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隕落的星・隱藏的身世 1

首都，市郊，第三軍事醫院。

夜漸漸深了，主治醫生和護士做完日常檢查后正準備離開，誰知老阿道夫突然睜開眼，出聲制止了他們。

「等……等會。」氧氣罩讓他的語句不太清晰。

「阿道夫先生，您還有什麼事嗎？」醫生踱步到他身邊，傾下身子。

「我……睡了多久？」

「距您上一次清醒大概過了三天。」

「時間，時間真是漫長……」老阿道夫嘆氣道，然後直直地望着醫生，「您可以告訴我……我，我還剩多少……時間嗎？」

「阿道夫先生，請不要絕望，您一定會好轉的。」護士柔聲道。

「我的……身體，自己……自己多少有數。不需要，不需要隱瞞。」

「……我明白了，」醫生直起身，接過護士手中的檢查報告，平淡道，「您的惡性腫瘤已經轉移到其他內臟和組織，很遺憾，以我們目前的醫療技術，只能多維持您半年的生命。」

「半年……是吧……」老阿道夫的眼睛頓時失去了色彩，他苦笑着，「那孩子……是再也……見不到了嗎？」

「嘀……」開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醫生和護士見到后連忙低下頭，然後退下。

等到房間里只剩兩個人後，西裝男子才拉過一個椅子，一臉高深莫測地正對着老阿道夫。

「您，您……還真是勤快啊，將軍。」老阿道夫冷哼道。

「阿道夫先生，如您的主治醫生所說，您的時日已不多了。難道您想就這樣孤獨地死去嗎？」將軍停頓了一下，「據我所知，您還有一個養子不是嗎？」

「我……可不孤獨，不是……還有將軍您……嗎？」老阿道夫嘲諷道，監禁的這段時間，這個男人一直不肯放棄從他嘴裏套出任何情報。

「我姑且把這個當做對我的稱讚吧，」將軍哼笑道，「藍伯特•；阿道夫，現在是組織的叛徒，我雖然不能碰您，但是不代表我找不到您的軟肋。」末了露出冰冷的殺意。

「哼……」老阿道夫冷笑起來，「關於組織……我這把老骨頭，早就退休了，很可惜……可惜我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情報。而……至於藍伯特……哼哼，你們，不是，不是他的對手。」

「是嗎？」將軍眯起眼，然後起身，「看來，在我把他抓到你眼前之前，你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了。」

「無可，奉告。」

「好吧，今天的會面就到此為止，」將軍舉步向門口走去，「祝您有個安眠的夜晚。」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聽着那男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老阿道夫鬆了口氣，仰頭盯着天花板，內心焦慮卻苦於現在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了。

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除了厚重的鐵門，就只剩那一扇狹長卻鑲有鐵柱的天窗，把月光篩成一條一條明亮的條紋，像絕望的監獄一樣。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將在這裏終結，老阿道夫便輾轉難眠。

「人啊……不得不服老，也不得不，服於命運啊……是吧？休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