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邂逅
第二天照常上課。夜晚遊盪城市的唐遊俠，白天還是一棵普普通通即將畢業的大四「雪參」。就跟荷里活電影中那些超級英雄一樣，擁有雙重身份，平時不動聲sè，關鍵時候一鳴驚人！很牛掰。唐悠對於此道素來膜拜的很，他期待自己有朝一rì，也是扮豬吃虎的主，吃的是大虎。
從前妄想，如今有了異能，就像那句逝去的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
唐悠本沒有想到超級英雄。確切一些，是沒這麼快想到。豈料昨晚回來的路上恰好遇到一遭搶劫，那倒霉催的小偷遇上富有正義感的唐悠，自然.....
此事過後，深思熟慮的唐悠冒出一個想法，並下定決心：我要行俠仗義，我要做戎城的超級英雄。
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影子也要喝「油」，純97號，唐悠也得掙出來嘛。
齊青橙依舊杳無音訊，發短訊不回，打電話沒人接。唐悠心頭一凜，該不會闖禍了吧。出了問題，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是唐悠律己及人的好習慣。莫不是這兩天聊得不頻，對方以為自己沒誠意？確實有這個可能。前天就聊了幾句，昨天就晚上發了信息。女人的矜持，唐悠懂。這種時候，純爺們絕對不能退縮，必須提槍上馬，以鍥而不捨的jīng神一舉攻破對方壁壘。不管城牆有多厚，破之；不管城牆有多高，躍之。凡事就怕一個認真。
終於，輪番進攻，雙管齊下之後。盼來了齊青橙的短訊：
「等你考完試再說吧，我也在複習功課，比較忙。」
生氣了。不大，也不小。
唐悠鬆了老大一口氣，只要沒給一悶棍子打死就成。既然未來准媳婦發了令，唐悠積極按照首長指示行事，回了句：「考完試，我飛過來找你。」
飛過來哦。
時間一晃，即是三天過後。
這段敏感危險的時間，雲妖jīng一直沒動靜，這讓唐悠心頭那塊石頭，放下不少。
計算機考證是早上9—10:30。分筆試和上機，上午筆試，下午上機。
胸有成竹的唐悠自然信心滿滿，玩命複習了幾天，通過總不成問題。
大早，準備好考試用的鉛筆橡皮之類，唐悠前往考場，考場在一號樓，樹林掩映，環境宜人，乃是考試的絕佳場所。
308是考場，唐悠熟門熟路走進教室，人不多，七八個，都在找位置，唐悠看了貼在講台上的課桌分配，意外看到一個名字——林西子。
千金大小姐林西子也來考證？！
這多多少少讓唐悠有點小意外，意外是因為印象中的富二代，大多玩物懈怠，對考證這類傢伙什向來不入法眼，富二代嘛，何時有為生計擔心的道理。
反過來這麼一瞧，嘿，林逸達林西子這對林家兄妹，還真有意思。唐悠越瞅越順眼，舒坦的很。
剛坐下位置沒幾分鐘，一個熟悉的倩影，如同荷池初升的白蓮花，又如輕靈的天使，踏着歌聲，卷著滾滾紅塵而來，有一種羚羊掛角式的超塵與空靈。天使周圍，不止男的看愣眼，女的也楞，木楞中又有幾分**裸的羨慕嫉妒，沒有恨。
愛人之心，人皆有之，妒忌之心，亦人皆有之，女子最甚。
就連唐悠也不能倖免，深陷其中。今天的林西子穿着一套合體的白sè連衣裙，束著髮髻，吹彈可破的白皙膚質，配上細長如絲的烏黑秀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曼妙聘婷的白雪公主，同樣的美麗，不同的只是一份活潑與嫻靜。
林西子無疑是極美的，她的美，不僅美在自身，更是一種由內而外由己及人，與人光明的美，這種美，美得很無私，美得很有力量。失落的人，總能從這份美麗中尋找到新的希望。
唐悠之前就歸別過：林西子是治癒系美女中的代表，無可挑剔。
唐悠看到林西子，林西子也看到唐悠，文雅得一點頭，打過招呼。唐悠指指自己前面右邊的位置：「你的位置在這。」
林西子暖暖一笑，萬物復甦：「謝謝。」
唐悠問：「你怎麼也來考證？」
林西子答：「多考點證有備無患，到時候找工作有利一些。」
唐悠訝異：「你還需要找什麼工作，我聽說你們家很有錢。」
林西子把考試文具一一放好，露出一個皎潔笑容：「自力更生嘛。」
簡潔有力，一筆帶過。
唐悠的感慨病又犯了，有點莫名的感覺。
這話放在其他富二代嘴裏，唐悠大半會覺得做作。可天使暖意融融的笑容，讓唐悠嘴裏的滋味說不清道難明，令唐悠肅然起敬，雖發於無端，卻應感而生。
看來有錢人也不一定把自己當「有錢人。」
考試沒多久進行。
拿到試題，唐悠先走馬觀花看了一遍，不難，很多題類型差不多，都做過。下筆之後，如有神助，一路披荊斬棘，唐悠做得不亦樂乎。這種考試難度其實不大，把書本吃透，往年試題再做幾套，基本上就這點套路，玩不出大花樣。唐悠奮筆疾書的同時，還不忘偷偷打量一眼林西子，那支妙筆也是美女簪花。答得不徐不疾。大概也是成竹在胸。
一個半鐘頭，時間算不上寬裕，做完，檢查一遍，查漏補缺，也到了結束鈴聲。
交上試卷，唐悠問：「考的怎麼樣，還行吧。」
林西子收拾文具，說：「還行，你呢」
「我也還行，能通過就成。」
門外忽然傳來嘈雜聲，像是早就預備好的。
唐悠往外一瞧，幾號人圍在教室門口，有一號挺人模狗樣的傢伙偷偷在教室內打量，先看見林西子，眼神放光，如同一百瓦的燈泡，后見監考老師收卷離開，教室內其餘學生散盡，便往外面吹了個口哨。差不多五六號人走進教室。
唐悠見林西子蹙起了眉頭，蹙的很深。天使生氣的模樣，同樣驚為天人，不落俗套。為首的一人，看着一米八多，用點正面詞形容，風流倜儻，外表英俊，唇紅齒白，放在舊社會可是個極品兔哥。可惜唐悠對這類集中體現富二代渣滓形象的紈絝，眼裏就一個詞：人模狗樣。
風流倜儻的人姓卓，名仁浩，名字也挺人模狗樣。是齊青橙的瘋狂追求者之一。
他獨身在前，身後五六個馬仔人物自動退開有五六步，卓仁浩看見林西子，眼神勢必也會掃到唐悠，一米七多的個，長得普普通通，在他眼裏，不免寒顫的要命，跟自己心目中的天使站在一塊，怎麼看都是癩蛤蟆和白天鵝的份。
對於這种放在哪裏都不會有人驚鴻一瞥的小人物，卓仁浩自動無視，他嘴角帶笑，滿臉柔情，挺有韓國男星的范兒，跟林逸達這漂亮牲口都不遑多讓。
「西子，我知道你今天考試，累不累，我帶你去吃飯吧。」
挺下成的泡妞伎倆。
唐悠對這頭人模狗樣的牲口大感失望，來勢洶洶，結果出的招，一點沒有新意。明擺着。林西子對這人挺不待見。但一個世家女子的修養，依舊沒有冷冰冰的拒絕，搖搖頭，聲音一如和風細雨：「對不起，我還有事。」
說完，往外走。
卓仁浩不用自己攔，屁股後頭五位馬仔率先朝前走一步，鑄成一道人牆。
「你幹嘛....」林西子對卓仁浩的sāo擾已經煩透，屢勸不聽，無計可施之後，居然想到用強，林西子有涵養沒錯，可再好的涵養也有限度，某些渣滓的行為，讓原本無限期的休眠火山隨時準備爆發。看着五個壯實大漢攔在面前，柔弱的天使有一點懼意，更多的是憤怒和不屈不撓。
「西子，就一頓飯，我保證，如果這頓飯後你不答應做我女朋友，我一定會退出，一定不會再sāo擾你。」
林西子美玉的小臉上，升起一絲顯而易見的紅意，像朵憤怒的火花。
「啊哼。」
一心想要扮豬吃虎的某人出聲了，先潤潤嗓子，然後提起手在眼皮上輕輕觸摸：「我說我今天眼皮怎麼跳的這麼厲害，原來真有事發生。」
「你好，我叫唐悠。」
這廝賊無恥的伸出手，還想跟卓仁浩來次握手言談。
卓仁浩一動不動，冷冷看着某廝，眼神中滿目鄙夷。
唐悠見自己示好的舉動被人不屑一顧，也不惱怒，倒是心裏默默念了一句：待會下手的時候，別怪我沒輕重啊。
卓仁浩環着手說：「兄弟，別被小說毒害太深，見義勇為英雄救美這種橋段，是寫的，不是做的，識相的，那兒有門，自己出去。」
林西子也看唐悠，兩人才匆匆數次見面，但這刻，林西子有點視後者作救命稻草的知覺，她的感覺很複雜，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唐悠不趟這渾水，一方面又希望唐悠不會一走了之。她小臉柔柔弱弱，抿著嘴，內心似在天人交戰。
唐悠又出聲了，聽着輕挑：「實話實說，西子是我好朋友的妹妹，只要她不答應，你今天就帶不走她，我發誓。」說完，還確有其事的舉起手，做了個對天發誓的動作。
正在天人交戰的林西子，心頭一松，選擇的天平卻更加搖擺不定。
門外，某位不知從哪冒出，正背靠牆壁偷聽時局的大妖jīng，吐了吐舌，說了句：「不裝逼會死啊。」
卓仁浩忽然笑了，本就長得「妖嬈」的臉蛋，笑起來，活生生像個如花似玉的小太監，他二話不說，抓起一本厚實的教科書，就向唐悠當頭砸去。也是個yīn戾狠辣的主。
這個動作出乎意料，毫無徵兆。如此距離，如此速度，被當頭砸中的幾率幾乎為百分之百。砸中，自然丟臉丟大發。這完全不符合，簡直有悖於扮豬吃虎的理論。
一心追求瀟灑裝比流的某廝，斷不會如此遜sè，說時遲，那時快，唐悠身形猛地向後一靠，千鈞一髮之際，書本幾乎貼著鼻子尖擦過，留下一道着實有力的勁風，刮在臉上。卓仁浩使勁全力，一擊未中，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好在身體協調能力反應能力都不錯，這才剎住下墜的身子。
結果他剛剎住身子，忽被一股大力拔起，從腰部發力，身子被高高舉起，緊接着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砰」
一聲巨響。
一米八的個，狠狠被某人拎起，像摔死魚一樣，重重砸在課桌上，猶如音爆。
震撼感十足的一幕，讓教室內剩下的幾個人，包括林西子，個個目瞪口呆。
雷霆之間，一招KO。
一時間，教室內沉寂於死靜中。
只是某人接下來輕描淡寫，拍拍手掌的一句話，讓人幾乎抓狂，也讓人哭笑不得，哭笑不得自然是天使和妖jīng：「花瓶真不經打。」
先前還一直自命不凡的卓仁浩，這會兒趴在課桌上，連嚎都嚎不出來，臉sè慘白一片，嘴裏咽語着只有自己能聽懂的絮話。
唐悠朝前跨了一步，把林西子攬到身後，看着幾個壯漢，語調很客氣，很該死的客氣：「要不哥幾個一起上。西子，你記着啊，是他們先動手的，我是自衛。」
在身後嘀笑皆非的林西子，為表明立場，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五個壯漢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剛才唐悠一擊震撼十足的「大摔背」着實太有威懾力，此時此刻，眼前這人是虛有其表，強作鎮定，還是真憑實力，不怵強勢。誰也猜不透，誰也不願做出頭鳥，看着那張冷颼颼的笑臉，五人都有點打寒顫的意思。
笑裏藏刀，語文老師真教了個好詞！
不戰而屈人之兵，又是個好詞！
唐悠見五人慫了膽，也沒了興趣，建議說：「如果哥幾個不想打，那把這位兄弟抬回去，以後要找麻煩，找我，我叫唐悠，工商系402班，如果你們私底下找西子的麻煩，恕我直言，哥幾個的容貌我全記在心裏，我不管到時候是誰搞的鬼，我先找幾位開刀。」
一句話說完，唐悠一隻手拎起半死不活的卓仁浩，甩給五個人。
一百三十來斤的人，被人這麼一提溜就起來，這樣恐怖的臂力，讓五個人直吸冷氣，僥倖說幾句狠話的念頭頓也煙消雲散。拉扯著卓仁浩，豎的進來，橫的出去。
人走遠，尚有餘悸的林西子問：「唐悠，那人有事嗎，你摔得這麼重？」
「怎麼，擔心他？」
「怎麼會，我是擔心你......」林西子面sè倏地羞紅，像粒蘋果：「你別誤會，你幫了我，我擔心你會惹上麻煩。」
那副yù語還休，臉sè嬌紅的傾城模樣，險些讓唐悠拜倒在石榴裙下。
氣氛陡有點尷尬。
唐悠話鋒一轉，轉移視線說：「你放心，我以前練過，手底下有分寸，那人頂多也就在床上躺幾天，出不了大事。」
心說：「這架打得值，能博狀元系花一笑一關心，不說別的，備有面子。
「躺幾天....」林西子眨巴著大眼睛，有點頭疼，她生來就怕麻煩事，寧願有時候受點神傷，也希望息事寧人。不想把事情鬧大。一想到時候人家父母來學校興師問罪，林西子一雙蓮眉又深深糾結在一起。
唐悠拍拍胸膛：「你放心，這事有我。」
林西子說：「你是幫我，如果撇下你，讓你承擔，那我不就成了罪人，會問心有愧的。」
唐悠想了想，說：「要不你留個手機號給我，有事我們一起商量著來。」
林西子忽然害羞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
「啊？」
「那個，我從來不用手機，手機有輻shè，對人不好。」林西子抱着書，似乎有點躲躲閃閃。
唐悠心中有兩個聲音。
一個說：人家是故意不給你，生怕你去sāo擾人家。
一個說：人家可能真沒有手機，現在不帶手機的人也很多。
最終還是二大於一，唐悠說：「既然這樣，那我自己多多留意就行，那人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系的。」
「他叫卓仁浩，是園林系的。」
「園林，他那樣學園林！」唐悠憤青的一面又站在高地叫囂。明擺着，又是個靠家裏金山銀山，在學校混吃等死的渣渣。
「西子！」外頭來了個聲音。
一身火紅裝扮，倚著教室門的雲妖jīng，總是這樣艷驚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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