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交瑣事

初chūn的三月，帶着絲絲涼意，輕風微拂著凌塵的衣着，一股沁人心涼之感油然而生。

「人情世故，冷暖自知。」身體緊縮，凌塵輕晃腦袋，便是繼續跨步前行。

當凌塵走到公交站台之時，此時卻早已人滿為患。

半晌，一輛18路公交停駐，只見站台的人眾蜂擁而上，期間那拚命三郎的登車架勢着實讓凌塵心底狠狠的擰了一把冷汗。

直至18路公交絕塵而去，凌塵還在那裏傻傻的為着自己那小胳膊小腿在糾結萬分。

十分鐘后，凌塵終於滿汗淋淋的擠上了一輛途徑湘郡中學一線的11路公交，所幸還好凌塵沒有少胳膊斷腿。

由於幾乎是最後才擠進車內，凌塵自然而然沒有佔到座位，雙手只好攀扶著扶手。

伴隨着車輪的轉動，車內響起了一陣碰擦碰擦的聲音，時不時響起女生那「sè狼」、「咸豬手」的怒聲叫喊。

見機揩油這樣的場景似乎是一個永恆不朽的話題，這樣的橋段也時不時不絕於耳。

凌塵的雙眸停在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身上，噢，不，準確的說是停在中年男子那隻已經緊貼一名靚麗女子的翹臀之上的右手。

靚麗女子身着黑sè的標準職業套裝，身材窈窕，婀娜多姿，充滿著制服誘惑。

中年男子一本正經的神sè，手中的幽黑的公文包遮擋着周圍的視線，只不過那公文包之下所進行的行徑卻是彰顯出他的道貌岸然。

若不是凌塵無意發現，還真看不出這廝屬於那種典型的斯文敗類。

藉助著幽黑公文包的掩護，那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變得更加變本加厲。身體傾斜緊貼，右手肆意摸抓。

「嘭嘭！」

趁著公交在一站口停駐，靚麗女子回望，帶着冰俏的面龐掃視後方，最後帶着疑惑的目光扭轉頭去。很顯然，她久尋無果。

只不過，靚麗女子扭轉頭去之後那原本冰俏的面龐儼然已經變成眉頭深蹙。雖如此，靚麗女子還是不太放心的用手拉了下套裙。

車輪再次轉動，凌塵突然很敏銳的發覺，中年男子面龐稍縱即逝的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淺笑。

人越涌越多，道越擠越窄。雖有所察覺中年男子的不軌之意，但凌塵也不敢有所行動。

此時的凌塵正處於一種有心無力的矛盾心理之中，明知對方不懷好意，但奈何自己實力不濟，不敢動彈半分。

「祈求多福吧。」輕輕嘆息，凌塵雙眸停駐在靚麗女子的雙臂之上。

下一站，便是湘郡中學的站點。凌塵現在只希望早點下車，擺脫良心備受煎熬的愧疚。

愛能莫助，這對於凌塵來說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前面好幾次想提醒靚麗女子，卻被那名凶神惡煞的中年漢子給狠狠地瞪了回去。

「如果…如果自己實力強過眼前這人，那麼就…可惜…」輕嘆一聲，凌塵微微低頭。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如果參與了假設，那就不是現實而是虛幻。自己是活在現實之中，而不是將自己置於虛幻之中。

「我相信，我一定會變強。」擦掌握拳，凌塵心底再次給了自己一個堅定的答案。

正在此時，公交的廣播響起。

「湘郡中學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歡迎再次乘坐11路專線。」

輕聳肩臂，凌塵整待出發，只是，眼瞟的那一剎那，凌塵立時止住不前，他終於忍受不住良心的譴責。

「大姐，小心小偷。」

刃如秋霜，只見靚麗女子手胯下那標有『LV』牌的手提包，霎時自底一分為二。一雙輕靈的手上，呈放的粉紅sè諾基亞N96顯得那麼奪目耀眼。

「啊，快，快抓小偷。」經凌塵提醒，車內瞬間人聲鼎沸，紛紛檢查自己的行裝，頓時便有不少人發覺自己口袋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長長的縫隙，裏面的東西卻早已無影無蹤。

眼見自己事情敗露，行竊的眼鏡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凌塵。與此同時，眼鏡男死勁的往後車門擠去。

「小偷，站住。」不知從哪裏來得勇氣，凌塵使勁得朝着行竊的眼鏡男擠去，一雙瘦弱的手緊緊抓住後者的臂膀。

「麻痹地，多管閑事的小子，找抽。」眼見自己下一刻便能脫身離去，關鍵時刻卻被一個黃毛小孩給死死的拖住。

眼鏡男頓生怒意，於是隨手從口袋掏出剛行竊到手的諾基亞N96，狠狠地朝着凌塵的後背砸去。

「小偷，師傅快關後門。快，抓小偷。」車內一個比較機敏的乘客朝着公交司機猛然喊道。

公交司機被人這麼一喊，頓時也緩過神來，立時按下車門控制。

車門緩緩閉合，車內幾名強健的男xìng乘客這時也朝着眼睛男圍繞而來。

「讓讓，師傅，開門，我有急事，我要下車。」這時，就在幾名強健男xìng乘客圍繞眼睛男之時，一名西裝革履，左手提公文包，右手接聽着電話的青年男子猛地衝擊着眼睛男的包圍圈。

「恩，王總，關於合同簽約的事情麻煩您再等一刻鐘，我這就馬上趕過來，堵車，真心的對不起。」青年男子面露焦急，卻是不斷撞擊着眼鏡男的包圍圈。

「師傅，不能開門，否則功虧一簣。」有人提醒道。

「師傅，快開門，我幾千萬的合同正等着我了，我趕時間。這樣吧，你們丟失的東西各自統計好名單明天交到我公司行政部，我給你們報銷。給，這是我的名片。」青年男子表現出一副很慷慨的模樣，隨即從公文包裏面掏出一大把個人名片，分發給身邊的乘客。

「湘郡浩天置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劉浩天。」一個接過青年男子遞過來的名片的女xìng乘客輕聲念道，眸珠之中閃過一絲綠芒。

「師傅，給他開門吧，反正這小偷一時半會也不能逃離，反而我們耽誤劉懂簽合同就不好了。」那名眸珠流露出過某種神光的女xìng乘客，極為『善解人意』的說道。

「不能開，他……」凌塵話音未落便是被先前那名女xìng乘客打斷。

「小兔崽子，老娘看你是成心搗蛋是吧，人家劉懂已經說了，丟了的東西明天可以去劉懂公司報銷，你說你開下門會耽誤你多大事情。」女xìng乘客彪悍的說道，轉而向青年男子獻媚著，「劉懂，您放心，有我小嬌在，這肯定不會耽誤您簽合同的。」

「師傅，開門吧。」自稱小嬌的女xìng乘客很是牛逼烘烘的對着公交司機說道。

聞言，本來凌塵還想再提醒下眾人，但奈何看到那名小嬌女xìng乘客那張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凌塵很是軟弱的選擇了閉嘴。

xìng格還真的不是一時半會便能改過來的，凌塵心中暗嘆道。

公交司機見車內乘客也沒有多說什麼，於是也沒有多想，隨即按下車門控制，車門緩緩開啟。

「砰!」

車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凌塵鬆懈的那一霎間，眼鏡男狠狠地抓住了這一瞬間，一個反推，一個跳躍，便是躍出了公交。

緊接着，一頓狂跑，轉眼便是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眼鏡男突如其來的一招，打得眾人一個措手不及，皆是呆目相望。甚至連那所謂的劉董出了車門，搭上一輛出租逃之夭夭也不曾知。

輕撫胸間，凌塵咳嗽兩聲，夾帶血絲的唾液噴吐地面，回望那名剛才氣勢十足現已呆矗的小嬌乘客，「其實剛才我想說他們其實是一夥的。」

語音落畢，不待答話，便是朝着湘郡中學方向快速走去，只是，他的身影此時卻是顯得那麼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