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她來了

二、她來了

師父暗暗釋放魂力,只見一縷縷沙子凝成的黃金繩圍繞着她,蒼白的小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錶情,看不出絲毫緊張。韓冰也給自己做了一個水盾,隨時準備開啟一場惡戰。門外腳步聲漸漸進了,韓冰和師父對了下眼神,準備在來者一進門的時候就開始攻擊。

「遠方城市裏的人,我想看看你們家鄉的星星,是否和我們這邊的一樣亮哦,不如我們在這個夜晚,坐在一起說說話……」

伴隨着歌聲,那人終於出現了,就是現在。

師父的沙箭和韓冰的冰刃幾乎是同一時間刺向了那個人的鼻尖,只差一點,就能要了她的命。

「哎喲,第一次見面就刀劍相向,年輕人要講武德的,有話好好說嘛!」

韓冰眼前的這個姑娘,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她豐滿的胸脯上,身着一件淡黃色的短裙,腳踝處用紅線串著一串鈴鐺,隨着她走路的聲音發出聲響,像她唱歌時候一樣悅耳。韓冰不覺中已經收起冰刃,氣場溫和了下來。

「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師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沒有立刻放下防備,沙箭就那麼懸停在姑娘的鼻尖。

「我叫孔寒霜,但是我家人都叫我阿黎,看你們不像壞人,反正我不是敵人就對了,你的魂力可以收了吧?」

阿黎是個長相干凈的姑娘,沒有矯情的那股勁兒,但看上去也不像一個好惹的人。她眼神里沒有懼怕,聲音也並不落下風。

「我叫韓冰,她是我師父,她人不壞的,只是比較高冷,你慢慢習慣就好了。那個,你進來坐吧。」

韓冰又替阿黎收拾出一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她一起歇息。師父也收起魂力,依舊不說話,坐回到原處,閉目養神去了。

「你是從哪裏來的,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還是不太安全,欸對了,你怎麼一個人,你的同伴和家人呢?」

「你話可真多,你管我是哪裏來的呢,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用不着你咸吃蘿蔔淡操心。」

阿黎一記毒舌嗆得韓冰沒敢再問下去,沒想到這丫頭長得人畜無害,說起話來還真是牙尖嘴利,一點都不溫柔。

但長時間的冷清,韓冰還是忍不住絮叨起來。師父不怎麼愛說話,像個悶葫蘆一樣,他也不敢隨便和師父開玩笑逗師父玩,因為一不留神就會被灌一嘴沙子,或者是被埋得只剩兩個鼻孔,全身都動彈不得。這一路上一個活人都沒有,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長了嘴能說話的,韓冰自然是不放過。

「我和師父是從南山來的,家鄉有人失了心智,投了戾風派,他們的戰鬥方式很奇怪,每個人用的招數都不一樣,但結局都是一樣的慘烈,不惜自己碎骨焚身。那幫畜生奪走了我們的一切,家族裏的人逃的逃,死的死,現在那裏已經成了一片荒山,就像這裏一樣,一樣冷清,一樣血腥,一樣沒有人情味。我們一路都在打聽戾風派的消息,但是他們各自隱藏身份散佈各地,很難打聽到一點線索。」

韓冰也不管阿黎到底有沒有在聽,一股腦說了很多,那些慘痛又在眼前過了一遍,神情里多了些不甘和隱忍。沒錯,他必須忍,他不允許自己也失了心,有朝一日墮入魔道,被魂器吞噬,成了戾風派的走狗。念想間又不自覺凝出一個小水球,安靜的在空中涌動。

「那看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阿黎對韓冰這羅里吧嗦的一大堆沒有太多的回應,這句話也是說給韓冰的師父聽的。女孩子之間,尤其兩個脾氣性格不相上下的女孩子,無需說太多。

「嗯,接下來的路程,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跟着我們,正好冰也需要一個說話的伴。」

「正有此意。」

阿黎說罷釋放魂力,閃電被壓縮成球狀迅速旋轉着,點燃了屋裏正中間那一堆破木傢具,瞬間屋內有了點溫度。這一夜過得倒也是安詳,阿黎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着韓冰的碎嘴,加上火堆的溫度,這間客棧也算是有了人氣。

「但是據我所了解的消息,你們像無頭蒼蠅這樣沒有頭緒的找是不會有結果的。戾風派較特殊,他們並不需要向我們一樣不斷修鍊魂器,而是另有他法。他們很少聚集在一起,都是各自隱姓埋名生活在不同的區域,除非……」

「除非什麼?」師父依舊冷冷的,但是多少有了些期待。

「除非透露給他們修鍊到大圓滿境界的心得經。」

「那怎麼可能啊,那種東西我們都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怎麼透露……」

「韓冰!」

師父示意韓冰不要繼續說下去。韓冰沒那麼多心眼,像來分不清哪些人是別有用心,哪些人拿他當炮灰。他也沒把阿黎當外人,畢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人……

「害,我估計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也只得到了這麼一點零星的消息。誰說非要真給他們透信了,說謊會不會啊?」

「說謊也得有根據不是?我們都只知道一點碎片的傳聞,還不知傳聞是真是假,這突然之間放出信息,還要讓人相信,哪有那麼容易……」

「韓冰!」

師父的臉上終於有的表情,還很精彩。那是一副被氣得齜牙咧嘴的慘敗面孔。

「所以說,才需要好好計劃一下啊。如果我們繼續沿着這山走下去,除了更多的屍體,我想我們應該是得不到什麼線索的,反而徒勞。不如先原路返回,我跟你們一起先回南山,看看那裏還有沒有你們倖存的家人,再做打算。」

阿黎說話的時候喜歡用手指纏着發尖,櫻桃小嘴一張一合,倒也十分養眼。但她說話的穩重,怕是不簡單。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師父開始露出淡淡的笑意,不難被察覺。

「憑我跟你們說了這麼多,憑我說的這個辦法確實比你們這樣沒有頭緒的亂走好得多。」

「好,暫且信你。」

「既然這樣,你叫什麼名字,韓冰老叫你師父,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齊鳶。」

她的名字,寓意是祈願,祈願她一生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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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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