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夢1

如果說貧窮是一種財富的話，那麼它只是誰都不希望得到的財富。老徐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千方百計地擺脫這種財富的困擾。自從振飛與徐嬸挑明了之後，徐嬸默許了振飛的決定，迫不得已的默許。rì子依照簡單，但目標愈發清晰。振飛和徐嬸下地幹活，振華和振邦發奮讀書。一年後，家裏就得到了最讓人振奮的回報，振邦這個曾在老師眼裏調皮搞蛋的傢伙居然在期末考試中考了第三名。這無疑給這個失意的家庭帶來的更強勁的動力。但經濟狀況並未有所改善，困窘仍然是揮之不去的yīn雲，籠照在振飛的頭頂。農村就那麼一畝三分地，而且還靠天吃飯，儘管貪黑起早，但產出也只勉強維繫弟弟們現在上學的費用，沒有什麼前途。如果振華考上大學，振邦上了高中，毫無疑問只能四處籌錢，舉債度rì。振飛不得不考慮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

窮則思變，歷史往往只是突變的記錄。

趙強源，振飛的初中同學，進入了振飛的視野，並且無意之中為振飛的新生推波助瀾。

與振飛不同，趙強源沒有考上高中，初中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上學，而是跟着一個遠房親戚南下打工。此次回來，趙強源chūn風滿面，志得意滿，看上去混得很是不錯。振飛和徐嬸從田裏回家的路上偶遇趙強源和他的父母。這個從小學到初中一直將倒數第一當仁不讓地收入懷中，從未捨棄的極品差生如今趾高氣昂，如沐chūn風。當得知振飛高考落榜之後，他先是表達了惋惜之情，然後就侃侃而談道：「現在的大學上不上都沒什麼用，畢業就是失業。在城裏，窩在家裏，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多了去了，關鍵是要看有沒有能力。別看我連高中都沒上，但比那些好大學畢業的學生賺得還多。」

「那你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振飛情不自禁地問。雖然他知道這個話題很敏感，這樣直白地問也很不禮貌，但他的確太關注了，他太需要錢了。

「供吃供住，一個月純剩兩千多塊錢，而且有的時候還給點獎金什麼的。」趙強源得意洋洋地說，「而且這在南方的大都市根本算不上什麼。」

振飛的內心不禁盤算起來，在農村，即使是頭龔地，一年到頭也只不過是幾千塊錢的毛收入。如果他能像趙強源那樣，不僅弟弟上學的問題可以迎刃而解，而且母親也不必這般辛苦cāo勞。

「當初讓我兒子出去就對了！在咱這農村一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也掙不到幾個錢。」趙強源的父親憨笑着說。

「他徐嬸，我看你還不如讓振飛出去闖一闖，就是闖不出什麼名堂來，最起碼像我兒子這樣也行啊！」趙強源母親的得意之sè溢於言表。

「你說的是。」徐嬸微笑着回答道。她的微笑只是一種禮貌，在她的內心對於趙家人的舉止還是有些反感的。

「現在講求的是城市化進程。」趙強源繼續滔滔不絕地說。

「什麼叫城市化進程？」徐嬸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便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