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兩權

第886章 兩權

沈若復道:「之後呢?」顧清泉道:「平波的萬虛觀前有知客的弟子,我也看過了,其中有的的確是他的弟子,有靈氣相護,但有的,只是尋常弟子,全無半絲靈氣。怎樣看都是尋常人,我拿了龍骨前去,說前來奉送,他們是即刻便把我迎進去了。並且我說絕不要銀錢,只求一味解屍毒的好葯,他們就不敢太過小看,拿了龍骨進去,讓我在一間空屋裏等著。我等得一陣,他們叫了一名弟子來,看了看我手上的屍毒,也便去了。這一回去得久,我靜下心來細聽細看,除卻香客之外,還來過幾人,拿的也是些奇花異草。當然,這奇花異草可不是咱們靈山原來那樣的奇花異草,只是少見些罷了。但平波門下都一一收下,給予銀錢答謝。我細心聽之下,聽到一句話,不知是他的哪一個弟子說的:『這能有什麼靈氣,能做出什麼來?』另一個答道:『這種修行,本與我們的修行全不相似,於我們沒用,於他,卻是有用的。』也只有這一句,讓我得知,平波不是病了,廣求異葯,而是有一種異樣的修行在他觀中。想必這種修行對他極為有用,因此他才到處搜尋這些奇異之物的。」

韓一鳴道:「嗯,我聽元慧也是這麼說的,想來元慧也有人在平波眼皮之前。那屍毒對師兄有害么?」顧清泉道:「這個么,師弟你儘管放心好啦。一來平波那邊給了葯,我要這個葯,就是想拖點時刻,能聽到點什麼。要是不帶點毒去,我的龍骨交進去,他的弟子會給我謝銀,那我即刻便得出來的。二來這是羅姑相助種上的,她也就能幫我去掉這個毒。你不必擔心。」他去請羅姑起屍毒了,韓一鳴道:「師兄,平波修行的這種異術,你聽過么?」

沈若復道:「這個么?不能說聽過,但也不是完全不知曉。我聽你與顧師兄都這樣講,倒讓我想起一個字來,蠱。」韓一鳴一聽這個字,頓時想起來,從前二師伯曾與自己說起過蠱的。只不過自己對於這些修行之術不太在意,也就沒放在心上,這時聽沈若復提起來了,一時也想了起來,道:「是了,師兄說的是。我聽二師伯提起過的,只不過,我不記得了。師兄對這個,知曉多少?」沈若復道:「我只知曉這是種異術,別的一概不知。因這種異術是南邊才有,並且修習的方式多種多樣,每個人練的蠱也完全不會相同,所以我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只知是大概是蠱,別的就不知了。」韓一鳴道:「那請教羅姑可不可以知曉呢?」沈若復道:「這也難說,但我總覺得這個事,她知曉的也不會多到哪裏去。你不會是想到南邊去打聽打聽罷?」

韓一鳴搖了搖頭道:「我卻沒有這樣想過,但,我想去看一看,親自去看一看,到底是個什麼事?」沈若復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你叫誰去打聽探看都行,你若是親自去,與送到平波手上無異,你若是有個不留神,讓平波得手了,那……」他止住不說,韓一鳴道:「師兄,我有我的打算。平波的萬虛觀中,有個極大的法陣,我親眼見過。這個法陣,平波用了種種手段,上面還有許多符咒,鎮壓住了靈山之前鹿王。如果平波要藏什麼物件,必定是藏在這個法陣當中的。」沈若復有些意外神色,看着韓一鳴,韓一鳴道:「這是我去平波處時無意之中看到的。換而言之,或許是靈山的鹿王察覺到我的靈氣,才讓我看到的。因我後來也仔細看過,是看不出分毫來的。不論我怎樣看,都看不到。師兄,若是我看不到,讓同門去看,只怕也是看不到的。」沈若復道:「這個法陣,設在很隱蔽之處么?」韓一鳴道:「恰恰相反,這個法陣,是設在極顯眼之處的。也就是他的大殿之前。我在平波處住了近一月有餘,就看到過一回。因此,我想我該去看上一看,如莘定然就在這個法陣當中,說不定能偷她出來。」沈若復眉頭結起:「偷她出來?師弟,你偷她出來可要想明白了,偷出來驚動平波好?還是不偷出來,不驚動他的好?兩權相害取其輕。」

他這樣一說,韓一鳴也定了定神,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道:「我也知不要驚動他。師兄,我要去,十之八九是要驚動他的。我在平波處也住了近一月,雖說我並不能四處去走動,到處探看,但平波那兒的格局,是不能跟靈山比的。他是在鬧市旁,並且他派中除了那個我見過的極詭異的法陣,只怕再沒有那樣隱密的另一處地方。那地方實則也說不上隱密了,乃是一進去便能看見之處,往來香客天天路過,但我不知可有人會看到?我想不會有人看到。那時天花道人倒是告知我這是一個極妙的法陣,他與平波之間自然是要親近些的。這個法陣自然是平波告訴他的了,他那時為平波充當說客,想要說服我投在平波門下,因此告訴了我。不過也說不成,他多年修行,看到個大殿裏長明燈的形狀,多看些時日,只怕也猜到了。但我想他之所見,未必有我的之所見那麼多,他之所曉,也未必有我知曉的多。因此我想前去探看探看,師兄放心,如若是能偷,我會將如莘偷出來。如不能偷,我也不會那樣的實心眼兒。」

沈若復沉吟片刻,道:「你看到了很多麼?」韓一鳴道:「是的,我想是靈山的鹿王一絲不泯的靈氣讓我看到了那樣多,因此,我很想再去看一看。只不過要挑時刻去。師兄,今天是什麼日子?」沈若復道:「今天是初八。」韓一鳴想了想,道:「我記得是初二或者十六去。那就十六去罷。」沈若復道:「可需我們助你?」韓一鳴道:「你要如何助我?」沈若復道:「或許我是不能助你,不過羅姑可有些說不定。她對於靈山,心裏是傾向的。我去問一問她,如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要能避開平波的眼目便可。」

這裏二人商議定了,韓一鳴便定下心來歇了一夜。好在這一夜沒做什麼惡夢,但之前做過的那個惡夢,卻還是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那石屋他從未去過,他石屋內微有聲息,必定住得有人,看那情形,只怕也是獨自修行的,韓一鳴這時極想進去看上一看到底是何人住在那其中了,可惜的是,他沒能看到。也不知那人可遭了不測?還是那就只是一個夢,不得明了的夢?

次日清晨,青竹標早早起來,就去燒水了。韓一鳴也看出來了,青竹標實在是窮苦怕了,跟了他們這一年,實在是得到了莫大的好處的。至少,他不用再受世人的白眼,吃喝雖不見得好,但總是有吃有喝,他絕不傻,不會放着這樣的日子不過,反倒再去過從前那種上頓形同虛設,下頓不知蹤影的日子。因此他極是勤快,早早起來就去燒水,然後就不知躲到哪裏去練他的御劍訣去了。只是他如今對那柄柴刀再也不嫌棄,時時別在腰間。並且再也不提要與靈芯成親一事了。想來他也知曉,他與靈芯相去甚遠,這些事想也無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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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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