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出事

王仁傑仔細回憶著激情的過程，忽然發現，自己怎麼都記不起那個女人的容貌，但整個過程和激情的感覺卻依然那麼真切。難道是為了保護會員的**，而抹除了腦中關於對方容貌的記憶？這個網站的技術竟然如此高明嗎？王仁傑心中不由暗嘆。

嘗到了第一次甜頭，王仁傑就是第一次吃沾腥的貓，有些yù罷不能。之後，王仁傑幾乎每天都會在深夜選擇不同類型的女人進入房間，換著花樣地瘋狂。白天卻總是頭暈腦漲，無法專註於工作。直到有一天，當他發現自己命運幣的餘額已經所剩不多時，才猛然jǐng醒。

「我這是怎麼了？是骨子裏的獸xìng被引發了嗎？」王仁傑後背一層冷汗。

仔細想來，可能是夫妻間的淡漠導致了他的空虛，可這段時間夜夜笙歌，怎麼反而感覺心裏更空了呢？開始時，他感受着刺激和激情，到了後來，完全就成了yù望的發泄，完全拋掉了所有的掩飾和顧忌，和平rì里的自己判若兩人。回想之下，王仁傑羞愧得無地自容。

「這樣下去可不行，會毀了自己的。」王仁傑痛下決定，再不觸碰那個誘人墮落的欄目。

王仁傑重新振作，準備將jīng力再次全部投入工作。他恢復了早到的習慣，每天都第一個來到科里，專註於每一項事務，生活很快又轉入正軌。

上午，王仁傑正在辦公室室里審閱卷宗，手機上的「風險提示儀」突然發出了紅sè信號。王仁傑正在納悶，辦公室里突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進門，對方就向王仁傑出示了證件，是檢察院的執法人員。要求王仁傑配合一起案件的調查。

王仁傑心裏略有緊張，但並不擔心。擔任科長以來，他自認為工作還是很嚴謹的，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兩位檢察官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王仁傑。王仁傑接過一看，腦袋裏嗡地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資料中顯示，檢方正在對一起重大項目進行調查，而這起項目正是前段時間局長交辦的那個有問題的項目。王仁傑仔細看了資料的內容，那個項目存在明顯違規事實，在實施過程中不僅造成了大量國有資產的流失，還發生了群體xìng事件，造成了多名人員的傷亡，xìng質極其惡劣，屬重大督辦案件。

王仁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穩定住情緒，仔細回想了項目辦理的每個細節。應該沒有大的問題，而且有上級領導的簽字，自己應該責任不大。想到這裏，心裏踏實許多，鎮靜地將案件資料遞還給檢方人員，表示自己願意全力配合。

「據我們調查，這個項目存在明顯的違規，你作為主管科室的負責人，難道看不出來嗎？為什麼給予審批通過？」一名檢察官不客氣地問道。

「這個項目有些方面確實不符合相關規定，因此項目方第一次申報時，被我直接駁回了。後來，他們找到了市裏，要求給予照顧，主管副市長和我們局長都有簽批，所以我們才為其辦理了審批手續。」王仁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並找出那份有領導簽字的文件遞給檢方人員。

檢方人員聽說還涉及主管副市長和局長，表情有些猶豫，接過王仁傑遞來的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忽然，其中一位檢察官眼睛一亮，指著文件上領導的簽批意見，對王仁傑說道：「王科長，主管副市長簽批的意見是，請予以支持，並未要求一定辦理。而你們局長簽批的是，請按規定辦理，也並沒有要求違規辦理，這你怎麼解釋？」

王仁傑心裏一驚，是啊，領導並沒有讓違規辦啊，當時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可領導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辦嘛，這可怎麼解釋。

「對了，我們張局長曾當面對我說過，市領導說這是市裏重點項目，要求特事特辦，所以我才為他們辦理了審批手續的。」王仁傑想起當時的情景，趕緊說道。

「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有領導書面指示嗎？有當時的談話錄音嗎？有現場證人嗎？」檢察官犀利的提出了一連串的質疑。

這回，王仁傑才真的緊張了，腦頭上不由滲出汗來。這些都是局長當場說的，但確實沒寫下來，而且哪可能有錄音呢？至於證人，當時除了自己，好像辦公室里還有兩項目方的人。

想到這兒，王仁傑趕緊說道：「當時項目方的兩名負責人在場。」說完，王仁傑趕緊從卷宗里找出那兩人的身份證複印件，指給檢方人員看。

檢方人員當場暫扣了那兩張身份證複印件和項目的整個卷宗，說是去作進一步調查，並要求王仁傑近rì不要離開本市，隨時準備協助調查。說完，兩名檢方人員就離開了。

送走這兩個瘟神，王仁傑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回過勁來，拚命回想當時的情況，看看是否還有什麼紕漏。正是這時，有人敲門，王仁傑應了一聲，黃國慶快步走了進來。

「仁傑，檢察院的人是不是來找你了？」黃國慶快步走到王仁傑面前問道。

「哦，是四哥啊，快請坐。檢查院的人來調查那個領導簽批的案件。」王仁傑有些無力道。

「結果怎麼樣？」黃國慶問道。

王仁傑簡單說了下剛才的過程，黃國慶面sè凝重沉思了一會兒，對王仁傑嚴肅說道：「仁傑，這回你可能會比較麻煩。」

「我都是按領導的意思辦的，而且還有領導簽批，他們一調查不就清楚了嘛。」王仁傑心中不安，嘴上仍這樣說道。

「兄弟啊，你還是經歷得太少。現在的領導多聰明啊，你沒看他們簽批的意見，那是滴水不漏，簡直跟沒簽一樣。」黃國慶一說，王仁傑心中的不安更重了。

「可當時局長的意思就是讓辦，現場還有項目方的人在，檢察院找他們一問就知道了。」王仁傑仍抱着一絲僥倖說道。

「我的好兄弟了，別傻了。沒事時大家都好說，一出了事，躲都躲不及。凡是口頭說的話，領導絕不會承認的。至於那兩個項目方的人，更別指望了，他們都是一條線上的。」黃國慶搖頭說道。

「那現在可怎麼辦呢？四哥，你給我出出主意。」王仁傑有些慌了。

「不要指望什麼公平正義，還得靠自己。仁傑，你趕快託人去跑關係，想辦法擺平這樣事。我這邊也幫你打聽着，但檢察院那邊我不熟，頂多給你及時報個信，再大的忙我就幫不上了。」黃國慶說完，急匆匆走了。

這個時候找能誰幫忙呢？王仁傑盤算了一圈，最後也沒有頭緒。他以前不愛交際，本來朋友就不多。當了科長以後因為工作上嚴格又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包括局裏的一些領導。現在出事了，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而且此事涉及到張局長這個局一把手，誰敢參與？

整整一天，王仁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幾乎沒有出門，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到了下班時間，他才拿起自己的包，悶悶不樂地出門下樓。不知是他自己敏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路上，他總覺得局裏同事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而且還悄悄地在議論着什麼。甚至有些人看見自己走過來，都故作無意地避開了，而不是象平時那樣近前幾步熱情地打招呼。

「都什麼人哪！你得勢時一個比一個熱情，這剛一有點風吹草動，就一個個躲得老遠，離我近了會死啊，真是牆倒眾人推。」王仁傑心中極為不快。現在象黃國慶這樣能夠主動來關心，並且許諾幫忙的人太少了。即使黃國慶只是口頭客氣一下，但起碼聽起來心裏有些安慰。

回到家，王仁傑就一頭栽到床上，晚飯也不吃了。老婆只是到卧室看了他一眼，也沒多問。在床上躺着發獃到十點多，王仁傑有些餓了，才出了卧室。此時，孩子已睡了，老婆還在客廳看電視。

「老婆，廚房還有吃的嗎？」王仁傑順口問了一句，就準備去廚房隨便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你在客廳等會兒，我去給你做。」老婆談談說了一句就起身進了廚房。王仁傑有些吃驚，自從老婆變冷淡了之後，他們都快形成陌路了，剛才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原不指望老婆會管他的。

不一會兒，老婆從廚房端出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來，上面還有兩個荷包雞蛋，遞到王仁傑面前。

王仁傑心裏一陣激動，已經好久好久了，老婆沒有這樣對待自己了。趕緊抓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嗯，真香，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王仁傑心中贊道，這段時間他在外面應酬，各sè菜肴都吃遍了，但都沒有老婆煮的面吃起來心裏舒坦。

「老婆今天怎麼轉xìng了，難道有所恢復？」王仁傑邊吃邊想，還偷偷向看老婆瞟去。老婆依然表情冷淡，在一旁看着電視。

很快，王仁傑吃完了麵條，正想對老婆說兩句感激的話，老婆卻一言不發，平靜地收拾完碗筷，拿去廚房洗了。王仁傑獨自坐在沙發上，發會呆，嘆著氣轉身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