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雨蹉跎，美人相伴
」……」
「你是說，你們自己是從鳳鳴樓跑出來，租了一輛馬車就趕出來追我，為的就是想當我的侍女？我說紅鈴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在空間狹小的馬車內，李清水身後靠着車門，一手扶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拍打在馬車幕簾上，車軲轆蕩蕩跳跳的走着，坐得有些屁股疼，而看着眼前神色的隱隱有些怒氣但又有些期望的美麗女子，李清水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這一對小姐跟丫鬟都是有病的，
好好的自由身不要，都幫忙為其贖了身，你不好好拿着攢下的銀子過日子，非要來給我做奴做仆，不是有病是什麼，自己尋一良人早早嫁了不是更好嗎？
這紅鈴姑娘姿色也不差啊，有的是白花花的小白臉書生往身上貼，而且這旁的小丫鬟也不用陪着一起受罪了，都近二十的黃花大白菜了，在二十一世紀還算風華正茂，但在古代，這可是剩女級別的高齡了，
此時還非要跟着自己，
有病，非常有病，着實有病！
不過，
話雖如此，
但一旁的紅鈴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收斂收斂了臉上微怒的余色，露出溫雅賢惠的笑容來說道：
「公子，您將妾身從鳳鳴樓贖了出來，您就是我的恩人，而為了能報答公子您，我自然而然就是您的人了，青鸞這丫鬟也是，希望您不要嫌棄，不然我和青鸞一主一仆的，可真沒地方去了，」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幽怨凄涼，
搞得在前面架馬的車夫都不由得撇過頭來，一臉極為不悅的看着李清水自己，彷彿是覺得李清水非常不知好歹一般，
自己年過二八，家裏就一黃臉婆，那暴脾氣可真的受不了，且上有老下有小，碎銀都不夠花，能去勾欄喝喝小酒的機會，一年半載都沒幾次，更別提勾搭什麼小姐姐了，
而這廝呢？
放着一大一小的美人不管，眼裏居然生出了幾分嫌棄，何其可惡，何其可惡，何其可恨啊！
要是自己，
早就抱着回家暖被窩去了，誰管得了這麼多，
不過，
話是如此，
但李清水眼底卻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有些無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車夫兄弟，大哥，這可是一個坑啊，別看光鮮亮麗的，兄弟我可是萬萬不敢踩的，一踩進去整個人就都沒了，
羨慕是一回事，
踩進去又是一回事，
一碼歸一碼的事情，你不是當事人就別瞎攪和了，
「額……好酒好酒！」
「紅鈴姑娘，咱鳳鳴樓的美酒還真的是很不錯啊，醇香悠長，連綿不絕，我說……你要不要也嘗嘗？」
挑了挑眉頭，不知作何回答的李清水，只得這般打着馬虎眼尷尬笑道，反正這話可接不得，一接就人就沒了，
「李公子——！！！！」
而這邊，
李清水似乎是高估了紅鈴的氣量，這馬虎眼的話語剛剛說出口，就惹得這美人臉上一怒，不由分說的尖聲叫道，那聲音可叫一個歇斯底里，恐怕江湖中的獅吼功都由過之而不過及，馬車外面的兩匹馬匹都受了驚，
「好好……！！」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算我倒霉，我收下你們兩個了還不行，我收下你們一主一仆了，這下可以了吧，紅鈴姑娘您就別叫了，再大聲叫我這耳朵可要先老年痴獃了！」
翻了翻白眼，
看着反應如此激烈的紅鈴，李清水直接跪地拜謝求饒道，寧惹小人也不惹女人，今天這句話可算是徹底領教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嘴，一個勁的叫的女人才是最麻煩的，
而很顯然，
眼前的紅鈴則還要更高一級，因為這女人不僅打要還手，罵還要還嘴，還喜歡一直叫的女人，用句詞語很適合來形容，那就是潑婦，唔……不對，應該是涵養較好的潑婦才對！
嗯，
這個形容很貼切……
「唉呀，」
「公子，您怎麼可以這麼說您，您還是這麼英俊瀟灑的年華，怎麼可能老年痴獃呢，要不要妾身給您揉揉肩？青鸞……還不快來見過公子，幫公子捏捏腳，一路奔波，肯定是累了不少，」
聽見李清水答應收下了她們，
雖然不知道是真意還是假意，但就是這麼一句口頭話語，就讓紅鈴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余怒的臉色瞬間消失不見，俏臉上取而代之的則是嫵媚動人的笑容，柔聲柔氣的在李清水的耳旁吹息道，那纖細的手指也緩緩在李清水的肩膀上揉弄了起來，
雖然是紅館人的出身，
搞得是皮肉買賣，但紅鈴的手勁卻不弱，重中帶柔，力道很受用，像是很經常幫人捏肩膀一般，不過其實不然，作為鳳鳴樓的熱門紅館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些可都是樓中的媽媽必須教的，不然可拿不出手，
而這服侍人的手藝，
雖然不經常用，但絕對不能不會，
這不……
就在李清水這裏用上了，可見鳳鳴樓的媽媽們教得是有多好，不然紅鈴可做不到這麼滿意的按摩，讓李清水的筋絡一陣舒暢，
而旁邊的小丫鬟青鸞，
也則是在自己小姐那不斷使的眼色下，俏生生的將玉手搭到李清水的腳腕上，不過礙於衣衫儘是泥丸污漬的原因，李清水下意識的就收回了腳，他終歸是普通人家生長的人，不是封建熏陶下的紈絝子弟，自然而然做不到讓人這麼無微不至的伺候，所以便緩緩的動唇，微微一笑開口道：
「青鸞，不用了……」
「我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不需要這麼精心的伺候，日後隨心一點便可，我不在意，再說了……這褲腿可都是泥丸，你們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動這些，」
「當然了，」
「要是可以的話，幫公子我倒杯酒就行了，」
大手緩緩的揉了揉旁邊丫鬟青鸞的小腦袋，李清水突然臉色一松的輕笑道，對於可愛的東西，總是能讓人這麼心情愉悅，青鸞如同自己家的那般小懶貓那麼可愛，忍不住讓人薅上兩手，
於此，
一場極為離譜的搭夥就緩緩上路了……
很狗血嗎？還是說很草率？
不過，或許這也正是江湖也不是呢，事情往往伴隨的不是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亦或者是英雄救美，反而是搭上了青樓女子的開始也不是？
反正，
李清水覺得這樣的開端很有趣，世事總是反覆無常的，不然的話，那未免就太無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