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錢的瞎子（3）
薄令飛說：「老人。」
胡rì發說：「她們都在幹什麼？」
薄令飛說：「一個老頭和老太太在來聊天，兩個老頭在那邊涼亭下棋，水池旁有五個老太太在練秧歌舞，拐過小橋有一對老人好像在談戀愛，廣場上七個老人在練太極拳，還有三個老人在玩魔神。」
胡rì發說：「很詳細。」
薄令飛說：「你眼睛不好，我只好說詳細些。」
胡rì發說：「你不覺得陪我很累嗎？」
薄令飛說：「很累？從何說起。」
胡rì發說：「陪一個瞎子就要回答很多問題。」
薄令飛說：「還好，我不是個啞巴。」
胡rì發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和這些老頭老太太一樣，只不過在等死而已。」
薄令飛說：「其實每個人都在等死。」
胡rì瞧他看去，其實什麼也看不到，可是他還是想看看這個年輕人。
胡rì發說：「每個人都在等死，這怎麼說。」
薄令飛說：「人一生下來就註定要死，即註定要死，每個人都在等，從小時候等到長大，從少年等到青年，從青年等到中年，從中年等到老年，從老年等到墳墓。人越老越怕死，越怕死還是要老。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死，每個人都在努力等著這一天的來臨。人之所以不去死害怕死只是貪戀活着的好處，倘若一個人活着沒有好處的時候，死亡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好處。」
胡rì發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還要活着。」
薄令飛說：「你活着一定有你的目的，倘若有一天你活着沒有目的的時候你便會很從容的死去。」
胡rì發說：「也許吧。」
薄令飛說：「你怕不怕死？」
胡rì發說：「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覺得死了很好，可是又沒有勇氣死掉。」
薄令飛說：「我是怕死的，雖然我活着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可是我依然怕死。」
胡rì發說：「你還年輕，將來還要有家，有老婆有孩子。」
薄令飛說：「這些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
胡rì發說：「那什麼對你重要。」
薄令飛說：「活着。」
活着，只要不死都叫活着。可是怎麼樣活呢？千萬年來有千千萬萬人活過，自也有千千萬萬人死去。不管你怎麼樣活，總會死去的。
胡rì發說：「很好，每個人都在為這兩個字而怕死，每個人都在為更好的活着。你覺得怎麼樣活着才好呢？」
薄令飛說：「我不清楚，也許我希望的那種生活並不存在。」
胡rì發說：「你希望什麼樣的生活？」
薄令飛說：「我很渴望有一個我愛的人，並且這個人也同樣愛我。」
胡rì發說：「你需要一個你愛的並同樣愛你的女人。」
薄令飛說：「到不一定非是女人。」
胡rì發說：「不是女人，難道男人也成。」
薄令飛說：「怎麼不成？
胡rì發一笑，說：「我就覺得你小子與眾不同。」、
薄令飛說：「我總覺得女人很不可靠。」
胡rì發說：「其實女人很可憐。」
薄令飛說：「真的很可憐。」
胡rì發說：「女人一生要的是什麼連他們都不知道，是錢是人是虛榮還是美麗，連他們都搞不清楚，所以她們一生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她們怕，所以她們不可靠，她們把一切幸福都壓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所以她們一山望着一山高。」
薄令飛說：「女人都喜歡多財多金的男人。」
胡rì發說：「多財多金的男人也未必留得住女人，因為女人這一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她們只是弱勢群體，她們只能傷害愛她們的男人，道最後她們誰也不能傷害，傷害的只是自己。你如果很愛一個女人不能表現出來你很愛她，女人最會傷害愛他的男人，一個男人若不愛那個女人，在強大的女人都不會傷害任何男人。就算是女強人也不能。我也不是貶低女人，女人在和平年代是寵物，給他錢房子車子地位，任何女人都是你的，包括女人他媽都是你的，你看看多少有女兒的媽媽想把女兒嫁給有房有車有錢有地位的男人，哪怕這個男人做自己的老公還嫌大。前幾天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他媽帶着女兒來相親，那個女孩比我兒媳婦還小三歲。再說我一個瞎子，再漂亮的女人對我來說都是視而不見。我當時覺得啊我好像在jì院一樣，媽媽帶着女兒推銷著女兒的身子。其實我知道她們只是沖着錢來的，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對男女只是早就看淡了。」
薄令飛冷冷的道：「也許女人就是願意用自己的身子做賭注。」
胡rì發說：「不過現在社會賭輸了不要緊，可以離婚，離婚zìyóu。」
薄令飛說：「可是離婚的女人總是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胡rì發說：「可是每個離婚時的女人都以為自己離婚後能找到比現任丈夫更好的丈夫。」
薄令飛道：「女人總是待嫁之身，總都要嫁人的，第一次沒嫁好，第二次再想嫁好就很難了。」
胡rì發說：「是難上加難。除非嫁給自己以前的情人活着朋友。可是天下間多少男人會等一個女人很久呢。今天說愛你的男人，在你拒絕他以後，用不了兩三年說不定人家孩子都叫你阿姨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可惜現在很少有女人懂得。」
薄令飛道：「可是女人都往往說男人不對。」
胡rì發說：「只是說說而已，也沒見有那個女人不想嫁人的。有些男人的確不想結婚，可是女人都想嫁人，想嫁多財多金的男人。」
薄令飛說：「男人沒錢也很難娶到女人。」
胡rì發說：「這是句實話。一個男人只要有錢不怕身邊沒有女人，一個女人身邊有再多的錢也很難留得住男人。就連武則天做了皇帝，也只能找些男寵，卻嫁不得人。因為女人歸根結底就是要男人寵的。如果你有你喜歡的女孩，因為沒錢的話你隨時來找我，一兩百萬我還是能給你的。」
薄令飛一聽，吃了一驚，連話都不會說了。
胡rì發繼續說：「你覺得很吃驚是不是。」
薄令飛說：「是。」
胡rì發說：「我只想知道你沒有錢能不能娶到老婆。可是我實在不能讓像你這樣的孤兒在這個世上孤孤單單的過一生。也許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緣分，我一個瞎子，難得有人陪我說話，你能陪我這老頭子說話，也是我的運氣。」
薄令飛說：「你要想有人和你說話那肯定是排著隊，那裏海輪得到我。」
胡rì發哈哈一笑說：「和我說過話所有人中就只有你不和我說錢，也只有你不要工資和我聊天。」
薄令飛說：「也許是因為我沒有親人吧。」
胡rì發說：「你父母只是失蹤而已，並沒有她們的死訊。」
薄令飛說：「就算他們還活着，我對她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感情。」
胡rì發說：「也許吧，女人有時候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孩子。」
薄令飛說：「就只因為男人沒有錢。」
胡rì發說：「一百萬有時候可以拆散很多家庭。女人都是經不起財錢誘惑的。」
薄令飛說：「也許這個世界說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愛情。」
胡rì發說：「世上根本就沒有愛情，愛情只是彼此得到對方的一種借口。所有說愛你愛你的人一旦確定你不愛他之後，都會移情別戀的。」
薄令飛說：「也許人需要的並不是愛情，需要的只是佔有能使自己快樂的東西。」
胡rì發說：「的確，男人需要女人，女人學要男人。也有些男人女人根本不需要異xìng，她們需要的只是能使自己快樂的東西。比如金錢，比如名利。就像我現在，我需要的只是安靜的生活，剩下就是等死。」
薄令飛說：「你只是眼睛失明，沒什麼大不了的。」
胡rì發說：「我不是因為眼睛失明才這麼想，眼睛失明對我來說只是件好事，我才能靜下心來休息。」
薄令飛說：「我會經常來陪你的。」
胡rì發說：「謝謝。」
薄令飛笑了一下，說：「我陪你其實還有一個好處。」
胡rì發說：「可以好好大吃一頓。」
說罷，兩個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