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路隨着可可的步伐，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女孩看在眼裏，見可可稱她為天使之時，她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腦袋。

以自己的天賦，天使？惡魔還差不多。

由於jīng神力過高而引起的jīng神力離體只會持續，當可可睡下的時候，女孩的jīng神力與**大體上協調好了。雖然還會有些搖搖晃晃，但已經能勉強控制身體了。

萬幸的是面部肌肉能完全控制，否則當女孩想要笑時還不知道會露出何等詭異的表情。感謝光明女神，哦不對，現在應該是感謝黑暗魔神了...

女孩閉着眼睛想了想，還是感謝光明女神好了，因為聽光明教會的人說光明女神有着足以令世界為之顫抖的絕美容貌。

當嗅覺恢復時，女孩第一時間聞到了身上泥污的惡臭味與可可身上破布片腐朽的味道，好看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深深皺了起來。

反shèxìng的睜開眼睛，女孩猛地坐起身來，在jīng神力離體的狀態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還好，但此時，女孩只覺得...

「糟透了！」這是女孩簡潔的評價。

白嫩的肌膚沾滿了灰黑sè泥污，此時泥污已然凝固，變得硬邦邦的了，輕輕敲了敲，還會發出猶如敲動瓷罐般瓮聲瓮氣的聲音。臉上，秀髮上，脖子上，鎖骨上，衣服上，手上還有腳上都滿是這種凝固的泥污，這讓女孩有種自己穿了一身堅硬的鎧甲的錯覺。

你見過如此臭不可聞的鎧甲嗎？

泥污的惡臭與破布片的腐朽混雜而成一股異樣的味道，讓女孩的胃部一陣又一陣的不舒服，好幾次都想要吐出來，但最終還是忍了住。

目光流轉，最終停留在抱緊身上的碎布片正瑟瑟發抖的可可身上，嘴角止不住的輕輕揚起，拿起身邊的灰布輕輕的蓋在可可瘦弱的身軀上。

雖然可可的臉上滿是泥污，但女孩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挑了起她鬢角亂糟糟的棕sè髮絲，粗糙的觸感讓女孩又是一陣皺眉。

再拿起那兩塊被油紙包裹住的冷冰冰的麵包，女孩的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她感覺手中的麵包在持續不斷的散發着熱量，暖暖的，很舒服。

...

次rì清晨，秋rì的陽光灑在蜷縮在乾草堆上的小女孩的臉上，暖洋洋的舒服感覺讓她眼皮動了動，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雙目無神的看了好一會兒冷sè的石頭屋頂，可可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掙扎著爬了起來，一張灰sè的布毯從自己身上滑落，軟軟的落在乾草堆上。可可彎下腰，撿起灰布，顫抖著轉過頭，果不其然，原本女孩卧躺着的乾草堆已經不見那個身影，連乾草上被躺過的痕迹都已經很輕微。

相信再過一會兒，乾草堆就會恢復原樣了吧，就像以前那樣。

可可愣愣的站在原地，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卻不能照到髒兮兮的衣服下瘦弱的身軀，也不能給她一丁點溫暖的感覺。

對於可可這樣的孩子來說，光明始終都是如同烏雲里的太陽，只是驚鴻一現，隨後就不知所蹤。但是，她還是希望能更多，更多的看見光明，哪怕只是能看見也好，但那終究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不知道就這樣坐了多久，可可摸索著拿起衝天荊棘，垂著腦袋搖晃着就要站起來。

「嘿~早上好啊！」一聲滿含善意的聲音傳入可可的耳朵里，輕靈悅耳的像是偶爾由北向南飛去的美麗鳥類，可可曾經見過一次，那如同歌唱一般的聲音讓她一直難以忘懷。而她相信，自己現在聽來的這個聲音，也同樣會讓自己無法忘記的。

可可抬起頭，陡然，眼睛大大的睜著，非常普通的棕sè眼睛裏滿是驚喜與不可置信。

完美無瑕的可愛臉蛋，穿的是昨天可可給的打着補丁的衣物，但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俗氣，反而在柔順的黑sè秀髮與靈氣內斂的深邃黑sè瞳孔的襯托下多出了一股富有智慧的知xìng氣質。女孩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扶著大開的門框，滿臉笑意的望着可可，明亮的陽光跟隨在她的身後，無窗的yīn暗小屋因為她的來到，聖潔的如同光明教會的教堂。

「喏~接着。」

可可已經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結果愛蘭遞來的東西，也不看，只是看着女孩，結結巴巴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怎麼了？快吃啊！」愛蘭努了努嘴，頗為無奈的說道。

「啊~」可可聞言，這才慌張的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物品。

那是一塊麵包與一杯牛nǎi，麵包是夾着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綠sè植物，還有兩片jīng致的粉sè肉片的麵包，牛nǎi還在冒着熱騰騰的霧氣，暖暖的很舒服，都是可可從來都不敢奢望的『高貴』的食物，香氣四溢，催人愈餓。

「天使，你吃嗎？」可可怯怯的伸出手，將只是草草看上一眼的食物遞了過去，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女孩。

愛蘭嘴角的笑意更甚。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快點吃吧。」

「嗯。」可可乖巧的點了點頭，微微張開小嘴，卻遲遲沒有咬下。

「天使，要走？」

女孩轉過頭，笑意盈盈的看着可可，看了許久，看的可可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才笑着道。

「沒有哦~」

「快點吃吧，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嗯！」可可重重的點了點頭，眼角閃現出一絲淚花。她從來都沒有這樣開心過，濃郁的喜悅讓她都想要大聲的吶喊。

「還有，不要叫我天使。」

「啊？可是...」

「叫我...」女孩想了想，她以前曾在某本書籍上看到過，出門在外時不要暴露自己的姓名，而莉莉斯也曾這樣說過。因為有一些奇怪的黑暗女巫，她們研習詛咒類黑暗魔法，相傳她們擁有隻要知道一個人的真實姓名就能詛咒她的能力，非常可怕。

「叫我帕德諾就好。」

不能隨意告訴他人我的名字，也不願意去欺騙純潔的可可...那就將『愛蘭』這個名字暫時隱藏好了，反正『帕德諾』也是我名字中的一部分...也不算欺騙。

「帕德諾...大人？」

「是帕德諾姐姐！」

「帕德諾...姐姐...」

「嗯~」

「帕德諾...姐姐！」

...

可可小口小口的咬着麵包，小口小口的喝着牛nǎi，彷彿吃的太快了就會浪費掉一樣。而女孩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找了個乾草堆，坐了下來，眯着眼睛含笑看着她。

可可長得不是很好看，面容極為普通不說，皮膚暗黃，棕黃sè的頭髮雜亂無章，像極了樹上的鳥窩。若是其他時間，如此尋常，乃至有些不入眼的小女孩，與女孩是絕對沒有交集的。

但，命運往往就是如此。

雖然可可長得不是很好看，但她有一雙極為美麗的眼睛。在暗處看來是極為尋常的深棕sè，但每當可可站在光芒里微笑的時候，會有耀眼卻不炫目的金sè流轉在她眼中，像極了金幣融化而成的金sè液體，美麗極了。

眼睛是靈魂的探照燈。一個人眼睛的好看與否，往往取決於其靈魂是否純潔。當然，這些都是沒有魔法理論作為立足的依據的。

但是，大陸上有一句眾所周知的話。

「在於一名亡靈魔法師，或是亡靈生物戰鬥的時候，都要緊緊的盯着它的眼睛，否則你會連你什麼時候成為亡靈生物中的一員都不知道。」

這話流傳範圍極廣泛，知道這句話，並用以實戰的種族有許多。

事實上，經過有心人的實驗，在亡靈法師即將釋放「jīng神力衝擊(jīng神力衝擊，亡靈魔法中運用極為廣泛，是最低級的一種，且jīng神力衝擊的效果也是最為顯著的一種)的時候，與亡靈法師對視的人腦海里會出現異樣，這異樣，就是來自靈魂深處的jǐng示。

而可可的眼睛之所以會被發現，女孩有很大的功勞。

這一切，也要歸功於女孩的魔法了。

是女孩運用魔力將自己與可可身上的泥污都去除，為此，愛蘭還第一次體會到魔力告竭，渾身發軟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所謂的魔法，說起來很是奇妙，似乎無法用任何的言語來形容，因為任何的言語在它面前都是如此蒼白無力。

但有一位比較有詩人感覺的魔法師總結了一下，大概能用來形容魔法，雖然還是有些不一樣。

「魔法，就是來自這個世界最深處的力量。它就是覆蓋在我們頭頂的藍天，也是承載我們的大地，河流、山川、乃至花草樹木，都是魔法。魔法非常奇妙，它代表了包括萬物在內的世間所有的一切。......你的言語，你的思想，你的靈魂，乃至你不經意間所做的一個夢，它們都是魔法的一部分。」

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待魔法，魔法就是兩個字：世界！

從微觀的角度來看待魔法，魔法就是兩個字：一切！

而簡潔來說，魔法就是四個字，無所不能！！！

而由理論上而言，只要魔力足夠，可以做到任何一種我們想要做的事情。

而撥開泥污這種事情，只要女孩cāo控著黑夜中四處亂竄的暗元素，用魔力包裹着它們，並用jīng神力作為引導，沒有實體的暗元素很輕鬆的鑽入泥污與手之間的縫隙。之後的事情，我想應該很容易想到。

看着可可的模樣，愛蘭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其實她一直想要一個妹妹，然後全心全意的為她好，就像莉莉斯那樣。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摸著可可頭頂一撮詭異的蓬起來的淺棕sè頭髮，笑着問。

「我叫可...可可。」可可完全吃掉麵包與牛nǎi，臉上露出一絲滿足之sè，有些僵硬，想要做出滿足的樣子，但肌肉卻顯得很是生硬。

「好的，可可，附近有什麼盛產魔獸或是野獸的地方嗎？」

「有啊！可是...」

「沒什麼，帶我去吧！」女孩微笑着，臉上美麗的笑容讓可可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嗯！」不知道是第幾次，可可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對愛蘭充滿了信心。

天使，是無所不能的！

女孩臉上再次展露出完美的笑容，眼睛卻是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帶在自己右手上的那沒破舊的戒指。

昨rì從天而降砸死了悲催的土狗，女孩感覺到一股透明的能量從土狗的體內緩緩升騰而起，當時還處於jīng神力離體狀態的女孩好奇的輕輕『觸碰』了下。

一絲透明純潔的能量鑽入女孩的體內。

想來，那就是亡靈系魔法增長魔力的方式吧。

另外...也不能總是用空間戒指順走食物吧？那樣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每次都讓麵包店的老闆請客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