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柔弱的凌塵

「鈴鈴～」

晨光熹微，鬧鐘便是在盡職盡責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就六點了，時間過得真快。」

伴着一陣麻利的着裝之聲，朦朧的房屋之中回蕩著一句中氣不足的聲響。

凌塵很快穿好着裝，然後小心翼翼地下床穿好鞋，隨後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

房門開啟，頓時，一股股冷濕氣便是朝着迎面而立的凌塵鋪卷而來。

凌塵打小就體弱多病，如今這鋪卷而來的冷濕氣雖然沒有要了他半條小命，卻是令其全身只打哆嗦，面頰蒼白如雪。

「吱」

又是一扇房門推開，緊接着現出一道滿懷關切的人形來。

借透著微微朦光，凌塵看到了母親面上那關懷備至的神情。

凌塵一臉苦澀的望着其母宋煙雨，「媽，想不到還是驚擾您了，兒子不孝。」

凌母走到凌塵身邊，右手略顯顫巍得輕撫著凌塵的髮絲，「傻孩子，是爸媽對不起你，沒能力給你提供一個好的生活學習環境，要不然，你也……」

「媽，您什麼都不用說，您和爸是世界之上最好的爸媽，我為你們感到自豪。」凌塵反手緊緊地抱住凌母，眸珠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懸掛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凌塵好恨，真的好恨，好恨自己為什麼一生下就是如此體弱多病。

如果…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治病，幾乎花光了這個原本還算富足的家庭所有的積蓄，那麼爸媽就不會處於現在這種窘境。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凌塵寧願選擇不要來到這個世界。

那樣爸媽就不會再因為自己而每天愁眉苦臉。

甚至，有時候凌塵就想一死了之，解脫自己，還爸媽一個寧靜平和的空間的想法。

但，當凌塵看着自己的母親宋煙雨拿着一柄匕首緊貼切割自己喉嚨對自己說『小塵，如果你真的不想活，媽媽陪你一起死』的時候，凌塵真的被嚇蒙了。

從那以後，凌塵不再敢抱有輕生的念頭。

凌塵再自私，也不敢拿自己最親愛的母親的生命開玩笑。從那以後，凌塵改變策略——學習。

對，學習，努力認真學習。知識改變命運，命運改變人生。凌塵腦海依舊回蕩老師所說得這句話。

他要學習，他要努力的學習，因為他要改變現在這個因為舉債救己變得貧窮落魄的家庭。

他，凌塵，十八歲，現為湘省湘郡中學高三（五）班，一名普通學生。

湘郡中學在湘省屬於數一數二的重點中學，即便是在整個華夏國也是是排得上號的知名重點。

凌塵如今能在湘郡中學就讀，雖只是普通班，但卻是其耗去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考上。

可曾知，為了改變命運，凌塵每rì天剛朦朦發亮便是起床，借透著那微微光芒做起了預習功課。

只是每一次，凌塵不敢出大聲，他怕驚醒隔壁間的老爸老媽。他們已經夠勞累的，凌塵真的不忍也不願驚醒他們。

自己現今這個羸弱多病的身軀幫助不了他們什麼。惟獨能做到的便是讓他們每天多點蓄jīng養銳的時間，少點cāo勞。

只是似乎每一次凌塵這般小心翼翼地舉動，卻是引起隔壁房間一陣輕微的唉聲嘆息之聲。

只是，這一點，雖然他堅持了近三年時間，卻也未曾發覺。直至今rì，凌母終是忍不住內心的滴流。

「傻孩子，天氣這般寒冷，怎麼不多穿點衣服，要是凍壞了那怎麼辦？」凌母口頭一邊喃喃著，一邊在房間尋找著凌塵的衣服。

「媽，沒事，我雖然是柔弱一點，還不至於這般弱不禁風。」凌塵接過凌母遞過來的衣服，手腳麻利的給迅速穿着好。

近三年來，為了與時間賽跑，凌塵的着衣技術早已麻利如流。

「你這傻孩子，現在的早晨寒氣逼人，濕氣如cháo，還是注意點好。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弄杯生薑湯暖和下身體。」說着，凌母便是轉過身去，朝着廚房的方向轉去。

出了房間，凌母終是忍不住掩面如流。

知子莫如母，凌塵這些年來所做一切，凌母看在眼裏痛在心底。

如若沒有那一次自己以命相搏，恐怖那傻孩子現在真的早已不在人世，想到這裏凌母心底便是猛地一沉。

凌母出去之後，凌塵便是拿着一本數學課本看了起來，與此手中的水墨筆也在迅速的運轉起來。

凌塵做題做得很認真，當凌母把盛好的薑湯端送到眼前，凌塵接過便是放置而下，接着便是又是繼續投入數學演算其中。

……

「鈴鈴～」

床間的鬧鐘又是在盡職盡責的提醒著凌塵。

「八點了，真快，該去學校了。」望着床間那響徹不停地鬧鐘，凌塵喃喃自語着。

合上書本，正準備轉身離去，驀地，凌辰的目光終是瞟到了那一碗薑湯。

面sè歉意的望着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的凌母，凌塵端起來那碗薑湯便是狼吞虎咽的給喝光。

不好意思的揉揉頭，凌塵歉意道，「媽，不好意思哈，剛才太入迷了。」

「你這傻孩子，不說了，去洗洗吃飯吧。」望着那滿臉歉意的凌塵，凌母終是捨不得責罵。

飯桌上，凌父凌天也赫然在場。凌父現年剛過不惑之年，是市郵局一名普通員工，為人不言不語，有點憨厚老實。

三人，一葷兩素。在這如今繁華的湘郡市來說，已經算是最底層的生活了。

洗漱完畢，凌塵過來和凌父凌母打過招呼，隨即便是坐下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這傻孩子，慢點吃，慢點吃，小心噎著。」看到凌塵如此吃相，凌母終是忍不住責怪道。

「嘿嘿。」乾笑兩聲，凌塵迅速的幹完兩碗飯之後，對凌父凌母說道，「爸，媽，你們慢吃，我先走了。」說着提着早已經整裝好的書包，便是匆匆忙忙地朝着門外跑去。

看着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凌塵，凌父凌母對視一眼，面上都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湘郡中學位於城郊東區，離凌塵家大約有十來站的路程。半個小時之後，凌塵便是隻身出現在湘郡中學的校門口。

望着校門前那龍飛鳳舞的「湘郡中學」四字，凌塵深呼吸一口氣。當年為了考上這所知名重點，其付出大量不為人知的辛酸。

幸運的是，凌塵不負眾望終於考上了這所知名重點，雖然只是在普通班而不是在jīng英班。凌塵已經很知足了，他很清楚自身情況。

由於打小體弱多病，從而使得其在jīng神注意力之上很難以高度集中，所學東西卻是需要花別人數倍的時間來牢記鞏固。

高三（五）班，凌塵走進教室，雖然現在才八點四十，離正式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但此時教室裏面已經趨近滿席。

找到自己座位坐下，凌塵便是從是書包拿出一本英語書出來。

一rì之計在於晨，應當珍惜每分每秒，凌塵可不想浪費這般大好時間。

「咚咚」

不到片刻，一陣凌亂嘈雜的聲音傳至而來，緊接着便是聽到一聲狂暴粗魯的男聲傳出。

「***，統統全讓開，大姐大來了。」

眉頭微皺，凌塵放下書本，當看到那顯露出的身形時，全身不由得顫抖起來，那是一種出於本能的條件反shè。

「凌塵，你沒事吧。」恰在其時，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驚醒了呆立的凌塵。

半晌，緩過神來的凌塵這才柔弱的說道，「沒，沒事，謝…謝謝你，柳同學。」看着面前這個盛顏仙姿，清眸流盼，素齒朱唇般的同學兼同桌柳如煙，凌塵心中頓時不由得滋生出一股自卑感。

凌塵，一米七五的個頭，這樣的身高在南方已經可以算標準身高，再加上那一臉病態的面龐，宛如一個古代束冠才人再現。

雖然不算很帥，但也可以算得上小帥了。只不過，凌塵生xìng柔弱，此乃他致命缺陷。

「沒事？真沒事？」半晌過後，那狂暴粗魯的男聲又是傳至而來，而這次其目標來源赫然便是直對凌塵而來。

看着那漸進自己的人形，凌塵連忙低頭頷首，身體本能的再度忍不住顫動，「龍…龍大哥，對…對不起。」

「恩哼，凌小子，一句對不起就能免去你對大姐大，大哥的不敬之罰？」話音落畢，緊接着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徹不停，凌塵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懵，隨即便是躺倒在地。

「龍天霸！」

「龍天霸！」

兩道憤恨的目光齊shè那囂張的人形之上，縱然習慣了稱王稱霸的龍天霸此時也不由得全身膽寒。

「大、大姐大，如煙，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被周圍數十雙目光逼視的龍天霸，此時有些語無倫次的辯解著。

「龍天霸，你太讓大姐大失望了。」說完，馬舒妮便是揮手招呼著跟進的小弟走出了高三（五）班的教室。

馬舒妮雖然平時蠻橫無理，卻不持強欺弱。身為湘郡中學大姐大，她很有一手獨特的手段。今天，身為小弟的龍天霸卻是觸犯了她這一信條。

「龍天霸，你真的很光榮。」此時被全校譽為「溫柔女神」的柳如煙面sè也是凸顯一絲微怒。

雖然她平時不大看得起這個面無血sè，生xìng軟弱的同桌，但大家終歸是同學一場，龍霸天這種仗勢凌人的做法很讓其不恥。

「如煙，我真的……」龍霸天話語還未說完，便是被柳如煙給堵了回去，「龍霸天同學，首先請叫我柳如煙或者柳同學，再者就是我不想聽你的解釋。」

頓了頓，柳如煙看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凌塵，「另外我現在也沒時間聽你廢話，最後你還是祈禱自己還有向凌塵同學道歉的機會吧。」

說完，柳如煙轉身理都不理龍霸天，打了120之後，迅速招呼周邊同學把凌塵扶出教室。

五分鐘不到，120急救中心專車便是到達學校，在同學們的幫助下，凌塵被救護車迅速駛向湘雅醫院急診室，陪伴隨行的還有凌塵的同學兼同桌柳如煙。

龍霸天神sè怨毒的望着那漸行漸遠的救護車，眸珠之中，仿若潛伏着一條蓄待而發的毒蛇般，yīn森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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