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至第二節明主

文案至第二節明主

隋大業十一年仲夏,君主煬帝攜同數十位美姬妃嬪與文武親信大臣,從太原行宮一路巡幸至雁門一帶。原是這勞民傷財的巡幸讓百姓本就怨聲載道,而昏庸無度的煬帝楊廣卻不思簡改反而更勝。其行程之浮靡、鋪張之浪費更是引起漠北突厥首領始畢可汗的分外關注!這位貪得無厭、反覆無常的突厥可汗就如同野狼嗅到了肥羊的美味,即刻親率十幾萬突厥鐵騎揮師南下。

三rì后,隋煬帝巧得突厥攻襲密報,在群臣擁護中慌忙同隨行妻妾匿避與雁門城內。命雁門守軍在三十裏外的岷縣布兵樹旗,妄圖以虛張聲勢之策嚇退強敵。但天不遂人願,僅僅四rì之後,雁門所轄四十一城已被始畢可汗攻佔三十九座,就連僅存的岷縣與雁門兩城也再難以遙相呼應。此刻的情形正是到了城破人亡的兇險關頭,煬帝聖旨一下以八百里快騎加急之詔命山西、河東撫慰大使李淵與次子世民,以十萬火急之速北上勤王。

也許初擔大任的意氣風發,李世民因大軍行速拖沓,隻身於沿途召集了數十名勇士快馬奔赴前線,投入屯衛大將軍雲定興的麾下。

次rì清晨,敵軍兵臨城下,李世民藉以昔rì父威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識,斗膽進言與雲定興獻以虛實之策。遣隋守軍將楊氏旌旗依山而立綿延雁門關外數十里。那突厥始畢可汗生xìng狡詐,忽見此漫天遍野的敵軍旗幟只以為援兵已到,前行十萬的突厥鐵騎斷是被此計嚇退攻勢,無奈周旋只好北返。

兩年後的chūn天,河北高陽賊首魏刀兒率著萬名嘍啰攻打太原。坐鎮太原的留守李淵當即率軍攻入敵陣,豈料識計不明反被敵軍所圍,形勢迴轉當真是險惡萬分!

次子世民問得消息,幾番遊說向當地折衝府兵借出一萬,連夜揮軍救父,其率軍之士氣勢如破竹,竟將敵軍的攻圍之勢生生撕開了一個大口。急風驟雨拼殺與敵軍血戰一夜,退敵軍主力。見大勢已去的賊首魏刀兒頗為識相,一路棄甲遁走,再不敢驚擾太原。

經此一戰之後的隋廷重臣李淵,更是穩坐太原亦進亦退,次子世民也因此戰和解雁門之圍的鋒芒出現而名聲鵲起。一時間,太原李家的赫赫軍威,便成了撐起大隋鎮壓各路反隋軍閥的主要支柱。

姻親

大業十二年秋起,太原留守李淵次子大婚,娶得乃是右驍衛大將軍長孫晟之女。士族姻親,門當戶對,隋廷一朝上下無不交口恭維這對璧人之絕配!

大婚當rì,李氏闔府皆被耀眼的緋紅所繁複,討喜的描金喜字燈盞高懸於府內四處,隨着輕風微微搖擺出紅極而刺眼的波紋。雖然此婚事李淵曾授意從簡,但規格依舊尋章例行,甚至連那細微的繁瑣也只是稍加從輕並未取締。

如此大肆cāo辦的張揚排場,足可看出李淵對其次子的倚重。

「趙芮兒,還愣著作甚?快給二公子送去莫要誤了吉時才好。」一名年近半百的老頭,拖着顫巍的身子向匆匆她走來,指着她訓斥的手亦是有些微微抖動,顯然被氣得不輕。

眼前這位老頭雖已年邁,可他在李府中的身份卻很不凡。原先他曾是李淵幼時的陪讀書僮,後來因為李淵之妻竇氏病故,自己主動請願去拉扯李家的幾位公子。其間雖出過不少有粗心的過失,但十幾年如一rì對李家子孫的細心照拂,還是頗得李淵的信任,便放心的將府中瑣事全權交由他去處理。

趙芮兒低下眼眸福了身,從嘴角扯出幾分恭敬的笑意,「是——」

低眉順眼地起身離開,手中捧著的喜服卻似乎憑生出了千斤的重量,壓得她不得不垂下目光。

「趙芮兒,可別忘了給二少爺道喜啊!」仁伯不放心的叮囑,蒼老的容貌,也隨之勾出了幾條歲月的溝壑。

道喜!道喜!道喜!好——那本姑娘就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不是有些過於惡毒了?罷了罷了,反正現在是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再多的糾纏也只是多餘,自己又何必去自尋煩惱。

曾經千錘百鍊只為穿越,她不過是想親眼看看,那個自己用真心仰慕了六年的千古帝王。可誰知奈何命運多舛,一朝穿越,縱使跨越了千年,她卻只是他府邸中的卑微婢子。

刺眼的紅喜字帖服地合著鏤空雕花的窗欞,被虛掩著的門露出了一個引人入勝的縫隙,此刻靜謐的氛圍讓人忍不住生出推門一探究竟的衝動。懸空手突然停駐,她幾乎斂了呼吸,慌亂卻又靜默地立在門前難做進退。

「誰在外面?」他的聲音仿若山泉般澄澈而清朗,卻讓站在門外聽話的趙芮兒微微一驚。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他正面相對,而歷史上『李世民』那偉岸的三個字卻早已刻滿了她的整個腦海。一種近身情怯的心態,忽然讓她有了一瞬的遲疑。悄悄換了口氣,她答得極為小心,「二公子,是仁伯差我送來喜服的。」

「進來!」負手而立,他對着牆壁上那幅陳鋪開來的江山圖,看得頗為出神。

恭敬地將喜服捧入屋中,入眼便是他英挺偉岸的背影。不似遷客sāo人般文弱也不似寒門武將般剽悍,獨是自成一種讓人折服的氣度,卻不同與任何人!下一刻,他緩緩轉身,那斜飛入鬢的劍眉下竟是一雙世間獨有的重瞳,迷離空濛卻深不見底。此時,那雙重瞳正不摻任何感情地打量起她,「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這樣的詢問讓她神遊的思緒瞬間回遊,那旁無他人的灼灼華光,看得她只好局促地垂下了眼眸。臉頰因慌張而泛出兩抹紅暈,她難抑住內心忐忑cháo涌,竟連說話也開始有些結巴,「回,回二公子的話,奴婢以前是服侍五公子的。」

「是嗎?」李世民深沉的目光一路下移到她手中捧著的禮服,眉間突然微微蹙起,方才淡然的語氣中分明透出一絲厭煩,「那你便替我更衣吧!」

「啊——」她驀然驚訝地迎上了他的眼眸,卻顯然受不住他逼人的目光,如cháo漲般心跳負荷叫她重新低下頭去。兩頰比原先漲得更紅,咬着唇角她暗自又氣又惱,明明來之前就做足了準備,為何此刻見到他時竟還會如此情怯!

李世民嘴角一揚,望着她此刻的羞赧無措,竟然在心中憑生出了一絲趣意,道:「有何不可?」

「沒,沒!」趙芮兒一字一頓的回,打鼓似的小心臟險些停止了跳動,表面上卻還裝做風平浪靜的鎮定。

他再不看她,一切彷彿順理成章,自顧自地走入一扇鏤刻着東海仙鶴的紅木屏風之後。

「更衣——啊!」她微怔著收了收快要脫節的下巴,幾個深呼吸后終於鼓足了勇氣,一步三頓地挪進了那扇屏風后。腦中竟突然想起不知那個名家曾說過了,酒不醉人人自醉,sè不迷人人自迷的道理。直到今rì她才覺得,原來這句俗語中,還是頗有深意!

「過來!」這一聲輕柔的呼喚好似有勾人心魄的魔力,迷得登時她七葷八素。說着李世民便解下了腰間玉帶,舉止優雅地一件件褪下了自己繁複的衣玳。

這,這算是**裸地勾引嗎?

雖然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趙芮兒對帥哥還是有些免疫力,可就在穿越后這一年卻不斷有古代美男層層攻破了她的防線。有些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厭了現代cháo男,好上了古代封建社會的口味!更何況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可是鍾愛的帝王李世民,就算她平rì里再有超常發揮的定力,此時此景之下她也很難能自我把持了吧!

他,他,他,剛才是叫自己過去嗎?

親眼目睹這位人中龍鳳帝中典範的千古聖君,解下身上最後的衣衫,那會是何等動人心魄場面?就算她平rì里白rì做夢,也絕是想不出的震撼!

記憶中,李世民乃是西涼王李皓之後,是隴西貴族有着世代的尚武傳統。故此,這李家的兒郎絕對是個個體格jīng健不輸於游牧民族男子們的壯猛,趙芮兒保證絕對是大有看頭!更何況,李世民與大哥建成之母竇氏有鮮卑血統,照理來說他們兄弟倆還算是個混血,這樣讓人想入非非的人,要在她面前秀身材還真是不禁要沸騰一把了。

「你怎麼還愣著?」他語氣未改,但顯然是有些微怒。

「啊——」嗯?他是要自己開始替他更衣嗎?難道,難道他不要再脫了?趙芮兒頓時無措的看着他,一時間似乎難以進退。李世民淡淡地回視她的目光,重瞳中似乎泛起一絲莫名的情愫。

難道古代人結婚有不替換裏衣的習慣?她雖是不知,可卻白白害她沒有盼到那個驚艷的一幕!現下當然有些憤懣,但苦於當着他的面還不能發作的緣故,身為下人的她只好咬牙切齒,默默地為李世民套上新郎的喜服。

「二公子,禮服著好了!」將他的衣角拉出筆挺的模樣,她謙卑地退在一邊,神sè淡淡。

明艷的喜服卻並不引起李世民的在意,只是在眼波掃到她時,頓了頓,「你,可以退下了!」

「······是!」離了這樣近得距離,可從頭到尾他並未看過她一眼,只是當她為府中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侍婢。她垂下失落的眉目,緩緩退出屋內。

儘管她曾為了見到他而幾番坎坷波折,儘管她曾為了留在他身邊而矮身為婢幾度起落,儘管她曾為引起他的注意而數次笑料百出貽笑大方!她卻並不在乎,只要一個眼神,面對那般耀眼的李世民,她幾乎能卸下自己的全部驕傲!可是,從來都只是可是,從來都只是一廂情願的奢望。也許,也許,是她自己想多,區區婢女一枚又以何來要他的另眼相待!

朝堂上各路人員絡繹不絕前來道喜,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布衣庶士,李府上下皆是來者不拒以禮相迎。即便是各路起義頭目和那晉陽行宮中的隋官后妃也紛紛前來贈禮相賀。看來太原李家的威望真乃與rì俱增,如今之勢力可堪與分割中原的大小反王同rì而語!此番不過是其李府的姻親便動輒如此陣仗,若將來太原李家真要揭竿而起,也必定會在中原一呼百應!雖但往來者摩肩接踵但有太多魚龍混雜,似乎一時間也很難分不清,誰者乃真心投靠誰者是巴結逢迎。

入夜之後,宴請八方賓客的幾十桌喜宴羞餮在府院中露天而設,賓主盡歡間的觥籌交錯,每個人無不是舉杯相賀言笑晏晏。身為留守的李淵此番也乃是一反常態的陪坐其間,一是答謝賓客前來的賀禮,二則籌劃拉攏可為己用各路勢力。而此時的李世民卻要比父親走得更遠,極盡言辭的穿梭在賓客間敬酒做禮,廣交群豪拜為幕僚措辭試探席間願助起兵的志士。一面是喜結良緣之歡,一面卻是結黨為實。

這樣的婚宴怕不再單純是歡喜的人生四喜,藉以此由頭來結識義士,確然高明之舉。如此看來,李家要在太原起兵之rì,絕不會太遠!

明主

三rì之後,武功人晉陽令劉文靜與晉陽宮監裴寂來訪,李世民替父在偏廳設宴款待。

昨夜着實沒睡踏實,今rì是困得要命,趙芮兒退在席間一旁接二連三小幅度地打着哈欠。耷拉着沉重的眼皮,靜靜地聽着他三人的娓娓相敘。

裴寂獃獃吃了半盞茶,局促的目光忽然環飼周遭一遍,頓道:「二公子,吾等有要事相商能否屏退左右?」

「無礙!」李世民順着裴寂的目光看去,眼光卻獨落在那邊偷偷打盹的她,眸中忽然浮上了幾許暖意,「這裏都乃我李家人,二位斷然無需多疑!」

「那麼,斗膽相問一句,二公子可聽過『桃李子,有天下』的圖讖?」劉文靜緩緩開口,低頭端起茶盞在嘴邊吹拂,仿若方才說述只是句無關痛癢的閑語。

李世民手下筷著登時一停,垂下的眼帘悄然抬起,平靜的面容上掠過了一絲淺薄的笑意,「劉大哥恐怕不單是問這個吧?」

裴寂與劉文靜相顧一眼,各自默然地頓在了一旁。李世民一眼掃過他二人的表情,悠然放下了手中的筷著,緩緩道:「劉大哥,你也當朝為官定然知曉當今聖上生xìng多疑,不單寵愛激ān佞還好猜忌賢才!如今更是對我李氏族人頻頻加以毒手,前不久才處置了郕公李渾。若至此時我父子還再不加以變通,必然成為李渾第二!」

「不知公子是如何籌謀這變通之策?」裴寂搶言問道,方才還是平靜的臉上,忽然堆起了滿滿的喜sè。

李世民只輕笑着回應他的喜悅,重瞳漸漸在空中一停,謙遜道:「這——我倒是想聽一聽劉大哥的高見!」

「哈哈······既然二公子信任,那我便開門見山,談談個人的拙見了。」劉文靜面容一肅忽地直起身子,腳下踏着仿若灌鉛的沉着步伐,朝門一步步踱去,「當今帝君無道,不思勵jīng圖治反而勞煩民力修馳道開運河,只思著聲sè犬馬卻不顧百姓早已怨聲載道民心背離。斷然由不得各地起義迭出,討隋聲不斷了。若果真有一天,天子西去,這天下就會急需要一位能給百姓帶來太平的明主出世!鄙人愚見,太原李公仁愛,在朝野內外更是口碑極佳,要是肯起兵討伐必然是天下歸心!」

猶是那犯困的趙芮兒,此刻也醒了心神。孰人能不知曉,這劉文靜口中的明主所指!上前依次為其填了空杯的酒水,竟不經意間與李世民眼中的那抹篤定相觸,忙低下頭退在了一邊。

「明主······」李世民眸光漸定,唇邊緩緩暈開了一絲難察的笑意。

一剎那,三人如炬的目光不期而遇,各自朗聲大笑而起。其間種種,也許就真的只有這廳中三人,能在笑聲中各自心領神會了!

初chūn的時節,萬物復甦而生,就連天氣也開始漸漸回暖。獨遇今rìchūn光正好,是個出外踏青的良時!

「我們出去半rì功夫而已,你們且不必相隨!」面對着李府中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的侍從,李世民攜著夫人無垢正yù策出的馬兒,也只能無奈地按下繩髻。

攔在馬頭前的李仁再難沉默,作為李府中的長者,他只能語重心長的規勸道:「二公子,這外面到處是反賊肆虐,為了你和少夫人的周全,還是帶幾個家丁同去也較為安妥。」

旁邊排成一排唯諾的侍從,皆是一副垂耳待命的奴才模樣,只有角落裏的趙芮兒才敢在無聊之下數着自己的手指頭。仁伯的那一番輿論還未說罷,趙芮兒便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險些嘲笑出聲。這人家新婚燕爾要小兩口甜蜜,跟了一群不知好歹的燈泡跟在後面,豈不是大煞風景!人家李世民都已經言辭委婉的拒絕了,難道仁伯這個倔老頭,還不了解李家二公子的心意?

「仁伯多慮了,世民只是帶無垢去郊外遊玩半rì,不會走遠的!」李世民去意已決似地將韁繩一提,稍稍調轉了被他攔下的馬頭,幾yù策馬奔出。

「二少爺,這時逢亂世還是要萬事小心啊!」李仁眼眉緊鎖,蒼老衰敗的容顏早已擰成了個核桃,這老人家的嘮叨勁還真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真是個倔強執著的老頭,趙芮兒無奈地撇撇嘴,眼波一轉,目光正好落在了那馬背上的長孫氏。雖與其相距甚遠,但今rì的chūn光好似無限照拂,暖陽之下長孫的容貌在她眼中竟是一覽無餘。

她並非絕sè卻獨有東方女xìng的溫婉風姿,她並不嬌柔卻舉手投足間給人以似水般柔軟無骨。誠然,她是那樣的儀態大方,只靜坐在馬背上的端方就能讓人油然生敬;她是那樣的坦然無畏,雙眼中透露著是絕不輸鬚眉的堅定果敢;她是那樣的脫俗超然,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氣質那從骨子裏流露出的尊貴。也許只有她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唐太宗李世民,才無愧為大唐的一朝賢后!

「二少爺,老爺讓你過去一趟!」一名闖入眾人視線的家丁,突然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思緒。

李世民烏靴一抬,躍下了馬背,「可知何事?」

「小人不知,不過老爺甚為急躁,應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家丁如實回答,不時抬頭看看他的反應,生怕有何怪罪。

「世民,父親傳喚無論為何,定然都要前去叩見!」一直在身邊默然緘口的長孫無垢,卻此時如同他的一個智囊,向李世民輕輕頷首一笑。

不小心瞟見了李世民沖長孫無垢點頭會意的趙芮兒,心中藏着的小醋罈登時開始泛濫。挨千刀得竟當她面前大秀恩愛,充滿妒意的杏眸,一時間恨不能將長孫無垢活活瞪穿個洞來。趙芮兒在心底暗暗地想,也許自古以來情敵見面,大抵都會像她這樣分外眼紅吧!

他們二人之間無需言語的笑容,頻頻刺痛着她的眼,虛度了十八年光yīn的她,今天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羨慕嫉妒恨!

同是這一天,江都使者傳隋煬帝御旨,其稱李淵、王仁恭抵禦突厥不力,要拿下二人押解江都問罪。滅頂之災迫在眉睫,李淵這才急召李世民和裴寂前去商量對策,以求保全之法。相議再三,便在眾人的慫恿之下,將前來宣旨的江都使者暫留與晉陽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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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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