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金九齡

世界上最讓人羨慕的事情是什麼。自然是躺在家裏，錢從天上掉下來。對柳余恨三人來說，陸霄現在做的事情就是這樣。

他僅僅是讓老實和尚傳遞了一個消息。錢就自然送到了他的手上，這種手段讓三人對陸霄愈發的敬佩。

錢到手了，比自己預料的要多得多。顯然吳明已經開始對他感興趣了。不過兩人保持着一種奇怪的平衡，彼此之間都沒有立即見到對方的意思。

吳明的意思很簡單，他要找到陸霄的出身，徹底的了解這個人。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了。

而陸霄則是開始着手準備建立屬於自己的青龍會。

青龍會在這個時代的江湖，其實已經變成了只有少數人知道的傳說。江湖上最頂尖的少數人知道，青龍會其實還存在。但是似乎正處於某種潛伏狀態。雖然偶爾有動作，但是都是在隱匿狀態下進行的。

以至於這個江湖幾乎已經遺忘了曾經威懾整個江湖的存在。

而至於青龍會的主人究竟是誰，更是眾說紛紜。但是從未有一種說法能夠服眾。其中接受度最廣泛的一種說法是，青龍會的主人是皇帝。而當年的白玉京是太子。

這個說法算是很有市場了。畢竟青龍會在原著中展現出來的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已經能夠看出，對方勢力龐大到超乎想像。所以，是官方組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是陸霄知道不是，青龍會的幕後之人，絕對不可能是皇帝。

另外一種比較有市場的說法則認為，青龍會的幕後之人是花滿樓。至少花滿樓是繼承者。

陸霄知道青龍會應該是個純粹的江湖組織。只不過他有一種想法，那就是青龍會的那位主人，可能已經死了。而繼承人現在還沒有決定，所以青龍會處於一種隱匿狀態。

畢竟這種大型的組織，群龍無首是很容易出問題的。青龍會的組織結構極為嚴密。

青龍會下分十二堂，分別以月為代號:正月負責目標，二月負責滲透，三月負責傳遞消息，四月負責財源，五月負責刑罰，六月負責訓練，七月負責策劃，八、九、十月負責行動，十一月負責肅清叛逆，十二月負責暗殺。

每堂下分三舵，每三個堂又以春、夏、秋、冬為序組成管。

而在這種複雜嚴密的組織結構之下，必定有一個武力智力都異常逆天的首領進行統領。一旦失去了首領，這個組織勢必會陷入混亂狀態。這也是陸霄將自己的組織起名為青龍會的原因。

從頭到尾建立一個青龍會可能需要三十年以上的時間。就算是陸霄開掛，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行。但是如果能夠吞併曾經的青龍會，豈不是一步到位了。

金鵬王朝最終沒能拿回自己所有的財富。不過陸霄仍舊分給了他們一部分，足夠讓那些堅守這麼多年的金鵬王朝的後人富足的過完這一生。

這個王朝既然已經沒落，最好的結果就是歸於平凡。如果強行跳出來的話，最終只能是被浪潮拍死。

此時，陸霄的房間里，正坐着兩個人，一個是花滿樓，另外一個是西門吹雪。

此時陸霄正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花滿樓的面前。但是陸小鳳的面前卻是空無一物，而且看起來陸霄並不打算給他添點東西的樣子。

陸小鳳有些無奈的看了陸霄一眼，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武功高到匪夷所思，來歷更是神秘無比的年輕人，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你不喜歡我？」

「是的。」

「我能問問為什麼不喜歡嗎？」

「不能。」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自討沒趣。不過他今天不是來跟陸霄鬥嘴的。

「你為什麼要插手金鵬王朝的事情？」

「我相信那天你們已經看到了。是上官雪兒，用一錠金子請我幫忙調查她姐姐的死因的。」

陸小鳳頓時無語。他自然是不可能相信這個說法的。因為在誰看來，這都是陸霄插手這件事的一個借口。

儘管陸小鳳並沒有跟陸霄直接交過手。但是他仍舊從各種側面了解到了，陸霄武功非常厲害。怕是西門吹雪那個級別的。這種人物，怎麼可能為了一錠黃金而出手呢。

「你看起來不相信？」陸霄隨口問道。

「是的，我想沒人會相信。」

「是嗎？」陸霄扭頭看向了花滿樓。

「你信嗎？」

「我相信。」花滿樓微笑着回應。

陸小鳳頓時氣結，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好友。有些無奈的問道。

「閻鐵珊跟霍休都死了，而且他們的家產不翼而飛，對此你知道些什麼嗎？」

「不知道。」陸霄還是言簡意賅。但是陸小鳳卻是有些急了。

「不知道......」陸小鳳有些無語的望着陸霄，然後看了一眼陸霄身後的角落。那裏堆著十幾個大箱子。透過縫隙都能夠看到金銀珠寶閃爍的光芒。

嗯，因為暫時沒地方放。所以陸霄隨手就把吳明送來的錢堆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好吧，我換一個問題。你能說說，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所有。」

「所有？」

「沒錯。」

「我......」陸小鳳剛要辯解。陸霄就打斷了他。

「陸小鳳，你是朝廷的捕快嗎？」

陸小鳳臉色一變，顯然意識到了陸霄要說什麼。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不是。所以，你有什麼資格查桉。據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朝廷公門中人有資格查桉。

我們左右不過相見兩次，你就跑到我家裏來把我當做嫌疑人詢問。陸小鳳，你一介白身，有什麼資格審問我？就憑你的朋友多？

你要不要把你的朋友都叫來，試試看我要殺你，他們能不能救下你。」

陸小鳳臉色蒼白一片。朋友多，是他這輩子最自豪，也是他行走江湖最大的依仗之一。否則的話，就沖着他愛管閑事的性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朋友多，從來都是別人羨慕他的地方，唯有今天，被人懟到了臉上。

「霍休是我朋友，他死了......」

「霍休是金鵬王朝的叛徒。他侵吞了主家的財產，甚至還打算反過來將主家趕盡殺絕。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把這種不忠不義的大奸大惡之人當做朋友的。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說對嗎，陸小鳳？」

陸小鳳被懟到無言。

江湖上的道理，固然是拳頭為先。而且大多數時候也講究一個幫親不幫理。但是中原一帶還有一個更為古老交際潛規則，既看破不說破。

陸小鳳跟霍休交好，即便是霍休做錯了事，仍舊不離不棄。這是偉大友誼的象徵。沒錯，江湖傳言的時候，一般都會這麼說。

但是如果這件事說破了會是一個什麼樣呢？

霍休侵吞前主家財產還不滿足，想要將主家趕盡殺絕，以絕後患。而這時候，陸小鳳竟然還跟他站在一邊，所以霍休的陰謀究竟陸小鳳有沒有參與？

你看，如果把事情說開了，是不是立馬就變味了？大多數人不會說破這件事，所以陸小鳳自己都感覺自己是個了不起的朋友了。實際上，他沒有意識到，或許霍休從未將他當做朋友過。

陸小鳳被陸霄懟的有點無言以對，而旁邊的花滿樓則是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直接讓陸小鳳破防。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陸霄看着花滿樓問道。

「你不去安慰一下你的朋友？」

「不去。他不是那種需要安慰的人，而且也沒有什麼需要安慰的事情。我反而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是在幫他。你真的這麼討厭他嗎？」

「沒錯。」

「但是你還是幫了他。你雖然每一句話都在懟他。但是實際上卻是在提醒他。提醒陸小鳳，不要被自己身邊的人蒙蔽了雙眼。你不喜歡他，但是也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哎......」陸霄嘆了口氣。

「陸小鳳不是一個讓我喜歡的人。不過我還是希望這個江湖這種人多一點。一個人闖蕩江湖，他武功高強，朋友眾多，雖然不會刻意的行俠仗義。但是看到不公的事情至少還會管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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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一個江湖人士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個江湖上，能夠守住自己慾望的人越來越少，這樣不好。」

花滿樓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陸霄在說這個江湖的時候，有一種說自己家事物的感覺。就彷彿這個江湖已經是他的一樣。

「聽你一席話，我相信你對這個江湖是沒有惡意的。」

「如果有可能，我對任何人都不想有惡意。但是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就像我說的，這個世界上，但凡是有一點點力量，或者是有一點點權利的人，都很難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線。所以，惡永遠都會存在。我只能儘可能的將它減少一些罷了。」

「聽起來是件好事。我現在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聽你的語氣，是要使用三個要求之一嗎？」

「沒錯。」

「當然可以，你任何時候都可以提。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治好我的眼睛。」

陸霄的手頓了一下，他想過很多花滿樓提出的要求。但是其實治好他的眼睛，從來都不在陸霄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在他的認知中，花滿樓應該已經習慣，並且熱愛這種狀態，並不想改變。

但是現在，他改變了。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提出這個要求的。」

「沒錯，曾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人是會變的。所以，在這一刻我變了。我想要重新看見這個世界。」

「能說說為什麼嗎？」

「我以前並不想恢復，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在盲目的情況下，能夠看到這個世界更多的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江湖上多了一個你。一個我看不透，甚至沒有人能夠看透的你。

如此以來，這個江湖將會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巨變。我不想錯過這次江湖的變革，所以我想親眼看一看。」

「合情合理。坐着別動，我給你做個檢查。」

.....................

就在陸霄給花滿樓檢查眼睛的時候。一肚子悶氣的陸小鳳遇到了一個朋友。相遇的那一剎那，陸小鳳感覺有些莫名的尷尬。因為眼前這人，是個正兒八經的捕快。而一看到他，陸小鳳就會忍不住想起陸霄懟他的那些話。沒辦法，那些話他無力反駁。故而此時看到，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金九齡見到陸小鳳很是高興，招呼他去燕春來酒樓喝酒。

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金九齡身上有兩樣東西，是極少有人能夠比得上的。一樣是他的衣服，另外一樣就是他的眼睛。

金九齡的眼睛並不大，也不算很亮。但是只要被他看一眼，他就永遠不會忘記。

金九齡穿的衣服，質料永遠是最高貴，樣式永遠是最新潮，手工永遠最精緻的。他手裏的摺扇，價值千金，必要的時候也是他的武器。他的打穴功夫，是第一流的。

實際上他做什麼事情都是第一流的。甚至連容貌都是，不但是六扇門第一高手，同時還是第一美男子。故而在某些特殊的場合，別人往往一擲千金，才能夠勉強達成目的。他卻能夠不費分文就得逞。

當然，這其中最厲害的還是他的眼睛。除了過目不忘，他最厲害的就是能夠一眼看穿一個人。

那些隱匿多年的兇手，大盜。遇到金九齡就會瞬間顯出原形，就是因為他的眼力的厲害。就好像現在，他一看到陸小鳳，就看出對方吃了啞巴虧。

這讓金九齡興緻大增，連忙拖着陸小鳳去喝酒，就是為了聽聽，究竟誰能讓陸小鳳吃了暗虧。

酒過三巡，聽着陸小鳳講述他口中的那個神秘古怪的陸霄。金九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