蛹裂

蛹裂

「姐姐?姐姐?你能聽見嗎?姐姐,」好冷,彷彿墜落於深潭之中,周身被水緊緊地包裹,眼前一片烏黑,

「姐姐?」好微弱的呼喚。

「啊?」我費力的張開嘴,大粒的氣泡從咽喉中竄出,寒水猛然灌進鼻腔,好難受,胸口好像要炸開似的,拚命的掙扎著,可越是掙扎就越往下沉,無邊無際的黑暗啊,將我一絲絲的吞沒,不,我不想死!刺骨的水不停地侵蝕著身體,思維變得開始慢慢渾濁,我這是在哪裏呢?誰能救救我?

「姐姐?」越來越近,那迫切的熟悉的呼喚,隨着聲音艱難的回過頭去。

好恐懼啊,一樣的面孔,一樣的黑髮,近在咫尺,那不就是我嗎?那個我穿破底層的黑暗浮至於面前,嘴角牽扯出歡喜的微笑。

「你看見我了嗎?好高興啊,這一天我等了太久,終於可以解脫了啊!」那個我緩慢的抬起右手升騰起一把鋒利的冰刀,「好寂寞,這裏是那麼的冰冷與黑暗啊,放我出去,好嗎?我已不能再等。」那是多麼無力的眼神,將我包裹在他的視線中,無處逃離。

「啊!」徹骨的疼痛襲遍全身,那冰刀不知何時插進了心臟,好絕望啊,原來死亡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看着鮮紅sè的血液從體內散出染污了大片的潭水,對不起,母親,我沒有實現我的諾言:好好活下去....................

「姐姐?」好溫暖的童音,不知疲倦的一直一直在耳邊盤旋,到底是誰,慢慢的半眯着眼,那個模糊的身影映着昏黃的燭火搖曳著。

「姐姐!快來看,山坡上的藍靈花都開了,好美啊,我們拿回去給娘做花環好嗎,一定很漂亮。」是嗎?那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的聲音,如同親人般。我默默地笑了,那是什麼呢?環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浮生,怎麼還不去睡覺?」一個陌生的女聲。

「洛姐姐怎麼還不醒呢?」「她太累了,需要休息,浮生,不要吵她好嗎?讓她多睡一睡,今天燒才剛退,」好像在說我。

「那麼姐姐,好奇怪,為什麼在洛姐姐的身體里會散發着別人的味道,就像洛姐姐的母親身體里會散發出與洛姐姐相同的靈魂之味一樣。」

「你看到了什麼?浮生,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一隻溫暖的手覆上額頭,清涼的氣流灌入體中,耳朵像是被什麼塞住一樣,再無聲響,好睏啊,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讓我聽完那孩子關於我所說的話?『你會知道所有的一切,但現在請好好的安眠,洛兒,我唯一摯愛的友人啊,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傷害,維繫着上世的緣,按約定我將這條命託付於你,生生世世難報恩情。』啊?你是誰?又在說些什麼?為什麼我總是不懂。黑暗緩慢襲來,漸漸的染濕了魂靈,無情的撕咬着什麼,支離破碎。

一個月,在生命好像缺失掉某個重要東西的一個月里,我開始努力的讓自己拼接完整關於某一個時段的回憶,但是依舊無果,我記不起我是誰,記不起身邊的這些陌生面孔的名字,大家雖是那般的溫柔的告訴我導致如此的原因,但還是那般的不安,聖山苦寒,阿婆帶着我們去了山腳下東邊,一個人煙稀少的村子,並駐紮下來,那裏的人家十分的和藹,大都是些上了年級的老人,這裏沒有什麼村長祠堂之類的管理者,大家都很平等的住在這裏,zìyóu安寧,也許這是所有人在亂世中夢寐以求的生活,但我卻覺得是如此的空虛與寂寞,我已忘記來到聖山的目的,忘記某個人在某時所說過的那所謂的宿命,一切都如同夢境般,虛幻的讓我害怕。

「煙雨,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跑進她的房間安靜撫摸着她雪白的長發,「好美的發sè,如同那聖潔的白雪。」她顫了顫身子,緊緊地抱着我,淚流滿面。

每天必備的事就是坐在高高的屋頂上,聽不同的人講述關於我的所有故事,迎著夕陽與月光,一rìrì的,不知疲倦,總覺得那些故事中少了些什麼,總覺得他們在刻意迴避着什麼,但卻又並不打算質疑,也許所有的猜疑,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阿婆總是在村口的瞎神醫家中忙碌着什麼,神醫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醫術極高,光聽大家賜予他的封號便可知曉。也許是在尋找去除我後背的肉瘤的方法吧,不知從何時開始老人屋子裏的燭光開始徹夜長亮,好愧疚,都是因為我,不想給別人再增添麻煩,在後背撕裂的疼痛中死死地咬着嘴唇,緊裹起被子,不想被別人聽見不願再去打擾他們原本就疲憊的夢境,溫熱的血液自唇邊滑落,汗水浸濕了床被,肉瘤上逐漸清晰的血管將它與我緊緊地連接為更加親密的一體,帶着一個未知生命的律動,度過一個個漫長的暗夜。

「命運對你總是那麼的不公,無論何時,都將你歸置於痛苦之中。」那個叫影的金髮男子常常會下山來看我,帶着聖山千年的寒玉來消減後背灼熱的痛楚。

「怎麼會呢?影,有你們,我覺得很幸福。」他只是回過頭默默地看了看我,緊皺着眉頭,「還是那般的善良與溫柔,獨自承受着上天給予你無限輪迴的詛咒,何必呢,洛兒,你知道大家對你的祈求嗎?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裏?總是逃不出這惱人的宿命!」並不打算明白他所說的,

「影,不要老是皺着眉頭,破壞了這麼美的容顏。我不喜歡」嗤笑着將食指抵在他額間,輕輕一點,

他愣了一愣,俯下身摸摸我的頭,突然笑了,好溫柔的大手,修長的手指在髮絲中穿梭,揉亂了腦袋頂上的秀髮,沒錯,這樣就好,不要因為我的事變得那麼悲傷,這不是我所期望的。

總是在做一個夢,走在無邊際的黑暗中,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牽引著,到底是誰呢?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卻讓我如此的心痛。突然什麼都消失了,感覺被束縛在一個巨大的繭蛹中,周身緊裹着冰冷的白絲,「啪啪」是什麼裂開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剝落開視線,啊,原來是世界崩塌的哀鳴。

「洛兒,醒了嗎?」阿婆不知何時坐在我的身邊,小心的試探道。我故意不應,不知為何。隔着那單薄的帷帳,她輕輕的呢喃著一個陌生的稱謂,「是時候揭開那塵封的往事了,關於你,關於你身邊人,所有的故事,當你神位的象徵衝破禁錮時,你會看到所困擾你所有的答案,這是你的宿命,你別無選擇,我尊敬的神母。」

緊閉着眼,不知所措,那雙蒼老的手撫摸著此時我冰冷的側臉,「為什麼要回來呢?」好悲傷的聲音,不屬於我的淚卻滴落在眼角。

那是什麼事呢?阿婆?為什麼忽然那般的嚴肅,說着些莫名其妙的話,流着如此傷痛的淚?終於有人要告訴我真正的答案了嗎?一直想要知道的『我是誰?』

看我未醒,阿婆起身就要離開,再也無法假裝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想要追問下去,可就在這時,

「碰碰」,後背不合時宜的緊抽,鑽心地疼痛猛地鑽入腦袋中,眼前一片漆黑。已經到極致了,奮力的張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不行,還沒到問什麼,絕不能就這樣倒下,從未有過的疼痛啊,那是比割肉剔骨還劇烈的感覺,大口的喘著粗氣,卻依舊不見好轉。

「看來羽翼已然豐滿,一定要挺過去啊,神母!這是屬於你最後的蛻變!」

好痛,隱約中有很多人沖了進來,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不停的。

蛻變?哼,我冷笑了一聲,那種比死亡更加使人窒息的恐懼狠狠的緊縮著咽喉。「噗!」一股腥味繞至鼻尖,是血!這折磨,何時才能結束?我已然厭倦..............

『』』』』』』』』』』』』』』』

「姐姐?」好熟悉的聲音。

「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這一刻等的太久,你那溫柔的懷抱,是我千年的祈求。」

「你是誰?」我看不到任何東西。驚恐萬分。

可是那聲音卻突然消失了。

良久:

「哦,我怎麼忘記了呢?屬於你的那一份早已不知去往何處.................」

如同一個傻子般,奔跑於一條陌生的河流,忘記是何時養成的習慣,光着腳,獨自在一個人的世界盡情的狂歡,圓潤的鵝卵石印刻着不同的紋理長眠於河底,那我呢?我是誰?從哪裏來?又將要到何處去?微風襲來,逆流而上,抬頭間,裝載着燭火的蓮燈一個又一個的劃過身邊,黑了的天,滿目星光點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扯了這麼久,終於要進入正題了,女主華麗蛻變后,開啟了塵封的記憶,在宿命中徘徊往複,神族與王族的孽緣如何才能終止?在此一一浮現出的慘案,大家又會做出什麼選擇?應該是本人寫的太壓抑,激不起大家的興趣,但是我還是想把自己關於一個夢的自我延伸給完結掉,看到我的文,並且還能看下去的友友,多多包含!謝謝大家了,請後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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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城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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