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生辰

玩的差不多了，曲悠槿這天在兩個孩子回來后，抱着兩個崽崽，說了準備返程的事。

「明天過完你們的生辰，後天我們就要返程了，還有什麼沒做的和想做的事情嗎？」

兩個孩子理解了一下她的話，「娘親……橙橙……」

他們回家了，橙橙怎麼辦？

不一起嗎？

「你們的小夥伴嘛？那明天可以邀請他來一起給你們過生辰，怎麼樣？」

也讓曲悠槿見見，這個給她帶了好一段時間的娃，還讓娃對他全是好評的人。

之前那人送兩個孩子的匕首她收到了空間里，後面孩子再去找那人，曲悠槿也會讓兩個崽崽時不時的帶些她藏在空間里的水果，而且看崽崽的反應，那人應該也挺喜歡，這樣也好，不至於叫她覺得貪了那人。

明天兩個小娃娃的生辰一過，他們就要離開了，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來這邊境，能見一面道個別也好。

「一起……和……橙橙……可……」

大九拍著小手，很是開心，連小九也抿著嘴翹起小小的弧度。

然後不等曲悠槿說什麼，又急忙忙的找來剛剛喝口水準備休息的白給，要趕快去告訴謝陳這個消息。

照舊將自己的小挎包裝的滿滿當當，心滿意足的出發去找心心念念的橙橙了。

謝陳恰好才沐浴過，只穿了寢衣，鬆鬆垮垮的掛在他姣好完美的身體上，也欲掩不遮的露出了幾道傷痕。

一年多的時間，因為他注意鍛煉的原因，身材更加健壯，也長高了些，而且謝陳知道，過兩年時間他還會再高許多。

這會兒他懶懶散散的倚著床頭，手裏舉著本書在看。

謝陳本打算找本兵書琢磨琢磨，結果在床頭櫃里翻到了之前葛鵲給他的話本子，一時好奇心上來了，翻看了兩頁。

倒也有點兒意思。

兩個小娃娃來的動靜不大，但也逃不掉謝陳的耳朵，在小傢伙拉帘子示意前，謝陳就先一步的掀了帘子。

小傢伙不知道他有內力有輕功，只當是橙橙和他們心有靈犀，見到謝陳時，小臉就是陽光燦爛喜笑顏開。

「橙橙……」

小朋友看到謝陳，就笑着與他打招呼並且遞過去自己的小胳膊，謝陳也很是熟練的將兩個崽崽一手一個，白給默默的跟在後面進了帳篷。

「這麼晚了，怎麼還亂跑？」

兩個小娃娃這段時間和他親近，但也從未沒有這麼晚還來找他，他有些不贊同孩子娘親的做法，怎麼能任由兩個小娃娃大晚上亂跑呢？

不稱職。

「橙橙……」

小朋友被抱到懷裏后，就先左右親親謝陳的臉，等他說完坐下后，才小腦袋仰著，眼睛亮閃閃，「明天……大九……小九……一歲了……」

小朋友很開心，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心，只是身邊的大人都說這是個好日子，小傢伙也樂呵呵的。

「明天？」

謝陳有點兒吃驚，之前倒是知道兩個娃娃沒滿一歲，卻沒想到這麼快，而且看倆崽子這麼晚來通知他這個消息，再聯想到已經過完年快半個月了，運送物資的隊伍也確實該是這段時間就要離開了，但是……怎麼會這麼突然？

「嗯吶……要和……橙橙……娘親……一起過……」

大九蹭了蹭謝陳剛剛冒出來的胡茬，有點兒刺棱到他滑溜的小臉蛋，但是痒痒的，很好玩，旁邊的小九見哥哥玩的很開心，也悄悄的去蹭謝陳另一邊的胡茬，然後發現新大陸一樣和哥哥對了個眼神。

「刺刺……好好挖……」

大九得意的又蹭了蹭，回給小九一個眼神，「小九九，要這樣玩……」

謝陳沒注意小朋友的小動作，心裏被突如其來的失落填滿，又有些奇怪自己不過認識這兩個小娃娃半個月，怎麼會生出不舍來？

許是他半生飄零，突然多了兩個很是親近他的小娃娃，所以才會多愁善感吧？！

謝陳不再多想，時間太晚了，「好，明天我與你們一起過，不過我可能會晚些到，可以嗎？」

他還沒給崽崽準備生辰禮物呢！

兩個小傢伙自然不介意這些，只要他願意來就已經很開心了，紛紛點頭表示沒意見。

該說的都說完了，謝陳和小傢伙互相說了安后，將兩個小娃娃放到白給背上，目視着他們離開。

心底盤算著要給兩個崽崽準備什麼禮物，之前準備的書也看不下去了。

……

謝陳仔細想了半夜，等天亮就準備去城中轉轉時，遇到了腳底快冒火的姜百。

「將軍，不好了，司馬將軍返程遇襲，需要救援。」

「備馬，在何處遇襲的？對方什麼人？有多少人馬？」

謝陳將一旁自己的長劍系好，批了件厚重的毛絨披風，人已經走在了姜百前方。

「對方有上千人，是魏國的裝束，就在岐山城前方的渡月坡，消息已經通知下去了。」

謝陳聞言，鋒利的眉皺了一下，渡月坡？

說是岐山城前方，雖是個坡，實則是個崖，崖底深不可測，只有一座容兩匹馬并行的弔橋，弔橋通行岌岌可危，魏人在此處做伏，難度極大，付出也不小。

只是，他們如何得知司馬將軍的行程？

不過現在不是容他思考的時候，出了營帳不遠，屬下已經牽了馬，謝陳長腿滑出一道帥氣的痕迹，「出發。」

司馬將軍返程所帶人數也只有三千人，只是他們長途跋涉，又是剛剛回都過了個喜慶滿意的年，多少都有懈怠，不一定敵得過魏軍。

謝陳此刻只能希望來的不是魏軍里聲名遠揚的騎兵，否則……

此戰將會很難纏。

……

「來，今兒穿這件白色的兔兔裝，哇，這是誰家的小可愛啊？想偷走腫么辦捏？？」

曲悠槿將最後一根系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將兔兔的帽子拉過來蓋在兩個小娃娃的頭上，一下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不過兩個崽子也不怕，還嘻嘻哈哈的摸黑瞎抓。

「娘親……大九……看不到惹……」

他小小的手一下握到了一隻也在揮舞的手，又興奮喊著，「娘親……大九……抓到了……哈哈……」

那邊被迫跟着帶動身體晃悠的小九不高興了，「娘親……小九……要……灰了……」

他要被甩飛了。

「哈哈哈……」

曲悠槿玩夠了，將他們的帽子取了，看着兩個娃娃抓着對方的手一臉懵逼，別提多可愛了。

尤其他們白嫩嫩脆生生，包在雪白的毛毛里，卻比毛毛更惹眼，兩顆粉白粉白的糰子，再加上搞怪茫然的小表情，曲悠槿直覺得這輩子有這兩隻，再沒什麼別的慾望了。

「娘親……抱……」

看對方都要膩了，還是娘親更順眼，兩隻糰子伸著小手手要抱抱。

曲悠槿便一手一個抱着走，說起來，席小嵐母女與徐一帆幾人每次見她瘦小的胳膊一邊一個小娃娃，都怕的不行，生怕她萬一哪個不小心手軟就將兩個孩子丟出去了。

「今兒就是你們的破殼日，呱呱落地的時候，所以……今天你們自己做蛋糕。」

將兩個崽帶到小廚房，與別人說好了，今天給兩個孩子過生辰，大家今天去大廚房那邊一起吃飯。

席溪美女已經洗乾淨手，麻利的在和面。

只聽曲悠槿說了個大概，但是到底沒嘗試過，便先由席溪找找法門，她們母子則慢慢吞吞的享受親子時光。

母子三人人手一個小碗，先將雞蛋打入，然後兩個小不點學着曲悠槿的動作，慢慢的打發雞蛋。

他們太小了，打不了幾下小胳膊就舉不動了，這個時候席小嵐便笑眯眯的接過他們的小碗，等兩個小朋友休息夠了，再交給他們。

打發雞蛋的時候，又分三次慢慢的加糖，只這一個步驟，母子三人就忙活了大半個時辰，直到打發的蛋液能夠提拉起來為止。

他們這邊剛剛起了個頭，那邊席溪的蛋糕也烤好了。

她切成小塊，先遞給曲悠槿，隨後將一塊一分為二遞給兩個小傢伙，才與席小嵐端上自己的那份品嘗。

剛好大家都累得夠嗆，便中場休息，曲悠槿用小勺舀了一口，吃到嘴裏時就開始給席溪比大拇指，「席嬸，太厲害了，真好吃，就是這個味兒。」

香噴噴軟乎乎的小蛋糕，入口即化的觸感，兩個牙還沒長齊的小傢伙是最喜歡的，跟着曲悠槿一口一個「好七……」「奈斯……」將席嬸逗得眼角紋都加深了幾道。

等大家吃飽喝足后，又繼續剛剛的工作，她們休息了一會，先繼續打發蛋液，等狀態回歸，又拿了個碗加入牛奶與特製的油，繼續攪拌，兩個娃娃最是元氣滿滿，抓着小木勺邊攪拌便斷斷續續的唱歌，「太陽……當空……照……哈哈……花兒……花兒隊對我……對我笑……」

小廚房一片歡聲笑語。

等攪拌到完全融在了一起，將特製的麵粉取來，先均勻的篩到雞蛋液中，為了蛋糕的鬆軟，上下攪拌，最後加入剛剛調製的牛奶液，等攪拌均勻後放到準備好了的原始火坑中。

曲悠槿將兩個崽牢牢地圈在懷裏，就怕他們正在興頭上沖爐子裏了。

直到漸漸有熟悉的清香開始在小廚房舞蹈，兩個崽子才終於樂呵呵的回頭看曲悠槿，眼睛也總算可以隨意眨動了。

「娘親……烤好了……」

曲悠槿也不確定好了沒，三人一齊望向席溪。

席溪把控全局，又等待了一會兒，鼻尖的香氣終於對味兒了，點點頭，戴上手套，「好了。」

「哇……糕糕……大九小九……糕糕……」

小九也很激動，他們第一次自己動手做吃的，儘管其實只有兩成是他們的功勞，但依舊不減熱情，等席溪將他們做得小蛋糕取出放在面前時，兩個小娃娃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小蛋糕。

為了區分，大家的形狀都不一樣，兩個娃看看我的方形你的圓形，驕傲極了。

儘管不餓，但架不住對自己親手所做食物的嚮往，為了公平，兩個娃娃將自己的小蛋糕分了兩半，曲悠槿看着手裏加倍的愛，表示這份愛有些沉重。

算了，難得開心，往後再說吧。

大家好一通忙碌，一個上午就晃過去了，中午飯也不必吃了，蛋糕吃的太多，大家很快又散開去休息消食。

一覺睡到下午，曲悠槿給兩個娃娃擦了臉，讓他們自己去玩，轉身去廚房與席溪一起準備晚宴。

大九小九得了允許，爬上白給的背就往謝陳那邊去了。

他們本來以為橙橙說好的一起是一天都在一起，但是上午橙橙沒來，那麼應該是橙橙以為是晚上再一起，沒關係，小娃娃表示，他們非常大度，將為謝陳準備的兩份小蛋糕也帶上了。

只是到了謝陳的營帳，卻不見謝陳的身影，兩個小娃娃非常乖的表示，橙橙可能有事出去了，他們可以等一等他。

抓着白給的尾巴，兩個小娃娃玩的不亦樂乎。

尾巴玩煩了，又將曲悠槿為他們做得小卡片拿出來學習。

「小九……介石……繩墨？？」

大九抓抓頭，眼前小小的綠色的他們好像吃過，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小九探頭去看，又轉了反向正面面對他，「介石……梨子……梨……甜甜噠……水水噠……」

很好吃噠！

大九表示，哦，他也想起來辣！！

然後又取出一張新的，這回咬着手指，怎麼也想不出這個是什麼味道。

小九便坐到他旁邊，去看這張卡片，紅紅的細細的，好像聽娘親說過，叫什麼來着？

哦，對了，「椒……椒椒……熱熱的……不好次……」

曲悠槿教學時，因為兩個崽對於吃的更上心，也取了一點點讓他們嘗試過，小九表示，這個是他吃過最最最不好吃的東西啦！

「椒椒？？」大九典型的吃過就忘，不過沒關係，他還有許多卡片，又取了一張新的，這次主動去考小九，「小九……介個……介個……是什麼？？」

小九真厲害，知道這麼多，大九表示，與有容焉。

他也厲害。

兩個小娃娃自顧自的玩了好久，就到一直沒發現營帳依舊空蕩蕩，天色也暗沉了。

直到白給察覺到脖子上的藤條有些不對，曲悠槿在召喚他們了。

咬了咬兩個崽崽的衣角，抓子扣扣藤條，讓他們也知道曲悠槿在喚他們回去了。

兩個娃娃才終於發現，一直沒等到橙橙。

有些着急，「橙橙……不在……」

小九的眼圈都紅了，拉着大九的手，只可憐巴巴的看着哥哥。

大九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但是娘親已經在叫他們了，他們不能讓娘親擔心的，但是橙橙……

大九也紅了眼眶，不過他是哥哥，必須照顧好弟弟與給給，「糕糕……娘親……」

踮着腳腳將蛋糕放在謝陳的桌案上，兩個崽崽來時多麼歡欣，離開就有多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