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

1989年12月的冬天，一間白sè的病房內，一名憔悴的女人坐在一張病床前，雙眼含淚的看着一名雙眼緊閉樣貌英俊的少年，大概十七八歲，嘴邊有着淡淡的絨毛，臉型比較yīn柔一眼看去好像是一個女孩子，大概是沒有張開的關係。

這個人，正是本書的主角劉旭。

「小旭，小旭，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你有事媽媽怎麼辦！」女子輕輕呼喊時，臉頰之上劃過兩行淚珠。「誰在叫我！」這時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劉旭似乎聽到了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雙眼微微抖動，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小旭，小旭！」中年女子看到了少年劉旭雙眼抖動，情緒開始激動起來，聲音不由的顫抖起來。

少年劉旭在熟悉的歡呼中慢慢睜開雙眼，一道刺目的光芒從窗外傳來，讓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看到少年劉旭醒來，中年女子頓時手足無措，直接站起身來朝着病房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醫生，醫生，你快來，我的兒子醒了！」。

沒一會的功夫，中年女子帶着一名身穿白大褂，大概50多歲，面相嚴肅的醫生走了進來。

當醫生看到少年劉旭的時候，步伐加快，幾個跨步來到病床前，一下將眼皮拉開，輕聲問道：「小夥子，你感覺現在怎麼樣！」。

「痛······！」這是少年劉旭清醒之後，第一個說出口的字，醫生一聽嚴肅的表情頓時泛起一絲的笑意，回過頭來對中年女子說道：「還好，他知道痛，看來問題不大。不過，還是需要留院觀察幾天才行！」。

「醫生，你沒騙我！」中年女子顯然有點不相信，但看到醫生信誓旦旦的表情，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我騙你幹什麼，現在他剛剛醒過來。意識方面有可能還有點模糊，但是沒有什麼大礙！」。

對於中年女子的不信任，醫生沒有生氣，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時愛子心切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人之常情。

說完，醫生將少年劉旭的眼皮重新掀了起來，用手電筒照了幾下，微微點了點頭。中年女子此時終於放鬆了下來，正好一個蹬蹬蹬的腳步從外面傳了過來。

只見，一個高大威猛帶着軍人氣息的中年男人從門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中年女子后焦急的問道：「惠貞，小旭沒事吧！」。

中年女子看到中年男人勉強的笑了笑，嘴上雖然說沒事，但臉上的擔憂之sè，依然沒有消失。中年男人看着躺在床上英俊的少年劉旭，那張緊繃好似萬年磐石般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接着輕聲說道：「那就好，小旭出事，擔心死我了。這不，剛演練回來，一路沒停就跑來了！」。

「你啊·······！」中年女子剜了中年男子一眼，帶着一絲的嬌怒說道。

「惠貞，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中年男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愛慕之意。

現在認真看來，這名中年女子，看起來只有三十齣頭。雖然有了一點白頭髮，但那張俏臉依然保持着嬌嫩，如果要用八個字來概括的話，風華正茂，增嬌盈媚最為恰當。

「建國，我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小旭不願意的話，我也沒辦法！」中年女子看了一眼這個緊追不捨快有十年的男人，心中不動心是假的。

但是，病床那個剛剛蘇醒的少年劉旭，是她唯一的期望。

「惠貞，你放心好了，小旭一定會沒事的。而且，我王建國可以發誓，他是我唯一的兒子。你應該知道，我早就將小旭當成我的兒子了！」中年男子看着病床的少年劉旭，面sè沉重的說道。

中年女子苦笑一聲，因為她的心中很明白，兒子之所以弄成這樣都怪自己。要不是，他不喜歡自己改嫁，也不會悶悶不樂的離家出走，還被石頭砸中，差點成為植物人。

還好福大命大，萬幸沒事，她現在又怎麼敢說這件事。

隨着中年女子的苦笑，中年男子看在眼裏又怎麼會不知道。一想到病床上少年劉旭的極力反對和對自己的態度，心中的一顆心又沉了下來。

他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要是在不加把勁，很有可能無後。

如今這個還帶着不少舊習俗的時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是許多人最為關心的問題，包括他王建國在內，心中一樣有着深深的遺憾。

當年，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一眼看到這個美麗的女人，從此情不自禁的愛上了她，十年來無法自拔。並且，兩人已經到了男婚女嫁的時候。

可是，病床的少年劉旭，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極力的反對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開始出現了裂縫。

就在，中年女子惠貞和王建國深情對望的時候，旁邊的病床突然傳來一聲輕哼聲，少年劉旭再次睜開雙眼，陽光照到雙眼產生一種澀澀感覺，用帶着沙啞的聲音艱難說道：「水！」。

「小旭你醒了！」中年女子和王建國，一下撲到少年劉旭的床邊，手忙腳亂的從一壺畫着鴛鴦的暖壺裏倒出一杯熱水。接着用旁邊的涼開水中和一下，輕輕抿了一口試了試溫度，才將玻璃杯遞到少年劉旭的嘴邊。

咕嘟咕嘟········，少年劉旭碰到水杯后，彷彿沙漠中看到了綠洲，乾裂的嘴唇拚命的將清水灌入肚中。一旁本來事不關己的醫生，這時連忙阻止中年女子的舉動說道：「停下，別再喝了！」。

聽到醫生的話，中年女子點了點頭將水杯收了回來。可是，少年劉旭好像沒有喝夠似的，還拚命的長著嘴巴，不斷的索要著水。看到少年劉旭可憐的樣子，中年女子於心不忍，又將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

醫生一看急忙阻止的說道：「不能再餵了，他剛剛清醒不適宜喝那麼多的水！」。雖然，中年女子不太懂醫生的話，但很明白醫生不會騙自己。

這時，躺在病床的少年劉旭，終於睜開了雙眼，看着四周的環境，腦袋好像快要爆開一般，痛的要命，不由悶哼一聲，差點又昏過去。

還好，數天的時間，已經讓他暫時能夠承受，這種劇烈的疼痛，同時心中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彷彿黃粱一夢數十載。

「媽！」少年劉旭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不由輕吟的喊道。

「小旭，小旭你醒了，擔心死媽媽了！」中年女子一把將少年劉旭抱在懷中，大聲哭着喊道。「咳咳咳·······！」不知道是不是被抱的太緊了，少年劉旭突然一陣的咳嗽起來。

旁邊的王建國一看，急忙開口說道：「惠貞，小旭的身子虛，你別抱的太緊，你看都喘不上氣了！」。

「啊······！」中年男子一聽到，馬上將少年劉旭鬆開，輕輕的放在床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王建國和旁邊的醫生，最後歉意的說道：「小旭，不好意思，是媽媽太激了！」。

呼呼呼······，少年劉旭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差點沒被憋死，同時目光看向站在床邊一臉激動的王建國說道：「王叔叔！」。

「小旭，你叫我什麼！」王建國聽到少年劉旭的喊聲，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有種激動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

「王叔叔，我想明白了，是我不對，我不會在阻止你們了！」少年劉旭此時雙眼空洞，彷彿無底深淵一般，清澈的眼神讓王建國內心一顫，好似看到了老爺子一般。

「小旭你·······！」王建國激動的看着少年劉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王叔叔，之前是我太幼稚，事情想的不太清楚，現在不同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不會在干涉你們！」少年劉旭說完，目光看向中年女子，眼中露出一抹的柔情。

從這次昏睡，他想了很多，也有可能和那龐大的記憶有關。讓他的思維不斷的開闊，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整個人脫胎換骨，之前那種幼稚的思想早已拋棄。

同時，也為以前自私的想法感到一絲的愧疚。

自從五歲那年，自己的父親死後，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自己養大，所付出的居然是自己冷漠的眼光。一想到這裏，少年劉旭心中就一陣的揪痛，母親的幸福自己不應該阻止，反而要積極的爭取，難得碰上一個怎麼愛她的男人。

竟然肯苦等十年，現在想起來也不得不佩服。

「小旭，你真的不反對我們！」中年女子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子，一臉認真的問道。她現在想聽的是真話，如果少年劉旭不同意的話，她是不會嫁的。

「媽你放心，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已經想明白了，以前是我太自私，根本不顧你的感受，希望現在還來得及！」少年劉旭說完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朝着王建國和自己的老媽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