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字如其人

第四篇 字如其人

nǎinǎi的年代沒有電腦,更沒有手機,最先進的應該就是電報了,所以大部分的交流還是依靠書信。

那時候不像現在,有鉛筆,寫錯了可以擦掉重寫。有圓珠筆,寫錯了可以用改正液。更不會想我這樣,打錯了字可以刪掉。

nǎinǎi寫字用的是毛筆,當然毛筆也分很多種,但都得需要墨,寫錯了就是錯了,難改。

每個人的筆跡也是千差萬別,重的、輕的、瘦的、粗的、各式各樣。當時沒有什麼指紋系統,大部分都是看一個人的字,認字識人,字如其人。

nǎinǎi說,當時她長得還算看得過去,收到過不少情書,那每一封都是工工整整,形態不一。她年歲還小,將這些情書全部都交給了其父親歐陽。歐陽看過一遍后就會挑出一些還給nǎinǎi,說是挑出的那些可以見見面。

「nǎinǎi昨天你指著睡著了的李掌柜,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啊什麼,丟人現眼。」歐陽沉聲道。

「奉天叔啊,侄子沒背得您舒坦啊,您忍忍啊,很快就好了……」李行龍嘴裏念念叨叨,三步跨做兩步,背着李掌柜就跑得沒了影。

歐陽見nǎinǎi臉sè發白,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氣道:「大呼小叫,死人為先,在家裏是怎麼教你的,出來后謹言慎行,禍從口出,你還是明天跟着商行回去。」

nǎinǎi被歐陽這一巴掌打得回過神來,顫聲說道:「我剛才聽見歌聲了,就是從李掌柜那裏傳來,還是女……女人的歌聲。你就沒……沒聽到?」

歐陽將nǎinǎi按在椅子上,將一碗茶遞給nǎinǎi,淡淡道:「你先回客棧,午飯時來我房裏。」

nǎinǎi喝了一口茶,應了一聲,但沒有走。

歐陽瞪了一眼nǎinǎi,nǎinǎi目光渙散,不為所動,歐陽拉起nǎinǎi走出內堂,對身邊的人吩咐一番后,拉着nǎinǎi回到了客棧。

一回到客棧,歐陽就說:「第一次見死人難免有點害怕,在加上你這一路走來沒有睡個好覺,更是被青山客棧這夢女輕吟嚇到,才會出現這種幻聽之事,吃飽飯後,休整一下就好了。」

nǎinǎi木訥的點了點頭,好似丟了魂一般,可是回到自己躺在床上,一想到夢裏又會聽到女人的歌聲就是睡不着,想了半天又到歐陽的房間里。

一進到歐陽的房間,nǎinǎi就看到歐陽桌子上堆滿賬本,歐陽抬走頭來臉上疑慮未消的看着nǎinǎi道:「還睡不着呢?」

「嗯,你不也沒睡嗎?」nǎinǎi回道。

「呵呵,事件沒處理完睡不下,現在不是下午嗎,等到晚上再睡。你如果睡不着,就過來幫我對一下賬吧。」歐陽說完,將賬本交給nǎinǎi。

nǎinǎi也正好沒事可做,拿起賬本,眼睛卻盯着歐陽手裏拿的一張發黃的單子。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怎麼一張張的。」nǎinǎi問道。

「這些是當票,你看不懂,就幫我看一下那些賬單就行了,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教你一下怎麼對賬。」歐陽自顧自的說道。

「當票有什麼難的。」nǎinǎi年輕,再加上她好勝心極強,一激之下拿起桌子上的那些當票就看了起來。

歐陽放下手中當票笑道:「你如果能看懂,那你就可以去當個內掌柜了。道士的符,郎中的方,當鋪的票,各行有各行的道。沒個十年八載的功夫,誰也別想看出個一二來。」

nǎinǎi指著當票說道:「我看得懂啊,這個不是庚申年甲寅月乙丑rì,當主為張狗子,物件是……是……是什麼。」

「呵呵,看出個年月rì,當主,算得什麼。你去跟郎中說看出藥方兩字,跟道士算命的說看出天地一樣。再說各家當鋪有各家的字,這些個沒個三五天都說不出個一二來,你還是看賬吧。」歐陽笑了笑,將賬本重新遞給nǎinǎi。

「我就光看賬,也看不出個什麼來,這不都是一進一出嗎?」nǎinǎi不喜道。

「一進一出,這一進一出有大學問,就看你看不看的出來了,四個月的賬,先從最近開始看,看出一點不尋常處,就用筆畫出來。」歐陽邊說邊看當票,幾乎是一分鐘看一張,速度很快。

nǎinǎi看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三個月死了三個內掌柜,難道保安隊的人就不管嗎?」

歐陽頭也未抬道:「三個人外表沒有明顯傷痕,看上去都是自然死亡,想來是勞累過度,他們如何去管,以為這裏是縣城啊,死了個人就死了,查得出來就查,查不出來就埋。如今正是亂世,誰不是有利可圖就盡心儘力,費力不討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咦?」nǎinǎi的聲音引起歐陽注意,歐陽開口道:「做人做事沉穩一些,雖說是女孩子將來要嫁出去,也不能這一驚一詐的。到時婆家會說你從小缺教養。」

「誰說我要嫁人了,我只是看到這賬里為什麼老是有上房借,上房還,而且每一次的筆記都不相同,看來是兩個所做的賬,這賬不是由一個人做的嗎?」nǎinǎi反問道。

「當鋪七房中的上房就是內掌柜,不是教過你了嗎。上房有改賬做賬的權力,證明是他從取房裏拿了東西,然後又還回去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歐陽眼睛始終盯着手中當票回道。

nǎinǎi從賬薄里找到她認為的疑點,jīng氣神立時回了三分,也沒有剛才那般無趣,就加緊翻看了起來,特別留意起賬薄里不同人的筆記。

四個月賬薄說多也不少,nǎinǎi翻了近一個時辰才將所有看完,發現三個人不同筆記。她將這一點告訴歐陽,歐陽停下手中動作,拿過nǎinǎi手中賬薄,細細翻看起來,一邊翻看,還將當票與賬薄一一對照。

半柱香后歐陽才合上賬薄笑了笑,眼中露出喜sè道:「想不到綉兒挺聰明的,這次看來幫了我一個大忙。」

nǎinǎi莫名奇妙,但歐陽誇她,她也未想那麼多,自得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

一聽這話歐陽微微一笑道:「這賬薄里有四個人的筆記,除了賬房管事的外,還有三人,這三人中有兩人是內掌柜,正是死了的那兩個。」

nǎinǎi拿過賬薄,並且學着歐陽拿了幾張當票一一對照裏面的那些字跡,可是看不出一二,不禁看向歐陽露出疑問神sè。

歐陽笑了笑,拿走一張當票對着賬薄里一處不同字跡說道:「劉先生,在當鋪以一個打雜小工做起,為人處事極為細心,也使得其筆跡透出一種認真一種細緻,所以他的當票很是工整,所以他的字也是如此。如這一處。」

歐陽將賬薄最後處不同之處與一張當票放在nǎinǎi面前,nǎinǎi一看之下果然如此。

nǎinǎi點了點頭問道:「那這一處呢,這一處又是什麼人寫的?」nǎinǎi將賬薄中間一處不同字跡指出來。

「這位先生,姓何,是從其它分號調來的,他只有三十來歲,好抽煙,其父是我們家一個內掌柜,從小隨他父親學得這當鋪字體,三十來歲就已經能做內掌柜,是一個人才。年輕氣盛,必有所短,他的字很淡,說明寫字時不着力,對寫字看不上,就是那種惜力的人。」

歐陽又拿出一張當票,只是將當票挨過給nǎinǎi看。nǎinǎi將兩張當票都反過來看,還真是如此,那劉先生的字墨跡透出紙,而這一張卻沒有,墨跡很淡。

nǎinǎi指著賬薄第一頁那一處不同之處,看着歐陽沒有說話。

「至於這一處不同嗎,你說是誰?」歐陽反問nǎinǎi。

「nǎinǎi,最後一處是誰啊?」我見nǎinǎi臉上露出微笑不禁問道。

nǎinǎi摸了摸我的頭道:「誰想做內掌柜就是誰寫的。好了時辰不早了,早點睡下吧,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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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鋪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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