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水杯上的口紅

【104】水杯上的口紅

清晨,陽光透過白色的薄紗窗帘照射進來,被纖維分割成光光點點的亮圈灑在地上、窗前。楚炎鶴單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睡熟中的顧伊,自從顧伊去s市執行任務,他就沒有睡得踏實過。

沒了她的陪伴,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呼吸,都感覺少了什麼似的。楚炎鶴搖頭苦笑,果然美好就不能嘗試,嘗過一次,便會欲罷不能,越陷越深,直到透入骨髓與血液融為一體。

但是,他甘之如飴。

透進來的陽光細細碎碎的灑在顧伊臉上,能看到顧伊臉上細細的絨毛,他們像一個個調皮的精靈在樂園裏盡情的嬉鬧。楚炎鶴情不自禁的加入進去,手指撫上飽滿的額頭,真實的觸感讓他感到滿足。

指尖觸碰密長的睫毛,感受着羽睫因為受到騷擾產生的顫動,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株小草得到了養分,在心裏瘋狂成長,草葉舒展開來,佔據了整個心房。而這種溫柔真實的觸碰,就是讓愛之草成長的最純粹的養分。

情到深處便不自禁,楚炎鶴慢慢靠過去,嗅着獨屬於顧伊的清香,像是受到蠱惑般,唇瓣不由得印上去,代替了手指撫摸着他心心愛愛的人。

輕如羽毛的吻落在顧伊閉合的眼睛上,感受到眼皮下不安的顫動,楚炎鶴突然心情大好。他不正是喚醒睡美人的王子嗎?

唇瓣沒有過多的停留,順着完美的線條向下,輕吻過小巧秀氣的鼻尖,來到他夢寐以求的唇瓣處,在這裏,楚炎鶴永遠是理智全無的。

每每對上這殷紅誘人的唇瓣,他就像是一隻被撞暈了頭的小蜜蜂,只知道這裏面有甜美的花蜜,那滑潤可口的花蜜可以填飽他的肚子,嗯,還會讓他精神清明,力氣大漲。

毫不猶豫的印上去,不是淺嘗輒止,而是吻不夠,吮不夠的深吻。

對於顧伊,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紳士,開玩笑,為了什麼破紳士風度就要讓他失去品嘗美酒的機會嗎?是的,在楚炎鶴眼裏,顧伊就是一瓶最珍貴的紅酒,越品,味道越醇香。楚炎鶴敢肯定,她一定是由誘惑之花罌粟釀製成的,不然,他為什麼會如此着迷,如痴如醉,不知今夕何夕。

睡美人兒的眼睫顫了顫,窒息感讓她不得不從睡夢中蘇醒過來,唇間溢出一聲不滿的嚶嚀,停在楚炎鶴耳里,卻是上好的催情藥劑。

毫不猶豫,翻身壓上去。

半睡半醒中的顧伊只覺得有人往自己身上壓了一塊大石頭,她闔動着眼睫,紅唇微嘟,小手在壓在身上的大石頭上拍著,「炎鶴……」

正在「覓食」中的楚二少聽到媳婦兒召喚,忙抬起頭來,給睡夢中的媳婦兒一個賤賤滴微笑,復而有低頭進行他的頂級重要工作了。

「楚炎鶴……」沒有聽到那個人回答,顧伊又喚了一聲,眼睛還是沒有掙開,可見,她還沒睡醒,聲音里透著濃濃的起床氣。

「媳婦兒,叫你親親老公我幹什麼?」偷着腥的二少心情是很好的,話也是肉麻的。要是顧伊醒著,肯定會給他一個白眼兒,再踹兩腳。

可是,顧伊是睡着的,她推了推身上沉甸甸的「石頭塊兒」,嘴巴不高興的嘟了嘟,「它太沉了,老公把它搬走,不要用石頭壓着我。」

正在「偷食」的二少一愣,感情自己被老婆當成可惡的大石頭了,他氣得笑出來,有時候,他這個伊伊還真夠迷糊的。

「伊伊……」

「嗯?」閉着眼睛,僅憑本能應着。

「伊伊,你試試,熱不熱?」楚炎鶴壞心的笑。

「嗯。」單音節的發聲,毫無意識。

楚炎鶴就是一個披着俊美外皮的大尾巴狼,他引誘著無知的小紅帽一步,一步,掉進自己的圈套,直到……

顧伊倏地睜開眼,噌地推開楚炎鶴坐起來,手上……手上還有那個東西!

「楚炎鶴!」顧伊一聲怒吼,估計鄰居都給她吼醒了。

「媳婦兒。」二少低眉順眼的糥糯應了聲。

「你……你……」顧伊氣死了,昨晚被他吃了個精光折騰了一晚上,今天天蒙蒙亮他就不安生的發情,竟然還讓她用手!

「媳婦兒,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非要的,你看,你的手還在上面是不是?我的手在這裏,我什麼都沒做。」二少那是一臉無辜加委屈。

顧伊嗖地抽回手,「無恥!」

「我有齒。」

「下流!」

「我是為你好,還不是怕你累著。」二少堅持不懈的為自己辯解。

「那你怎麼不忍着或者自己解決?」顧伊這才感覺到身體的不舒服,渾身跟撒了架似的,動一動,骨骼都跟着響。

「那樣會出問題的,我要是出了問題,到時候受委屈的是媳婦兒你。」二少一臉我是為你着想的表情。

「謝謝,不用你擔心!」顧伊覺得,少了楚炎鶴,她說不定還會多活個幾歲。不然,找他這個生猛法,非早衰不可。

「那我們的寶寶怎麼辦?你可是答應要給我生個漂亮的寶寶。」楚炎鶴腆著臉湊上來,把顧伊環在胸前,兩個人肌膚想貼,沒有一絲縫隙。

在楚炎鶴的引導下,顧伊的睡衣已經發揮不了作用了,就算是她穿的嚴嚴實實的睡覺,早上一覺醒來,自己也是光溜溜的在被子裏。

聽了楚炎鶴的話,顧伊動起了歪腦筋,說的是,有了孩子,楚炎鶴就不能整天想這些事了,而且,到時候她是孕婦,他總得剋制點兒。

顧伊最後總結,她的幸福生活就是快點懷孕,快點生孩子。

「嗯,那讓麗姐多給你補補,我們好要個寶寶。」顧伊一本正經的說道。

「伊伊--」楚炎鶴啞著聲音喚了一聲,一口咬上她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老公我能力不行?嗯?要不要現在試一試?」

兩個人又是一番鬧騰,最後顧伊抱着被子靠門站着,警惕的看着大喇喇裸著身子的楚炎鶴,「你再過來我就把你趕到外面!」顧伊威脅道。

「沒良心的女人,你老公我晚上要取悅你,白天你竟然讓別的女人看你老公的身體。」楚炎鶴見時間差不多了,拿過衣服穿上,隨即像招呼女兒似的招呼顧伊,「乖,過來吧衣服穿上。」

顧伊想要自己穿,被楚炎鶴強硬的駁回訴求。

他挑了一件自認為很襯顧伊膚色的黑色文胸給她穿上,拿着那兩條帶着揪啊揪,就是不給她把鎖扣給扣上。

「楚炎鶴你在幹什麼?」顧伊喝道。

「我在研究這衣服怎麼扣。」二少臉不紅心不臊的回答,眼睛卻盯着紅果果。

「那你的手往哪兒放呢?」顧伊一把把狼爪給拽出來,撒謊怎麼跟吃飯似的。

「哦,原來扣兒是在後面的啊,我以為在前面呢。」楚炎鶴一臉淡定,一本正經的給顧伊穿好衣服。

顧伊實在受不了這頭色狼,把剩下的衣服奪過來,自己迅速的穿上,那速度,都可以申請吉尼斯記錄了。

楚炎鶴一臉意猶未盡的砸吧著嘴,那樣子,一看就是欲求不滿。

兩個人手挽着手下去,麗姐已經準備好早餐了,看到他們倆下樓,忙招呼著過來吃飯。

妹妹阿芳聽到麗姐的招呼,本來要出門的腳步不動聲色的轉了個圈,在顧伊和楚炎鶴走到餐桌前的時候,她也正好走到桌前,「楚先生,楚夫人早。」

「早,吃過飯了嗎?」顧伊隨口一問。

「還沒呢。」阿芳自來熟的坐在楚炎鶴對面,「本來是要找工作的路上買點吃的。」

顧伊見人家都坐下了,不好意思不客氣一下,再說,一頓飯而已,也值不了幾個錢。

「那你就在這裏和我們一起……」

顧伊還沒說完,楚炎鶴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顧伊茫然的看他,只見他擰著眉黑著臉,話也就沒在說下去。

除了對顧伊,楚炎鶴本來就不是個熱情的人,更何況還是跟一個陌生人在一個餐桌上吃飯,他更是不樂意。

連保姆麗姐,他不都不允許和他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這個來路不明的妹妹更是不行。

而且,相比於麗姐的老實憨厚,這個妹妹真是一肚子心眼兒,光看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就知道她時時刻刻在算計着什麼。

可是,楚炎鶴沒想到的是,阿芳還真就不是一般人。

顧伊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意思,聽到的人都明白,所以,人家趁機接下了,「那怎麼好意思啊,都說了不麻煩你們,不在你們家吃飯了,既然夫人好意,那我就不客氣了,省的生分。」

即使厚臉皮如楚二少,也沒這麼厚臉皮過。

還能說什麼?吃唄,不就一頓飯嗎。

阿芳吃這頓飯是有目的的,昨天不是讓麗姐給她向楚炎鶴求個工作嗎,可是麗姐死活不答應,她只能自己來了。

本來想裝模作樣的找幾天工作,弄得可憐兮兮的再來找楚炎鶴,沒想到,今天正好碰上,有機會不抓住,那是傻子。

因為有第三個人在場,吃飯的時候,楚炎鶴和顧伊都不多話,麗姐出來的看到和主人坐在一起的妹妹,瞪了她一眼,阿芳就當沒看見。

楚炎鶴給顧伊抹好了花生醬,卷好,送到她嘴邊,顧伊窘了一下,湊上去咬了一口,接過來自己拿着吃。

阿芳一邊喝着牛奶,一邊眼珠兒亂轉的看着對面坐着的楚炎鶴和顧伊之間的互動,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掃一眼這裝潢奢華的別墅。

「那個……楚先生……」阿芳試探著開口。

楚炎鶴依舊漫不經心的吃着,好像沒聽見。

「楚先生……我想……我想能不能在你那兒找份兒活干?你放心,我很能吃苦的,幹什麼都行,我們鄉下人來城裏,人家都看不起我們,找活也不願意要,您就行行好,幫幫忙,好不好?」一旦開口,就沒有那麼艱難了,更何況,阿芳本來就不是個矜持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臉面為何物。

楚炎鶴的手頓了頓,抬起眼皮睨了阿芳一眼,半晌,才說話,「你會幹什麼?我公司不養無用之人。」

「我什麼都會幹,我能吃苦,真的。」阿芳見楚炎鶴接話,知道有門路,心裏一陣雀躍。

「什麼都會幹?那哪敢讓您屈居於我那小公司啊。」楚炎鶴臉上帶着謙虛的笑,那樣子,真是誠惶誠恐。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我學的很快,我做過很多工作,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我……」阿芳哪知道楚炎鶴接話是揶揄她的,她一急,說話都有點顛三倒四。

「這位女士,我開的是公司,不是學校,好了,麗姐,出來收拾東西,我和伊伊去上班。」楚炎鶴給顧伊擦了擦嘴,見阿芳還坐在那裏,對出來的麗姐說道:「把那套餐具扔了,嗯……椅子也扔了吧。」

「炎鶴……」這樣太傷人了吧,人家只不過是想求個工作。

「走吧伊伊,上班要遲到了。」這個女人要是和麗姐一樣樸實,他倒是不介意幫一幫,一句話的事兒,但是,他就是看不慣這女人算計的樣子,算計誰呢?他縱橫商場也有幾年,跟他耍心計?

麗姐瞪了阿芳一眼,收拾了桌子,聽話的把餐具扔進垃圾桶里,「你給我老實點,別耍心眼子,你想幹什麼?你去人家那大公司里,你能做什麼?安安分分的找個活干著,別給我往外里想。」

「哼,大公司怎麼了?大公司我就不能去了?」阿芳顯然不以為然,「安分?安分就像你這樣給人家當保姆?你這一輩子就是當保姆的命,手裏有機會都不知道怎麼使,活該生個勞碌命!」

說完,擦了擦嘴,從包里拿出唇彩照着鏡子描了起來,描好了,對着鏡子看了看,覺得不滿意,「哎姐,那個顧伊的化妝品都放在哪兒?」

麗姐摘了手套扔在桌子上,戳著阿芳腦門,「你想幹什麼?你不好好工作還想當小偷怎麼着?你少給我動那些花花心思,人家夫妻倆住二樓,先生說了,不許我們上去!我警告你,別胡亂動!」

「哎呀,我就是隨便問問,瞧你急的,跟動了你的東西似的。」阿芳推開麗姐的手,對着鏡子照了照,「我去找工作了,中午別等我吃飯了。」

說完,扭著腰走了。

麗姐深深的嘆了口氣,她當初就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妹妹,更不應該動了來找楚炎鶴的念頭。

算了,好好看着點,阿芳心腸本也不壞,就是窮怕了。

楚炎鶴和顧伊倒了公司,各自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顧伊有很長時間沒來上班了,幸虧有助理幫着,其實現在完全是助理在工作,顧伊掛着名兒而已。

瀟瀟現在也發展的不錯,因為楊蔚微的心思全撲在屈銘楓心上,在事業上也沒那麼用功了,甚至推了好幾個大導演的邀約,理由,自然是為了生孩子。

顧伊拿起桌上的報紙隨手翻了翻,竟然有有關楊蔚微的報道。

報紙照片上,楊蔚微帶了碩大的口罩擋住大半個臉,在夜色中匆匆從醫院出來。下方還附了一張不是很清楚的小幅照片,雖然模樣不清楚,但是嘴角的傷卻是很清楚,顯然是經過處理的。

報紙上做了各種猜測,什麼跟丈夫吵架,遭丈夫毒打,被婆婆趕出門;偷家裏東西被婆婆發現……林林總總,都可以寫一部家庭宅斗小說了。

顧伊無聊的放下報紙,難道是因為屈銘楓和金朵的事兒,楊蔚微和屈家鬧翻了?不可能啊,屈銘楓不是個揮下狠手打人的人,而且,看那臉上的傷……

顧伊辦公室的門被一股大力推開,顧伊還沒看行來人是誰,就被人抱住。

唐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着顧伊哭得稀里嘩啦,不時的吸著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這感冒比昨天更嚴重了。

「果果?你真是怎麼了?梁向欺負你了?」顧伊錯愕的看着哭得如此傷心的人兒。

梁向站在門口一個勁兒的擺手,「夫人您可別冤枉我,人送到你這裏了,我去工作了。」

唐果不回話,只是一個勁兒哭,那樣子,簡直是肝腸寸斷,伴隨着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哭得顧伊跟着心顫兒。

「到底怎麼了?」顧伊給她倒了一杯水,拍著後背給她順着氣讓她喝下去。

「顧……顧姐姐,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唐果拿起紙巾擤鼻涕,本來就紅的眼睛紅亮亮的,比兔子的眼睛還要紅。

「怎麼了,在這裏不好嗎?想家了?」顧伊抽了幾張紙給她擦眼淚。

「人家都有孩子了,我還在這裏幹什麼?等著被人看笑話嗎?」這一問,簡直是扎到了唐果的心,腦中閃過昨晚看到的情景,他楚紹什麼時候這麼對她過?還扶著,抱着,那麼小心翼翼。那種呵護,她認識了楚紹二十年都沒在他身上見過。

「可是我怎麼有臉回家啊,我跟我爸說,我一定會給他帶回去一個讓他滿意的女婿,結果現在……現在……哇……」越說越傷心,她在楚紹身上花費的心思,她不顧他的冷臉跟在他屁股後面,她為了給他治病天天往醫院裏跑……這些,那個女孩兒都做過嗎?沒有!

那個女孩兒只會坐享其成。

要說是那個女孩兒治好楚紹的病,唐果怎麼也不相信。

之前,她利用楚老爺子的威信,每天逼着楚紹跟着自己進行治療,已經小有成效了,起碼,在楚紹有準備的情況下,唐果牽他的手,摸他的臉,甚至是擁抱,楚紹都可以接受。就是楚紹一點點的接受,才給了她繼續下去的勇氣。

可是,勝利在望了,楚紹竟然愛上了別人,還說病是那個女孩兒治好的。

他把她唐果當成什麼?真當成苦澀了,就吃一顆的糖嗎?

「什麼有孩子了?果果你慢慢說,你……」顧伊驚愕的閉上嘴,難道是楚紹?

這兩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鬧得很兇,她和楚炎鶴最近也忙,沒有顧上。怎麼一個沒注意,楚紹連孩子都給弄出來了?

「果果,也許是誤會呢,別瞎想嚇自己。」顧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唐果,她知道唐果對楚紹的愛不比自己對楚炎鶴的愛少,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對於唐果,什麼安慰都是無力的。

「誤會?我倒希望是誤會呢,我親眼看着他扶著那女孩兒從婦產科里出來,你說是不是誤會?」唐果扁了扁小嘴兒,最好是去墮胎的,哼,除了她,誰都不能和她的紹哥哥有孩子。

「這……」在安慰人方面,顧伊真的不擅長,因為對唐果說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那都是屁話,因為唐果眼裏、心裏,只有楚紹。她只是攥著唐果的手,想通過這樣給她力量。

「好了好了,我哭出來也好多了,不過,顧姐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天我把楊蔚微那個女人給打了一通,你都沒看到,她被我打得可慘了。」一說起這個,唐果就活了起來,好像自己是懲惡揚善的大英雄似的。

「這是你打的?」顧伊拿起桌子上的報紙,她鄭重的對唐果說:「果果,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出氣,但是我不希望你摻和進我的事來。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你知道嗎?」

唐果畢竟是個孩子,顧伊不想她因為自己而樹立敵人,如果昨天晚上被打成這樣的是唐果,她該多傷心?

「我就是看不慣她嘛,哎呀,你們一個個的真煩,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大叔。」唐果從沙發上蹦起來,沒給顧伊繼續「訓導」下去的機會,一溜煙兒跑了。

其後,顧伊找楚炎鶴,讓他問一下楚紹的近況,可這楚紹就像是失蹤了一樣,手機處於關機狀態,誰都聯繫不上他。楚老爺子氣得把家裏摔了個精光。

這幾天日子過得很平靜,尤其是經歷了s市的那場類似戰鬥似的談判,顧伊很享受現在安逸的生活,唯一苦惱的就是身邊有一頭喂不飽的色狼。

因為楚炎鶴在忙着度蜜月的安排,所以,中午連出去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顧伊只能在酒店裏訂了送到楚炎鶴的辦公室。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顧伊提着午餐推門進去,楚炎鶴沒在,聽說今天上午有個會議,現在應該還沒開完。

顧伊把飯菜放在桌上,坐在楚炎鶴的椅子上隨手翻著桌上的雜誌,等了一會兒,她感覺有些渴,就拿了楚炎鶴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

顧伊翻看着旅遊攻略,上面密密麻麻的做了筆記,看着楚炎鶴的標註,顧伊笑出聲來,要不要這樣,連睡幾個小時的覺,留出幾個小時進行造人大計都寫出來了。

一手翻著雜誌,一手端起水杯喝水,嘴巴剛湊上去,鼻間聞到一股陌生的氣味兒,憑顧伊敏感的職業修養,她辨別出,這是化妝品的味道。

顧伊低頭,在轉着被子看了一圈兒,只見杯沿兒上,清晰的印着一個口紅印兒,而顧伊可以確定,這個印子不是自己的。因為她不喜歡塗唇彩。

把被子放在桌子上,顧伊打量著那個口紅印兒,嗯,唇形不錯,只不過保養的不是很好,通過印記可以看到清晰的唇紋。

而且……顧伊抹了一下隱在杯子上的口紅,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品質還好,不算高級,是一般小明星,小白領用的起品牌。

顧伊眯起水眸,在楚炎鶴辦公室里看了一圈,最後,不動聲色的坐回椅子上,繼續翻看手裏的雜誌。

十二點十四,楚炎鶴推門進來,一進門就嚷嚷着餓死了,湊在顧伊嘴上啃了好幾口,「媳婦兒是不是餓壞了?來,咬老公兩口。」

「趕緊洗手吃飯。」顧伊推開他,把飯菜拿出來擺開。

「先喝口水。」顧伊把早就涼好的水遞過去,楚炎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發現不對勁,「怎麼換杯子了?」

「哦,那個被我不小心打碎了。」顧伊面色平靜的說道。

楚炎鶴也沒放在心上,和自己的嬌媳婦兒吃着午餐,還把自己在旅遊攻略上做的筆記給顧伊看,「伊伊,我們去金多瑪吧,我這幾天把手頭的工作完結一下,咱們就專心的去度蜜月,順便弄個寶寶出來。嗯……怎麼着也得一兩個月,要是那裏玩膩了,咱們再去別的地方。」

楚二少打得算盤很好,兩個月,他是不會讓顧伊下床的。

他要日日笙簫夜夜歌,反正他有生寶寶做擋箭牌,不怕顧伊不配合。

「好,你安排就行,訂好了日子跟我說,我收拾行李。」只要是跟楚炎鶴在一起,去哪兒顧伊都沒有異議。當然,前提是她不知道楚二少心裏的歪歪算盤。

楚炎鶴又膩了一會兒顧伊才放她走,因為今天他要工作到很晚,就讓顧伊先回家了。

顧伊開着車子在市區轉了一圈,因為楚炎鶴最近忙於工作,她準備親自給他做一頓大餐。

回去的路上,顧伊開的悠閑,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好像後面有人跟着似的,有了上一次被跟蹤的經歷,顧伊變得格外敏感。

她把車往車流多的地方開,眼睛瞟著後視鏡,卻沒有發現跟蹤的車輛。但是,心裏的感覺告訴她,有人跟蹤她。

顧伊按照原來的車速前行,沒有加快車速打草驚蛇。

前方正好遇上紅燈,顧伊挨着前面的車停下,趁著等紅燈的空兒,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卻沒有發現異常。

真的是她太過敏感了?

顧伊忍住打開車窗向後看的衝動,紅燈過去,隨着車流發動車子。

這次,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沒有了,顧伊在一家甜點店停車,佯裝進去買西點,在店裏觀察了一會兒,確認確實沒有人跟着她。

經過這麼一鬧,顧伊也沒了做飯的心情,回到家,把東西塞進冰箱裏,囑咐了麗姐幾句,就回房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irvine的。

因為回到a市后,兩個人就沒有聯繫過,irvine例行禮節性的問候,問她有沒有時間出來聚聚。

顧伊回絕了,說自己近期要和楚炎鶴去度蜜月,正在積攢能量。

irvine放下電話,一回頭,嚇了一跳,宗叔正不聲不響的站在他身後。

「義父,您有吩咐?」

「給ariel打電話?」宗叔踱著步子走到皮椅上坐下,把手上的皮手套摘下來,那條猙獰的疤痕在亮眼的燈光下格外恐怖,因為常年帶着黑皮手套的緣故,這隻手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更是凸顯的傷疤駭人。

「啊,是,回來后沒聯繫,就打了聊聊。」irvine不太喜歡給宗叔談有關顧伊的話題,因為宗叔語氣里的探究讓他很不舒服。

「她這次任務完成的很成功,可以晉陞職位。」宗叔飲了一口茶,緩緩開口。

「義父,其實這次ariel做的不是很好,她還有很多需要學習,這麼快給她晉陞,我怕她擔任不了。」晉陞,就意味着有更多需要參與的任務,而且更機密,這對一心想要過普通生活的顧伊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是嗎?」宗叔鷹隼般的眸子擋在墨黑的鏡片后,讓人猜不透,「那看來她還需要多加鍛煉。」

「義父我不是這個意思……」

「irvine,ariel有沒有跟你談起有關她家庭的事?」宗叔在中國停留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他想要的,卻沒有查到。

顧念情!顧念情!這個讓他恨到骨子裏的女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有,我只見過她的丈夫楚炎鶴,義父,這人您也見過。」irvine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他卻不敢把急切表現在臉上。

從宗叔把顧伊救回來那天起,irvine就感覺出宗叔對顧伊的不一樣,甚至宗叔看顧伊的眼神,都帶着一種複雜。

恨,又不全是,irvine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如果他被人那麼看着,他只會覺得毛骨悚然。

直覺上,他認為,宗叔是認識顧伊的,在見到顧伊之前就認識。

或者說,他認識的人是顧伊的至親之人。

「是,我見過,要是能拉近我們這一方,會是個不錯的幫手。」宗叔掏出雪茄,irvine給他點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是說除了楚炎鶴之外的人,比如,她娘家的人。」

再比如,顧伊的母親,顧念情。

顧念情,顧伊,沈仁賢還真是把顧念情捧在手心裏,連女兒的姓氏都隨母姓。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沈仁賢的能耐,他給了他們二十多年的平靜生活,本以為,憑自己的隻手遮天,可以想收回來,就收回來,沒想到,二十多年後,他沈仁賢竟然把顧念情藏了起來。

他就不信,憑藉他的勢力,他會找不到一個大活人,除非她死了!

但是,宗叔堅信,狠心惡毒的人都不會那麼容易死,中國有句話怎麼說的?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像顧念情那麼心狠手辣的女人,怎麼可能那麼快死,就是死,天堂也不會收的。

宗叔摩挲著自己手上的疤痕,這一道疤,不僅僅留在了手上,還留在了心上,永遠都不能癒合。

「沒有,義父你怎麼對ariel的家人這麼感興趣?」irvine試探著問,他覺得,義父這次來中國並不是為了什麼生意,而是另有目的,不然怎麼會一下飛機就去了顧伊的婚禮,而且,宗叔竟然和顧伊的父親認識。

「沒什麼,就是好奇,她四年前怎麼會被人扔在貧民窟的臭水溝里。」宗叔覺察到自己的追問泄露了情緒,瞬間收斂起外漏的氣息,找了個借口轉移了話題。

irvine沒有追問下去,但是宗叔的話卻在他心上提了個醒。顧伊從來沒說過,他雖然知道,也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經宗叔一提,irvine好奇了。

根據他和顧伊的接觸,顧伊身邊的人都很簡單普通人,起碼不會跟黑道兒扯上關係,可是當年見到被丟棄在水溝里的顧伊時,那慘無人道的手法,連他這個黑道分子都覺得十分殘忍。

肋骨斷了三根,腦袋上有一個窟窿,手指被生生踩斷了了兩根,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膚。

但是,顧伊在那四年裏對於被害的事隻字不提,只是強烈要求回國,所以他只當是顧伊的*,沒有追問過。

就是不知道楚炎鶴知不知道顧伊的這個情況,irvine認為,作為一個男人,他有職責保護自己的女人,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

楚炎鶴應該幫顧伊把真兇查出來,如果楚炎鶴太無能,他不介意在顧伊面前彰顯一下自己的本領。

這個話題算是這麼過去了,宗叔在中國待得這段日子,過的並不舒心,不是事業上的事,而是身心,因為顧念情,他對中國有着莫名的抵觸心理。

他有多恨顧念情,就有多討厭這個國度。

因為,他們曾經規劃的幸福藍圖裏,就有中國,甚至,宗叔為了顧念情,曾經想過放棄自己的事業,來中國定居,和她過普通人的柴米油鹽的生活。

「好了,沒事你去休息吧,和周家的生意盯着點兒,這趟做完了,就回國。」宗叔把手裏的雪茄抿滅,站起來拍了拍irvine的肩膀。

irvine看着宗叔離開的背影,那個健壯的背影里隱藏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irvine從來沒有想過去探究,但是,今天的談話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irvine把一直亮着的手機關機,回房間睡覺。

顧伊握着手機有些發燙,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宗叔和irvine的談話,她都聽到了,卻理不出頭緒。

她不知道宗叔問的人是誰,她的娘家人,那便是沈仁賢家。宗叔要找的人是誰?

若是常人,這種情況下,irvine便把話套出來了,但是,因為從小對宗叔的敬畏和宗叔的警惕,讓irvine的這次試探很失敗。

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而宗叔開口要提拔顧伊,這顯然是她避之不及的。即使一無所知,顧伊還是能感覺出來,宗叔想把她染黑,想把她和組織綁在一起。

顧伊本來是一隻可以高飛的鳥兒,但是,遇見宗叔以後,他利用自己的手段,生生把顧伊改造成了一隻風箏,而掌控風箏的線就攥在宗叔手裏。

無論顧伊走的多遠,飛得多高,只要宗叔把她參與走私的犯罪證據拿出來,顧伊就得乖乖回到他身邊。這便是宗叔握在手裏的那條線,一條攸關顧伊生死的線。

顧伊把手機關掉,摸了摸因為聽電話而發燙的耳朵,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見阿芳正在她房間里左看右瞧的。

「啊,夫人,我姐讓我問問你,你今天買回來的菜要做嗎?」阿芳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我看着好看就不由的拿起來看看。」

顧伊看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項鏈,視線停了會兒,沒說什麼。

她不喜歡戴首飾,楚炎鶴也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動不動就給女人買首飾,所以,家裏首飾並不多。但是,顧伊所有的,每一件都是限量版珍品。

顧伊也沒招呼阿芳,拿了潤膚乳拍在臉上,看着鏡子裏的阿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才淡淡開口,「嗯,讓麗姐看着做了吧,最近炎鶴工作很累,讓麗姐做飯時注意營養搭配。」

「知道了,夫人對先生真好,先生娶了夫人真是好福氣。」阿芳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顧伊桌子上的首飾盒、化妝品。

顧伊梳了下頭髮,見阿芳還在,隨意問了句,「找到工作了嗎?」

畢竟楚炎鶴那麼冷漠的回絕了,她客套的關心一下,也算是緩和一下關係。

「還沒有呢,大城市裏找工作都要學歷,我沒讀過幾年書,不太好找。」說起這個,阿芳有些尷尬,「其實我也不要求好,管吃管住就行,老住在你們這裏,也給你們添麻煩。」

「慢慢找,城市大,機會也多,總會找到的。」顧伊收拾了一下,看了看時間,楚炎鶴也該回來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阿芳一下子又開朗起來,就算找到工作她也不會說找到啊,住在這裏多舒服,難道讓她放着好好地豪宅不住,去住耗子滿地爬的員工宿舍?傻子才去。

顧伊正要門,卧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楚炎鶴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上來幹什麼?誰允許你上來的!」

------題外話------

補完,請刷新~這兩天,會揭開第一個秘密,其實都是環環相扣的,其他的也會隨之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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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歡一一寵妻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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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水杯上的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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