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白哲秀的如果
「完畢！」最後一個音落下，閉着眼睛的泰妍緩了一口氣，隨即彎著嘴角暖暖一笑，手捧著麥克風返回Jessica身旁坐下。
泰妍現在感到很驕傲，果然在自己歌聲下，沒有一個人不拜服，從相貌到皮膚在健身房少女哪裏感到的自卑感在這一刻完全傾覆。
「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白哲秀身子橫移到沙發靠近金朝翰身側，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這首歌的原唱是泰妍？」
白哲秀對這首歌實在是映象太深刻了，當時心亂之後，一直沒有去確定這首歌的原唱是誰，直到今晚再聽到音sè一模一樣的現場版，埋在白哲秀心裏的梗才被掀出來。
「對啊，怎麼了？」金朝翰疑惑地點頭應道。
「老師，我說我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心裏堵得慌，你會相信嗎？」
「堵？為什麼？」金朝翰一頭霧水，發現白哲秀雙眼死盯着前方，下意識地望過去，卻發現白哲秀眼睛的焦距定格在泰妍身上，「哲秀，你不是吧？被泰妍的歌聲迷暈了？」
剛說完，金朝翰又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什麼，又說道：「這也應該，當初第一次見到泰妍聽到她的歌聲時，我也忍不住沉迷下去……」
「沉迷？是這樣的嗎？」白哲秀沉思一會，回想當晚第一次聽到《如果》的心情，自己聽完后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去鋼琴面前重複一遍，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的音樂有些不對勁了，直到聽完高音質完整版的《如果》，再反覆重彈卻依舊找不到原曲的感覺，才真切地確定下來。
白哲秀把今晚現場聽到的感覺，和那晚自己的心情反覆醞釀了一翻，確定自己並不是沉迷在泰妍的歌聲了，這才肯定地說道：「老師，我好像是因為泰妍的歌聲，所以才會丟失自己音樂里的東西。」
「什麼意思？」說到這事，金朝翰反常地變得嚴肅起來。
「老師，我要唱里，我和泰妍一樣，每天都有用你教的方法練聲哦。」Jessica甜甜中略帶xìng感的聲音，正好打斷白哲秀剛想開口把退伍那晚自己的經歷向金朝翰敘說的話。
也正是這聲音，白哲秀才忽然想起現在這個地方並不是在家，而是在嘈雜的練歌房裏。
「好的，唱吧，老師聽着呢，注意你的中低音，穩一點。」教過Jessica三個月聲樂，金朝翰已經完全摸透她歌喉的優缺點，提醒完Jessica，金朝翰回頭望向白哲秀，小小的眯眯眼充滿的憂慮。
「過幾天我再去跟你說。」白哲秀後退了一個身位，眼睛餘角偶爾瞥幾眼正喝着飲料的泰妍，眉頭微蹙地思考着剛剛想到的疑點。
Jessica挑選的歌曲第一首歌曲是金朝翰在solid時期的經典歌曲，《抓住今晚的盡頭》。
擁有專屬於solid完美和聲的前奏剛起，調皮的Jessica小步跑到金朝翰面前，把另一個麥克風塞到他手裏，用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和聲。」
說完，又一蹦一蹦地返回前面，小蠻腰隨着音樂搖擺起來。
——我的嘴唇，抱着你蒼白的肩膀
——直到最後嘴唇相遇
……
Jessica的聲線擁有完美的女xìng的細膩、溫潤，加上可能從金朝翰這裏「偷」到的磁xìng的輕音，和大開大合，沉穩大氣的泰妍的反差區別，讓人聽起來會更舒服一些。
solid的歌曲一向是非常難唱的，這不僅是因為solid和音的完美協調，還因為它的主唱金朝翰。
金朝翰從出道開始，就是以低沉的xìng感磁xìng嗓音而聞名，在徐太志獨領風sāo的年代，他憑着這副嗓子，以及好朋友李俊、鄭在允的幫助下，披荊斬棘地以深情的RB征服全韓，成為那個年代傳說中的歌曲，冠冕RB皇帝稱號。
同時，solid的歌曲幾乎都是出自金朝翰之手，徐太志都曾經說過，在90年代，徐太志和他的孩子們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solid，要是只說他個人的話，那他的對手就是金朝翰。
可惜，因為合約到期以及李俊、鄭在允家庭原因，還有簽證的關係，solid在97年就宣佈解散了，獨留下傷心落寞的金朝翰一人在韓打拚，而金朝翰solo發專輯的時候，又正好趕上了韓國歌謠界從hippop向偶像轉變的時期，歌迷的年齡層也被hot這五個妖孽拉低，最終，金朝翰也選擇了退居幕後，只是偶爾會出來為一些電視劇演唱ost，發一些純cd專輯，至今為止，金朝翰已經七年時間沒上過電視了。
同一首歌，每個人唱出來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抓住今晚的盡頭》這首純怨曲的RB，金朝翰演繹的是略帶憂傷的滄桑，是嘗透離別的痴情，而換Jessica來唱這首歌，卻又是另一番風味，那是一種懵懂的期待，青澀的嬌憨。
金朝翰十分滿意Jessica的演唱，握著麥克風也忍不住時不時地為她恰到時機的和聲，讓Jessica演繹這首歌曲更臻於完美。
「哲秀，我後面的幾個歌手學生，要比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強太多了。」金朝翰見白哲秀一邊聽，一邊還在糾結著泰妍對於他的事情，便打趣的說了一句。
「都還不是你教的。」白哲秀白了他一眼，心裏的yīn霾也少了許多，晃了晃腦筋糾纏的腦袋，攤開手靠在沙發上，悠然地欣賞Jessica優美的嗓音。
金朝翰有兩大本事，一是完美的嗓音，二是對RB音樂超然理解。
白哲秀在他哪裏，卻學到了結他、鋼琴，從而喜歡上古典樂，進而愛上編曲。
所以金朝翰說白哲秀在他哪裏不學無術，卻也是沒錯。
坐了一會，聽完Jessica完美演繹的《抓住今晚的盡頭》，白哲秀把歌本目錄拿了過來隨意地翻了翻，仿似自言自語地小聲說道：「老師，好久沒聽你唱歌了，待會你要不要唱一首？」
「來練歌房怎麼能不唱歌。」金朝翰伸了伸脖子，眼睛向泰妍挑了一眼，泰妍知會一笑，拿起遙控器熟練地為金朝翰點了一首歌。
Jessica點的第二首歌，是來自她的同名美國歌手傑西卡?辛普森的《when－you－told－me－you－loved－me》，這本應是一首歇斯底里的嘶啞唱腔，但Jessica唱出來，總是有一份屬於她對感情希冀，《抓住今夜的盡頭》如此，《when－you－told－me－you－loved－me》也是如此。
當然，她的唱腔並沒有錯，聲音的掌控力更讓人震驚，或許，這就是屬於她Jessica的魅力，獨一無二。（可以聽聽《淚水漫溢》，明明是一首悲傷的歌曲，但聽起來，卻總感覺有一份希冀在裏面，或許，大毛的嗓音，本來就不適合傷心情歌。）
泰妍為金朝翰點的歌曲，說起來有些搞，因為這首歌一點都不適合一直唱深情歌曲的金朝翰，來自李承哲的搖滾歌曲，《少女時代》，這首歌重新編曲后，也是少女時代第一張正規專輯的主打歌曲。
但沒關係，這是練歌房，又不是賣場，也不是廣場，都是人來瘋，金朝翰也不在意在自己學生面前賣弄一下。
於是乎，金朝翰那胖墩墩的身軀從音樂開始到末位，都處於不停歇狀態，唱唱跳跳地，一會唱搖滾的李承哲版本，一會又唱活潑的少時版本，中間還夾雜了少時的編舞，可愛搞默的模樣，逗得在場的三人笑得前翻後仰。
金朝翰就是這樣的人，私底下，永遠是一個活寶，沒有一點點架子的存在。
等金朝翰饅頭大汗晃着肥嘟嘟的肚腩回到沙發時，麥克風的順序，也到了白哲秀手中。
其實從早上開始，當金朝翰說白哲秀是他的第一個學生時，泰妍和Jessica都在猜想他的功底如何，因為在金朝翰手下學唱功的人，如今幾乎每一個都是組合里的主vocal，偏偏白哲秀這個名字，泰妍和Jessica都沒聽說過。
泰妍提議來練歌房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受健身房少女的打擊，但其中何嘗沒有想見識一下這位名義中的「大師兄」的實力呢。
在兩位少女期盼的眼神下，白哲秀泰然地從已唱的歌曲里點了一首歌。
歌曲的前奏一出，泰妍便愣住了，因為這首歌，正是她的歌曲，《if》，如果……
《如果》這首歌的節奏並不複雜，幾乎純鋼琴伴奏的音律聽起來很乾凈，再加上這首歌是應洪吉童和許利祿的感情而生，配上泰妍那沉穩而富有感染力的嗓音，更讓這首歌的情緒體現得更純粹，沒有一絲雜質。
——如果，我離開，一步一步的離開的話
——我會怎麼想，鼓不起勇氣
……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白哲秀第一句歌詞唱出，泰妍這個原唱就震驚了，呆地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
白哲秀的嗓音並不算很有特點，但泰妍知道，聲音的辨識度雖然是作為一個歌手的重要原因，但卻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歌手的聲音里所蘊含的，像她自己，她的聲音充滿了感染力，特別是唱那些充滿感情的慢歌時，她的嗓音總能不知不覺地把聽眾沉迷進去，從而不可自拔，而Jessica的嗓音則是充滿了青chūn的sāo動，即使是情歌，在她的嗓音下，總是唱的正能量滿滿。
白哲秀的嗓音，和她的一樣，像一個沒有正負極的磁鐵，只要聽了，都會被吸引過去。但不同的是，泰妍是更像移動的磁鐵，四處尋找可以吸引的對象，而白哲秀，則是一個安如泰山的磁石，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願者上鈎。
——或許我是一個傻瓜
——才會只是獃獃地凝望着你
……
從一開始的震驚，泰妍的清醒的理智也漸漸沉迷，毫不知覺地就被吸引了過去，內心裏，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擁有這樣的嗓音，卻不當歌手，真是暴殄天物……」泰妍喃喃自語地嘀咕一句。
驀地，讓泰妍更震驚的事情出現了，深情唱着歌曲的白哲秀，從側面看過去，白哲秀的眼角，透過電視機熒幕發出的光，在泰妍眼裏正閃著七彩的顏sè……
他……他竟然連自己都唱哭了……而讓泰妍更訝異的是，白哲秀自己似乎還不只覺自己已經落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