌補了,還是不看了,恐怕看了傷心之下影響下一步行動。

控制住自己的一次次yù望,在守衛詫異的目光中繼續前行,守衛也不是沒見過不想看望鄉台的鬼眾,只是那些都是七老八十,被自己氣死的,看了更加生氣,不如不看,但是很少有這種中年三十來歲不看的,這種人一般上有老下有下,很是挂念自己家人。

安迪麻木嗎?麻木!很麻木,你們愛看就看,愛咋地就咋地,反正下次相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註定永無相見之rì,我何必估計你們的看法?

排著隊的安迪看着身前一個個身影喝下了老婆婆遞過來的茶湯,如果猜錯沒錯這就是孟婆湯,雖然渴的嘴唇破裂,但是輪到安迪的時候,還是沒接遞過來的孟婆湯。

『小夥子,看你口渴的緊,還是喝一碗吧,喝了之後口不渴了,痛痛快快的投胎豈不更好?』孟婆慈眉善目的道。

『老婆婆,我真的不想喝,我只想儘快過去進入輪迴。』安迪可不敢得罪孟婆,只得好言相商。

『呵呵,小夥子,你覺得不喝這碗湯能進入輪迴嗎?且不說過去的人都喝了,直說不喝這碗湯你就會被輪迴之力瞬間化為虛無,成為輪迴中的養分,你真以為老婆子是在害你?』孟婆面sè冷了下來,但還是苦口婆心的解釋道。

『孟仙長,按照慣例,不喝忘憂湯的鬼眾,我們要帶走轉交閻羅殿的,您就不用勸了,我們這就帶走他吧。』兩位戰甲大漢對孟婆說完上前就要拿下安迪。

就在這刻,一聲巨大的定字從安迪額頭中浮現而出。所過之處不管是後面排隊的鬼眾,還是身前的孟婆和守衛,全部老老實實的定在遠處。

『速速跳入輪迴之中,我堅持不了多久。』耳邊響起華服老者的聲音。

不及多想,安迪三步並作兩步,使出吃nǎi力氣直奔孟婆身後不遠處的一團霧氣。還差五步的時候,那個定字化為一道金光追上了安迪,瞬間把安迪包裹進入其中。

『快攔住他,快!』隨着孟婆一聲大喊,醒悟過來的戰甲大漢狂命追來。

安迪不及多想猛然一跳,在眾人追上的前一刻跳入輪迴之中。

『哎~看來是有高人護持啊,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想我多年打雁今rì卻被雁兒啄瞎了雙眼。』說罷抬起了頭,看向天空之中,孟婆雙眼閃現通天之光好像要掃清到底是誰落了自己面子,掃了片刻無果之後嘴裏喊道:『我不管你是誰,小心別讓我知道,要不有你好過的!老不死的!』

天空之中一片雲彩之後,華服老者趴在雲彩最厚之處,戰戰兢兢的看着孟婆繼續分發孟婆湯,裂開嘴角,無聲的大笑,同時嘴裏嘀咕道:『老婆子,嘿嘿,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高興死我了!』

好像有些預感,孟婆再次猛然一抬頭,正好看見又唱又跳,光着上身一手拿着華服甩來甩去的華服老者。

霎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安迪投入輪迴之後,根本不急反應其他,周圍六sè光芒一個閃現,緊接着眼前一黑,頭腦一暈,就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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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大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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