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如戲

「我可不是為自己，這府上每月使用銀兩可不是小數目。如此肆意妄為動用庫房存銀，以後如何生計？」

大夫人李晴言辭激烈，但也不無道理。

「眼下賑災要緊，管不了這麼多。倘若堤壩潰敗，整個金霄城水患橫行，哪裏還有容身的地方！」

金雲天沉聲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講，哪有兩全其美的事。

「哼！說的倒輕巧！要我說，這些個沒用的下人和丫鬟，該辭掉辭掉，該賣掉賣掉！省的佔用開銷！」

大夫人心思一轉，計上心頭。

「婦人之見！說什麼混賬話，我金府上下哪裏離得開下人，怎能如此草率？」

金雲天不想與大夫人爭論，滿臉不悅。

「前些日子，嘯山的丫鬟雅蘭看護不周，險些讓嘯山喪命，雖說不是親生，但我視如己出，倘若再出什麼差錯，我以後定是心如刀絞，徹夜難眠！」

大夫人說着話，眼淚婆娑，像是動情般哀傷。

「行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雅蘭雖有錯，但在我金府侍奉多年，不至於賣掉！」

「姐姐，此事確實也是疼在我心頭，但畢竟是虛驚一場，沒什麼大礙。就此作罷了吧！」二夫人秦櫻忙勸道。

「哎呦……我的好妹妹啊，如果沒了嘯山我還怎麼能活的下去？」

大夫人哭喪著說道，看着眼淚橫流，一個慘字無法形容。

如果金嘯山在的話，看着大夫人的演技，定然豎起大中指，演技炸裂，影后級別。賀歲片沒有大夫人蔘演，打死我也不看。

「姐姐，切莫要如此傷心，傷壞了身子，我這金府可就無人操持，要為府上着想啊！」

「哎……真的是，讓妹妹見笑了！」

大夫人李晴擦了擦眼淚，整理絲髮，定定心神。

「此事，以後再做商議！都散了吧！」

金雲天沉思片刻，此事蹊蹺，李晴要賣嘯山的丫鬟，看來裏面有事情，不可掉以輕心。

大夫人見金雲天在處理下人上心思有些鬆動，這也是意料之中。雅蘭必須除掉，辦事不利，沒能弄死嘯山。如果讓金雲天或者二夫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金雲天和金府呂管家一起來到賬房，清算了一下庫房的存銀，拿一大半出來用於賑災治理水患。

隨後金雲天便來到金嘯山的房中，有兩個事情要做交代。

推開房門，金雲天看着金嘯山正在翻閱書籍，凝神入思看的仔細。

「哈哈哈哈……我兒怎麼看起書來了，往日不是種花弄鳥才是正途嘛！」

金雲天看着兒子讀書，心想這經歷了次生死存亡怎麼性情大變。也好也好，心中一悅滿臉堆笑。

「爹！」金嘯山下意識的抬頭看着金雲天，被一身正氣所籠罩，心神豁然開朗。

看着金雲天，身材高大，膀寬腰闊，兩眼如龍不怒自威，講起話來聲如銅鐘，性格豪爽而不扭捏做作。一種敬佩之情湧上心頭。

「嗯，嘯山長大了，知道用功讀書了，很好很好啊！先不忙，有個事咱們爺倆聊聊！」

金雲天豪氣的拍了拍金嘯山的肩膀。

金嘯山將書合上，茶盤裏拿出兩個茶杯。倒了兩杯溫熱茶水，雙手端茶杯恭恭敬敬送到金雲天面前。

「爹，喝茶！」

金雲天一愣，我兒嘯山這是怎麼了。這十多年對自己從來沒有半點恭敬之心，反倒是做老子的得不到老子應有的待遇，活的像個兒子。今兒個，怎麼了，老天開眼？讓我兒知書達禮，好日子來了？

「好好！」金雲天應聲回應，一手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水。這……還真有點不太適應。原本來之前想了一堆言辭，如何應對兒子的各種無理，實在不行，動手解決了。兒子整的這一出，自己思緒完全被打亂，要重新捋一捋。

金雲天沉思，金嘯山不做聲喝着茶水等待問話。

「這大雨下了這麼多天，堰江的水快要溢出堤壩。還好雨停，但是堰江的水不流動，不是什麼好事。」

金雲天靜靜的說道。

「嗯，堤壩有潰敗的危險。倘若堤壩擋不住江水，那這金霄城會變成一座水城。」

金嘯山附和的說道。

金雲天看着金嘯山，我兒不但知書達禮。還有了些許心思，竟然搶我台詞。

「不錯，所以各大家族紛紛出錢出力加固堤壩，防止水患！」

「如此，並不是上上之策，治理水患，引流才是長久之計。」金嘯山分析道。

我……

金雲天有點懵，我兒出息了，還懂治理水患。莫非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終究已註定。我金府有后，興旺指日可待啊。

「我兒對治理水患頗有道理！是從書上看來得嗎？」說着話。金雲天拿過金嘯山剛才翻看的書籍。

只見書的封面上《禹帝治水》，原來如此，上古大禹治水的經典要著。

「近日無事，拿來消遣，偶然識得治理水患的要理。」

金嘯山回道。

「嗯，治理水患長久之計確實是引流。我與你仇伯伯商議，眼下一手加固堤壩，防止雨水再降堤壩潰敗。一手着手準備引流之事。」

金雲天說道，看着金嘯山改過自新，能為家分憂解難，心中一陣欣慰。

丫鬟雅蘭進門，瞧見金雲天和金嘯山在端坐談事。本想轉身離去，被金雲天叫住。

「過來！抬起頭來，我看看你這傷！」

金雲天原本想接着往下講，但是看到雅蘭的額頭上纏着白布，定然是有傷。

「回老爺，這是奴婢前些日子不小心磕碰的！」

雅蘭小聲回答道。

「爹，不礙事的，雅蘭你先去忙！」金嘯山打個圓場。

雅蘭低頭不語，大老爺在，等吩咐。

「好吧，沒什麼事，你去吧！」金雲天狐疑的一下。待等雅蘭走遠，才對金嘯山講。

「剛才，我和你娘親們商議要動用庫房存銀，你大娘親不答應。說什麼要緊食縮衣！還荒唐的提出要將雅蘭賣掉，我給壓了下來。我覺得此事有隱情。我作為家主不便多說，但是我是你爹，這事不得不管！」

金嘯山聽了金雲天一席話，心中不免驚嘆。這大娘親好狠的心吶！佩服佩服！

「爹，放心。沒事。此事我自會處理，您不必費心！」

金嘯山說道。

「好吧，我兒不說。我這做爹的就不問了。還是說說這治理水患。我和你仇伯伯商議，需要去請玉台宗的仙人出手！」

「玉台宗……仙人？」金嘯山睜大雙眼，心道還有此等人物。

「嗯，雖說是仙人，也只是恭敬之說。但是仙人確實可以御劍飛行，一劍斷山河！我兒，你可願意去？」

「我?仙人，我們凡人如何請的動？」金嘯山疑問道。

「無妨！我準備了萬人血書，仙人仙人畢竟還是人嘛，這黎明百姓處於危難時刻，出手相助還有助於仙人修行呢！」

「有理，爹所言甚是！」金嘯山回道。

「好，此事就這麼定下！等血書一成，你就起身去往玉台宗！」

「孩兒遵命！」金嘯山起身回道。

「行了，我走了！」

金雲天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出了房門，感覺這茶水格外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