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今夕是何夕(下)

借問今夕是何夕(下)

說到這,那馬車內的人扶手打開車簾,朝馬匹前方看去。只見前方有一隻蜷縮在草叢裏的,白色毛絨絨的不明生物。

「月影,你且隨我前去看看」

那名馬車上的墨衣男子欲準備下車時,卻被一名手持佩劍的男子攔住:「公子,還是讓我和秋竹去吧。這不歸山中荒無人煙,屬實詭意,而早就傳聞這不歸山中常有妖獸出沒,萬一……」

「是啊,公子。月影所言不無道理。」這時,秋竹也隨之附喝。

「好了,你們莫要在說了自己嚇乎自己。若心中無鬼,哪還怕什麼鬼神之說」

那墨衣男子話畢,來到那草叢邊旁。走近一看原來那白色不明物居然是一隻白色的狐狸。

那狐狸通體雪白,眼似碧玉,眉間還帶有一株彼岸花的騰圖。紅紅的如血,滲人得很,左耳朵旁竟還有三條清晰的紋路。小狐狸眼睛子一合一閉,很似虛弱無力的樣子,一動不動。

墨衣男子蹲了下去,兩手交織著盯着那狐狸:「小狐狸,你是迷了路還是受傷?」

月千瑤並沒有理睬他,睞着眼看了會兒又爬了下去。

『這人類當真是床煩,若非本尊傷勢未愈,又豈會讓你們這群凡間人類目睹本尊芳顏?』

『可惡……還不快滾!』

『本尊堂堂妖界之主,怎可被人類瞧了這般狼狽的樣子……』

或許連月個瑤她自己也都還不知道,自已早己被他看明白了關於她自己一切。而他……也從此刻走進她的心房。

她在心中一頓報怨,惡狠狠的看向那男子,顯露爪牙,強行施展法術。奈何卻因傷勢過重,最後無功而返。

傅紫河看着眼前的小狐狸,他笑了。

從小的立志報國,擔當重任到如今的輔佐太子征戰沙場回歸,這期間他早已不在喜笑。

而今……卻難藏笑意。

「月影,竹秋。你們且看它是不是很可愛。」說完隨及抱起小狐狸用臉蹭了蹭它的毛髮,軟軟的「原來你受傷了?」

『大膽的人類,誰許你褻瀆本尊的?還不快放本尊下來』月個瑤揮舞著爪牙。

「公子傳聞狐狸有靈,可通人性。但卻也詭計多端,萬一要是傷公子……」月影在次提醒道。

『沒錯,沒錯。我勸你最好現在便放了本尊,否則……』

傅紫河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次看向那小狐狸「世間萬物孕育而生,萬物有靈皆為生命。既然遇見,為何不救?況且……我相信善悉有終。」

月影抓了抓頭『公子你相信又有什麼用啊!』他是真的不明白,人怎能與畜生相等?

秋竹只站在一旁,倚在樹邊,手撓著劍默默許應。

而傅紫問手中的月千瑤卻是一愣,這是她這千年以來聽過三觀最正的一句話。

人人都說妖禍國秧民天理難容,人妖殊途不得善終,哪個聽說了自己身旁有隻妖而不避其害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更何況在她月千瑤的記憶中,凡人的慾望要比那些修仙之人的更多,更狂。那些仙者個個都渴望權力,地位永生永世與天地齊壽。那這眼前們凡人又何嘗不是呢?

這也是她即位千年未下過凡界的直接原因,慾望——往往會毀掉一切。

「沖你這句話,本尊便不怪你了。」

這時天空突如其來變得惡劣,一陣狂風吹刮,由如一匹匹脫了疆的野馬,發出陣陣撕裂般的哀嚎。而這時御馬的小童在也把持不住馬繩重重的倒了下去。

傅紫河主僕三人連連後退,將手中的狐狸抱得更緊,一隻手扶着衣袖試途遮擋飛沙,逆風而行。可是那風毫不憐惜吹得更加瘋狂。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颳了如此大的風」

傅紫河看着這眼前的一切『難道真的如同月影所言,是手中狐狸作祟?』

月千瑤繼續若無其事,舔丁舔自己的前爪『小子,看來……你的麻煩真的來了』嗅了嗅那風中的那股氣息笑了笑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果然……』

那暴虐的風如同一頭遊盪在荒原上的餓狼,正撕咬着皮肉、啃噬著筋骨使他們亳無抵抗之力。

漸漸的從那風中慢慢走出一隻虎,那虎似朝陽、旭日東升。向傅紫河逐步走來,緊接着裊裊煙霧升起遮迷雙眼,只能聽見那風中隱隱有一陣嬌喋的聲音在慢慢靠近。

「哥哥,你這是要上哪去啊?奴家好冷,哥哥不要走,可否為奴家暖暖身子?」

說完只見她動手準備脫去自己的衣衫向傅紫河撲去。

傅紫河身體自然的向後退:「姑娘,請自重」

「嗯哼~」只見那女子嫵媚一悅:「別嘛,哥哥~奴家……可是肖想哥哥你許久了。這山中多寂寞,哥哥當真不準備留下來,陪陪奴家么?」

「哥哥~」

『真是的,我如此作為竟還不為所動』紫剎在也忍不住了暗暗道。

紫剎又向前跨出一小步,手搭在傅紫河的肩上「哥……哥~」

「體得傷我家公子」月影將劍拔出,不顧一切的向紫剎刺去。

若非是她紫剎警覺性較高,反應較快,這時恐怕早已經受了傷。雖說凡人的一劍對於一隻妖來說並不會有多大的損失,但那也是會痛的啊。

『嘖!』紫剎一個轉身躲過攻擊看向月影:「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怨不得我了。」

『昂~』月千瑤伸了伸前爪,打了哈切『果然是乏味無聊。本尊即位以來從未下凡看過這凡間同族,看來是對的。』

頓時眼冒金星『區區百年道行也都敢來禍世了?無知。』

『話說,這小子應該不會有事吧?一般的百年道行的小妖對人類也起不到什麼傷害。罷了……應該不會有事。』

她月千瑤只知道百年道行的妖對人類起不到什麼危害,卻不知凡事皆有例外。

吸人之陽壽,奪天地氣運使自己妖力大增的妖,於他們來說,凡人……可是大補之物。

而眼前的妖正是這種例外。只見那紫剎嫵媚風姿,迎風作舞甚是好看。但不一會兒一縷青煙湧入,不知不覺撲入他們的口鼻。

由於她月千瑤的輕敵未能及時發現,直到他們主僕三人慢慢失去意識,身體下沉時,她才發覺不對。

正所渭:衝冠一怒為紅顏。她又怎麼不管不顧,大怒道。

『好大的膽子,區區百年道行也敢為虎作倡在本尊面前,還不是退下?』

一陣怒斥連同危壓釋放,使那虎妖害怕不已。攤患在地上,汗一滴滴流出瞬間蒸發。

『這危壓,到底……是誰?難道是妖界來人了,還自稱本尊。到底是……誰?』

紫剎環顧四周始終未能有所察覺有其它妖族的氣息,有的唯獨只有那傅紫河手中的小狐狸,一雙赤熱的雙眼冷冷的凝視着她。

『莫非……』不一秒只見那紫剎「撲通」一聲正跪着那隻狐狸。

「不知您是哪位妖界大人降臨於這不歸山上,小妖紫剎未能及時相迎,還望大人莫怪。紫剎別無所求,還望大人寬束。」

「寬束?本尊乃百妖之主,想這千年來未曾管過人間之事,汝不知,也屬實無罪。」

聽到這紫剎心中的那跟線也終於脫落,剛吸了一口氣才放鬆一會兒,可下一秒。

「但……凡吾妖族族人,當以吸天地日月之精華不而使其自身得以強大,而汝竟膽敢貌視妖族族規修鍊邪術?」

「竟吸人陽壽,奪天地氣運此了不仁;見本尊真身不跪此乃不忠;不僅如此還敢對本尊救命恩人大打出手此乃不義。」

「不忠不仁不義三者條條罪狀皆俱,本尊又豈可容?妖族族規又豈可容汝?」

月千瑤的聲音

什麼?紫剎一臉不敢相信的盯着這眼前的「月千瑤」滿是問號。

沒想到她就是那妖界之主月千瑤,那個曾經血洗百妖殿令三界都聞風喪膽的存在,月千雪的妹妹新一任的百妖之主。千年了,從她即位千年從未管過凡間妖族死活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還偏偏被我給遇到了?

傳聞中她比她姐姐更為弒殺更加兇殘,即位之日殘殺百萬妖兵血染殿堂,血死連下七日未停,血夜中常常有哭泣和哀嚎。

月千瑤的聲音回蕩在四周,無不刺骨。

踏血尋梅,七日無期,攪動三界,風雲俱滅……

那個連仙界仙帝也要敬上三分的人,她又怎麼敢去招惹?

『我……該怎麼辦?』

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正在她一籌莫展之計「撲通」一聲跪下:「尊主,尊主您就饒了紫剎吧,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說着說着她便失聲的哭了起來,是啊。自古人妖殊途,互為天敵,所謂的人貪圖財富、名利無論對錯都對妖趕盡殺絕。換了誰都不容易,要真的非要說誰對誰錯談何容易?

她一邊說一邊向那狐妖爬去,拽著傅紫何的衣服手一點一點的往下拉。頓時把他嚇壞了,連連後退。

冷汗一點一點的往下流出。

月千瑤神情一凝暗暗自嘆道[果然……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是什麼人對妖的態度始終沒有變過。]

[罷了……自己又和嘗不知結果。只是……]

花期未過,花已謝。

都還沒有人真正的見過那花,到底是真是假,是善是惡。就早早下了定論,你以後又還有誰會真正的去了解它,在乎它呢?

雖然她月千瑤早已司空見慣,但每每遇到這種事情,她都無法自拔。

「罷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們。畢竟本尊自掌這妖界三千年未下這凡間,了解本尊妖族百姓之苦,也確實是本尊的過錯,你且先行起來。」

「謝尊主,謝謝尊主。尊主您人可真好。」紫剎站起身來,沖月千瑤笑了笑。

真……好……?

什麼時候聽過呢,大概是三千年前了吧。時間太久了,就連她也都快忘了。

「阿姐,你看這是你之前說的無憂花,瑤兒給啊姐找到了,阿姐可還喜歡?」月千瑤手中拿着一朵藍色的的花上面還結了一枚小小的花苞,在過幾日便會開花了「阿姐不喜歡么?」月千瑤再次問道包含失落。

月千雪接過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百般寵愛「只瑤是瑤兒送的,啊姐都喜歡。」

一想到這她的眼種在也看不到那昔日的柔情與殺怒,有的全是慢慢的失落[阿姐……如今的妖界處處是盛開的無憂花,可是為什麼唯獨你不在了啊?你曾說過,無論遇到什麼事,採摘一朵無優花便可忘卻煩惱,可是為什麼瑤兒照做了這心中的煩惱卻不曾減少半分?]

阿姐……瑤兒想你了。

母親,瑤兒想您了。為什麼你們還不回來,你們難道不愛瑤兒了么?

母親,阿姐……

你們回來啊……

花期未過,花已謝……

那又要花又有何用,又有何用、有何用?你們到是說啊,你們說啊……

騙子,全都是騙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嗤笑到,在也壓制不住這心中的怒火。

放眼這整個三界無不說她嗜殺成性人得而誅之。對於「真好這個詞早已忘淡了「虎乃凡間之王,汝既為虎妖也當統率那些小妖了?」

「回尊主,是的。」

「那本尊便給你半月時間,半月之後的今天汝召集小妖與不歸山,屆時本尊親臨。汝應當知道那意味着什麼。」月千瑤鎮重的說到。

紫剎倆手交叉放與凶前,半蹲著「是,尊主。紫剎這便去安排,半月後不歸山靜后尊主大駕光臨。」說完一個轉身化作白虎背向而去,離開時還不忘向後看去這眼前好似一場夢怕醒來便沒了。但比起這個她更願相信這是事實,因為她知道她們都命運即刻改寫。發出「吼~」的叫聲隨風而去,徹底消失。

待那虎妖離去秋竹才反應過來,及時朝付紫何奔去:「公子,月影你們沒事吧?」

月影搖了搖頭表示沒事,而付紫何則是扶著頭有些頭暈,隨後也淡淡道:「無事!」

「你們說那虎妖口中的尊主是誰啊,會不會別有目的?畢竟我們與她們素無交情她為什麼要幫我們?」月影握着手中的劍靠着樹,質問到。

「確實,公子秋竹以為還是小心一點好。」秋竹。

月千瑤慵懶的舉起前爪打了個哈切[愚蠢的人類!]

與此同時傅紫河也陷入沉思:「想來那尊主也並非弒殺之人否則她又怎麼會救我們呢?」不一會兒放下手中的狐狸向天空作揖。

[並非弒殺之人么?如今手中鮮血盡染,就算不是也回不去了……]

我也想等一個人,等一個救贖我的人,救贖到可以把我從深淵帶回來的人。

可是……會有誰願意帶一人回彼岸啊,畢竟那深淵那麼深誰會願意去呢?更何況是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在下傅紫河雖不見尊主尊容,但感謝尊主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在此請受我一拜。」

「公子,您……」秋竹本想阻止但卻來不及了。「公子,您身份尊貴怎麼能行此大禮?」

「這世間芸芸眾生平等哪有什麼尊貴不尊貴的,如果有一天一身清貧可換天下太平,那我寧可素衣加身。只為安得廣夏千萬間。」傅紫河。

芸芸眾生平等?好一個芸芸眾生平等,若汝付了這句話本尊定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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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什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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