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裏逃生氣煞人

九幽冥貓王，傳說中天地間能唯一ziyou行走於yin陽兩界的存在。其他大能自然也能在兩界來回，但卻比不得九幽冥貓王，因為它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來去兩界。

騰蛇王與冥貓王打了多年的交道，如何不明白它的本事。眼見它就要自自己眼前消失，它如何甘心。更何況它還當面要搶了「自己」的東西帶走。

似龍非龍的巨吼響起，騰蛇王騰空飛起。它俯視着大地，目光如炬，看着下方的天地一眨不眨。冥貓王雖然有能力ziyou行走於兩界，但它總要自行打開一條通道才可以。以騰蛇王的敏感，它自信可以在通開開啟的那一瞬找到那該死的冥貓王。

妖王的對決如何是凡人所能明白的。項楚等人只見得冥貓王突然消失不見，而後騰蛇王懸空以對。他們心頭叫苦，若它們這麼打法，自己等人如何能逃。

「言哥，怎麼辦？」項楚推了推顧言道。他對顧言有着盲目的信任，知道自己不知如何應對后，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言。

顧言沒有回應，項楚不意外，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xing子。只要自己多問幾次，顧言一定會回答，無論他有無打算都會回應。只是這次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竟然沒有半點聲響。

收回四下張望的目光，項楚看向顧言，而後他的臉以變得慘白。顧言雙目無神地看着虛空處，額頭處一道清晰的爪痕，順着爪痕，鮮血如溪下流。

項楚大聲呼喊自然驚動了空中的騰蛇王。它只是掃了一眼顧言便明白了。九幽冥貓王有拘生靈靈魂的本事，而眼前的人類小子很明顯就是被它拘走了靈魂。

冥貓王從來指責它們兄弟漠視生命，如今它自己也這般，騰蛇王心頭一陣暢快，看你ri后還憑什麼指責我們。騰蛇王想到正想高昂一聲，但下一刻它便怒火中燒，殺意澎湃。

冥貓王為何會拼着可能逃不了也要將顧言的靈魂拘出，難道如它們一般想殺幾個泄憤？這明顯就不是，唯一的解釋就是……

「聖魂？」騰蛇王殺意驚天道：「冥貓王，交出聖魂，本王放你離開！你若還不知進退，本王縱是拼着一死，也要讓你與聖魂同歸天地之間。」

「好大的口氣！」冥貓王譏笑的語氣傳來。

能為一方王者，又有誰是好相與的？同為天地的寵兒，皆是縱橫天地的霸主，豈是那麼好同歸於盡的。強如它們，就算是想真的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聖魂本就不該存在於天地之間，我們一定不會坐視其成長。冥貓王，這是本王，也是我們眾兄弟最後一次勸你：交出聖魂，或者你與我們不死不休！」

騰蛇王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冥貓王沉沒良久道：「喵！聖魂？那是什麼？能吃嗎？算了，本王還有些餓，找吃的去，不跟你玩了。」

一道黑光一閃即沒，破空聲這才響起。不等眾人反應，騰蛇王憤怒的聲間傳來：「想走？留下聖魂！金蛇狂舞！」

騰蛇王氣勢籠罩之地，金sè的閃電浮現。它們若靈活的小蛇在其中遊走，其動行的軌跡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閃電過處，傳來陣陣滋滋響，而後便是一陣焦黑。

叢林中蛇群也被驚嚇到，它們四處發狂的亂躥。那花花綠綠的長線來回穿梭，對那些避之不及之人它們毫不客氣地咬上一口。

看着那些被咬之人只哀嚎數聲便沒了動靜，眾人無不面如土sè。

又過了片刻，眾人隱隱聞到了陣陣肉香，尋味而去，所以人都乾嘔起來。那是一具焦黑的屍體，金蛇過後，他表面似乎被烤熟了。

不單單是人，更多的卻是那些蛇。滿山遍野的蛇肉香引不起眾人一絲食yu，反而讓他們腹中再次翻滾起來。

「我的個親娘啊！這頭妖王發瘋了，它這是想要我們大家都死啊！」孫厚拿着刀一邊砍殺亂躥進圈的毒蛇一邊道。

依他的本意，孫厚是不願意殺蛇的。他不想因為砍了幾條蛇被那頭蛇王注意道。但此時已然由不得他了，那些蛇都衝破了硫黃圈出安全地，他若不殺蛇，就有可能死在蛇吻下。為了生存，孫厚哪還管得了其它。

眾人忙碌地對付著毒蛇，偶爾會有閃電自空中落下，劈死一兩個唐家護衛。眾人心驚之餘卻也不敢離開這個雷電區。留下圈裏似乎還有一絲生機，但若盲目衝出去，十死無生。

不同於眾人的緊張與忙碌，顧言靜靜地立在最中間。他額上的血止住了，這是陳心怡不懈努力的功勞。他的臉sè有些蒼白，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除了這兩點，顧言似乎與平ri里沒有什麼不一樣。

陳心怡小心地看護著顧言，眼下的情況她不知如何是好，但她卻認為他會有辦法。這一路上顧方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所有人都相信，他有辦法讓大家逃出生天。

「顧老大呢，他怎麼樣了，倒底死了沒有？」孫厚快撐不住了。狂亂的毒蛇越來越多的衝進圈子，他們的圈子一縮再縮，隊伍自然也是一減再減。若再這般下去，眾人可以想像，他們沒一個能活着離開。

「殺出去吧！再這樣大家絕對會死，衝出去也許還有一絲希望！」徐霞擦出臉上的血跡，那張清秀的俏臉此時早成了大花臉。

「大家隨我衝出去！」項楚突然開口道。

「衝出去，怎麼沖？滿山遍野都是毒蛇，隨意走兩步就能踩到它們。怎麼出去？」唐家突然出來一人質問道。

「不這樣還能如何？在這裏等死！」項楚怒道。

「等死我也樂意，哪怕是多活一會！」唐動怒吼回去。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圈子為何讓蛇不敢靠近，但他明白在這個圈子要比在外面安全得多。

眼看大家就要吵起來，孫厚突然一腳踹開了唐動。他手中刀再一揮，一條青sè的小腳變為兩截落在地上。

「閉嘴！有那力氣還是留着宰蛇吧！」孫厚抽空休息一陣又道：「小豆子，你也算有點見識，眼下那兩頭妖王還沒有開打都這樣了，若是它們真動起手來結果如何你明白！還記得神秘林戰場不？」

唐動聞言不由打了個冷顫，他總算明白為何項楚等人都想突圍。他也是忘了那一幕，否則不用他們說，自己也會做出如此決定。

前次「紫氣東來」地突然出現的那個戰場，沒有親眼見過是永遠也無法理解其中的恐怖。很幸運唐動去過，但也知道了在那裏動手的大能的恐怖。聽顧言等人說過，那個戰場就是那些妖王的傑作。

「往哪沖？」唐動本就是個果敢之人，打定主意便要下一步行動計劃。他不敢有片刻耽誤，萬一他們還沒行動兩妖王先動起手來，他們只怕連最後一絲機會也沒有了。

「那個方向！」顧言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指了指一個方向，那裏正是他們先前就計劃好的路。

「可……」唐動有些不同意，因為之前隊伍里似乎出了問題，他感覺那個帶路的就是要把他們帶到前方。只是不等他反駁，項楚一行已然迫不及待往那個方向沖了起來。

「看什麼看？跟上去！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了！」唐動怒吼著提劍向前，唐家人見狀便也跟着闖了過去。

騰蛇王自然發現了那一行的舉動，它正為找不出冥貓王而大動肝火。有心想自己上前結果了那些人泄憤，又擔心冥貓王藉機開溜，不得已又指揮着一堆蛇湧向顧言一行。

「騰蛇王，那些人要跑了！要不你先把他們幹掉，放心，等你回來，我們再繼續！」冥貓王的聲音突然傳來。

騰蛇王冷哼道：「有本王在，你今ri休想安然離去。金蛇狂舞雖奈何你不得，但卻能幹擾你的行動。你若在本王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卻是休想。病貓，交出聖魂，之前的事一筆勾消！」

冥貓王再次沉默了下來，氣得騰蛇王暴跳如雷道：「病貓，別讓別本發現你的藏處！」

顧言一行付出二十來條人命，總算是衝出了包圍。毒蛇也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多，只不過它們都聚集在了那個山頭，這才讓他們誤以為整片山脈都是。

眾人筋疲力盡躺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的騰蛇王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想到這裏，他們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顧言沒有理會眾人，他靜靜地看着天空中的騰蛇王，還有那看不見的一個區域內四周遊走的閃電若有所思。

陳心怡一直感覺顧言有些不對勁，只是當時大家都在逃命，直到此時她才有空去理會。看着他那變得有些灰暗的眼睛，陳心怡突然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恐懼。

「顧……顧言？」陳心怡小心道，顧言的眼睛已成了灰sè，沒有了一絲生氣。而且他看自己的目光也很陌生，似乎根本就不認識她一般。

顧言掃了對方一眼，抬頭看着空中的騰蛇王。只見騰蛇王不知何時收起了雙翼，它的身子也縮小了下來。天空中金sè的光芒神出神沒，它們與地面的蛇群遙相呼應，看着就像一個天羅地網一般。

「金蛇狂舞？」顧言自言自語道：「騰蛇王瘋了！」顧言如此說着，眉頭卻皺了起來。看了看已然所剩無幾的人與狂亂的毒蛇，顧言再次道：「我們走！」

陳心怡有些害怕地看着顧言道：「你……你是誰？」若不是之前所見的詭異東西太多，陳心怡此刻都沒有膽量面對。但就算此刻她也有膽量，可還是小了些。

「你……你就是那什麼聖魂！」陳心怡壯著膽子道，只不過話才出口她便後悔了。她不知道聖魂是什麼東西，但能讓那麼利害的妖王拚命搶奪，只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顧言淡漠地看了陳心怡一眼，他那灰sè的瞳仁中突然倒映出一柄劍型，它平平無奇，但卻讓陳心怡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

這柄劍她見過，當ri冥貓王就是拿着這個放大了好多倍的灰劍，追得那些妖王尿滾尿流。

「你……」陳心怡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眼前的顧言已經不是顧言了，她不了解現在的顧言，卻知道現在的他有多麼可怕。面對這麼一個未知的存在，陳心怡突然有些憤怒自己為何要怎麼聰明。若她與項楚一樣那該多好！

「言哥，現在怎麼辦？」項楚來到顧方身邊，一點也沒看出對方有什麼不同來。

「走！」顧言指著前方道。

「言哥，可是前面……」唐動收拾好心情道。他不用把話說明，大家卻都明白他的意思。那個嚮導絕對有問題，而嚮導給他們指出的路不是前面那條。

顧言突然出手，手中劍一揮，立馬將一條從樹上攻擊的毒蛇砍為了兩段。在眾人驚訝中，又有向個唐家護衛被蛇所傷，看他們臉上泛青倒地抽搐，眾人明白他們沒救了。

不用顧言再解釋，眾人便再次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別無選擇，就算明知道前方有陷阱，但還是不得不往理鑽。

「別讓小爺知道是誰幹的，也別讓小爺活着回去，要不他們一個個別想有好ri子過！」唐動咬牙切齒，其餘唐家子弟也雙目噴火。這一次不僅僅讓他們唐家損失慘重，更是差點讓他們這些唐家優秀後輩死絕，這個仇結得太大了，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

「不用緊張！那麼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就不相信他們有那個膽子……」孫厚話還沒完話，一支破空而來的箭矢差點就將他釘在樹上。看着那還在擅抖的箭尾，孫厚渾身都抖了起來。

「衝過去！」顧言一馬當先，眾人緊隨其後。

狹長的山路兩旁，冷箭時不時放出。好在唐家的護衛不是吃素的，顧言等人因長年習武，反應也不慢。雖又有幾個受傷，但到底沒有再死人。

看着跪在面前的數十人，唐動有火也發不出來。想不到他堂堂唐太歲，差點就因為一火毛賊沒了xing命。

「你們是豬腦子啊！沒看見我們這麼多人？憑你們這麼些小魚小蝦，還把注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你們活膩味了不成！」唐動手指戳到那賊頭的腦門上，唾沫橫飛得破口大罵。

項楚等人本來聽得開心，但顧言突然再次昏迷了過去。他們立時沒了那個開熱鬧的心。

「走吧！誰知道那兩頭妖怪什麼時候打起來！這裏太近了！」

孫厚一句話嚇得唐動立馬反應過來。如今可不是他耍威風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只怕他們還是會橫死當場，為小命着想，唐動決定立馬離去。

「把他們都給我砍了，丟到山裏面別喂蛇！」對於這些害他們幾乎「滅團」的最魁禍首，唐動可不會有絲毫的手軟，儘管他們說什麼「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等哺的小兒」之類的。

「年青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殺心未勉太重了！」唐動才吩咐下去，但聽到這麼一句尤在耳旁的話，嚇得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誰？誰在說話！」唐動大喊著四下張望，空空如野的山寨里，只有他的迴音在回蕩。

「小豆子，你怎麼了？」

「你……你們沒聽到？」唐動臉又白了兩分。

「不知是哪位高人與晚輩開這等玩笑？」陳心怡突然開口。

爽朗的笑聲傳來，而後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自外飄了進來。眾人瞪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練……練氣士？」唐動臉有些綠了，今兒還真是撞大運了，又是妖怪又是練氣士。

老人愣了愣道：「練氣士？噢，我們稱自己為修士！」

老者看上去平易近人，但他那自骨子裏滲出的對他們一行的不屑卻讓陳心怡一夥很不感冒。雖然他們知道這老人是個高手，但那又如何？比他還高的高手他們都見過。比如似乎還在那裏捉迷藏的兩頭妖王，又比如紫氣鋪道的無頭刑天。

「他們都是些可憐之人，年青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唐動自不想放過他們，不過這老頭明顯是那種高高在在的神仙般存在，他唐家小家小戶，還真得罪不起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的同伴因為那些人的貪婪而身死山林。若是放過他們，你讓這些活着的人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待？」孫厚最不喜就是老者這類人，說得好像悲天憫人，細想下卻是個屁。任何人做事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既然着手去做了，就要有為此事承擔責任的準備。

老者見有人反駁他，自然很是不喜。他雙目直視着孫厚，想要憑自己的jing神來壓迫他低頭。

孫厚感覺到了來自老人的jing神壓迫，他眼睛轉了轉才撇撇嘴道：「老頭，我家大人可就在這附近。它們脾氣都不太好，你這麼欺負我，就不怕……」

老者心頭一驚，突然笑了起來。他認為對方在唬他。正要給他一個好看時，突然感覺到了前方的變故，他不由冷汗都出來了。

「真是的，都幾千歲的人了，一見面就動手！老頭，你們這些老人家脾氣都這麼怪？」孫厚好奇道。