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長歌·暗流
這一年的冬天很平靜，禁地魔穴入口也似乎是進行了一個冬季的長眠，因為安靜，雪花落地時也能讓人的耳邊產生輕輕的一聲幻音。
天上的瑟燁星投影依然沒有消失的跡象，像一座巨型月亮，重重地壓在所有人的頭頂，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塌下來的一樣，如果用光魔導器對着天空上的投影看，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不斷變幻著的雲霧，雲的深處則是層巒疊嶂山川以及像是血管和葉脈一樣在其間延伸的河流，投影不但沒有減弱，而且變得更清晰了。
根據各大勢力測算出來的時間，如果沒有瑟燁星投影的影響，禁地突破封印的時間被定位到了今年夏季，和禁地魔王說的時間出入不會大多少，但是天空投影的出現顯然擾亂了人們的計算，人們只知道投影可以強化禁地魔王以及禁地魔族，但是卻不知是否對封印也有強化效果，投影出現后，禁地魔族會在明天突破封印還是在明年突破封印也就成了未知數。
「號外！號外！驚天新聞！邪惡的妖族少主游晴勾結龍族成功吞併修羽嵐家族！威脅紫雷劍聖充當其傀儡！半座大陸已然淪陷！中州已經正式併入妖族版圖！快來看一看瞧一瞧啊！」
「小屁孩我QNMLGB！」某邪惡的妖族少主在某間有火魔法師持續供暖的酒樓裏面因為一種與溫度無關的寒冷抽起了風，「現在賣報的熊孩子，一個比一個能吹牛，不吹牛會Shi啊！要是我真把中州吞了信不信本尊我派一百個衙門的來打你們的屁屁？！」
「游姐，您上次不是自稱『大爺』么？」酒席旁，雄霸突然一頭從旁邊冒出來。
「『大爺』？本宮說過么？」游晴吸了吸她的小鼻子，「本座這樣謙虛的狐狸，從來都沒有說過『大爺』之類的俗話！你們幾個，別躺得像個死豬一樣，本仙說的話聽到了沒有？！」
眼前這些天地會的執事們在游晴歸來以後的一大堆事情中忙得天昏地暗，其中幾個被派到北面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冰天雪地里向妖族拉援兵，幾個被踢到南面刀光劍影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哦不，血流成海的沿岸刺探軍情，這麼短工夫，海妖都已經打到東南面的岸邊了，你說海妖再厲害那也得在海里才能稱王稱霸是不？結果人家都跑到岸上來打劫了，這是要逆天？
最悲壯的那位要屬被派去偵察禁地魔穴的了，魔族還沒看到，就被北方逃過來的大群難民給當成鞋墊踩了，瞧瞧，至今臉上還掛着一個商標一樣的鞋印，雄霸如今也不孤獨了，他還拿下面具安慰那人來着，「看到我臉上的刀疤了么？這是霸氣的象徵！臉上受傷的痕迹可以給敵人心理上的威懾！」
「可是你那是刀傷啊，我這臉上一個鞋印不知道的以為是我被人揍了一頓留下的啊！」
游晴看到那人飯桶一樣的表現，說道「看你那樣，真沒出息，聽好了，以後給問你那腳印是怎麼來的你就告訴他們你可是站着不動就用臉皮接住別人全套佛山無影腳的！」
當然「被」修鍊了鐵臉功的傢伙最後還是在吃飯前餓慫在桌子上了。
這一幫慫貨裏面唯一一個有jīng神的就是佛羅斯特了，就是被游晴強制改名的那個霸·串串，他現在被改名了以後「快點吃葫蘆串哼哼哈嘿」也跟着改掉了，變成了「你發如雪，凄美了離別。我焚香感動了誰？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每次吃飯前都得在那裏唱幾遍裝學問，表示出自己除了會打架，還是一個溫文爾雅、學識淵博的儒氏，這不，一年不見，頭髮也留長了，頭上還頂個發冠，手裏搖著個摺扇，一身淺裝像是從蒼鸞山偷來的道袍又像是鳳凰教教會裏搶來的牧師裝，這麼渾身一打扮，無知少女們定然以為那是一位翩翩君子——假如他沒有把腿翹到桌子上的話。
「諸神·劍冰靈公子到！」包廂門外面一左一右兩個俏麗侍女一說話，一群人就jīng神了，其實是因為游晴jīng神所以其他人都被她搞得雞飛狗跳，游晴一聽到小劍的名字當場就像改信了chūn哥一樣敏捷地躥了出來，興奮地一蹦三尺高，然後在出去的時候一頭撞在了門框上。
游晴學着阿拉伯人在頭上包了塊布，然後很莊重地坐在了劍冰靈的左側，當然過了半分鐘，嵐就出現在了劍冰靈的右側，原本先坐在劍冰靈旁邊感覺沾沾自喜的某狐狸見狀，當時就後悔地覺得自己低了別人一頭，倒是與左邊和右邊哪個高哪個低沒關係，歷史上丞相有右高左低的，也有左高右低的，只不過她犯了一個常識xìng的錯誤。
小劍拿筷子的手是左手！！但是右手拿筷子的她卻坐在了小劍的左側！這是個什麼樣的坑爹情況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那個，還多有少人才齊來着？」游晴為了讓自己淡定一些，游晴問了一下，眼前這個所謂的包廂其實已經囊括了酒樓的整個樓層，不過這家酒樓本就是天地會的產業，包下一個樓層也沒什麼奇怪的。
「諸神·雪櫻小姐到。」
然後那些趴着的，躺着的，翹著二郎腿的，全部都在一秒內正襟危坐，個別人還打開摺扇表示這個冬天太炎熱。
眼前這主僕二人作為可能的情敵，游晴自然是比較緊張的，但是一看到天地會那幫人的表現游晴就鬆了口氣，果然有小弟就是好，關鍵時刻，小弟們還可以幫你對付情敵。
最後，依莎貝拉帶着甜甜的笑容把游攝給拉了進來。
「游攝公子到！」一個聲音說道。
話說如果自己的小弟是女的話，勾搭男人的速度也很快。游晴在心裏補充道。
「游某來遲，恕各位原諒，為表真誠，游某自罰三杯！」
走到游晴旁邊，游攝瞪大眼睛，道：「游晴少主，您這是...」
「哦沒什麼，這是阿拉伯星款式的帽子，最近比較流行，咱們以後再說，先坐下吧。」游晴道。
「哦...」游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了。
「好了，現在人應該差不多齊了，我們說正經的吧。」游晴道。「現在我們要開始商討組建西聖靈大陸聯軍的事情了。」
西聖靈大陸聯軍，這當然是游晴想出來的東西，在和天地會、妖族、龍族、雪羽嵐家族（嗯改名了）、中州、落霞島、蒼鸞山、鳳凰教這麼多錯綜複雜的勢力有了關係以後，游晴就有了組建聯軍的打算，這麼多勢力裏面，天地會、龍族和雪羽嵐家族是直屬自己的勢力（天地會是游晴的，花君少則同時擔任龍族和雪羽嵐家族的族長），而雪狐族以及其他附庸妖族也是圍着他們的少主游晴團團轉的，儘管她沒辦法號召整個妖族都幫她打仗，號召雪狐族以及臨近勢力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以上四個勢力是肯定會聽自己的。
一群人邊吃邊扯了一會，決定接下來要搞定的是中州，甚至沙巴克也要說服，中州沒什麼問題，畢竟中州的皇帝和游晴關係好著呢，而且禁地一族南下一路打過來首當其衝的肯定是中州，讓皇帝加入聯軍人家是求之不得，關鍵是人家沙巴克和中州有仇，要想讓這兩個勢力合夥起來還真有點小難度，不過好歹他們都是不死鳥族的國家，叫他們聯合對方魔族他們應該會聽，游晴如果利用龍族、妖族和雪羽嵐家族這三大勢力來調停他們的話其實也不太難。
「這件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游晴拍了拍游攝的肩膀，若要說什麼人最合適，最合適的人選其實應該是雄霸，可惜他是天地會的人，天地會和中州之間的關係那就像魚和水，要想說動中州皇帝停止戰爭很容易。但是這種民間勢力想要和沙城套近乎還不如讓中州皇帝自己去和沙城談判來的容易，你勢力再大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但是你不是國家啊！說服沙城的話，最好還是同樣級別的或者比他們高的勢力去才行，最好去的時候再帶上個中州的使節。
「哦，我沒有唆使你去謀反的意思。」某狐狸補充道。「接下來咱們討論蒼鸞山和鳳凰教，落霞島我親自去。」
游晴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好象不知不覺間就成了在大陸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我師傅他們在多年前就做好準備了，如果魔族攻到山腳下的話，蒼鸞山將把難民帶到仙山組成的古代城去，蒼鸞山的地形以及雲上的古代城將作為西大陸抵禦魔族的最後一道壁壘。」在這種話題上很少和別人有交流的嵐插話進來了。
劍冰靈點了點頭，「等等，游晴，那個鳳凰教的代理長老的身份是你吧？你去了落霞島，那鳳凰教怎麼辦？」
「鳳凰教總部離這裏太遠了啊，而且還要對抗海妖族，定然不可能雙線作戰，至於那些各大城市裏駐留的人手，不用說都能肯定他們會協助我們抗戰，只是人不多而已。」
「可是落霞島不是要對抗海妖嗎？」雄霸問道。
「說的有道理唉，容我再考慮考慮......」
「落霞島離海妖襲擊的地方很遠的吧？」劍冰靈說道：「雖然海妖有可能打過去但是也不能說明落霞島就抽不出人手了吧？」
游晴搖了搖頭，「小劍，你這分析的不是很全面，首先，我們不能判斷海妖究竟可以打到什麼地方，海太大了，海妖一放出來就很難被消滅，跑到落霞島上登陸一點也不稀奇，真的，而且這還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有兩點，一是落霞島在大陸南面的海上，要是連落霞島的人都被叫來了那隻能說明西大陸已經快完全被佔領了，到時候叫不叫落霞島的援軍已經沒什麼兩樣了，二是海妖襲擊了部分沿海的港口，那些被襲擊的港口都是落霞島貿易路線的必經之路，所以落霞島的大部分jīng力肯定都得用在保護那些港口上面。」
小劍：「哦，是這樣啊...」
游攝：「游晴少主，看不出來您對形勢的分析還挺在行的嘛，我敬你一杯！」
「沒什麼，一般般，頂多混個天下第三了什麼的，你看看，這酒貌似還是落霞島產的呢，要是貿易路線斷了想喝到這酒就難了...」
「對了，說到中州皇帝，你和他不熟，還是讓雄霸去和他說吧...算了我還是自己找他說吧...」游晴想了想，還是覺得就近把中州的事情解決了的好，游攝嘴唇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只聽外面有人喊到「皇帝駕到！」終是沒有說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說曹cāo曹cāo就到（游晴：曹cāo是誰？送外賣的？），幾桌子人當然不可能全都是游晴游攝花君少這樣政治背景足夠厚的，一些平民血統的不死鳥族見到了皇帝依然要行跪禮，而游晴這些人見到了皇帝，出於禮貌彎腰鞠個躬總不會嫌累吧？
游晴見皇帝進來了鞠了一躬，頗有瞻仰別人遺體的即視感，「啊皇帝陛下啊，多年不見，最近牙口可好？咦，陛下，您的臉上yīn氣好重，要多保重身體啊，批閱奏摺是辛苦，但是不能熬夜...」
游晴沒有接着吹下去，她頭一抬起來就愣住了，中州皇帝身後還多出來一個人。「你是...奧古斯都？」
還真是鳳凰教前宗教審判長奧古斯都·斯帕林。
「又見面了。」奧古斯都穿着一身棕sè的樸實布衣，除了背後的白sè羽翼外，渾身其他地方的顏sè都顯得昏暗。
倘若是去鳳凰教之前，游晴或許會認為奧古斯都再次出現在面前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得知了火石資料失竊的消息后她不得不jǐng惕了。
「你們認識他的吧。」中州皇帝問道，「就在他們這裏避下風頭吧。」
「哈？」
「奧古斯都被追殺的事情你們當時也看見了吧？」皇帝剛開口，游晴就點了點頭，「嗯，什麼事？」
「游姐，你們認識？」雄霸湊到了游晴耳朵旁邊。
「哦，他叫奧古斯都，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說着，游晴和劍冰靈、花君少還有依莎貝拉三人神秘兮兮交換了一下眼神，看到花君少無所謂得點頭后游晴也就沒有補充什麼。
這個人物究竟是好是壞誰知道，而且人家也是當世的絕世強者了，能和他過招的也就只有長空、雪羽嵐大長老這類的變態，他心裏要是打着什麼鬼注意誰阻止的了他？
游晴決定打賭，暗蓄的九天玄印以及隨時可以用的爆炸符咒都準備好了，在座的雖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但是若是奧古斯都近距離中了九天玄印那就另當別算了，雖然九成九離他最近的自己得玩完。
當然，即使直接問了的話奧古斯都也會說謊混過去，不過說到底還是想不通他一個準神級的人物要到自己手下來避難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因為故意想打入自己的勢力裏面呢，還是因為他真的是好人，只不過他的敵人實在太強了？
「鳳凰島『火石』的製作圖是你偷的吧？」游晴最後還是問了，她緊縮著的瞳孔因為緊張已經變成了金sè。
「是的。」出乎意料，奧古斯都回答地很乾脆。「因為吾懷疑有人已經潛入了鳳凰教內部。」他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那個盒子赫然是他存放火石的盒子。「為此，吾並未將這枚火石歸還至鳳凰教，還盜走了藏在教內的火石設計圖。」他說。
還沒等游晴問出話茬來奧古斯都就直接把那枚火石拿出來了？
游晴真恨不得大腦的功率提升個幾十倍來分析其中的真假虛實，他越是表現得坦蕩游晴就越是不放心，但是她還不能表現出不放心的樣子，但是怎麼分析都沒覺得奧古斯都的話有哪點可疑的，現在奧古斯都自己已經證明了那個伊萬·蘭貝斯說的是真的，但是卻沒辦法證明奧古斯都說的就是假的，游晴陷入了極度的糾結中。
「不管怎麼說，先坐下吃飯吧。」游晴說。
游晴並沒有因為奧古斯都帶來的壓力而顯出異樣，這頓飯她依然像往常那樣喜歡廢話，在飯局上談天說地，舌燦蓮花，吹牛吹得口若懸河，把上一年的經歷添油加醋一番就成了她的談資，繪聲繪sè地談花君少如何大戰龍族前族長長空的，談幾人是如何帶領三百多條巨龍收服前修羽嵐家族的，作為聯繫各大勢力之間的紐帶，擅長說話臉皮又厚的游晴很自然得爭取到了聯盟最高領導人的位置。
儘管外面冷得發寒，早chūn的新芽已經讓寂靜了一個冬天的枯枝有了一絲綠意，這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總算是散了。
游晴這次拉上中州皇帝扯了好長時間，並沒有明言叫他加入聯軍，聯軍的事情游晴只是「順帶」一提罷了，除了講四人滿世界亂跑的冒險故事外，更多的時間她在飯桌上和大家討論的是魔族和海妖的事情，說禁地魔王如何如何強大啦（當然還有他是如何被游晴耍的），海妖族的活動範圍多大啦什麼的，因為政事繁忙，皇帝是最先點着頭起身告辭的，游晴相信通過花費大量口水討論魔族和海妖，中州皇帝肯定早已心領神會自己的意思了。
還有要說有什麼其他值得游晴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中州皇帝本人了，游晴一直暗中注意著中州皇帝那怪異的臉sè，那是不似正常人的灰白sè，但是游晴還是選擇對此閉上了嘴巴，在所有人面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明智的，晚些她再去拜訪也不遲。
另一邊，諸神家大小姐正和劍冰靈在窗天聊天，游晴有意無意地把眼睛往小劍那裏瞄著，不過也沒見到劍冰靈有送客的打算，正因如此，小心眼的狐狸格外覺得不舒服，她轉過頭看向嵐，只見她正怡然自得地坐着閉目養神，也有可能是在修鍊，游晴的想法更傾向於認為是前者，她覺得在任何人淡定的時候表現出不耐煩，任何人心急的時候卻從容自若，這也是花君少的一大特點。是啊，你都無所謂我大游晴急個毛線啊...
送走了雪櫻主僕，劍冰靈總算回頭找游晴主動問起了話來，搞得游晴一陣激動。
「游晴，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中州皇帝臉sè好象太蒼白了些。」
「早注意到了啊，小劍你不會他走了以後才後知後覺吧？」游晴回了一句。
劍冰靈：「這麼明顯當然不可能才想起來，只是在吃飯的時候不好提這個，剛才雪櫻姑娘就向我問了這個問題。」
「你和她討論些啥啊？...」
「嗯...除了這個以外就是關於海族的，她覺得聯軍應該讓各大勢力互相支援，一旦海族打到落霞島的話空閑的聯軍應該抽出兵力幫助他們。」小劍想了想，道。
「她就和你說的這些？」
「是啊？」
「今天的天氣怎麼樣，外面的景sè如何，她都沒說？」
「沒說啊，怎麼了？她沒事莫名其妙會問奇怪的問題嗎？是不是你覺得天氣和與海族的作戰有關？倒也是，我記得海族似乎經喜歡用霧氣之類的東西遮擋別人視線......」
游晴啞然，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貌似天氣和風景之類高深的暗示對於小劍這麼純潔的人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第二天上午，游晴親自去了一躺皇宮，其實游晴打算昨天晚上就去的，但是晚上去的話是不是有點那個了？...
游晴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引起皇帝太大的在意，她的到來像是理所當然一般，不光皇帝如此，整個皇宮裏都是如此，游晴也記得自己沒來過幾次皇宮，怎麼走到哪裏都會看見有人對自己彎腰？在前往皇帝書房的路上，游晴遇到了一個從那裏回來的大臣，對方見了面就打起了招呼。「喲，游晴大人，好久不見，上次多虧了你的神術，我二十年的哮喘病被治好了，還沒來得及謝謝您呢啊，唉您有事么？這麼急着就走了啊？」
瘋了...這裏的人都瘋了...游晴心想，我這是大白天見到比鬼更詭異的東西了么？試想一下，一個和自己八輩子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一見面，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毫無違和感地打起了招呼，好象自己真的和他認識並且治好了他的哮喘病似的。
不像她第一次去皇宮，游晴這走過去一路都沒遇到阻攔，甚至皇宮的侍衛們問都沒問一句，結果游晴自己因為時間久忘記皇帝書房在哪了，她去問站崗的侍衛，別人第一句回答是一個字外加標點符號：「啊？」看那一臉不可思議的神sè，那臉上分明寫着「你自己家住哪都忘了？」
靠，這皇宮像是迷宮一樣我怎麼就一定得因為在一兩年前被人帶過一次路到了現在還記得？
該不會是那個皇帝已經佈下了驚天陷阱等著自己入網吧？或者說所有人都已經默認自己是皇帝的**了？...某狐狸胡思亂想了一陣，頓時心中一陣后怕，早知道就不獨自一個人過去了，起碼帶上個小劍也好。
一進皇帝書房，游晴看見皇帝正和兩個人交談著，一個人一臉弱受的樣子像是誰扁了他一頓，另一個人游晴定睛一看，竟然是修羽嵐·清雲！如果他歸順了的話，那麼他應該叫雪羽嵐·清雲。
到底叫他修羽嵐·清雲還是雪羽嵐·清雲並不是現在要想的，現在的問題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游晴剛準備說些什麼，那個弱受男竟然是最先開口的。
「月...游晴姑娘，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得到一些發現。」
游晴：「啊？...」
中州皇帝看見游晴那奇怪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額...他是誰？」游晴問道，「還有我都不認識他，他怎麼認識我？」
對面三人在沉默中交換了數次眼神后，中州皇帝咳嗽了兩聲，說：「額，我們三個討論東西一時太投入，這位是極北劍神，名字叫...唉你叫什麼來着？」
游晴囧了一下，沒想到中州皇帝也會如此脫線。
「我好象也忘記了...」弱受男回答道。
「反正你知道他是極北劍神就可以了，他將是我們的一大助力，這位是他徒弟...」
「雪羽嵐·清雲，是吧？」游晴代替中州皇帝把話說完了，然後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希冀地看着清雲，就等着他回答「是」了。
「姓氏這類凡物，我早已經拋棄了...」清雲中槍后，立即想辦法脫身。
「這麼說你們認識？」中州皇帝問道。
「一面之緣而已......」
游晴看着對面那仨帶着古怪而又詭異的表情演着自己看不懂的戲，隱約還能看到清雲在說「一面之緣」的時候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對了，我來的時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宮廷中人似乎都認識我...」
游晴還未說完，中州皇帝急忙回答道：「那是因為你也算是中州的名人了不是？雖然有着許多誹謗你的謠言，但是也因為關於你的謠言多了人們才都認識你不是么？宮廷里的人沒怎麼出去見過世面，如今見到你隔了這麼久終於又進宮拜訪朕，宮裏的人自然十分仰慕你啊...」
「哦？是這樣啊...那我還碰到一個路過的大臣，他說我的神術治好了他多年的哮喘病...」
「那是因為那老傢伙病的糊塗了還不讓太醫給他吃藥，我騙他說那是你封入神術的治病神葯，那老頭總算是答應吃藥了，治好了以後當然會感謝你了啊！」中州皇帝說着，還對着旁邊兩個人一個勁地使臉sè。
兩人用力地點着頭。
有鬼！一定有鬼！游晴看着三人不自然的笑容，心中萬分肯定。
「說到底，你今天來找朕什麼事？」
「哦，那是因為小女子看皇帝陛下您最近氣sè不好，想來詢問一下陛下的健康狀態，好方便製作神葯對症下藥...」
清雲，還有他的弱受男師傅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中州皇帝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只要不是瞎子的都看的出來，你那蒼白的臉sè是怎麼回事？」
中州皇帝嘆了口氣：「沒什麼病，或者說，這病是治不好的。」
「不說是什麼病，怎麼知道是否治的好呢？」游晴反問道。
「那是因為，朕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