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家高手
氣氛漸漸尷尬，我只能出聲道：「木前輩，既然這裏是你的家，為何大家不進府一敘。」
木宅大廳八仙桌，展少俠扶著張朝龍坐在一起，我和彭魚雁挨着坐在一起，木前輩一個人坐在一邊。
展少俠先言謝過，感謝我們救了張朝龍，再謝木前輩：「若無當年前輩的指導指點，展某不會有今日成就。」張朝龍亦感謝救命之恩，一番敘舊，展少俠和張朝龍就要離去。
「木前輩，改日再來拜訪，望不吝賜教。」
此時木前輩也要離開，我趕忙說道：「前輩為何不住在宅中，這裏是您的家啊。」「師父他們從未提起前輩，我們住在前輩家中，卻讓前輩風餐露宿，太罪過了。」
木前輩擺擺手：「我早已武林歸隱不問世事，習慣了睡外面，天為鋪地為床，滿天星河能讓我想起很多陳年舊事，時間一久就邋遢慣了，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很舒服。」說着就要出門。
此刻我哪能不知道，前輩肯定就是師父讓我呆在古宅的原因之一，包括葉掌柜肯定也知道，不鎖門就是為了方便前輩進出。不告訴我八成是怕我打擾到這個性格怪異的老頭。
我哪還能讓前輩住外面呢，拉着彭魚雁整理出了一張竹席床在後院，還燒了一鍋熱水，彭魚雁一反常態，積極主動。
我問道：「你今天怎麼不找借口偷溜，平時幹活早不見你了，不是去勾欄就是去瓦舍。」
「我激動啊，你懂個屁，伺候好了木前輩，隨便學點東西都受益無窮。」「有這麼玄乎？」
「展少俠你知道吧，展昭，就是你師父和義父打架也敢去攔一手，你知道他什麼境界嗎？他是只修到內勁而已，外家功夫出神入化，五鼠鬧京都，五個氣勁高手都輸給他一個人，綽號御貓，不是開玩笑的。」
「勁的大小很重要，發勁的方法也很重要，不是說你修成氣勁就一定會比真勁和內勁厲害的，還有發勁的法門，就比如你師父教我的控雀勁，就是其中之一，我現在已經小有所成了。」
「前輩一看就是外家功夫高手，居然指點過御貓，我看他走路都有一種奇怪的韻味，妙不可言，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我看着彭魚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在打通十二經脈之前，什麼勁都與我無關。不過我是真心想要老前輩過的好一些，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與其說是老前輩邋遢，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他對一切好像都不怎麼在乎。
是夜，我們再三相請，將木前輩請入府中，妥善安頓。一番梳洗，發現前輩年齡沒有想像中那麼大，是個莫約五十歲的大叔，神情舉止卻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木前輩躺在竹床上，默不作聲，深邃的眼睛望着天上的明月，彷彿與世隔絕，又像有無盡的心事，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前輩濃濃的思緒。夜亦深，我和彭魚雁也不便過多打擾，各自回房歇息。
翌日，我完成晨跑，彭魚雁就拉我去後院找前輩，邀請他一起過早，木前輩在竹床上一動不動，嘴裏不停念叨着什麼，發現我倆的到來，說：「早起要先練功。」
彭魚雁比我聰明，知道前輩不會無的放矢，馬上說：「我自幼學有一套唐詩劍法，請前輩品鑒。」說完將擺滿早點的托盤放在前輩跟前，於庭中拔劍演練起來。
木前輩注意力彷彿都被糕點吸引，不斷進食，我是第一次見彭魚雁舞劍，看的目不轉睛，眼花繚亂，我還以為這小子的佩劍是裝相呢，
可是細長飄逸的劍被彭魚雁隨手一挽就發出一陣劍鳴，我才知道我小看了我這位朋友。
唐詩劍法一式一句，彭魚雁從起式「大漠孤煙直」一路演練到收式「直掛雲帆濟滄海」，共計一百零八式，極為賣力，脖子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木前輩隨意拍去掉落掌心的食物殘渣，點點頭道：「基本功很紮實，這套劍法也很全面，能比得上百花劍法，很適合入門。我可以指導你一些功夫。」
彭魚雁當即就要跪下，說想要拜前輩為師。
「拜師就不必了，這是交換。」
我和彭魚雁四目相對，不知道交換是什麼意思。
木前輩說：「你昨天中午曾說，這世界上存在空氣，我們眼前看不見的空氣實際上是有實體的，我都聽到了，對我的啟發很大，我昨晚想通了一些事情，能夠幫助到我，教你一些功夫是作為回饋，我不想欠你什麼。」
我內心大為震撼，雖然我武學上懂的不多，但是木前輩也這樣說了，證明彭魚雁昨天說的是對的，我昨天聽的迷迷糊糊，也沒多想，內心感嘆彭兄的神奇知識，同時也感嘆木前輩世外高人，院中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彭魚雁堅持要改口，叫木師父，木前輩說：「我就用你剛才的劍法，你且打我試試。」說罷順手撿了一根竹棍，是昨天做竹床剩下的材料。
彭魚雁也用唐詩劍法，就要同木前輩對攻，交手二十招，木前輩退後搖搖頭說：「你出招太死板了，不知變通，我要認真了，你可用全力。-」
彭魚雁深吸一口氣，真勁流轉全身，發出一陣陣劍鳴，出手就是「大漠孤煙直」，帶着風聲向木前輩刺去。
木前輩站在原地，腳步不動，也是一招「大漠孤煙直」迎擊，卻在交鋒瞬間變化「千樹萬樹梨花開」，竹棍彎曲，展示了良好的韌性，達到極限后反彈，不斷彈擊在彭魚雁的劍鋒之上，將這一劍蘊含的真勁全部擊散，並且沿劍身而下，眼看就要打中彭魚雁的手腕，僅僅是一剎那的交鋒，竹棍打在劍上有如千萬擊，攻守之勢轉變。
彭魚雁真勁不斷，卻不敢再直刺，轉換「長河落日圓」，是最連貫，一氣呵成，手腕順勢轉動，避免竹棍擊中自己手腕的同時，劍鋒成一個弧形，御向不斷閃擊過來的棍頭。
還沒等這「長河落日圓」完成，木前輩右手持竹棍挽了一個劍花，變招為「一樹梨花壓象床」，就在這劍花一收一蓋時完成了變招，一棍就朝彭魚雁頭頂劈下。
彭魚雁反應不慢，轉手變長河為一式「月黑雁飛高」，以最快的速度迎擊這當頭一棒，卻不想木前輩這一手一樹梨花是虛招，氣勢洶洶卻壓根沒與彭魚雁這一劍相觸。
彭魚雁暗叫不好，此時真勁上涌，劍如雁飛，根本趕不上「壓」勢，只能一搏，使出劍組裏最快的一招「馬頭沖雪度臨洮」進行搶攻。
木前輩不為所動，一式「北風卷地百草折」繼承劍勢，又打斷了彭魚雁進攻的步伐，一棍狠狠掃在彭魚雁腿上，將竹棍打斷了。
三招，彭魚雁就在我眼前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