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選擇

今天是軍訓的第六天，上午，驕陽似火。

我們已經掌握本次軍訓的所有項目，正在來回複習要領，現在主要的訓練重點是動作的連貫性、一致性。

到明天，會進行全體高一的統一演練。

日晒無雨的短短几天，基本上全體的高一學生，都黑了不少，女孩子天天為此唉聲嘆氣，男孩子好像不在意的樣子，但其實是在意的。

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帥哥更會在意，我在心裏補充說。

日頭漸漸爬高。

高二高三的學長，經常會趁著課間時間饒有興趣地看我們訓練，更甚者，還會買好冷飲享受品嘗，從我們身旁不經意的路過。

啊，這該死的溫柔。

等我讀高二高三時，也要這樣去試一試才好。

我可愛的學弟學妹們喲，到時就不要怪我太過溫柔了，我心裏說。

「大家休息一下，可以就近活動十分鐘。」教官看着滿頭大汗的我們說。

「耶」有些女生開心到舉起雙手。

有些男生看到，也誇張地起鬨：「噢耶噢耶！！」

於是那些女生就都害羞的沉默下來。

和教官熟悉之後，他們都不怎麼怕生了。

我找到鍾大勇，他坐在榕樹底下乘涼休息，我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不遠處，昨天的三個女生閑逛著。

我看鐘大勇那心虛到做賊似的樣子，心裏突然想要逗逗他，然後我說：「小勇，你是不是喜歡她？」，說着，我學着鍾大勇先前的樣子用食指指了指她。

鍾大勇騰地一下反駁說：「沒有啊，我高中要好好學習，不談戀愛。」

「哦？」

我拖長著反問的語調。

我壞壞的提議說：「小勇，那裏種著一些好看的花，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在這裏干坐着怪無聊的。」

此時，那三個女生剛好走到那邊。

鍾大勇起初不同意，但在我的不斷複議下，還是被我帶了過去。

哎，我真是搞不懂，喜歡一個人就直接一點嘛，幹嘛要搞得這麼扭扭捏捏的呢？還不肯承認，大大方方去追就是了，努力過後的結果怎樣也好啊，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同我想的這樣去做的，我心想。

為了給月老增加點業績，我也算是是勞心勞力。

我帶着鍾大勇自然地站在不遠處。

「小魚兒，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假？」姚豆豆問她。

「要不你還是請假吧？」

「沒事，現在都第六天了，明天全團合練幾遍也就過去了，後天再進行一次軍訓會操就可以結束了。」柳冰回答說。

我一下子是有些頭腦發矇的，場景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鍾大勇在一旁站的跟個標槍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拜託，你這樣子會顯得我很呆誒，我在心裏吐槽。

『小勇也真是的，怎麼就不拉一下我？我說過來你就跟着過來了？也不強烈反對一下我。』我心裏打着退堂鼓，倒也不是我慫，只是突然就覺得不是很想這樣去做了，因為我心裏有股不詳的預感。

就在我有些左右為難的時候，她們聊著天反倒從我身旁經過。

而就在這時，前一刻還在聊天的「小魚兒」，突然沒有一點徵兆地倒下去。

她離我是比較近的，這樣的突髮狀況讓我沒有時間多想，只得盡量避開曖昧的可能，僅是伸出雙手將她雙肩扶住不讓她倒下去。

「小魚兒」半閉着眼，

她只來得及看我「半眼」，緊接着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我：「？」，「你怎麼就暈了？我了個去啊！我現在怎麼辦？」

另外兩個女生反應過來，忙將她從我手上接過，輕聲呼喚着她的名字：「柳冰」。

「怎麼辦雨婷，小魚兒她暈過去了！」姚豆豆慌了神。

吳雨婷本就文靜柔弱，現在慌亂下更是楚楚可憐，回答說：「我們把她送到醫務室去。」

鍾大勇看見吳雨婷這個樣子，頓時心都要化了似的，他當即自告奮勇說：「我和你們一起過去！」

「我......」我欲言又止。

我此刻的心情其實有些複雜，出於同學的立場，既然事情就發生在我身邊，我確實是應該陪他們去一趟的。可是我心裏又很明白，去的人多了反倒不會起到什麼實際上的幫助，說白了就是我不想給自己沒事找事做，我想要的就是做一個小小的透明人，我不喜歡攤上別人的事情。

遲疑片刻，我做出決定說：「你們帶她去找校醫吧，我去和教官說清楚這個事情。」

我接着又仔細說：「校醫室在高三教學樓後面，一樓中間的位置。」

「謝謝你們。」

吳雨婷和姚豆豆同我和鍾大勇說。

「沒...沒事。」

我還什麼都沒說，鍾大勇就摸著後腦勺憨憨地回答。

我轉而無奈地說：「你們快去吧，我也走了。」

我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卻在漸漸凝固。

我覺得剛才的我有些做作和虛偽，因為我心中明明是不想自找麻煩的，但面上卻表現出一副為對方着想的樣子，好虛偽啊。

對此有些耿耿於懷的我，心情也變的emo起來。

教官就在不遠的樹根下坐着，正好班主任也在，我徑直走過去和班主任、教官說明情況。

班主任聽完，就起身匆匆離開，她要去看看她的學生具體情況如何，問題嚴不嚴重。

教官還要繼續他的任務，很快又開始繼續訓練。

雖然少了幾個人，但對於1404這個班集體來說，所有的功能都在正常運轉。

我由此還引發出一個思考：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為了誰而停止它的轉動，哪怕就是地球都消失了，宇宙也不會因此而有些什麼改變。

甚至就連宇宙，說不定都只是某個龐然大物里的一粒塵埃。

當我跳出地球的束縛去暢想宇宙或宇宙之外時，我總感到一股發自心底的身為人類的渺小感。

每每這時候我就會想：我來到這樣浩大到難以想像的世界裏，儘管我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又渺小如塵、平凡且又普通到無人問津，但也會想要自私的在這迷人美麗的世界裏，留下一點屬於我的東西和印記，我想，這樣的人生才是我應該去追求的。

心不在焉的我心緒扯得有些遠了。

校醫室。

校醫說：「她沒事，只是身體本就有些虛弱，這段時間又沒有好好休息才會這樣的，你們回去之後，讓他好好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

鍾大勇和吳雨婷他們來到校醫室，當聽到校醫說沒什麼大問題后，都鬆了口氣，一直提着的心也隨之放下。

「謝謝。」

「沒事，你們就在這裏等她醒過來再離開吧。」

公事公辦的對話之後，彼此沒有什麼交流，只剩下兩個女生偶爾的小聲閑聊。

氣氛尷尬好一會，鍾大勇在第N次的鼓起勇氣后，終於決心要和她搭話，名字的話，他早就精明的在座位表找到了，不過突然叫出對方名字的話，就有些太過唐突。

鍾大勇說：「你..」

然後他就沉默下來了。

鍾大勇說話時，是偏看着姚豆豆說的，所以姚豆豆誤以為鍾大勇是在和她說話，於是她立刻追問說：「你說什麼？」

鍾大勇一下子憋紅了臉，忙說：「沒，沒什麼，我先走了。」——他其實不想走的。

看着鍾大勇落荒而逃的樣子，姚豆豆感到莫名其妙，反倒是正主吳雨婷打趣著和姚豆豆說：「他該不會…喜歡你吧？」

若讓鍾大勇聽見這番言語，卻是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你瞎說什麼呢？而且我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

「他這種的其實還好吧，我覺得他還蠻好笑的誒。」吳雨婷用手輕捏下巴，淺笑着評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