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告白（2）
「你喜歡那個叫方皓陽的男生吧？」韓東河直接問道。
文韻星表面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著，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方皓陽的？
「你的表情太明顯了。」韓東河抓了抓短髮，「所以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她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文韻星摸了摸自己的臉，半響后垂下了手，聲音淡漠的說道，「除了他，我想誰都不行。」
韓東河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被拒絕了，挫敗感湧上了心頭，「你好歹也考慮一下吧？這麼快就拒絕，我多沒面子啊……「
」這種事不用考慮吧？「文韻星不能理解，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不可能因為考慮了就會變成喜歡吧？
韓東河無言以對，「……」直接、爽快的這一點與自己挺像的。
「那我先走了。」文韻星收回了目光，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學校。
晚上收工，文韻星在街上遇到了方皓陽，她快步走過去，「方皓陽！」
少年聞言，緩緩地轉過了身，對上了文韻星的視線，「？」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文韻星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在散步嗎？」
「嗯，在散心。」方皓陽的目光透著淡淡的悲傷、憂鬱，這跟他平時冷冰冰的樣子好像不太一樣，好像比較脆弱。
文韻星總能在他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她抿了抿唇，「你……可以把我當成樹洞，我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方皓陽凝望着文韻星許久，才開口說道，「之前……你聽到了吧？」
「嗯？」文韻星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君家……」方皓陽的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抹自嘲，「我啊，是私生子。」
老實說，文韻星之前已經做過很多猜測了，所以並不驚訝。再說了，每個人的經歷、出身都不一樣，私生子有什麼好驚訝的？她還是死而復生的人呢！這世上應該沒有比她死而復生更令人驚訝的事情了吧？
「在你身上，我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方皓陽的聲音很低沉，帶着他獨有的磁性，「我的目光總是會被你吸引……明明我們很像，卻又不像……為什麼你經歷了那些，還可以那麼開朗？」
文韻星沒想到方皓陽居然會說這些，愣了一愣，她開朗嗎？
好像並不是特別開朗吧……
她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想要過跟以前不一樣的生活而已。
沒想到這些在他的眼中成為了』開朗』。
「我很羨慕你。」方皓陽笑了一笑，卻有些苦澀，「我真的很羨慕你。」
羨慕？
這兩個字聽着總覺得有些可笑。
「你是第一個說羨慕我的人。」文韻星只要想到上一世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心裏像是被一塊大石給緊緊壓着，難以呼吸，「我……不是什麼值得你羨慕的人，我曾經活得很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活着，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我經歷過絕望，所以我知道能活着的幸福。」
方皓陽默默地聽着，像是聽到她心裏痛苦的聲音，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抱歉。」
「嗯？」文韻星似乎很快從痛苦裏走出來，她困惑地看着方皓陽，「為什麼突然道歉？」
「我似乎讓你想到痛苦的事情了……」方皓陽抓了抓短髮，「不是嗎？」
文韻星笑了一笑，「沒事啦，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又來了。
那種窒息感又來了。
方皓陽一眨不眨地盯着文韻星的臉，她就像一團耀眼的光芒，走入了他的生命，照亮了他的世界。
「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文韻星見對方一直盯着自己看，於是摸了摸臉，「不會吧？」
「沒有。」方皓陽伸出了雙臂，圈住了文韻星的腰，將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讓我……抱一下。」
「好……」文韻星的聲音有些抖，她心跳很快，這麼近的距離，她很怕他會聽到，心情緊張到爆炸。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皓陽鬆開了手，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對於自己這樣的舉動，有些不能理解，但卻神奇的不覺得後悔，「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好。」文韻星還是沒能從剛剛的懷抱里走出來，她傻傻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抱我？」
難道是因為喜歡自己嗎？
「啊？」方皓陽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給難到了，「自然而然地就……」
這氣氛剛好，要不要告白好呢？
文韻星攥緊了雙拳，如果錯過了現在，之後她還會有勇氣說出那句話嗎？
「我喜歡你。」在一片寂靜之中，她的聲音特別清楚。
說、說出口了……
文韻星後退了一步，她垂下了眼帘，好像能體會到韓東河告白的心情。
原來想要對方考慮一下自己……
是這樣的感覺。
因為害怕被拒絕，所以才會讓對方考慮一下自己。
方皓陽抿了抿唇，「你剛剛說什麼？」
文韻星有些驚慌地抬起了眸，「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方皓陽點了點頭。
文韻星的眸子裏裝滿了疑惑，「那你為什麼……」
「我想聽你再說一次。」方皓陽彎起了嘴角，眸光柔和下來，他之所以想要緊緊抓牢那一團光，那是因為——喜歡。
「為什麼？」文韻星不解，壓下內心的焦躁不安，「為……為什麼要我再說一次？」
難道是要拒絕嗎？
雖然想到這個可能，但未免太……太令人傷心了吧？
「我也是。」方皓陽沉聲說道。
什……什麼？
她好像出現幻聽。
什麼叫做我也是？
「我……你也喜歡我，是嗎？」文韻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她壓下了心裏的激動、雀躍，既害怕又期待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嗯。」方皓陽勾起了嘴角，笑容如月亮般溫柔、皎潔，「我喜歡你。」
文韻星咬着下唇，她總覺得自己會哭出來，原來得到某個人的喜歡是這麼令人覺得開心的事情，「我以為你會拒絕我……」
方皓陽看到她眼裏翻滾的眼淚，胸口有些悶，那窒息感帶着疼痛的感覺襲來，他想要守護某人的心情是如此強烈。
「別哭。」他啞著聲音說道。
「遇到了你之後，有很多好事降臨……」文韻星紅了眼眶，她不曾對誰露出自己的脆弱，可現在就是忍不住，「大家……大家都不再討厭我，他們都不再欺負我……」
「那是因為大家看到你的變化，所以他們對你改觀，並不是因為我的出現。」方皓陽忍不住伸手，再度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裏，「我才是那個遇到了你后很多好事降臨的那一個……」
是她帶着陽光走入他的生命。
因為她，他才會交到朋友，獲得很多之前未有過的快樂。
他抱緊了她，千言萬語化成了簡單的三個字，「謝謝你。」
謝謝你如同星光一樣璀璨了他的生命。
謝謝你讓他看到原來這個世界還是存在着美好。
於他而言，她是星光；於她而言，他是陽光。
你是我追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