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禁地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你們侮辱我也就罷了，但是別讓我再聽到一句侮辱我母親的話！」

肖凌一臉怒意，對肖雲訣等人發出警告。

「哎呦！肖凌生氣了？二弟、三弟快看！這可不多見呀，哈哈哈！」

肖雲訣故意表現出嚇了一跳的樣子，笑着望了望小跟班肖文達和肖文至。

「說你是野種，難道說錯了嗎？」肖文達一臉壞壞的笑，邊笑邊附和道。

「算了吧，好歹是咱弟。咱們去別處找點樂子。」肖文至覺得有點無趣了。

肖文訣不滿的望了望三弟，轉過頭對肖凌說道：

「我可沒有這樣的弟弟。以前我還不明白為什麼兄弟們的名字都是三個字，只有你是兩個字。現在我可算明白了，就因為你是三叔帶回來的野種！根本就不配和我們一起論資排輩！」

「你敢再說一遍？」

肖凌目光如劍，直視肖雲決。他已經決定，如果肖雲訣再說出超越底線的話就以命相搏。

儘管實力懸殊，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別人侮辱自己的母親！同一血脈也不行！

肖雲訣忍不住笑道：「我就是說了，你能拿我怎麼樣？修鍊了四五年，還是二級修為，要是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樹上，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呢？！」

「真是笑死人了，你想幹什麼？你打的過我們誰？呵，別說我們了，我的靈獸你打得過嗎？」

肖凌望了望站立在肖雲決身邊的紅夜金霞虎。這獸成年期堪比人類九級修為，正在舔舐自己的前爪。雖然年齡尚幼，但是紅彤彤的毛髮，銳利的尖牙，矯健的身姿仍然昭示着它的危險。

肖凌心裏明白。這獸配合著擁有五級修為的肖雲訣，絕不是僅有二級修為的他所能匹敵的。何況還有兩位擁有四級修為的肖雲達、肖雲至在旁邊環伺，其中肖雲達也被家主賜予了鐵線蛇作為靈獸。

如果打起來，不僅難傷他們分毫，還要被打個半死。

見話題轉移，肖凌神色稍緩，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也姓肖，也是這家族的一份子，流淌著肖家的血我就是肖家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辯駁的事實！」

「你也配叫肖家人？！」肖雲訣冷笑。

「沖你這句話，我就應該教訓教訓你。但是看你那點修為，如果和你切磋武藝，我勝了也實在沒面子。」

肖雲訣靈機一動，轉而說道：「我們公平一點，賭做一件事。你說你是肖家人，肖家禁地你可敢入？」

聽到肖家禁地，肖雲達和肖雲至神色一變，面露驚恐。趕緊出言勸阻：

「禁地是家主三令五申任何人不準踏入的。裏面山水交錯，地形複雜，奇珍異獸出沒十分危險！被家主發現會被嚴厲責罰的！」

「是呀，哪怕是每年家族祭祀的時候，也都需要家族長老與高手結成隊伍，方能護得周全。我們另尋他處吧！」

「閉嘴！」肖雲訣頭也不回，厲聲制止，直視肖凌。

肖雲達、肖雲至不敢多說，轉而怒視肖凌，心理道都是你惹是生非，最好知難而退，不要害死大家。

「有何不敢？！」肖凌振聲說道。僅僅十歲的肖凌因為出身和武學進步緩慢已經受夠了冷眼與欺辱。今天就是拼了這條小命也要證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但是，如果你在禁地門前不敢走進或者輸了的話，你要改名換姓，凡是我們出現的地方，你都要退避。你敢賭嗎？」見肖凌上鈎，肖雲訣冷笑說道。

「賭便賭！」肖凌心中怒氣更甚。

「但是好事也不能都是你們的！如果我勝了怎麼說？」肖凌問道。

「如果我們輸了，你想我們怎麼樣？！」肖雲訣忍俊不禁。

「如果你們輸了。第一，再也不能踏入這後山天台一步！第二，你當着我的面扇肖雲達兩個巴掌！」

「你他嘛……關我屁事！」肖雲達見自己要一起去禁地，自己的麵皮成了賭注，怒氣更勝，咬牙切齒道。

「你這是兩個要求呀，我們可只提了一個。不過也沒什麼關係，誰讓你是個廢材呢。就這樣吧。我們一言為定。」肖雲訣用眼神制止了肖雲達，隨隨便便就應了。

肖雲達恨恨的作罷，念在心知肖凌怎麼能勝得過我們三人兩獸。認定他自己找死，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一言為定！」肖凌直視肖雲訣，一臉堅定。

「跟我們走吧！」肖雲訣一個壞笑，轉過身帶着肖雲達、肖雲至領先向後山的更深處走去。兩隻靈獸伴隨左右。

肖凌漠然，轉身跟上。

下了天台以後大約行了一個時辰。一行人便來到了後山的邊緣。

肖家兄弟三人始終在前方有說有笑，不時回頭望望肖凌。見肖凌始終跟隨其後，便也繼續前行。

出了後山，又行了半個時辰，一塊刻着字的石碑映入眼帘。只見其上書五個大字：

「退！尚可全身！」

這石刻字鋒銳利，入石一寸，應該是前人高手以氣御劍，揮劍刻成。意在警示後人到此即止，莫再以身犯險。

原本的小路至此也幾乎斷絕。這便是肖家禁地的入口。

肖雲訣等在時刻前停下腳步，等候肖凌。

「禁地在前，我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看，退，尚可保全身哦。」待肖凌走近，肖雲訣劍指時刻，含笑勸道。

「肖凌！我勸你好自為之。兩年前惡名遠揚的採花賊可謂高手，在家族高手的追捕下誤入禁地，結果怎麼樣，不也是鬧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肖雲達也半真半假的勸道，一來確實不想深入禁地，家主責罰和以身犯險都是他不想要的，二來賭注還是自己的臉。

「肖凌，回頭吧！」肖雲至也出口勸道。

「還要多遠？快走吧！」肖凌毫不理會。

「還挺有種的嘛，不遠了。」肖雲訣哈哈一笑，帶頭繼續向前方走去。

前方為上山路，名曰路實則幾乎無路，一行人只能尋隙前進，偶爾還需要斬斷一些攔路枝葉。因為樹木的遮擋，前方光線也愈來愈暗。大家的神情也逐漸嚴肅小心了起來。

又行了一個時辰。眼前出現一片小小的空地。肖雲訣率先踏入，眾人也魚貫而出。

肖凌跟在隊伍後面，也走到空地上。和大家一起四處打量著這塊空地。

空地被密林環繞，中央卻有一顆古樹，十分粗壯，可容五人合抱。樹雖粗壯，高卻不高。樹冠巨大，枝葉繁密，葉色金黃。在這入秋之季，黃葉時而旋轉落下，樹下地面積葉如毯，倒也賞心悅目。

肖雲至仰著頭道：「這樹倒美，這裏就是禁地中央了吧？」

「非也，這裏雖景色奇異，但只是真正禁地的外圍。我們肖家禁地卻是到此為止，再往深處才是真正的禁地。」

「你曾經來過？」肖雲達疑惑道。

「兩年前，追那採花賊。你們沒有跟來。我……」肖雲訣正欲解釋，被一陣似是靈獸怒吼的嘯聲打斷。

「嗷……！」

眾人都被這嘯聲嚇了一跳，汗毛直豎。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但是神色無比凝重。所謂聲如其獸，聞聲便知十分危險。

肖雲訣的紅夜金霞虎感知到了危險，靠緊主人，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身體低伏，警覺的怒視着。而鐵線蛇也躁動不安，時而挺身吐信，時而左右搖動。

肖雲訣望了一眼眉頭緊皺的肖凌，以為他被嚇呆了，不屑的說道：

「不用驚慌，這聲音尚遠。」

「當年追那採花賊的時候，我與我師傅追蹤至此，也是因為那次追蹤我才有機會來到這樹下。師傅四處探查蹤跡，判斷那賊已深入禁地，料其必死方才折返。」肖雲訣得意洋洋的回憶道。

肖雲訣沒有提到那次行動到了禁地地界，本是不帶年輕後輩的。只是他師傅挨不住他苦苦哀求才帶他行動的，也是有一個拖油瓶在身上，怕出了閃失，所以方才草草折返。

「沒想到在返回的途中，我和我師傅聽到了一聲靈獸咆哮，隨即又傳來了一個人聲嘶力竭的尖叫。我師傅立即躍起，見遠處一群飛禽因為驚嚇振翅飛起。片刻之後落地對我說道，想是那賊已被靈獸所害，葬身禁地了。」

「回到集合地，其他追蹤高手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大家判定採花賊已死於禁地靈獸，於是各自散去。」

「原來如此。」肖雲達、肖雲至以往只知事情大概，今日方知其中故事，不由得對禁地更加敬畏。

「我們究竟比什麼？」肖凌按捺不住一路上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比膽量！比本事！跟我過來吧。」

肖凌跟着肖雲訣轉過古樹，見空地的邊緣又發現了一塊時刻。此石沒有眾人見到的上一塊石刻大，但是同樣刻着字。

「退！尚存生機！」

這刻字字裏行間警示著危險。從「尚可全身」到「尚存生機」。三字之變，卻暗含着闖入者全身而退的機會已經不再有，只能僥倖存活了。

「我師傅說越過此石不遠即是懸崖。崖壁陡峭，十分兇險，但是崖壁上生著幾株斷骨生津草。你我各取一支，取得者勝。你可敢去取？」肖雲訣神色認真。

「如果都未取得，或者都取得又該怎麼說？」

「我們焚香計時，若都取得，用時短者勝。若都未取得，我們再比試其他。」

「好！一言為定。」

「那請吧！」肖雲訣擺手道。

「慢著，你先來！我從未踏入禁地，怎知事情真假，說去取草，如果我先入，既未見懸崖，又未見草。豈不白白迷失在裏面？你曾經深入此地，又經過師伯耳提面授，何況賭約由你發起。你若所言非虛，又誠心誠意賭，就先行取草證明給我看吧！」

肖雲至和肖雲達此時也將目光投向肖雲訣，默不作聲。

「這……」肖雲訣見焦點轉移至自己，也心生遲疑。他也只是聽說，到底有多遠，取草有多難也是心裏沒底。但是確實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有紅夜金霞虎傍身，總不至於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於是道：

「這也可以，我便取給你看。不過肖凌你記得，若是我取完草回來你再找借口或不肯取草，我就親手把你丟下懸崖！」

「那是自然，我豈是臨陣退縮之人！」

「大哥小心！」「小心！」

肖雲訣看了一眼時刻之字，咬着牙鑽進了密林中……

其餘人盤腿坐下邊休息邊等候。

待第三柱香燃起時，肖雲達已經坐立難安，肖雲至也眉頭緊皺。雖然沒有人了解懸崖的情況，但是大家原以為一炷香已經十分足夠，再不濟，也不超過兩柱香。

肖雲至開口道：「大哥和紅夜金霞虎在一塊，縱然遇到什麼困難，脫身總是不難的。」

說完，肖雲至若有若無的看了肖凌一眼，碰到肖凌目光，微微的搖了搖頭。

肖凌明白這是在提醒他禁地的兇險，不理智的事情不要去做。但是他搖了搖頭，表示我意已決。心想這個肖雲至雖然總是跟在肖雲訣，但還有一絲人性，不是特別討厭。

「不好！不好！我們快回去請師傅師伯吧！」肖雲達終於按捺不住焦急跳起來。

「此地本就兇險難料，不知道有多少兇猛靈獸，第三柱香馬上就燒完了！大哥要麼遇到什麼困難要麼就是迷路了，趕緊請師傅師伯把大哥帶出來！救命要緊！別管什麼狗屁賭約了！「

「不必！」

密林中傳出一聲大吼。

大家齊齊望向密林，枝葉一動，一個物件向肖凌飛來。

肖凌一把接住。原來飛過來的是一個錦囊，錦囊口幾朵紫色的花朵露了出來。

「這是？」肖雲達湊上來看。

「這正是斷骨生津草！」肖雲至也難掩激動之色解釋道。

接着紅夜金霞虎從密林枝葉中呼地跳了出來，向眾人低吼了一聲，轉過身準備迎接它的主人。

一個人影也一躍而出，正是肖雲訣。

肖雲訣一手持劍，緩緩抬起頭來，雙目凌厲，佈滿血絲。他邊環視眾人邊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他的衣服破爛不堪，似乎剛經過了一場惡鬥。

眾人來不及詢問，肖雲訣已經劍指肖凌。

「肖凌，我已取得斷骨生津草！現在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