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希望？絕望
導遊第一反應就是用力推門。
哪怕被村民看到了又怎麼樣？大不了村長過來質問他為什麼偷偷進房子，不僅有機會查出簍子被人動過了，還能防止它再和江勿單獨相處。
它承認它怕了，以前聽旅社裏其他導遊提到過的不服管教的旅客，它只覺得誇張，也覺得它的那些同事太沒用了，可現在，它卻很後悔沒有跟那些同事探討一下，遇到這種旅客應該怎麼做。
這種旅客簡直是太離譜了，身上怎麼會有它們鬼怪都對不了的力量？
可是導遊剛要按下門把手，就被江勿死死攥住，動不了分毫，江勿的另一隻手還卡在了導遊脖子上，似乎正在說——如果你敢發出聲音，就會再一次被切斷中樞。
江勿眼中有笑意，用口型說道：「導遊，不能聽話點嗎？」
導遊心裏又咯噔一下，可此時門外的村民叫了半天門都沒開，已經準備走了。
「那我就把東西放在村長門口吧，反正村裏人好，不會有人偷偷拿東西的。」
聽着那男性村民的嘀嘀咕咕，導遊急的想翻白眼，你們村子裏的人倒是不會偷偷拿東西，可外人會啊！
你們就不會防備一下旅行團嗎？
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導遊知道一旦它做出讓江勿不高興的事，被切斷了中樞，就真的回天無力了，它剛剛已經嘗過了不能動不能說話的滋味，連求饒和談條件都做不到，真正的死路一條。
它只能寄希望於，江勿留着它還有用，或是還忌憚旅社，只想給它一個教訓，沒打算真正讓它灰飛煙滅。
所以在江勿的眼神暗示下，導遊鬆開了門把手，靜靜地等著門外的村民越走越遠，直到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江勿還真就放開了它的脖子和胳膊。
導遊鬆了口氣，這才道：「我夠配合了吧？從現在起我會好好帶這個團，盡量為你們好，也當做你什麼都沒做，以後給你最大程度的自由，這樣對你我都好。」
「確實。」江勿認同地點點頭，「一個好的導遊會給旅行帶來非常良好的體驗，你說……你要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想，哪還會發生現在這種事呢。」
導遊：「……」
它覺得江勿說得對，它出門沒看黃曆，不知道自己的旅行團里混進了這麼一個怪物。
為了轉移這個危險的話題，它試着做出要開門的動作：「那我們回村口吧，其他旅客還等著呢。」
江勿並沒有阻止它。
它又是一喜，成功打開了村長家的門，從前覺得索然無味的村道都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導遊往前走了兩步，江勿從容地跟在它後面。
來自於背後的壓力讓導遊不得不再次確認：「我們……這算達成合作了？」
江勿回身把村長的門關好，然後摁上鎖頭，輕笑一聲：「你說呢？」
「我覺得是。」導遊慢慢往前走，心裏想着，等這趟旅行結束回到旅社，它就要向旅社舉報這一次帶的團，反正它和這個傢伙永遠不會再見面了不是嗎？也不怕他再來報復。
它們旅社其他同事有一些固定的團，每次都會遇見那些難纏的旅客，不過那些旅客非常有名，大多都是叫得出名號的人，它反正沒有聽過「勿擾」這個名字。
然而它沒走出兩步，就被江勿摁住了肩膀。
那雖然好聽，但此時像魔鬼一樣的聲音在導遊背後響起：「我一看就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想回去告我狀？」
導遊：「？？？」
他怎麼知道的！他倆究竟誰是鬼！
江勿眯着眼睛回憶了一下，
終於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關於旅社的內容：「旅社不過是背景板勢力，還沒『學校』和『醫院』存在感高，更不能和『娛樂公司』比，有什麼好得瑟的……」
「就算是你們老闆，遇上排行榜的人也得看對方臉色吧。」江勿被激起了過往的回憶，有一點懷念，「哎，你們老闆做的烤魚挺不錯的。」
導遊……導遊已經麻了。
學校、醫院和娛樂公司都是它超級想去應聘，但是達不到要求的工作地點，是怎麼知道的？
還說老闆做烤魚……老闆什麼時候做過烤魚？老闆只會把別人變成烤魚！
導遊頭腦一團亂麻，本就不富裕的腦細胞消耗得更快了。
然後它發現在它震驚的時候，江勿腳步一拐，把它一起帶向了村長家後面的林子裏。
「等等，今天不用再進林子了！」導遊立刻阻止。
某種緊張感讓它迅速給江勿找了一個善良的理由：「再過一會兒就是村長檢查材料的時間，你就算現在進山，也來不及找到那麼多人骨花幫他們填上了，沒有必要！」
「哪能呢，孫峻、庄夢欣和王姐我都不熟，沒打算幫。」江勿笑眯眯的，帶着導遊拐進了林子裏，他看似摟住了導遊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實際上是不容抵抗的把導遊往林子裏推。
「你要做什麼！？」導遊非常地不安，開始反抗起來，這一次有所準備，它覺得自己不會再那麼輕易地被切斷中樞了，它拿着手裏高高的導遊旗，心思急轉之間，已經朝着江勿狠狠打去。
江勿伸手握住了迎面而來的旗杆，陰冷的鬼怪氣息從旗杆上傳來，腦海里彷彿出現了一聲尖銳的厲嘯，衝擊得他大腦發麻，掌心也傳來極度冰寒的觸感，像是隆冬的冰窖，要把人皮肉都凍掉了一樣。
他卻僅僅恍惚了一瞬，手掌上的疼痛反而使他更加清醒，他反手奪過了旗子：「這個旗子質量挺好，是詭具？」
導遊手裏一空，絕望道：「說好了我們達成合作呢？你為什麼出爾反爾？」
「誰跟你說好的。」江勿把玩了一下導遊旗，又盯上了導遊小馬甲，他聽到導遊的質疑，正色為自己解釋，「我只不過是想給你一些希望。」
「因為沒有希望就沒有絕望，當你以為自己可以逃過一劫，再將你的希望完全毀滅，這樣比較有樂趣。」
江勿笑：「你們鬼怪不是最喜歡玩這一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