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代價
萊納從浴室出來后，看見低頭守候的魔法學徒，有些愧疚。
他當時看到這孩子和溫蒂一樣，還未發育完全的身體，一時沒忍住語氣凶了些。
看她有些低落的神態，萊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的往房間走去。
路上遇到戴莎時，戴莎看着萊納濕漉漉的頭髮，恭敬的問了句，「主人，需要幫忙嗎？」
萊納不解，於是戴莎直接上手。
當溫熱的風，帶去發間的水漬時，萊納驚訝的嘟囔了聲，「吹風機啊...」
戴莎歉意的點頭，「失禮了。」
萊納忙是道謝，「謝謝啊，戴莎。」
第一次經歷魔法吹頭，萊納感嘆著魔法的神奇，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見到黛拉膽怯的要跟進來，萊納奇怪的說道：「你不回自己房間睡覺？」
黛拉怯懦的抬頭，眼裏含着淚珠，「學長，我是您的魔法學徒。」
萊納一愣，這是什麼都可以做的意思么？
他看着那張委屈到想哭的臉，輕聲細語的說：「你去別的房間睡覺，放心，你永遠是我的魔法學徒。」
萊納默默的在心裏加了一句，「如果我還能活着的話。」
在萊納勸說下，這個一心想把身子交給萊納的少女，惶恐的退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萊納走向窗枱，瞥見凌亂的書桌，他猛然一拍額頭，忘了把那幾本書帶過來。
他往房門走了幾步，想到自己也看不全，就打消了念頭走回了窗戶前。
窗帘已經被人放下，萊納撩開窗帘，看着下方的地面。
夜色里，下方的地面有點看不清，這黑蒙蒙的景色，倒是讓萊納有些發怵了。
魔法是由元素具現成符文，然後由符文排列成陣列形成的，照這麼看，自己力量的本質應該就是魔法。
可自己也不懂啥是符文吶，萊納努力回想，當時一閃而逝的四色符文。
想到最後，啥也沒想起來的他，默默離開了窗前。
符文是什麼？
嗯，不着急，他先了解一下這些基礎的東西，再做探索不遲。
明天就要進入學院了，這些知識點應該都有教。
萊納慎重的點了點頭，他必須得了解，更多的魔法知識才行。
萊納脫了靴子，就著新換上的黑色長袍，用力的撲在了軟綿的床上。
感受到這床的柔軟，萊納忍不住想到，這個時候，溫蒂差不多，也窩在那張小床上睡覺了。
萊納不禁緊了緊拳頭，只有力量，才能改變溫蒂的命運。
萊納看着被火光映照的天花板，突的意識到，這燈火通明的房間，不好吹燈啊。
萊納看向高懸牆壁之上的火苗，那些火苗被玻璃罩着，掛在高處。
萊納四下找了找，也沒找到個開關之類的東西，索性就這樣就着火光，睡下了。
這一天的擔驚受怕，讓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萊納在夢中，看見了另一個世界的妹妹，他激動的想與她說些什麼，卻猛的被一陣咳嗽驚醒。
這陣咳嗽就像有人，在他肺里放了個炸彈，咳得他蜷成一團，氣都上不來。
咳了好一會，這陣咳嗽才停歇作罷。
萊納迷糊的擦去，流出嘴角的液體，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萊納在黛拉的敲門聲中醒來。
醒來第一眼，看到雪白床褥上的刺目紅色，他驚得坐起身。
看見自己的衣袖、手上，都是乾涸的血液，萊納呆愣在了床上。
黛拉的聲音第二遍傳來時，萊納回神，摸了摸自己的臉，乾巴巴的似乎也有着血跡，萊納呢喃道：「生命為代價么....」
昨天那股力量出現之前，他雖偶有咳嗽，卻從未咳出過血。
萊納看着被染紅大片的被褥，漸漸從驚恐中平靜下來，他本來就感覺這身體活不了多久，能用這生命為溫蒂做些什麼，就好。
萊納穿好靴子，感覺身體行動自如，也就無所謂的打開了房門。
黛拉正想招呼萊納用餐，看到滿嘴血的學長，頓時驚的忘了言語。
萊納走出房門，自然的說道：「盥洗室在哪裏來着。」
黛拉迴轉心神，趕緊領着萊納去了盥洗室。
作為魔法學徒，她早就跟女僕長戴莎，把城堡的佈局記下，今後她就是萊納學長的貼身侍從。
萊納洗漱一番，換了新的長袍，吃過豐盛的早餐，和黛拉一起離開了城堡。
從看見萊納血淋淋的出現在身前，黛拉就對這位萊納學長，由衷的敬佩起來。
那股子若無其事的自然，更是讓黛拉覺得這位學長，更加神秘了。
而對血色那般自然的態度，又讓黛拉對這位學長的身份，有了全新的、大膽的猜測。
她之前想的太過單純了，這位學長，可能不是人。
說不定，他是一位血族的混血。
只是黛拉想到，血族混血有血瞳，還對**異常的饑渴，這顯然有些不符合。
一位會變身魔法的自然精靈？
不過他們只會風元素的魔法，而昨天的魔法，聽說是四元素。
黛拉忍不住在心裏，琢磨起這位非凡的法師。
萊納自然是想不到，黛拉在想什麼，此刻他也正在苦思冥想，自己的古怪之處。
要這力量真的是用生命為代價，那就算他控制了力量，恐怕也守不了溫蒂幾年。
武力威懾這東西，除非他是教皇這類的強者，不然不太現實，而且自己的力量，是哪個等級的。
嗯，很有必要深入了解，這世界的力量體系，從而了解自己的力量強度。
昨天那本書上，似乎有提過魔法的等級，萊納注意到自己身旁有個魔法學徒，黛拉不知道魔法是什麼，總不能連自己要走的路，也不知道吧。
萊納開口問道：「黛拉，魔法師的等級，你知道嗎？」
「魔法師？」
黛拉疑惑的重複道，見萊納學長認真點頭，她猶疑的確認了一遍，「法師的等級嗎？」
「嗯。」
萊納點頭，奇怪的追問了句，「兩個有區別么？」
黛拉恭敬的說明道：「沒有元素親和的普通人，會用魔法師籠統指所有的法師。法師則是正式的稱呼。」
萊納摸了摸鼻子，點頭，「法師的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