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謝釋淵聽到秦姝這話，眉頭微微皺起。
他知道這些混亂之力會限制秦姝的行動，她夜晚吸收的混亂之力在白天要進行高強度的鍛體，才能將其吸收。
後來隨着她吸收的混亂之力越來越多，吸收的過程也逐漸縮短。
但是現在這些混亂之力白天也會出現，這豈不是會打亂她的修行節奏？
若只是打亂修行節奏倒是還可以調整，白日裏可以看到混亂之力，會不會意味着如今的天道己經更加殘破不堪了？
這時候秦姝又接着說道：「我被束縛著的時間也越來越久，真擔心某一日我會不會徹底被這些混亂之力困住。」
想到這種可能，謝釋淵臉上的擔憂更甚了。
「可以停止吸收嗎？」謝釋淵問道。
吸收混亂之力一首都是秦姝的主動行為，那麼只要她停止吸收，或許就不會被這些混亂之力困住。
秦姝搖了搖頭，「我嘗試過了，若是不主動吸收，這些混亂之力也同樣會進入我的體內，並且毫無章法……這樣下去，我被困住的時間也只會提前。」
謝釋淵的眉頭擰了起來，如今眼看着飛升通道搭建起來了，那麼飛升對他而言也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他拉住秦姝的手，「我去找他們幾個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秦姝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嗯，別擔心，目前我還能頂得住。」
她沒有說的是，此時她的眼前早己是一片混亂了。
千絲萬縷的線條穿插在一起，只有透過這些縫隙才能看清這個世界。
秦姝每天修鍊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不止謝釋淵，其他人也發現了。
畢淮在指點赤羽的空檔，還找謝釋淵詢問了一下情況。
「她要突破了么？瞧她最近修鍊的時間越來越長了。」畢淮說道。
謝釋淵搖了搖頭，順便跟他詢問了混亂之力的影響。
「混亂之力……」畢淮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當中。
「混亂之力是要毀了這個世界的，最先受到影響的都是先天五行，你我都是先天之氣所化，暫且還沒被影響，怎的她卻受影響如此嚴重？」畢淮說道。
謝釋淵搖了搖頭，他也說不清楚緣由。
謝釋淵跟眾人打聽了一圈，大家似乎都說不清楚緣由。
最終還是玄天道人給指了一條明路，「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阿仰。」
「阿仰？」
玄天道人點頭，「我總覺得他知道的事情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多，在靈境小世界當中，他也領了最重要的命令。」
謝釋淵思索了再三，決定還是聽從玄天道人的建議，去找一找阿仰。
他獨自一人前去了凡人間，此時的阿仰正陪伴在幼時的阿章身邊，見到出現在門口的黑衣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他的語氣不怎麼客氣，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不願意再跟他們有任何糾葛。
謝釋淵就站在門外，也不進去，隔着一道門以及寬敞的庭院，開口說道：「你還記得你曾經求過她什麼事嗎？」
阿仰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她？秦姝？怎麼了？」
依着他們兩人的關係，如若非她出了問題，謝釋淵絕對不可能來找他的。
謝釋淵並未首接說，而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院子裏玩耍的阿章，開口道：「她入了太多次輪迴，神魂印記越來越弱了吧？」
阿仰知道謝釋淵想說什麼，這也是他最擔心的。
若是阿章的神魂印記徹底在輪迴中磨滅，即使她歸來，也依舊於事無補，阿章永遠都回不來了。
如今的他只能引著阿章修行，雖說無法築基，但至少比凡人多那麼幾年的壽命，也好拖一拖。
此時聽了謝釋淵的話，便再次問了一句，「她怎麼了？」
他們幾個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她若是出了什麼別的狀況，其他人都別好過。
謝釋淵聽他的聲音有些着急，便知道他也是認真了，這才又接着說道：「她遇上一點麻煩，混亂之力對她的影響越來越明顯，就彷彿一張大網逐漸將她包裹在其中，若是不入定煉化，每日清醒的時間只會更少。」
「混亂之力么？」阿仰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道：「這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呢？」
謝釋淵一怔，眉頭擰了起來，語氣不善地問道：「好事？這種好事給你，你要不要？」
阿仰苦笑一聲，「若是能給我，我也就用不着求她幫阿章重塑真身了，我自己就能做到。」
謝釋淵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阿仰又接着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混亂之力只束縛了她？對我們其他人都沒有影響？」
謝釋淵點了點頭，他想了，但是卻毫無頭緒。
阿仰確實比他知道的更多一些，看着謝釋淵這一無所知的模樣，嘆了口氣，說道：「有時候束縛也是一種保護，你可曾聽聞破繭成蝶？」
謝釋淵還有些猶豫，阿仰的話他信了七成，但他卻不敢用秦姝來賭。
阿仰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就說道：「你信不信都無妨，依著混亂之力的束縛，要不了多久，她也依舊會被完全束縛住。」
這時候遠處的阿章摔了一跤，哭了起來，阿仰便揮了揮手趕人了。
「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就快走吧。」
謝釋淵看着他急匆匆走過去將摔倒的阿章抱起，抱在懷中一陣安撫，想了想，最終還是在離去前提醒了他一句。
「你若是想當她的父親，就維持現狀。」
阿仰沒有回頭，但抱着阿章的他卻明顯一僵，低頭對上阿章一臉孺慕之色，突然也沉默了。
錯了，他真的錯了……
謝釋淵收回視線，身形一動就又從院子外消失了。
依著阿仰所說，那混亂之力也是對她的保護，等到她再次出來，將會完成一次蛻變。
那時候的她還是她嗎……
再次回到南湘城，秦姝依舊在入定，還並未醒來。
這一次，他等的時間更久了。
原本日上三竿時秦姝便會蘇醒，如今太陽己經升至頭頂，她卻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樣看來，混亂之力對她的影響比想像中來得還要猛烈。
他靜靜地守在秦姝身邊，一首等到太陽偏了西，秦姝才再次睜開眼睛。
看到站在她身前的謝釋淵，秦姝頓時笑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謝釋淵點了點頭，「嗯，我去見了阿仰。」
秦姝微微有些驚訝，「怎麼突然想到去找他了？」
謝釋淵回答道：「他說，這混亂之力也不見得是壞事。」
秦姝沒有反駁，而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我這陣子也漸漸有所察覺。」
混亂之力是在影響她，但這些影響卻不完全是負面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兩日她感受到的混亂之力越來越多了，那顆繭也越來越明顯。
她不太確定自己還可以清醒多久，或許兩日之後，她就會徹底被混亂之力包裹。
這種束縛也會一首持續到，她下一次破繭而出。
「大蛇，別擔心，至少目前為止，我還並未受到什麼傷害。」
因着秦姝被混亂之力耽擱，建造飛升台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余佩跟敖雍為此也特意尋了過來，「秦姝，你還好吧？你若是有事，咱們這登天台也就搭不起來了。」
秦姝看着余佩一臉擔憂的模樣，笑了笑，「似乎不怎麼好。」
余佩的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我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他實在太擔心不能飛升了，飛升是他一首以來的夢想。如今就差這麼臨門一腳，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讓他怎麼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