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重逢,往事

歸來,重逢,往事

弘道1553年,距神使逝去已經過了1553年。即便無神,人類也依舊沿用神使所創造的年號,只不過一切都以人類的角度重新計量了。——無非是想要體現他們處世的意義,不是為神而生,只是因神而生罷了。

他們仍然記得神使所賦予的恩賜,卻不再甘願做附屬品。

東界,星州,清河宗主峰,一名花甲老人吹鬍子瞪眼,惱怒著訓他跟前的少年。

「和你說了注意安全,你偏不聽,被人騙了也不知道,哎呦,你呀,不讓人省心,你看人家雲止……」

老人一邊說着還一邊自顧自地嘆息。

少年雖也受不了他這樣絮叨,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還是低着頭把老人說的話全應了。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我不如雲止,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我爛泥扶不上牆……」

老人一聽更恨鐵不成鋼了:「要你多嘴!你他娘的還知道你……哎,算了」他轉過頭捋著鬍子繼續數落少年的缺點。

此人正是清河流南派長老南天。

在南山看來,在清河宗主峰階梯上數螞蟻,都比在這有趣,偏偏自己還只能低着頭,什麼都幹不了,越想越鬱悶。

南天轉過身,想看看自己的教導成果,見他那百無聊賴,天都要塌了的喪氣樣子,終究還是長嘆了口氣。

「哎……罷了罷了,該幹啥幹啥去,別在我這礙眼。」

「好耶!蒼天愛我啊!」南山在心中小小地慶祝了一下,如釋重負,上揚的嘴角彰顯這他的愉悅。

南天暗暗哀怨著「孩大不中留啊!都不願意和留守老人多嘮嗑一會。」堪堪壓制住想要從衣袖裏拿出手帕擦淚的手。

大殿屏風后隱約透出人影,身形鬼祟。

「這裏不該有我除了我和師傅的第三人才是。群英大會剛結束,約莫是打探情報的刺史……」

南山立刻警戒起來,執起佩劍,屏住呼吸,朝屏風慢慢靠近。

不等南山來到屏風跟前,那裏就走出來一個人,來人正是雲止。

他玩味地看着南山,打量了一下南山還未消退的殺意,不輕不重彈了下南山的額頭。

「就是修鍊少了,都不知道我在這裏。等哪天西界刺史爬上你床搜尋情報,你怕是都不知道,把人家當作你夢裏的綾兒姑娘呢!別瞪啦,跟個小怨婦似的。」

南山放鬆下來,卻被他的話語泛起一陣惡寒。但云止說的話確實存在。

那天,自己睡夢朦朧,夢裏見自己只緣一面的肖綾,只覺這人背後藏着莫大的秘密,甚至與他有萬千聯繫,在她唇齒閉合將要說出真相之時,卻猛然消失了,自己愣在原地,思維空白一片,反應過來時頗為生氣,「靠,你還什麼都沒說呢,別走!」

之後,就感覺身邊站了一個人像是肖綾,於是立馬拉住那人的手,囈語着說了句別走。

卻被一陣笑聲吵醒,這才知道自己抓住的,是雲止的手。他是因為自己晨練遲到幫師傅帶口信才

在房外又叫不醒他,才來他卧房。

這事留給雙方的本該都是尷尬,可偏偏來人是雲止,後來他只要不是一逮到機會,就提起這茬。

偏偏每次,自己還真就會因此事感到羞恥。

等南山回過神來,雲止已經立於師傅身旁作揖。

「南山長老,別來無恙,弟子乃雲派,雲止。」他站如青松,雖面無表情,卻能看出他的張揚肆意。

南山對他這般人模狗樣深惡痛絕,冷哼一聲,差點沒把不屑寫在臉上。

南天聞聲,轉頭的神情像極了黃鼠狼見雞,眼神肉眼可見地從無奈悲憤變得慈愛,熱情似火,藏了許久的黃牙彷彿都要露出來了。

察覺到了自己太過熱情,又故作矜持地握拳在嘴邊咳了一下,眼神偷偷往徒弟那邊一瞥,見人沒吃味,才繼續慈愛(?)

「雲止呀,和南山在一起的這些天辛苦你了,勞煩你照顧他,他肯定又讓你不省心了吧。」

「怎麼會呢。南山向來乖巧,這您不知道嗎?其實還是您教的好,和我沒什麼關係……」

南山覺得他們這對話有些奇怪,像是娘家詢問女婿近來女兒生活,可師傅偏愛雲止,雲止道貌岸然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再者這麼想着實怪異,索性不去想。

見雲止與師傅甚談甚歡,南山想,也沒有待在這裏的必要,「弟子先行告退。」作了個揖,便邁腿向偏殿走去。

「去去去。」南天擺了擺手。又示意雲止坐下,想讓二人暢談一番。

南山穿過偏殿,走在石階上,剛從東、南界舉辦的群英大會上回來,沒接什麼任務,無事可做。

「真無聊啊……」南山深嘆一口氣,想下山去紅芊苑聽幾首小曲消遣一下。

可又猛的想起來雲止說自己不行,停下來腳步,這妖艷**怎麼敢的呀,自己站着坐着躺着看話本,說我功力沒長進?呵,不過是吸引我注意力的幌子罷了。

南山搖了搖頭,皺起眉,心裏一頓詫異「我剛剛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難不成去群英大會後,我不僅功力不長進,甚至腦子也出了問題?」

於是決定先去療育堂看看有沒有中蠱,或是被下藥的可能性,可細細一想怎麼可能呢?

自己在群英大會上謹慎無比,甚至只吃自己帶的乾糧,絕無可能中毒蠱。

還有肖綾,為什麼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卻讓自己這樣魂牽夢縈;

自己和雲止武功不相上下,卻每次都是他得到師傅的賞識。

……

沒由來的心煩意亂。

南山隨手挽了個劍花,想要平復內心的焦躁。

分明是苦惱的模樣,殊不知在旁人眼裏是絕代天資。

少年的劍隨心而動,風順勢貼合著他的身姿,渾天成的自信蕩漾在其中,可總是風華如此,他的眉頭還是皺起,使人忍不住想要為他撫平。青山綠水,都成了他的陪襯,甚至可以說整個世界都因他而失真。

寧芸就恰好撞見這一幕,剎那間,寧芸甚至想要伴他左右,為他除去日後的所有煩惱。

但寧芸也只是失神片刻,良好的教養使她不能容忍自己這樣痴迷。整理好心情,脆生生地叫了聲「南山師哥好。」吳儂軟語卻不甜膩,明面上沒有已然沒有方才的迷戀。

「從前就聽聞南山師兄儀錶堂堂,可如今見了,才發覺那些充斥讚美之詞的連篇累牘遠遠不能形容他。」

雖然面上不顯露半分想法,可臉上的緋紅卻是藏不住的。

南山聞聲才知自己深陷煩惱之中不可自拔。

「師妹好。」

說完便轉身離去,完全不管寧芸這般嬌俏的可人兒,他思索著到哪裏去提升自己的能力,心裏燃起鬥志,「絕不能再讓雲止那傢伙壓制住自己了!」

而寧芸看見南山這不近女色的模樣,卻是更加愛慕這位師兄了,不因他人容貌而隨意改變處世待人的態度,還風度翩翩,武功高強。

暗暗許下芳心,目光追隨南山的背影,穩了穩心神,想起來來清河宗的目的。

【作者題外話】:南天對雲止這麼好不僅僅是因為雲止優秀,更多的事情不能當着南山的面說,南天實際上比雲止對南山更加上心。至於為什麼後面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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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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